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 1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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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哥的进一步推理
2016年8月20日下午17:03分，王灿、李响按照组内分工，再次来到岭东大学。
路上，鉴于案情，王灿给姜智良去了电话，她认为有必要对凶手可能使用的潜伏位置进行证据补强。于是，他当即提议姜智良过来，对案发地周边可疑区域展开系统的微量物证搜寻与鉴定工作。姜智良没有犹豫，说了声随后就到便挂了电话。
两人将警车停在了校内马路边的泊车位，便装下车步行。
此时正值学生下课时间，马路边的人行道上三三两两都是手中捧着书本的大学生，青春、阳光，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偶尔几声叮铃声，却是骑着自行车的学生在你追我赶，完全没有因为这近38度的暑气而有丝毫倦怠。
两人沿德才路向东走去。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与樟树枝叶交织，将双向四车道笼罩得颇为严实。偶有阳光穿过枝叶缝隙，也因风吹叶动而时隐时现，在路面投下斑驳的光点。
德才路全长五公里，东起励雨湖，西至西校门。走了约三分钟，两人右转进入双单车道的崇高路，顺路向上行走两分钟，地势变得平坦。
道路左边是商学院教学楼，成优雅的弓形矗立在一排大樟树里面，商学院墙壁用暗红色粉饰，在浓密树荫的掩映下，显得格外沉静肃穆，仿佛一位沉思的老者，悄然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道路右侧，一排排一人多高的夹竹桃枝繁叶茂。这些原产自地中海地区的树木，在南方城市被广泛种植。此刻，粉红色的花朵簇生于枝头，团团锦簇，在风中摇曳生姿，甚是惹人喜爱。
透过夹竹桃树丛，便能远远看见碧绿的励雨湖。
此时的励雨湖，在夕阳光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偶尔还有几只像????又像鸳鸯的小鸟在远处湖面上游荡，时而潜入水中，时而又在另一处冒出了头，精灵班的调皮。
湖的四周离岸还有四五米远的地方，一片片小巧如手掌大小的小睡莲静静地卧在水面上，那些含苞或盛放的花朵，则在光影交错间静立，与远处精灵般游动的水鸟，构成了一幅动静相宜的画卷。
两人沿小道走了六七米，便抵达湖的西南角。
眼前的环湖步行道一侧是马路，另一侧则与湖畔相接。马路与步道之间的绿地如地毯般向外铺展，其间点缀着丛丛竹林、芦苇、水杉与垂柳。而靠马路的一侧，全是修剪整齐的低矮杜鹃花丛，宛如一条别致的□□。
两人环视一圈，湖对面影影绰绰可见行人几名，“也许太阳下山后，湖边人流才会密集起来吧！”王灿心里想着。
案发点离两人现在所站的地方还有九百多米，在湖西南角形成一个大的回湾，走到案发点10米处时，回湾结束，在这个伸出去的桦尖前面与湖水相接的地方，有十几棵芦苇形成芦苇丛从水探出。
“叮铃铃！”王灿手机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姜智良来电，接听后便听到对方询问的声音：“在哪里？”
“离案发地点还有10米的样子，你呢？”
“我在死者学校住所，刚下车，就过来。”说完，没等王灿再说话，姜智良又一次果断挂了电话。
“法医都这样嘛？一句多的话都没有！”王灿心里嘀咕了一下。
“灿哥，校方领导来了。”李响提醒了一句。
只见他们身后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大约百米开外处，两名保安穿着的人跟随着一名白色衬衣的男子快步向着他俩而来。
“嗯，大门口的保安还是很管事的，随他们去吧，也许会让我们更方便些。”王灿说完，向李响望了一眼，继续说道：“姜智良在前面，我们案发点会和。”
当两人到达案发点，校方来人已跟了上来，见了面，几人都还认识，穿白色衬衣的是分管安保工作的副校长陈为实，简短寒暄了几句，法医姜智良也着了一身便装跟了上来。
王灿给姜智良与陈为实副校长进行了互相介绍。
“姜同志你好！久仰、久仰，国安的同志们辛苦了！”说着，一名保安将一瓶冰饮和一包烟双手递给了姜智良。
姜智良接过，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几位同志都辛苦了，这么热的天气还在办案，晚饭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陈为实试探性的询问三人。
其实，在他心里，早就已料定三人这时前来，定是要在学校吃过晚饭的。原本他想叫保卫科科长代为接待，但国安的能耐到底有多大他不知道，可人家是可以直接向省一级领导报告这事，他是可以肯定的。为此，思前想后，寻思再三，他还是决定自己出面招待为妥。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谁也不好拿这个主意，只到王灿和李响将目光都看向姜智良。
“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晚上我随意。”姜智良简单回道。
见姜智良开口，李响也是怕王灿为难，自己随口说道：“我晚上凑合着，一个人随意。”
王灿明白了两人意思，其实陈为实也听懂了。只见王灿面对着陈为实，歉意地说：“有劳陈校长了，你们也辛苦，晚餐就不打扰了，我们自己解决。”
陈为实也不扭捏，见三人主意已定，便不再挽留。问了句需不需要陪同，得到婉拒后，便带着两名保安告辞离开。
待校方三人走远后，姜智良转向王灿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王灿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只好投去诧异的目光。
一旁的李响也是满心疑惑，不清楚两人之前有过什么交流，让姜智良有此一问。
姜智良审视着王灿，见他确实不解，便叹了口气，把话挑明：“我是说现在，关于案子。刚才组长推测凶手可能是个柔弱的男人时，你似乎不太认同？”
王灿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反应有那么明显吗？居然被姜智良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略一沉吟，解释道：“我在想作案人和被害人之间的身体接触，特别是脖颈部位。凶手要怎样才能让被害人完全放松警惕？”他语气一沉，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是绝对的、毫不设防的放松。”
姜智良和李响都陷入了沉思，但一时都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李响忍不住催促：“灿哥，别卖关子了，你快说说看！”
王灿点了点头。“好。要做到这一点，凶手不仅需要示弱，很可能还需要进行对话。”他正视着两人，继续分析，“因为凶手很清楚，他的手法要让对方意识丧失，最快也需要将近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被害人应当不予察觉或已感觉到却不在意，被害人不能反抗、不能呼救，也不能做出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否则，凶手费尽心机制造的‘意外’就前功尽弃了，那还不如直接进行明显的谋杀。”
两人若有所思，同时点了点头。
王灿继续说道：“如果是一个男人乔装打扮，一旦开口对话，声音很容易暴露。只要出现这个破绽，整个行动就失去了意义。当然，也存在男性乔装且能模仿女声的可能，但这种概率极低，我个人倾向于排除掉。”
“所以，更合理的场景是，”姜智良喃喃接话，仿佛在脑海中勾勒作案，“凶手假装不慎跌倒，在‘哎呦’声中望向被害人，通过眼神或言语求助，从而自然地让被害人接近。”
“哥，有没有考虑过熟人作案。这样不更容易接近吗？”李响抛出另一种可能。
“考虑过，这种情况可能存在，毕竟两案之间长达2年之久，凶手很有可能与被害人有过一面之缘或者认识过。但袭击脖颈这样的动作，被害人作为一名成年人，而且还有一定声望，不会像年轻人一样存在打闹，凶手即便是熟悉的人，也很难做到让被害人忽视这道伤。
我曾经考虑过内讧熟悉的人，但这种可能性也极低。毕竟这么早出现在被害人锻炼的必经路上，他们之间还存在间隙，这不得不让被害人更为提防，凶手作案一样难以做到让被害人忽视这道伤。
所以凶手是柔弱女子的可能性最大，彼此曾经认识更为合理，但这一点，却很难查明白，毕竟，凶手要掩盖自己所有的行踪。”王灿继续分析。
李响点点头，表示同意。
王灿继续往下说：“因此，我建议下一步排查时，要适当地关注到两位受害人的作风问题。我这只是做个印证，但我更愿意认定，这名凶手是一名女性，并且打扮朴素，绝不惹眼。否则，以受害者是老学究的身份，出于避嫌的心理，恐怕也不会轻易上前接触。”
一番分析完毕，姜智良和李响似乎还沉浸在他的推理中，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李响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王灿，“有你的，灿哥！确实没有对话不行”。
而姜智良在心里却多了一层想法：王灿当面不驳组长的面子，转头却把核心推理摊给我们，这人，识大体懂协作，更有主见，为人可以啊！
“那为什么我没在死者身上提取到其他的微量物证，就比如这名女性的汗液、飞沫、衣物纤维？”姜智良想了会，正想将心中疑惑问出，但随即便想到作案人的目的也许仅是让受害人靠近而非真正地肢体接触，在快接触的一刹那又被作案人以某种方式给阻止了。
随即，姜智良转而问出：“下一步呢？”
“对啊，下一步呢？”李响这时有和姜智良一样的带入感，急切地问道。
“我是这么想的：
一是重新勘察案发现场，提取作案人遗留的微量物证。包括作案人具体求助时的场地、作案人途经路段、放哨人观察时的位置等。
二是调取案发时段附近持有手机机主定位和信息，开展走访发现嫌疑人。
三是排查校园内所有公私监控设备，以此女为重点，找到他们的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