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洗蔷薇》小柳夜泊天

13、恶魔小组

　　天色那么黑，黑暗那么浓，只有教室里开着灯，肖樱在黑暗的外面，李免在光明的里面，隔着一扇玻璃窗。
　　肖樱说：“李免，开门。”

　　肖樱怎么会是恶魔呢，肖樱和恶魔完全不沾边。李免想明白了这层，掰开于珊珊拉他的手：“我去开门。”
　　他经过第二排，张山三兄弟拉住他：“李免！肖樱就是恶魔！别去！”

　　“你们幼不幼稚，恶魔是大人编出来吓唬小孩的。”李免无情掰开所有拉他的手。

　　他走到教室前面打开教室的门，门一开，外面的狂风骤雨吹进教室里，教室里的电灯泡闪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小学生之中发出几声倒气和尖叫，又马上自己捂住嘴巴不敢大声呼吸，真如见证恶魔降临。

　　被李免放进来的肖樱从保镖怀里下来。
　　李免自己不由得往后退一步，努力吞咽一下。

　　教室门没有关，肖樱裹挟着阴风邪雨走进教室里，走到讲台上，小学生们顿时安静下来，面上不敢造次，心里拔凉拔凉。
　　肖樱环视教室里一圈，首先，向同学们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肖樱，生肖的肖，樱花的樱。”
　　其次，她重点关注到教室进门前面一小块区域里熟悉的三男一女：“又是你们这几个笨蛋。”
　　张山三兄弟和于珊珊屏息凝神，等候着恶魔肖樱的审判词。

　　接着，肖樱转头对向李免，嘴角带着丝丝笑意：“李免，谢谢你为我开门。”
　　李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他必须相信肖樱，他幸福地牵起肖樱的手，露出像晨曦一样温柔纯净的笑容：“不用谢……”

　　最后，肖樱脸色一变，露出青面獠牙：“我会把班上所有人，按每个人的座位号排序一个一个吃掉。”
　　小学生们个个脸色苍白，眼含热泪，和身边的人互相抱紧。

　　肖樱对李免施予仁慈：
　　“李免，我把你放在最后吃。每吃一个人之前，都会给你一点时间向他说对不起。”
　　李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被吓蒙了，感觉自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水，彻底无法思考。

　　转头一看，肖樱的保镖已经把教室门从外面关上。
　　这下整个教室的密闭空间笼罩在恶魔肖樱的低压之下，三秒后，底下小学生全被吓哭，哇哇哇的哭声传遍了整条走廊，传到了最远端教师办公室里，正在分咖啡的几个老师摇摇头：“一年级的小孩最不好带了，难哄。”

　　林助理关上教室门防止风雨吹进去，转身拿着肖樱的入学资料去找老师报道。

　　101班的任课老师打开教室门，就像揭开一锅热腾腾的包子，小孩集体啜泣声像蒸腾的热气一样扑到她脸上来。
　　天啊……年轻的老师深吸一口气，踏进教室里，看到的就是一副小豆们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哭泣的可怜画面，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大家纷纷意识到老师来了，才想起自己是成熟的小学生的新身份，慢慢收起哭脸。

　　然后纷纷举手向老师举报：“老师，有恶魔！肖樱是恶魔！”

　　老师顺着群众举报的方向看去，一个高个儿男孩，小鸟依人靠在全场唯一一个不哭的冷脸女孩身上，脸埋在她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伤心欲绝。女孩一只手在他后背拍拍：“我不会吃你，我吓你的。”

　　李免哭得鼻涕泡破了一个：“你呜呜呜，我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好吃，你不要吃。”
　　即使已经口齿不清、神志不清，李免还是记得用嘴顶起一片天：“你还是吃我吧，不要吃别人。”
　　然后马上就顶不住了：“呜呜呜呜，不要吃我。”

　　老师发现了张山三兄弟坐一起的情况：“不能三个人坐一起，老师重新调整下座位哦。”
　　经过调整，张一山、张二山坐第一排，李免、于珊珊坐第二排，张三山、肖樱坐第三排。

　　肖樱提出异议：“老师，我要和李免一起坐。”
　　于珊珊小声反对道：“可我先坐这个位置的。”
　　肖樱立即出击：“你们坐一起，我就把你们都吃了，到我肚子里当同桌吧。”
　　李免吓得不敢哭，于珊珊吓得不敢说话。

　　老师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李免，心里暗想红颜祸水啊，给哪一方都不行，索性都不让！
　　经过第二次调整，张一山、张二山坐第一排，肖樱、于珊珊坐第二排，李免、张三山坐第三排。
　　这么安排，于珊珊瑟瑟发抖：“老师，肖樱会吃人啊！我不敢和她做同桌。”

　　经过第三次调整，于珊珊、张一山坐第一排，肖樱、张二山坐第二排，李免、张三山坐第三排。把李免和于珊珊隔开，肖樱很满意；三兄弟连成一线，三兄弟很满意；坐在肖樱旁边，李免很满意；于珊珊张了张口，想不出更好方案，默默不说话。

　　“大家按现在的座位，每六个人为一个小组，以后的班级活动，都以小组为单位进行。”
　　“小组里要选出一个小组长，作为小组的领导。”

　　就这样六个人组成101班第一小组，因为肖樱会吃人，理所应当成为小组长，成为大家的领导，下课铃结束，张山三兄弟走到肖樱面前，像模像样给肖樱下跪：“小组长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樱也不客气发号施令：“你们三个居然说我是恶魔，全部深蹲二十下。”
　　张一山：“喳！”
　　张二山：“诺！”
　　张三山：“遵旨！”

　　老师扶额，走过来劝导：“肖樱，张岳，张峦，张岱，大家先停下，组长和组员不是这种意思。”
　　话没讲完，班上其他五个小组有样学样，跑到自己组长面前领深蹲，小孩精力多棒，深蹲上上下下哼哼哈嘿的，老师把第一组劝停，又立即返回讲台上临时加堂，禁止这种自找体罚的风气。

　　终于从教室走出去，雨过天晴，空气清新，老师深吸一口气，放眼望去，教学楼前的空地开来两辆作业车，她好奇地问旁边引导作业车的后勤老师：“这是怎么了？”

　　“这群新学生里有位学生家长给学校一大笔赞助呢，第一笔钱当场就打了，校长中午紧急开会讨论了半小时，决定先在空地上做一尊教育家的雕像。”
　　“教育家？哪位啊，孔子？苏格拉底？陶行知？”
　　“哈哈，哪位都不是，是我们敬爱的校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