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青焰野记

98、98|像偷情

　　“我下周就能正式进入警校学习了。”

　　“可是你还没成年，是特招的吗？”

　　“好像这个学校年龄越小越好，听我师父说这是专门对口新部门的，我这一批是首届生。”

　　也对，想到后来尹北年纪轻轻就当上东部基地的长官，也就不稀奇了。

　　“哦，原来如此。”我应道，两个人穿过街角，走进花鸟市场，按照惯例买了高士仁需要的鱼饲料，原本是我一个人的，出门的时候碰见好久没回警局的尹北，后来就一起出去了。

　　自从回到华国之后，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完成这个闭环了，谁知高士仁死活不答应让我离开，让我待在他身边破译林谷族人的石片秘密。我问他为什么必要要留下我才能破译，他说林谷族人会配合，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我。

　　“如果是东寻的话，我们可以给予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高士仁跟我学小司机的话，“但是如果你们对东寻不利，我们也会给予一切能做的来进行报复......那个小男孩就是这么对我说的，连我们真枪实弹的警察都不怕，哈哈，你的族人都太凶了，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话虽如此，但我对于石片的研究其实并不精通。

　　原本以为将尹北平安送回华国就算作完成闭环了，但就目前来看，这个闭环正在进行中并没有结束，也就意味着还有事情发生。

　　“诶......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想到这里，我小声叹了口气。

　　“回去？你要去哪里？”尹北还是听见了，问道。

　　“额，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我每天在高警官这里无所事事，不像你，还可以去警校学习。”

　　“师父不是说以后也会把你安排进那个新部门，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石片的研究出成果以后，你就直接能进遗迹部了。”尹北说道，“难道在师父那里你没事可做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这个世界里一切都进展的太慢了，而对于我而言，只有原点的那个世界我才算真正活着，生命才能算作在真正往前走。我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保证一切都不要有所改变，在原点的那个世界我才能做出一些改变。

　　“只是有点想看到长大后的你，会是什么样子的？”我冲他笑笑。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确定没事吗？”尹北察觉到异样。

　　“......你说，怎么才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呢？”这句话在我心里酝酿了很久，“教教我好不好？”

　　尹北被噎住了，结巴道：“怎......怎么教，我也正在学做人......”

　　我拍拍他，又叹口气，说没事。

　　回到警局，门前停了一辆车，走上去一个小男孩，年纪不大，但是侧脸的模样我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他是谁了，他是高乔。

　　“等一下。”我低声说道，拉住尹北躲到了一边的车站牌，直到高乔乘车离开。

　　“他是谁？”尹北问。

　　“高乔，我不能见他。”我实话实说。

　　尹北听后停住了。

　　怎么回事？这个时期的尹北应该还没见过高乔，按照日后高乔的说辞，他俩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高士仁的葬礼。

　　“是他？”尹北问我。

　　“嗯，你师父的儿子，你没听说过吗？”

　　“六年前你就认识他了，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尹北继续问。

　　哦，对了！当时在病床上我说漏嘴，那个时候尹北就知道高乔这个名字了，还深入问了许多，而要命的是，当时我没说实话，说高乔是我的室友。

　　“额......是吗？巧合吧，别想别想了，我快要饿死了~”我厚颜无耻的打哈哈别过话题，拉走他。

　　“你为什么不能见他？”尹北还在问，他反手抓住我的手，看上去有点生气了。

　　“你们回来了，盒饭刚到一起吃吧，尹北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准备的怎么样？”就在这个尴尬的时机，高士仁如天神下凡，抱着盒饭走到大厅里。

　　“高叔叔，我来帮你拿。”我趁机再次逃离。

　　“嗯，都准备好了。”尹北脸上挂了相，但仍然好好回答了高士仁的询问。

　　我自认理亏，满脸挂笑的把东西推倒尹北面前。

　　“师父，东寻不能和我一起入学吗？”尹北吃着，问高士仁。

　　“是这样，你们都是我的学生，只是方向不同，以后还是要一起工作的。怎么了，好朋友要分开，所以难舍难分了？哈哈哈，理解理解，小孩子嘛，我也是从哪个时候过来的。”高士仁心情很好，把两个鸡腿夹给我们俩。

　　“而且，我们的研究也有新的进展了。多亏了你们带回来的叛军样本，他们全都收押在本地监狱，上头总归还是没有对我做绝。”高士仁跟我们慢慢的说着。

　　“所以，虽然被强制放假，但师父做事情是自由的？”

　　“可以这么说。”

　　“这上头的决策，怎么看起来像是精神分裂。”我摇头，也不知道在原点世界，去见上级会审的尹北是否顺利，这么看来所谓的上头，是个难搞的角色。

　　“上头只是个大的概念，并不单指某个人。”高士仁看了我一眼，像父亲看儿子的眼神。

　　“是不是他们遇到新问题了。”尹北直接点出关键核心。

　　高士仁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自豪神情，偷偷向我挑了挑眉毛，点头继续说道：“是的，石片上的预言已经开始应验了，在高层内部发生了严重内讧，而且，抓到了代替的人，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证据，所以，我们这边工作被提为重点项目了，我的学生自然就是重点培训对象。”

　　这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怪不得闭环没有结束，高士仁的谨慎让我多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想来确实是个极对的保险措施。

　　“替代人怎么和真正的人区分开？”我问。

　　“以音波为介质，融合思维，如果不能成功，那就是假的。”高士仁说着，伸出手指朝天：“这是以人类为主体的受集体意识影响的旧准则引导的方法，不是我们研究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办法他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所以才能抓到那个证据，是不是很奇妙。”

　　是很奇妙，给我的感觉却很不适，旧准则和新准则，有种见不得光的别扭。

　　“像偷情。”我喃喃道。

　　“嗯？”高士仁没想到我会说这句话，尹北气还没消，此时则是很不爽的看过来，附和道：“确实。”

　　高士仁两边看着我俩，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想说什么但最终沉默了，脸色也变得不好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怎样的音波才能有鉴别的效果？恶灵是就是靠这个操纵信徒的？”我很不识趣的打破沉默。

　　“林谷族人说，在华国还有许多像神殿之下的遗迹，里面保留了许多上个世界的东西，但是找起来很不容易，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想要获得联系很难。但好在我在你们上次进去的时候找到了一些线索，整个遗迹空间，都与石片具有相同的辐射。还记得光头吗，在他的身上有这种辐射的源头。”高士仁严肃道，用筷子蘸水，在桌面上画了一朵花。

　　这朵花有四个花瓣。

　　“红色四瓣花......”闭环上这种追溯源头带来的震惊，无论我经历多少次都会为之惊叹，这就是高士仁创立组织的源头，王琳为之死亡的东西，也是一切开始的源头。

　　“好名字。”高士仁点点头，似乎就认定了这个命名。

　　如果，在这里让高士仁停止研究，后来的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

　　“不要研究。”我把手盖在画出花朵的那一滩水渍上，心砰砰的跳，嘴比脑子快，继续说道：“这个是一切的源头，不要研究这个！”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灵魂仿佛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外拽，大脑好像已经分家，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黑影出现了，再往后，就再次失去了所有意识，就像之前来到闭环的每一次发生的那样。

　　我知道，因为刚才的举动，我被那个闭环上的旧准则发现并强行驱逐了，不知道之后出现的黑影会发生什么，他顺利进驻到我这个载体内部了吗？这个方法对避开旧准则的清算真的有效吗？

　　而且，高士仁和尹北能意识到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