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戚钊坐在车上憋解释，好半天憋出来一句：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呢。
发完自己都觉得委屈。
他曾天真地以为自己对程殷已经淡了，以为多年不联系，他们之间也就那样了。但再见面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心里那种冲动反而比少年时更压不住。
时间没有将他的爱意冲淡分毫，反而像是积年累月蒸发了水分的葡萄干，其中甜蜜更加浓郁了。
戚钊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程殷，等发觉的时候已经非常的喜欢。
那时候在高三上学期，程殷随校队去参加一个电子编程的比赛，前一天晚上还睡在自己被窝里，第二天就拎着行李箱去了其他城市。
比赛过程紧张又忙碌，戚钊翘了晚自习，掐着时间给他打电话，第一次没打通，他心烦意乱捏着手机在宿舍里转了好几圈，担心他是不是第一天的比赛发挥不好。
晚上失眠到后半夜，只能抱着对方的枕头模拟怀里熟悉的感觉，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对劲。
只是出门比赛而已，寒暑假他们不都是异地，自己怎么会那么焦躁不安？
戚钊是个行动派，发现问题立刻就要解决，他抱着枕头程殷仔细地想，把一项一项都列出来对比：寒暑假程殷会主动跟自己打视频聊天，给自己看外婆家的东西，给自己分享外婆家的饭菜，虽然异地，但也好像在身边。
第二日他顶着眼下的乌青去上课，中午午休时程殷终于来电话，原来第一天抽到的课题太难，小组熬夜研讨，他换了静音模式，等看到戚钊电话已经凌晨三点，怕打扰他就没回。
解释得详细，戚钊放心之余忍不住滋生出点别的情愫。
他为什么跟我解释这么多？
是不是怕我误会？
又想到程殷主动来跟自己一起睡觉，戚钊不知不觉心思想歪——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高一时学校有对学长公开出柜，谈得轰轰烈烈，甚至一段时间在初中部都盛传他们的故事。
那时候戚钊觉得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但现在一想，如果是程殷的话，也不是不行，本来他们不就天天在一起么——又假设要是跟程殷不在一起的话，还没等细想，心悸已经让他明白自己早就喜欢了。
程殷那次比赛小组得了第二，个人拿了第一，回程时他显然有些兴奋，跟戚钊打电话唠叨，什么这边路边摊的烤冷面居然放洋葱，还有省实验高中真的好厉害，还有别的组居然有人跟他告白，男的。
戚钊听见免不了心里一紧，若说之前还是朦胧的喜欢，听见有男的跟程殷告白，那朦胧的质感直接就被撕了个粉碎，变成了赤裸裸的吃醋，他躲在教室看楼下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同学们，一边提防着教导主任来抓逃课的一边问：“那你答应了吗？”
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一个比赛回来程殷先谈了别的男朋友了。
“那当然没有了，”程殷说，“那可是男的诶，男的跟我说喜欢我，我答应他还不如答应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戚钊狠狠地心动了。
那天晚上程殷惯例爬上他的床，戚钊可耻地产生了一些反应，夜里在卫生间自己DIY了一次，满脑子都是程殷那张脸和他没穿睡衣、用被子遮掩的身体。
初恋来得就是那么突然，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有许多时候戚钊都误以为程殷对自己也是那样的意思，只是碍于性别关系不好说出口。
直到对方送他戒指。
套在手指上的小玩意，套在哪个手指都有说道，少年人心思简单，戚钊自然以为程殷心意明显，于是决心表白。
且要声势浩大，要隆重，要全校人见证，才配得上那样优秀那样好的程殷。
谁知是他自作多情，程殷只把自己当成关系好的兄弟，送戒指不过是赶上了一场误会。
有第一次表白的前车之鉴，心里藏着多年的暗恋蠢蠢欲动，但戚钊却不敢再轻易计划第二次表白了。
他怕被拒绝，更怕第一次的结局重演，十年的滋味不好过，奶奶去世家里一团乱那会，他有好多个想家的日夜也想程殷。
那时刚到英国，语言不通，饮食不习惯，住得不舒服，跟同学关系还没处明白的，家里的事压在心头，多少个debuff叠在一起，他心里难过时好想抱住程殷，怀念他们在一个宿舍一起睡的日子，想他们无话不谈的时候，想永远会陪自己瞎聊的程殷，最终只能孤单地抱一床被子自言自语。
好在都过去了，家里在逐渐变好，程殷也回来了。
戚钊吸一口气，冲淡些胸口的烦闷，低头去看微信消息。
金薇：哈？
金薇：什么叫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呢？
车子行驶在宽广大道上，一望无垠的草原在车窗外飞快掠过，戚钊烦恼地看一会地上的雪与枯草，组织语言：还没想好怎么告白，不敢告白。
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许久。
金薇终于打出一个：？
金薇：你这种直球人还有不敢告白的时候？
金薇：你当年自己带着CD来公司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看她的意思好像也不很反对，戚钊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把做过造型的发丝抓得乱糟糟的：我怂。
金薇：说说。
戚钊一五一十地打字给她，好长一篇作文。
金薇读完给他一句话：gay暗恋直男，你可真是无药可救。
随后又发来一句：不过他也挺撩的，可能是把你当关系最亲密的人了。
金薇一语惊醒梦中人，戚钊恍然发觉程殷的确如此，他父母不怎么顾家，自己家就像他的托管所，从幼儿园托管到高中，算起来程殷跟亲爸妈在一起的时间或许都没有跟自己的时间长。
戚钊见过他的父母，是事业心很强但不太会带小孩子的夫妇，听自己爸妈与他们的聊天似乎对方本来打算丁克，但意外有了程殷，双方老人们都劝生下来，于是他们也就顺其自然了。
或许对程殷来说，自己真的是他关系最亲密的人，所以才会有那些让自己误会的亲密举动。
不过，戚钊从金薇的语气中发现一点端倪：姐，你好像不是很反对我们俩？
金薇：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我反对什么啊？
金薇：再说了，自家老板是知名已婚gay，我还有什么好反对的，我看我就是命中犯gay，你小子藏得太深，我还以为你是个沙雕直男。
戚钊不服：我本来也不是gay，只是对程殷除外。
金薇：你要是有进展知会我一声，咱们不能让媒体抢了先，你事业还上升着呢，别弄出什么带男人回家的新闻啊，过夜先跟我报备！
戚钊：谢了，你是我亲姐。
车子在马场停下来，众人陆续下车，戚钊也收起手机，顺带收起自己难以表达的满腔情绪。
这几日里他一直摸索着成为过去那个戚钊，那个程殷所熟悉的，学生时代的，与对方边界感模糊的戚钊，事实证明效果不错，程殷对自己全盘接受，关系很快熟络，一如从前。
他站在车头处看马场，眼尖看见一圈靶子，忍不住出声：“这能骑射？”
现场导演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戚钊来了兴致，有些蠢蠢欲动：“待会我要试试。”
程殷下车，也看见了那些靶子，他和孟雪的车在车队最末，还能看见戚钊的背影。
橙色的蒙古袍十分亮眼，加上身材甚至有些鹤立鸡群，他想看不见都难。
在这是要拍摄的，节目组机位打光收音场记等等各就各位，嘉宾们随老板去牵马。
老板带路，边走边介绍：“我这都是三河马，蒙古马你们知道吧，三河马就是蒙古马与英国马混血的后代，比蒙古马更高大，又继承了蒙古马优良的耐力。”
姑娘们此前没接触过骑马，老板给她们挑了温顺的马，到了戚钊和程殷，二人对视一眼，自己做了主。
老板看着他们挑的马，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懂的。”
孟雪好奇：“哥你会骑马啊？”
“哥不仅会骑马，哥还有马寄养在马场呢。”戚钊翻身上马，余光看着程殷。
程殷去租了弓箭，正站在马左侧背上箭筒，他熟悉了一下扳指，上马后看戚钊一眼，策马直奔靶场。
戚钊紧随其后。
马场用的是传统弓，与从前学骑射时用的弓箭手感有些区别，马蹄翻飞，溅起雪与草地的泥，程殷前两箭射偏了，到第三箭找到了手感，正中靶心，最后干脆来了个连射，连马场的老师都忍不住驻足旁观，鼓掌叫好。
孟雪还没上去马背，牵着自己的马站在旁边看，小声跟焦时娜嘀咕：“程殷老师好帅啊，我快要变成他的粉了。”
马背上那人腰腹很稳，一身青灰色长袍随风鼓动，肘尖发力，箭簇破风而出，直钉在红心。
孟雪：“简直射中了我的心巴了！”
她说着还向也没上马的林生急吼吼道：“哥，你这就不行了！你不是演古偶的吗，你支棱点啊！”
林生苦笑：“我演的是修仙，又不要射箭！”
在众人瞩目中跑完一圈，程殷过了瘾，勒住缰绳让马的速度放慢下来，到戚钊身边停住：“哥，你不玩？”
戚钊本来顾虑伤手，还思考着，但看见程殷一圈下来，心里被勾起了瘾再也忍不住，策马转身去租弓箭，留下一声“玩”被马场的北风吹散。
他去租来弓箭，看着程殷留下的箭，忍不住想要弄点花活。
起先围观的人还没看出名堂，直到孟雪惊呼一声：“戚哥每一箭都贴着程殷老师的！”
甚至包括程殷最开始射偏那两箭！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