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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追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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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恪皱眉,“我们回客栈吧。”
旌南楼摇摇头,“已经没事了,好不容易进来了,宴会才刚开始。”
陆恪只能又坐下,身体侧向旌南楼的方向,只要发现她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带人离开。
旌南楼跪坐在蒲团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水下肚,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升至头顶,旌南楼感觉有什么记忆正在脑海中复苏。
陆恪想阻止,还没出声,旌南楼又抿了一口。
看着他偷来的担忧目光,旌南楼摆手,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右手悄悄朝陆恪比了个手势,表示这酒水有问题。
陆恪接受到旌南楼的信号,趁侍女不注意之际,将酒杯中的水引至腰间的水壶中。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主位的男人身上,没人关注最末尾两人的举动。
引走大半酒水的陆恪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吩咐侍女再上一些酒来。
侍女瞥了陆恪一眼,没想到这位客人看着这么儒雅,也是个酒蒙子。
宴会上的交谈声在见到主位上的男人时沉寂了片刻,然后更加嘈杂起来。
“天哪!是明月公子!”
“他竟然来了!”
“可从没见过哪次赏花宴他亲自来的,真是稀奇!”
“那是不是说明,这次的赏花宴真的有什么稀世珍宝?”
周围人谈论的热闹,被舞台隔开的人们却只是矜持的行了礼。
一个舞台分隔出两个世界。
旌南楼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眼神却时刻关注着台上的那个男人。
明月公子,这称呼似乎在哪听过,究竟是在哪呢?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小女孩对男孩说,“哥哥,今日夫子说月亮是皎洁的代名词,我觉得哥哥就像月亮……”
回过神来,发现台上的男子正在看自己,见自己发现,也未回避,只是举起酒杯,远远的朝自己碰杯。
旌南楼并未回应,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罢了。
台上之人还朝陆恪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陆恪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心中不可避免的将自己与台上的男子做比较,越想越自卑,阴暗的眸子落在旌南楼身上,转变为温柔。
我无权无势,给不了小公主安稳的生活,小公主选择别的男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自己只要能留在小公主身边就好。
黏腻的目光粘在旌南楼身上,充满爱恋。
酒过三巡,宴席完毕,在散场时,这位明月公子终于将今天的重头戏搬了出来。
台上的歌姬已离开,白纱被撤,一盆一人高的植物被放上舞台。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大着胆子询问:“公子,敢问这是何物?”
男子偏头看了身边的侍从一眼,侍从会意,抬手,“掀开帷幕。”
花盆上的黑布被掀开,露出了状若琉璃的夹竹桃。
众人纷纷起身,连旌南楼也惊的站起,从未见过漂亮的不似凡间物件的花朵。
每一片花瓣细看都能看出花朵的纹路,远看却如水晶般透明,阳光一照,便显现出七彩颜色。
看着众人惊叹不已的模样,男子很是满意。
眼神在人群中寻找旌南楼,在看到旌南楼惊叹的目光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此间花朵,是月某专门差人培育出来送给我的一位故友的,某的这位故友有与夹竹桃一般艳丽的性格和此间独一无二的琉璃心。”
“敢问公子故友姓名,能得公子如此高的评价,想来应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月明左手边第一位公子笑着问道。
月明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台下的旌南楼,笑着摇摇头,“现在她恐怕已经忘了我了。”
“那真是可惜。”男子不再追问,视线流连在这可琉璃夹竹桃上,“公子这夹竹桃可售卖?”
“既然拿出来了,自然是卖的,就看各位能出什么样的价格了。”月明微微一笑。
旌南楼看着上头的人们争先恐后的报价,颇感无趣。
这人倒是虚伪,先前说这花似故人,怕只是提价的说法,真要是缅怀故人,这花他肯定自己藏得好好的,哪还会拿到这赏花宴上给这么多人观赏。
她瘪了瘪嘴,转头看向陆恪,“我们走吧。”
见陆恪脸上有些阴沉,“你不舒服吗?”
陆恪摇摇头,“这里人有些多,气味杂乱……”
旌南楼瞬间明白,这是嫌弃这边人味重,“走吧。刚好趁这些人都在看花,我们偷偷溜。”
看旌南楼狡黠的神情,陆恪不由的露出笑容,“好。”
手试探了的碰了一下旌南楼的手指,瞬间被握住。
旌南楼还回头疑惑了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怎么还不走。
陆恪抬手,掩饰唇边的笑意,顺从的跟在旌南楼身后出了宴会。
庄园外还聚集这许多人,见两人往外走,有个人大着胆子上前询问,“你们若不进去了,令牌能卖给我吗?”
“令牌还能转卖?”旌南楼看了眼手上的令牌。
“这边的守卫只认令牌不认人的。”说完目光希冀的看着旌南楼。
旌南楼将令牌递给他,“宴会快结束了,我们要离开了,令牌送你。”
“谢谢!”女子两眼放光,拿着令牌像是拿着什么宝贝,朝旌南楼行了一礼,“祝夫人与郎君百年好合。”
旌南楼脸颊发烫,后知后觉自己一直拉着陆恪的手,连忙松开。
陆恪心中有些失落,面上不显,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第一个来询问的人。
两人踏着月光回到客栈。
此刻宴会还在继续,月明再次将目光投向最后面的座位,发现两处座位皆换了人,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一下子对这宴会没了兴致,抬头吩咐了随从一声,自己走了。
这边躺在床上旌南楼还在想,原来女鬼杀人背后是这么回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自己似乎没有理由跟陆恪住一间房了……
视线不由落在陆恪身上,此刻他已梳洗完毕,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垂至腰间,微微侧头看着自己,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
旌南楼忙别开视线,被美貌冲击的大脑此刻想不起任何事情。
陆恪微勾嘴角,美貌真是第一大利器。
次日,阳光照在树叶上,像是给叶片镀了层金沙,不同的鸟鸣声在头顶叽叽喳喳的叫唤。
旌南楼等人已走出假竹镇,在一处溪流旁休息。
旌南楼生起火,陆恪和卫景星在溪水中抓鱼。
陆恪抓鱼的功夫很是了得,手中的树枝是从旁边的树上随意砍下,用刀削成尖头而成,他锐利的眸子盯着水下的动作,一叉一个准。
而卫景星也学着陆恪的模样,用树枝叉,不是叉歪了,就是树枝折了,最后不耐烦了,直接跳下河抓,到也抓上来一条,只是鞋裤全湿了。
抓来的鱼姚凛开膛破肚,叉在树枝上,旌南楼负责翻烤。
抓了四五条后,陆恪与卫景星一同坐在柴火旁,陆恪帮旌南楼一起翻烤鱼肉,卫景星在烤干衣物。
鱼还没吃上两口,一道剑光将柴火堆劈成两半。
旌南楼被陆恪护着躲开,姚凛和卫景星也相继躲开。
四人全部转头怒视来者。
黑衣人整齐划一,粗略估计有十几人,将四人包围,手中统一握着长剑,面上覆黑巾。
“这是又遇见追杀了?”旌南楼现在已经习以为常,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刃。
姚凛拇指一挑,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包围圈便多了两个缺口。
卫景星没趁手的武器,随意从地上捡了一根烤鱼的木签,注入内力,一时间跟黑衣人打的有来有回。
旌南楼原本跟在陆恪身边,黑衣人一刀劈下,将两人隔开,而后,两人缠着陆恪,其余黑衣人全部涌向旌南楼。
“冲我来的?我一个弱女子也需要你们主人派这么多高手杀我?”旌南楼惊叹出声。
郑国的军队总不至于追到嵇国来,嵇国自己也招惹什么人,那这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听见旌南楼询问,黑衣人没有任何回应,杀招尽现。
旌南楼凭着脑中破碎的记忆和肢体记忆硬生生挡下来两招,但黑衣人人数太多,招式狠厉,寒光一闪,剑已没入自己的左胸膛。
陆恪见状,双眼通红,用身体接下黑衣人的一剑后,短刃划过两名黑衣人咽喉。
一个翻身来到旌南楼面前,用短刃接下黑衣人的长剑后,一个飞踹,将黑衣人连带着他身后的两人一起踹飞三米。
姚凛见状眉心紧了紧,手上的剑势越发凌厉,十招之内,就将拦她的黑衣人斩尽。
终于等到陆恪来帮自己,旌南楼左闪右闪,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在这些人面前不够看,在躲开黑衣人攻击的同时,注意着不阻碍陆恪出手。
等到姚凛加入队伍,整个战局发生了转变,旌南楼夹在两人中间,也能趁黑衣人露出破绽时,上前补一刀。
远处的树梢上站着一个瘦弱的女子,那瘦弱的腰肢和纤细的手臂,让人看了觉着风大点都能将人吹跑。
只见她从背后抽出一把墨色的箭矢,搭弓上箭,瞄准旌南楼的方向,拉满,然后一放。
蓄满力的箭以排山倒海之势飞来。
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箭穿透了旌南楼的肩膀,她因箭矢的力道后退了好几步,仰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