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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齐时战 ...

  •   时慑盛睁目,腹背受敌。
      时瑜知在一边喝奶茶,不时还叫旁边的异能者给他加点糖,样子好不惬意,他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无足轻重。
      时慑盛起床,慢条斯理地在众人面前开始更衣洗漱,活像早春刚出洞的毒蛇一般。
      齐鹤妍坐在对立面,饶有兴致地欣赏自己一夜情人的动作,这么多年,对方还是这副模样,永远都有置身事外的自得,哪怕这次是冲自己来的,也不把这当回事。
      “你们怎么不去找刑睿?倒想起我来了?”时慑盛环顾四周,全是突然反叛自己,没良心的小崽子,过去也算是白养他们了。
      齐鹤妍起身,轻笑着走到男人的面前,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容貌,若有若无地用自己那双曾被赞赏富有生命力的银灰色眼睛盯着对方,幽怨和孤独在双目中无处遁形。
      “请自重。”时慑盛皱眉,侧身躲过这个妩媚得像蛇精的女人,也忘了自己曾经是如何与对方有过鱼水之欢,得到了如何风花雪月般的情债,以至于对方今日会登堂入室。
      “刑睿,我不认识。”齐鹤妍说,她像银狼一样的眼睛长大了嘴,透露出了女人这辈子最幽怨的仇恨,她当着众人面前,像谈论财米油盐一般简单地说:“我只和你睡过觉。”
      时慑盛笑了,他以最轻浮的眼神环顾四周的异能者,用这副华丽的皮囊直视她。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你生的?”他带有胜券在握的模样,把每个人都充满威慑力地看了一遍,“谁敢杀了你们的母亲,我就放了你们的自由,这个女人,就是你们的母亲!”
      面对这样丰盈的诱惑,有不少异能者开始动摇了,只要杀害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就能自由地永远离开这个牢笼。
      但也有警惕的,齐鹤妍毕竟能让时慑盛在睡眠之中毫无察觉,就必定有过人之处,能力不算太强的他们也只能暂时翘首以盼。
      时瑜知轻笑,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发出淡漠疏离的笑声,正如接下来他故意或者不小心地把装着奶茶的咖啡杯摔碎一样突兀。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着那个自己应该仇恨的女人,像是吩咐别人给自己的饮品加糖一样轻松,甚至还夹杂着杀鸡儆猴的笑意。
      “你该不会说只有薛清璃一个妻子吧?”时瑜知若有所指地看向自己衣冠楚楚的父亲,他提起了曾经的母亲,甚至现在连名字改如何书写都忘了的母亲,那个脆弱的女人。
      时慑盛怒斥:“放肆!一个个看什么看?”他忍无可忍,但凡有一个异能者是向着他,也就不会像猴一样被一群人围观。他是一个极好面子的男人,同时也是特别会把表面功夫做得漂亮的男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丝不苟。
      齐鹤妍当然不会放过对方,她从嘴里吐出一只渔网,像捕获一只大鱼一样用充满粘液的网状结构捕获时慑盛,尖锐的渔网像是一把把电动剃须刀的刀片,像寒风一样刺骨。
      “你这个疯女人想要干什么?”时慑盛用光法术自内而外地把这张充满獠牙的渔网撕破,同时一人仿佛生出来千万只冒着鬼火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围观的所有异能者。
      “还不快滚!”他体现了一个父亲对待晚辈最后的仁慈,比刑睿更擅长伪装自己的体面,把恶意像装进热水壶一样细心保管起来,又像只没有牙齿的鳄鱼,等待有人表现出敌意便会张大嘴,同时千万,如同雷电一般的牙齿疯长,同时将那人恶狠狠地撕碎,更要将他的父母,他的全家人都给撕碎!他就是这么恶毒。
      可是时慑盛不知道,齐鹤妍早已用自己的法力操控了其他异能者,他们能有自己的思想和神智,以至于很难察觉自己已经被控制,只是无形中增加了“不想离开”的想法。
      她想要看时慑盛狂暴,看这个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状的人物如何撕破自己的伪装,怎么像那天晚上撕碎自己的衣服后,又要把自己年轻的身体撕裂一般彻心彻骨。
      时瑜知说过,不允许她杀了时慑盛,她也决定不会这么做,作为一个所有异能者以时瑜知为首,都憎恨的人,却都在他的领地内横生,她还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手段。
      刑睿当初想把全世界变成他家,时慑盛现在想把他家变成全世界;没有人知道他们对地域的控制到底为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背后的缘故,就像老百姓不知天子之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都交给了中间的人去做。
      可是现在没有天子,自然也没有诸侯,更不会有文官武官,他们就像原始部落那般用武力圈地盘,用法力取得地域性的胜利。
      好一群原始人!但任何时候,历朝历代都会有掌权者,不然世界就乱套了!平衡总要有人打破,可谁又愿意当制定平衡的人呢?无疑是强者!可强者又是谁来定的呢?曾经又有多少统治者只是任人宰割的傀儡。
      东方闻生是臣服于欲望的败将,她强大的法力和狠毒的智慧不能令人信服,所有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美色:她甚至是一个连亲妹妹都敢亵渎的女人,又是那么不堪入目地玷污有夫之妇,威胁恐吓了多少手下败将。
      如果她愿意,她本身就能是教主!但到时候天下的女人都会臣服在她的淫威之下,然后男子们失去了妻子、母亲、女儿……我的天啊!刑睿加上时慑盛都得大喊:造孽啊!
      当然,她害怕教主背后付出的代价,于是选择了一个个傀儡,刑枫倒是爱她,这个刑睿的父亲是个情种,可她生下刑睿之后则赶尽杀绝,吸干丈夫的血就去吸儿子的血。
      孙子的血,她也要!多恐怖的女人!她想过让祁北秋接替刑睿的命运,偏偏儿子不愿意,重那些狗屁义气把她这个做母亲的气个够呛,只能闭着眼睛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在她见识到丈夫和儿子的犟性,毅然决然回归爱自己亲妹妹的快乐事业,不惜恨上云衡这个可怜的男人。
      造孽!造孽啊!不过这个孽还的时慑盛替她先造下去,把教主和背后那破天荒的代价像吸血鬼一样吸得干干净净,等整个时家成为一片废墟——东方闻生就能坐享其成!
      至于乱七八糟的祁家,沈家,和各种各样有的没的异能者,通通转化为威力,供她消遣的工具,如果没有女人能供她折腾的话。
      齐鹤妍没有对自己的亲儿子动手,于是那个发誓再也不回时家的十八岁少年跟了进来,并且在她的范围保护之下。
      时北凛已经很久没享受过母爱了,上一次估计是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小偷一样偷偷观察,然后设想如果自己母亲在,会如何对自己好的温暖场景,幼年的可怜小北极狐总是想着入睡,在那个空洞和孤独的被窝。
      他走到了母亲身边,像是看垃圾一样仇视着父亲,哪怕这个母亲其实比父亲还要使他陌生,但他仍然任性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怎么了?”齐鹤妍温柔地问,她是一个刚柔并济的女人,并且很能分清主次,能自己给自己做剖腹产手术,也能大方地穿着露出腹部的服装向他人展示自己曼妙的身姿和肚子上那道用剪刀剪开触目惊心的刀疤。
      还是借的隔壁船女人处理小鱼的剪刀,那把刀又小又钝,齐鹤妍那时十几岁,怀着恐惧的心情,视死如归地剪开了自己稚嫩皮肤上的肚皮,在妊娠纹横长的皮肤上滑动。
      她使用了异能止痛,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活,隔壁船的女人好心地帮她用火烤了剪刀,她是个生产过的妇人,当时儿子已经在念书了,也是自己用剪刀完成了生产,但她是顺产,加上身体强壮,剪完脐带歇上半天就没事了,虚弱,但已经还能干些轻活,只是不能够弯下腰去,不然肚子要命地疼。
      齐鹤妍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她会唱渔女们在船上都会唱的歌,在她颤抖着声音唱完一首首哄孩子的歌安慰自己的时候,她真正地拿起了剪刀,因为无法想象那么大一个孩子该如何从自己的□□出来,也因为时慑盛的暴力性行为给她留下了阴影,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她甚至没有一把锋利的刀。
      她只记得自己的肚子比千层糕还复杂,每层都带血不说,常把她弄得看不清自己的手和那么钝的剪刀在哪,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人原来有脂肪层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的剪刀钝,锈太多了,磨不了了,要不要我摔个碗,给你弄一个瓷片?”隔壁好心的妇人抱歉道,她能做的也不多了。
      “够了够了,谢谢您,出海顺利。”齐鹤妍摇摇头,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居然要一个人面临生产的问题,独自在鬼门关走一遭。
      她是被出海回来的渔民发现的,那时时北凛已经不见了,好心的村民们一回来就看到肚皮大敞的齐鹤妍像死鱼一样瞪着眼。
      起初打着“抛尸咯”和“女人来事啦”的那些男青年最先惊慌,居然还有人躲到了瘦小的女人后面,后来也是他们颤抖着帮齐鹤妍“收尸”,几个女人拿针线把井一样流血的肚皮给缝上,把血擦了,找毛巾就包着扔海里了。
      得亏齐鹤妍不是一般人,她在海里获得了二次生命,吸收了大海的精华,从那时起才来到紫水村,才独自开始重操旧业。
      她只记得在靠岸的地方产了自己的娃娃,于是没事就到紫水村溜达,船只上都是她给孩子买的小衣服和玩具,船有个门,进去就是做饭睡觉的地方,她从不关紧,就是怕娃娃找到家回不来了,也是,一只小船怎么能叫家呢?于是她才在紫水村买了一间小房子,孩子不习水性就一块搬上来,也就不是空房子了。
      她谨记孩子的年龄,于是对同龄的孩子特别亲切,比如幼年总在紫水村溜达的祁竽烁,但她总是像偷窥狂一样躲着暗处,算计好一样,特意几天躲着紫水村看一眼祁竽烁。
      “我们走吧,该吃饭了。”这位母亲珍贵的孩子恳求道,他难得才能见到父母双全的场面,因此不想破坏,甚至都忘了来此地的初衷。
      “现在是早上。”齐鹤妍回答,这个时间怎么看也不像是饭点,她读懂了孩子的弦外之音,因此内心开始动摇,比起这个臭男人,她更爱自己的孩子,爱这个成年才正式相认的孩子,同时也因为孩子才有复仇的心思。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第一次回溯,那时的齐鹤妍远比现在激动,就是让她为了孩子跳崖她也愿意,但是现在的她则更为理性。
      “还不走?”时慑盛说,他有台阶就下,也不管本该生气的状态,把无名的怒火一咽,就能明月清风地同大家讲话,仿佛某些画本子刻意描摹的男主角,表面形象那那一个好。
      齐鹤妍点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要走的姿态,正当众人看到她低眉顺眼,犹如失败者要离开时,她忽然像猎豹一样转头。
      拿着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寻来的老旧剪刀,上面还沾染着为小鱼开膛破肚,用来制作鱼饵石留下的腥味,甚至开合都是极为困难的。
      她当着被半控制着的异能者,把这位身穿硬挺布料白色长款西装男人的衣服划破,再在这腹部衣物被划破的空气中补上一刀——她当众在对方的身上表演了一番自己的半自助生产过程。
      齐鹤妍本身的法术就偏向攻击性,这会儿的剪刀比祁竽烁的镰刀还猛——当然,祁竽烁在场也会这么觉得,这个女人就像切鱼一样把时家家主当众开膛破肚了,何其羞耻?
      人收到痛的本能是蜷缩,也能很好地把要掉落的肠子收起来,就像捡掉落的金子似的。像生产完的妇人一样弯腰的动作没持续多久,这位拥有魔法书的男人很快又卷土重来了,他以极其威严的姿态接下了曾经和他相爱过半夜的女人的宣战。
      “齐鹤妍,你有种。”这位高雅惯了的男人浑身是血地看向她,就像一位孤傲的猫,哪怕他本身是狐狸,而不是这种小型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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