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洞天之白头偕老》阎君

9、第八章

　　天刚刚破晓，门外一片安静。天奇望着身后的人笑道：“你们准备陪我到紫竹林去吗？”
　　天雪道：“哥，我只是想送送你，我不陪你去，难道你还不许我送送你吗？”
　　天奇笑道：“天雪，对不起，这辈子我没能做个好大哥，没能好好照顾你。”
　　天雪落泪道：“哥，别这么说。我知道哥最疼天雪了。”
　　天奇对着月牙道：“月牙，对不起。”
　　月牙道：“天奇，你就等着早死早超生吧。”
　　天奇笑笑并不反驳什么。天奇把手放在童战的肩上，道：“童战，不要负我妹。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月牙道：“等你有那个本事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
　　童战对着天奇稳稳的点头道：“天奇，你放心，生生世世我都不会让天雪难过的。”
　　天奇望着豆豆与童博道：“童博，我们这一群人中就属你最幸福了。豆豆老是陪着你，什么都为你着想。你切不可再叫她难过了。”
　　童博握着豆豆的手道：“我欠豆豆的太多了。我今生已经无法补偿了。只有等到来世接着补偿了。”
　　豆豆羞涩的一笑。道：“姐夫，不管路上有什么，你一定要记住心诚则灵。我们大家都相信你一定能求得出紫竹林，救得出云姐的。等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来一次盛大的欢庆了。姐夫，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会等到那一天的。”
　　天奇笑道：“豆豆，我相信。不管需要多久我都相信我们能看到那一天的。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聚在一起为我们自己把握住的幸福而痛饮的。”
　　天奇对着童心歉然一笑道：“童心，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为你与小刀举行婚礼的话，那么---。”
　　童心微微一笑道：“天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你何必再提起呢？”
　　天奇对着大家笑道：“那么，珍重了。”天奇挥挥手，转过身。
　　所有的人一同道：“记住我们的约定。”
　　天奇点点头，朝前走了一步。然后跪下来，磕头。天奇磕一次头便道：“求观音慈悲，天奇连磕了三个头，便站起来，又朝前走了一步。走了一步就跪下去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念着相同的话。
　　天雪跟在天奇的身后，也要跪下去。童战扶着道：“天雪，不可。如阎君说的，我们始终不能一辈子陪着你哥。”天雪把头埋在童战的肩上，呜呜的哭着。天奇并不回头，他只是走着，磕着，念着。
　　王母道：“真是舍不得啊。”
　　玉帝点着头道：“是啊，真是叫人悲伤啊。”
　　老君笑道：“既然王母与玉帝舍不得走，那我们何不索性留下来呢？”
　　王母道：“老君，这话有理，那你就去告诉那前边的天兵天将们转回来吧。”
　　老君道：“王母娘娘，你这不是害我吗？所谓君无戏言，更何况我们做神的呢？”
　　王母笑道：“是你叫我们不要走的啊。”
　　老君朝着青帝嚷道：“你听听，你听听，明明是王母娘娘自己说舍不得走的。怎么成了我舍不得走啊。”
　　青帝笑道：“老君，的确是你说不要走的啊。王母娘娘只是说有点舍不得，她又没说不走。是吧？”
　　老君袖子一拂，道：“懒得很你扯。”老君说完踩云而去。
　　玉帝道：“这老君，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小气啊？难怪那只猴子专门偷他的东西啊。”
　　王母道：“还说呢，我那蟠桃园不也被那猴子给偷了吗？怎么难道我也很小气吗？”
　　玉帝笑道：“瞧瞧，你一生气多像我们的织女啊。”
　　王母道：“织女真的不愿走啊。”
　　玉帝道：“这还有假啊？”
　　王母道：“世间都说父母难做，这话可真是不假啊。”
　　玉帝道：“可不是啊，我们辛辛苦苦把织女养那么大，可一下子就被那个牛郎给哄走了。我们的辛苦真是白费了。”
　　王母旁边的几个仙女嚷道：“父皇，说话好偏心啊。我们都在旁边，怎么您和娘就只记得织女啊？”
　　嫦娥道：“公主，人间有一句话叫做‘父母在，不远游’。虽然在身边不在身边的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本身也是一样的疼爱。可那个不再身边的孩子还是更叫做爹娘的牵挂的。”
　　六个公主一同嚷道：“哦，原来是这个道理啊。好，那我们也走，谁叫父皇母后老只记得织女啊。”
　　六个仙女说完，纷纷踏云而去。玉帝道：“你们可别来真的啊。”
　　六个公主一同回头道：“谁叫您的心那么偏啊。”说完，她们便化作六只颜色不一的鸟儿消失在云层里。
　　玉帝道：“嫦娥，这下可好，都是你惹的祸。”
　　嫦娥道：“王母娘娘，你说我惹了什么祸啊？”
　　王母轻轻叹了口气道：“劫数谁躲得过啊？”
　　玉帝道：“劫数？”玉帝说完闭目不语。
　　王母对着嫦娥道：“若不是念你与素女姊妹般的情意，我决不允许你留下来的。”
　　嫦娥道：“王母娘娘，我们都知道劫数是躲不过的。你同玉帝这一次离开天庭不也是劫数吗？”
　　王母道：“是啊，只不过我们做神的比做人的好，一千年才一个劫难而已。”
　　玉帝打开眼道：“唉，希望我们的女儿还能回来几个。要是她们都离开了。那可真够叫我悲伤的了。”
　　王母笑道：“你这玉帝是不是该退位了啊，怎么老是悲伤长悲伤短的啊？”
　　玉帝道：“唉，我舍不得啊她们啊。她们可都是我们亲手带大的啊。要是她们就这样全部离开我，我怎么能不悲伤啊。”
　　王母道：“不同你说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玉帝你就真的看不透吗？”
　　王母转向嫦娥道：“我一直想知道你愿不愿意放弃你当初所做的决定。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是放不开吗？”
　　嫦娥微微一笑，望着远方道：“不是我不愿意放开，只是我已经无法放开了。”
　　玉帝道：“你们别提从前的旧事，不然又要叫我悲伤了。”
　　王母笑道：“玉帝，你可真是老了啊。”
　　王母说完，踏云而去。玉帝慌忙追了上去。众仙们也纷纷踩云而行。嫦娥，青帝，春神，秋神，冬神，李靖，哪吒望着众仙消失在远方。许久才回过神来。
　　哪吒道：“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抑制恶魔食人呢？”
　　李靖道：“自然是下凡啊。”
　　秋神道：“下凡做什么啊？”
　　青帝道：“自然是找个明主把天下给统一啊，弄他个太平盛世出来，好给我们除魔啊。”
　　春神道：“还用找吗？我们一算不就知道谁是明主了吗？”
　　李靖道：“这话虽真却不一定可行啊。比如说我们都算得到魔王终究会被制服，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那魔真的就能制服吗？”
　　冬神道：“天王的话在理。”
　　嫦娥道：“你们去找明主。我准备去看看女娲娘娘。同时看看能不能找到女娲娘娘的心。”
　　青帝道：“仙子，那我们一同去吧。”
　　哪吒道：“青帝，你为什么要陪仙子去呢？仙子不是有玉兔吗？”
　　青帝道：“因为我也准备去看看女娲娘娘的。”
　　哪吒道：“看完女娲娘娘之后呢？是不是仙子去哪你也准备去哪啊？”
　　青帝道：“瞎扯，看完女娲娘娘之后，我就去水月洞天。看看能不能把二郎神的仙气给提前释放。”
　　哪吒道：“那二郎神同那花妖相处的怎么样啊？”
　　青帝笑道：“你自己算算不就知道了吗？干嘛问我啊？”
　　哪吒道：“青帝，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真的从前觉得事事都能算得到是很有意思的事。可做了这么久的神仙，什么都提前知道了。结果没了一点意思。所以啊，还是听人家说比较有思。”
　　冬神道：“哪吒，我也是这样觉的。”
　　青帝笑道：“是吗？那你们可真是有缘啊。”
　　冬神毫不在意的笑道：“我也觉得。”
　　哪吒道：“不好，冬神，你像我姐姐。我们是没有缘的。”
　　冬神拍拍哪吒的肩道：“姐姐也是一种缘啊，不一定是要夫妻缘的。”
　　秋神与春神道：“不羞，不羞。”
　　冬神道：“我又不是受什么礼教长大的凡间女子。我害什么羞啊？”
　　李靖道：“好了，别又说个没完没了了，你们说的人不累，我听的人可累。”
　　青帝道：“那天王的意思呢？”
　　李靖道：“得天下者我们都是唐王李渊，明主是李渊第三子。可是现在隋唐还未灭亡。势力最大的乃是瓦岗军。能与李渊对恃的是王世充。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果加速隋唐的灭亡，怎么能让李渊成为最大的霸主。”
　　哪吒道：这还不简单，我们加入那李渊的部下，不就可以把那些什么隋唐，瓦岗军歼灭吗？”
　　李靖道：“哪吒，你的神仙是白做了啊。”
　　哪吒道：“父王，怎么这么说孩儿啊？”
　　李靖道：“那隋唐，瓦岗军乃是人组成的，他们可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你以为他们同那些成了精的妖怪一样经得起你打啊。”
　　哪吒道：“那父王以为呢？”
　　李靖道：“战场之事我们不可参与。我们在每一方呆几个人，自然就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哪吒道：“我去瓦岗军里。”
　　冬神道：“为什么啊？”
　　哪吒道：“我知道瓦岗军里有一个大傻子叫什么混世魔王的程咬金，我得去会会他，看他配不配的上混世魔王的称号。”
　　冬神道：“那我也去瓦岗军。”
　　嫦娥道：“为什么啊？”
　　冬神笑道：“我知道瓦岗军里有一个叫徐茂功的人，据说料事如神啊。我也去会会他，看看他称不称得上料事如神啊。”
　　秋神道：“那我也去瓦岗军。”
　　青帝道：“不许去。”
　　秋神道：“我就是要去，我要去会会那个叫秦叔宝的。”
　　李靖笑道：“为什么要去会他呢？”
　　秋神道：“我刚算到那个秦叔宝的喜欢一个叫盈盈的女子。”
　　李靖道：“那有什么关系呢？”
　　秋神道：“那个叫盈盈的女子也很喜欢秦叔宝，不过她一点也不让秦叔宝知道。她老是一副讨厌秦叔宝的样子。”
　　李靖道：“怎么，你去撮合他们吗？”
　　秋神道：“不是，我去看看我能不能让那秦叔宝对我动心。”
　　哪吒放声笑道：“秋神，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傻果？你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吗？”
　　秋神道：“你这小孩懂什么啊。我才不跟你说呢。”
　　青帝道：“不许去。”
　　秋神道：“我就去，你要是不让我去，那我现在就去过奈何桥。我才不稀罕做什么神呢。”
　　李靖道：“青帝，何必生气呢？我们做神仙的不就是图个游戏人间吗？”
　　青帝道：“天王，话不能这么说啊。要是她出了点事。那秋天来到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啊。”
　　秋神道：“不是还有春神，冬神吗？”
　　春神道：“别，你可别指望我。我帮着夏神弄了几个夏天之后，累得我都恨不得自己不做春神了。我可没力气帮你。”
　　冬神道：“秋神，放心，我会帮你的。”
　　青帝跺脚道：“你们要气死我了。”
　　李靖道：“好了，别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那谁去隋唐君那边啊？”
　　青帝道：“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青帝说完踏云而去。嫦娥与玉兔也跟了上去。
　　李靖道：“我一个人去李渊那里。你们有四个人，那那李密，隋炀帝，王世充就交给你们了。”李靖说完，不待他们回话也踩云而去。
　　哪吒道：“现在可好了，怎么办啊？”
　　春神道：“你傻啊？我们可以找几个小妖帮忙的啊。”
　　哪吒道，对啊，我怎么就么想到啊。“
　　秋神道：“所以说，你傻啊。”
　　冬神道：“别说了，我们也走吧。”
　　哪吒，春神，秋神，冬神一起踏云而行，朝着瓦岗飞去。
　　天奇似乎看不到那些围着自己的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天奇走着，磕着头，念着。童战一群人跟在天奇的后面，不停地回答着那些挤上来硬要问个清楚的人。有好事的人学着天奇的样子一跪三叩。月牙毫不客气的把那些学天奇来寻开心的人一个个给点倒。让他们保持着磕头的姿势。
　　天忽而下起雨来了，那雨先是小小的，渐渐的成了大雨。那雨打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本是热闹的街道在大雨的冲洗下，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天雪丝毫不理会童战的关心，她只是紧紧地跟在天奇的后面慢慢的走着。豆豆轻轻拿开童博搂在自己肩上的手，与月牙走到天雪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天雪。童氏三兄弟跟在后面，束手无策。
　　走到城门口已是深夜。守门的人已经不在门口了。城门紧闭着。天雪对着天奇大声的道：“哥，哥，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天奇不语，他只是转个身朝着能出城的小路再一次的磕起头来。一步三叩。天奇额头上的血混着泥沙又被雨水打落。
　　童战抱着天雪大声道：“天雪，天雪，没用的。大哥是不会听我们的。”大雨打落了童战的声音。谁也没有听到。天雪以绝望的姿势挣扎着。童战死死的抱着天雪，怎么也不愿松手。月牙呆呆的望着天雪，忽然朝地上叩首的天奇打去。童心挡住月牙道：“月牙，不可以。”月牙叫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天雪就不会这样难过了。”月牙一边叫着一边用尽全力的打着。童心死死的保护着天奇。可是他跟本就不是月牙的对手。豆豆道：“童大哥，快去帮童心。”童博低声道：“我怎么帮？”
　　豆豆听不到童博的声音。她大声的道：“童大哥，你快去帮童心啊。要是月牙真的杀了天奇。天雪会恨她一辈子的。”
　　童博没有动手，他只是低低的道：“我帮不了他们，我谁也帮不了。”
　　豆豆看着越来越危险的童心，她冲了上去。豆豆的武功并不高，上去还未动手，就被月牙一掌打飞了。童博一惊，纵身接住豆豆。豆豆道：“童大哥，快去帮童心。”童博把豆豆放开。飞向了月牙。童博与童心一联手，便与那月牙打了个平手。
　　童战死死的抱着天雪。豆豆望着打得越来越激烈的童博，童心，与月牙，心不由得害怕了起来。天奇依旧在雨里走着，磕着头，求着。
　　“月牙，住手。”王生不知何时出现，他冲入激战的三人之中，轻易的把月牙抱在怀中，月牙望着王生放声的骂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你可知道我又多苦。”王生抱歉的道：“月牙，对不起，对不起。”
　　月牙挥手就打，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是早点回来，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王生不语，任由月牙打着，月牙打累了，她靠着王生的胸膛沉沉的睡了过去。
　　豆豆道：“王生，快想办法救救天奇吧。他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
　　王生望着雨中磕头的天奇道：“豆豆，没用的，我救得了他的人救不了他的心。如果我们硬要把他救回去，他的心会碎的。与其让他心碎，那我们还不如让他带着希望去做他要做的事。”
　　豆豆低声道：“老天，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豆豆说完便瘫了下去。童博叫道：“豆豆。”慌忙把豆豆抱在怀里。
　　王生道：“你们闭上眼，我现在带你们回水月洞天。这么大的雨，豆豆，天雪，月牙，她们会受不了的。”
　　大家依言闭上眼，耳边听到的是喧杂的雨声。天雪死死的抱着童战，狠狠地抽泣着。童战搂着天雪，他似乎觉得有人在狠狠地用针刺着自己的心。童心听着那雨声，黑暗之中是小刀的笑声。恍惚间童心似乎听到小刀的声音。她似乎在不停地叫着：“童心，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