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番外：祝贺你，皇帝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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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很快就带人来了，他走进大殿，众僧人下跪行礼。
若离透过帷帽向他去看，心里很复杂。
他只是说：“玩够了，该回去了。”
临走前，她和李孝恭告别。
李孝恭看着她，满眼疼惜，他看着不远处的李世民，对若离说：“阿岚，让我最后在抱你一次可以吗？”
若离与他对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默认了他的要求。
李孝恭移步向前把她拥入怀中，眼神十分挑衅的看向李世民。
青龙寺门口，马车早早准备好。
李世民扶着若离里上马车，深深看了一眼李孝恭，什么也没说，便上车离去。
一路上若离都在沉默，没有说话的欲望，回答也是。
他微微叹气：“我知道你在生气，若离..”
若离睫毛颤抖，抬头诧异的看向他，他怎么还能叫这个名字叫的如此轻松，转头看向车外，像没听见一样。
李世民感受到她排斥，转换了一下坐姿：“阿岚..”
她还是依然不理会。
“唐俭已经调回长安，原职不动，唐府的兵卫也已经离开，恢复正常。”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行人不在是行人，房屋不是房屋，眼睛忽感刺痛，缓缓开口：“ 阿兄，他还好吗？”
李世民看着她的侧脸，话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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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回到原先的住处，房间如同人还在一样，整洁干净，书案上一直都不会空掉的花，也多了几名宫女。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太医来看，开的安胎药也不好好喝，补品也不好好吃，她看起来实在是瘦弱，微微隆起的肚子，总感觉她的腰撑不住它。
每日情况，李世民都清楚，知道她就是在赌气。
无论李世民说什么，怎么逗她开心，她都是没有任何表情，冷如冰块。
后来，他就默默坐在她的身边。
也不说，也不问了。
辞旧迎新，贞观元年。
年终岁寒，冬雪消融，梅花散发展淡淡的香气，若离看着那巨大的红烛，远看像一簇簇花团，宫女太监穿梭来往，悬挂彩绸，把皇宫装扮的焕然一新。
烟花在上空灿烂的绽放，照亮整个皇城，宫人们齐聚，欢声笑语，群臣朝贺，恭祝新皇，祈愿新岁，国泰民安。
绚烂之后，欢乐逐渐淡去。
时光如驹过隙，缓缓将人拉入日常轨迹。
“姑娘，您不能老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地上凉，对身体不好。” 说着浅云拿起了鞋子，伏跪在若离脚边，帮她把鞋子穿上。
她常常披头散发。
浅云也习惯了她的冷漠，为她梳理好发髻，便离开去拿吃食，再次回来，她又是披散着一半头发，永远都穿着白色的衣装，带着白色的珠花。
浅云不敢问，也不敢说，叹了叹气，也只好由着她了。
若离要么看书，要么写字，永远都不说话，哪怕皇帝来了也一样，她一样也不给好脸色。
更是让浅云惊叹不已的是，皇帝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还会耐心去哄着，就算再盛宠的人也不敢这般吧！
“喵喵..” 一只小狸奴跑了进来，熟门熟路。
若离放下手中的书，俯身把它抱起，它在她的脖颈蹭来蹭去。
若离忍不住笑了两下，这让一旁的浅云惊讶住了。
原来姑娘是会笑的。
逗了狸奴好一会，带着它回了长乐门。
她一进门就看见李婉顺正在写字，这一切，她内心百般感慨，眼前的小女孩本应该是公主的。
李婉顺感受到有人，转头看见若离，先开口喊道：“姨娘。”
若离把狸奴交给了她，小家伙叫了两声，便安静的回到自己的窝，她环顾四周，郑观音不在，她又看着眼前的牌位。
李建成。
心如刀绞。
若离上前点了一株香，凝望了好久，眼睛不自觉发酸，擦了一下眼泪。
李婉顺看着若离的行为，似乎有些预感：“姨娘，是来和阿爹告别的吗？”
若离回头看着李婉顺，淡淡的笑了一下，走过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只是说：“好好照顾你阿娘。”
李婉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刚回到寝殿，若离看见李世民坐在那里等着她，神色严肃。
“去长乐门干什么？”
若离微微惊讶：“ 你监视我？”
她看看了王公公和浅云心里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世民走近若离，抓着她的手：“去见他吗？”
他知道长乐门里的那位一直把丈夫的牌位放在身边，一直以来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带着我们的孩子去见他？”
这话听起来多么的讽刺啊。
若离面色恼怒，用力甩开他的手，别过脸去，摆明了不想和他说话，李世民一把把她拽回来，若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是不是。” 强烈的态度，打破了僵持的沉默。
“你放开我。” 她再次反抗。
李建成也是李世民心中的痛，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挣扎的过程中，若离情绪变得激动，伴随着一阵猛烈的腹痛，她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要生了。
李世民神色慌张，大喊太医。
产婆，宫女，太医统统都来了。
“啊...” 若离压抑又凄厉的惨叫，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无尽的深渊将她吞噬，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姑娘用点力。” 产婆一旁鼓励着。
若离死死攥着床单，汗珠从额头滚落，尖锐的疼如潮水，一浪接着一浪。
“哇” 的一声，孩子终于出来了。
她身体不在颤抖，呼吸变得薄弱，渐渐陷入昏迷。
产婆把孩子抱了出去。
“恭喜陛下，是个小公主。”
他看了一眼产婆怀中的孩子，赶忙来到若离身边，看到昏迷的她，面色苍白如纸，慌忙喊叫：“这是怎么了？”
“陛下，姑娘是生产疲惫昏过去了，无碍的。”
产婆解释，她将孩子递给李世民，他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喜极而泣。
第二天若离醒来，身上突然轻了许多，疲惫的身躯也慢慢恢复了，她起身看着周围，还以为自已死了呢。
浅云进来，见若离醒来，赶快唤人进来，乳娘抱着刚出生的小公主给她看。
“姑娘，是小公主。”
若离接过孩子看着她，她紧闭双眼，双眸似两片轻柔的花瓣，粉粉嫩嫩的脸颊，微微嘟起的嘴，偶尔吧唧一下，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若离的眼眶忽然湿润了起来，她把孩子靠近怀里，脸挨了挨她。
“姑娘，刚生产不久，可不能大哭，对身体不好。” 乳娘提醒。
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可若离看到这个孩子就会心痛，想到这个孩子如何来的，她内心生恨。
孩子哭泣声让她越来越烦躁，顺手抄起一只杯盏，冲着孩子的方向摔了出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碎片四溅。
“别哭了。”
她大声怒吼着摇篮里的婴儿，孩子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我叫你别哭了。”
若离愤怒走过去，伸手捂婴儿的嘴，用力按住，阻止她发声。
这个动作吓得几个宫女大喊，赶紧上前阻拦：“使不得啊姑娘，她可是您的孩子啊。”
浅云赶忙把若离拉到一边，让其他宫女把摇篮里的公主交给乳娘，让她带走。
“这都第几次了。”
“感觉姑娘怎么那么讨厌小公主呢。”
门口的宫女们叽叽喳喳讨论着。
李世民知道，她不是讨厌孩子，而是讨厌他。
..
微风悄声无息的穿过房间，掠过若离的发丝，她依旧身着白衣，依旧披散着头发，头上依旧带着白色的珠花，木然伫立在摇篮旁，目光呆滞地凝视着里面的孩子，神情透着无尽的悲伤与冷漠，宛如一座冰雕。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微风肆意吹拂，内心里一遍遍说服着自己：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死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暴露了她的痛苦。
她回到书案边，拿起那本《玉台新咏》一页页的看去，毗沙门三个字看得更是难受。
嘶啦一下，书页被一张张撕掉，诗集被扯的七零八落，扔掉后她从新拿了纸。
耳边依然环绕着他说过的话：什么时候能多写一点这三百首给我看？让我也见识一下某人当年如何这么有底气的嘲笑我的。
你我都是同一个老师，我怎么就没学到这三百首？
我梦里学的呀。
她手持笔，墨点一点点的在宣纸上化开，那些回忆，犹如鬼魅在心头。
提笔写下：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
“...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日成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
“...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进来换茶水的浅云看到飘落地上的纸张，不禁看去，一首比一首惊艳，看着若离一张张的写，又一张张的烧掉，她不知何意。
“姑娘，这么好的诗词怎么又烧了？”
若离依旧冷漠，仿佛那火盆里的火也感化不了她。
浅云忘记姑娘是从来不理人的，看了看小公主，安然无恙后，便离去。
李世民走进来，看到地上散落的纸张，和被烧掉的纸张，也不禁看去，他一一捡起来，全部都是相思之意。
走到若离身边，她只是抬了抬手，他把纸张交回她的手中，若离一把丢进火盆里，忽然火焰肆意舞动。
二人同时看着火盆里的火，迅猛蹿起又怏怏湮灭。
又是沉默。
李世民来到孩子身边，轻轻将她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嗅到熟悉的气息，灵动的眼眸亮了起来，双眼笑的像月牙，小手在空中乱舞，想要抓住父亲的手。
他欢喜的看着她，似乎在欣赏着世界最珍贵的宝物，慈爱的眼光将她温柔环绕。
若离抬眼看去，这样父女友爱的场面，刺痛了她的眼睛，心中一把无形的钝刀，一下一下的割着，她想要转身离去，被李世民叫住。
“看看她吧，她真的很可爱。”
若离如同丝线牵引，缓缓转过身来，她的目光落在李世民怀中的婴儿，抬步走向她。
“抱抱吧。”
她机械般抬手，李世民将孩子递到她的怀中，他看着母女，从孩子出生第一天起，她就这样冷漠，心里复杂深沉。
怀中的婴儿露出微笑，似乎在努力向她讨好。
“其实，还未出生就已经把名字想好了。”
若离没有搭话。
“她虽不是嫡出，可有嫡出的待遇，等她长大一些，便赐予封号。”
知道她不会回答，自顾自的说：“封号也早已想好，以郡县命名，取自高阳。”
当这句话猝不及防的钻进她的耳朵里，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了一样，眸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封号是什么？”
“高阳啊，怎么了？”
她想说些什么，却被这冲击哽咽住了喉咙，每一根神经都在传递着名字带来的震撼。
“怎么会，这不可能..”
若离慌乱把孩子还给他，指着孩子和他，愤怒吼道：“你们走，给我走..”
“阿岚..” 李世民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几乎是发疯的状态，吓得宫女们扑通一声，纷纷跪下，一个个都不敢抬头直视。
“我不想看见她，也不想看见你。”
怀中的孩子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若离把他们赶了出去。
..
她是任务中的棋子，这不是拯救，是利用。
这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若离对着墙壁，书案，甚是地板敲打，都是真实的体感。
她跪在地上，膝盖与冰冷的地面接触，真实的触感，裙摆在地上散开，像一朵凋零的残花，无助且脆弱。
【任务未完成，请继续】
她抬头，耳边响起李建成的声音：“阿岚，不要救我，千万不要。”
【继续】这个按键一直闪动着。
浅云看到若离跪在地上，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姑娘，地上凉。”
“去跟陛下说，我要见唐俭。” 这是若离第一次对她开口说话，依然是语气冰冷，毫无温度。
浅云赶紧把消息传到皇帝这边，经允许，唐俭被秘密召见。
一年未见，憔悴的模样让唐俭心疼不已，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满是哀伤。
“阿岚。”
“阿兄。” 她包含泪水，隐忍着委屈。
唐俭快步上前抱住她，眼眶瞬间湿润：“好妹妹，受苦了。”
“阿兄，我有话跟你说。” 她稳了稳情绪，认真的看着唐俭：“永远不要承认我的孩子，不要认她，不要来往，不要让她和唐家有任何关系，一点都不要。”
“为什么？” 唐俭满眼不理解。
“一定要这样做，为我们全家好，不然我死不瞑目。” 说着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可是那是你的孩子呀，她是无辜的，她不该得到恨。”
若离摇头：“你听我的，你的妹妹早就死了，她没有孩子，她的孩子也早就死了。”
“阿岚。” 唐俭心疼的看着她：“你不要这么说。”
“阿兄，我要你发誓，发誓不要和这个孩子有任何交集。”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这..”
“我要你发誓。” 若离带着哭腔，眼泪汪汪看着他。
唐俭回去的马车上，妹妹的坚定的眼神深深的在他脑海中。
为什么呢？
那是她的孩子呀。
..
待浅云禀报完之后，李世民心里一阵绞痛。
她就是这么恨他，也应该这么恨他。
幽暗的烛光照着若离的脸庞，她看着系统最后倒计时的界面。
十，
九，
八，
七，
六 ....
看着地上慢慢向前移动的影子，她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无论怎样，终归都是你赢。”
若离极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苦笑这命运如此捉弄人。
她转身看着李世民深邃的眼睛：“我按着你修改的轨迹，帮你做了嫁衣，我一直都是你的棋子，你永远都是胜利者。”
“在这场政变中，我是赢了，可在我心里，赢的人是他。”
提起他，这也是李世民心中永远抹不去的愧疚与伤害。
“他拥有你的心，而我，一直活在权利的牢笼里。”
时间马上到。
三，
二，
一。
随即物转星移，房间内的家具扭转起来，不断的变换着，时间潺潺流水，周而复始。
世间万物，交替轮回。
若离再次睁开眼睛，二人相视。
【任务未完成，请继续】
她抬手，已经记不住点击了多少次继续。
“祝贺你，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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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番外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番外：祝贺你，皇帝陛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