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问题从根源解决二》陌封

7、谁的血？

　　星珩和晴明去到一家当铺，用两枚勾玉换取了些这个世界的金钱，这东西并不常见，当铺的老板看他们着装和气质，咬牙给了个高价，足够他们最近时间的花销。

　　而后他们找了家客栈，用作他们临时的落脚点。

　　这里并不是什么大城市，小镇上的人许多都彼此熟识，商铺都早早地开店，免得错过了客人，尤其是一些做吃食的老板，边折腾开张边相互聊上几句。

　　星珩和晴明发现这里用几乎没法用阴阳术，灵力使着也颇有些费劲，又被那位上山的剑士少年提醒今早离去，不愿意在不了解情况时候招惹麻烦的他们是紧赶着在彻底天黑之前到的小镇。

　　风尘仆仆却难掩气度，两个相貌俊美青年似乎和小镇格格不入，引起周边人小范围的谈论。

　　“昨天那个白发的外地小哥可真贵气，那双手比我家姑娘还白净漂亮。”客栈的老板娘站在门外头跟人感慨，她家开着这么大客栈，对自家姑娘还是娇养着的，但那个客人，她都怀疑是不是从出生下来都没碰过除了纸币茶盏之外的重东西。

　　“是啊，就是不知道怎么来我们这了，还只有两个人，这世道可不算太平。”对面开餐馆的老板也看到了，跟着说了两句。

　　“我记得他们好像是从山那边过来的，前段时间不经常有人在山里失踪吗？长得又那么好看，不会是那什么……”旁边一家早餐铺子老板皱着眉头。

　　她话一出，谈论声就小了。

　　他们这里偏僻，吃人恶鬼的传闻还是很盛行的，可以说是祖辈流传，传给后人。年轻人可能还不相信，但像他们这种在这片地方呆了那么多年的，只晓得多了，基本都是忌讳的。

　　忽然有东西砸落的声音，因为就在身后，餐馆老板给吓了一跳，慌神回头发现是长期给他们家供货的老叔才平复下心跳，紧接着就蹙眉，有些恼怒，看着老叔手中摔了的陶杯。

　　一旁的早餐铺子老板瞟到老叔，想到之前她听到的传闻，问他：“我听说，你之前上山，好像遇上什么东西了？”

　　餐馆老板看着老叔灰白的眉须，以及他明显恐惧颤抖的手指身躯，想到食人恶鬼的传闻，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瞅见的那两个不论样貌还是大半和气度都不像是常人的青年，心头也是一凉，情不自禁地看向对面房间的窗户。

　　窗户是密闭着的，却依旧让人感到难安。

　　餐馆老板转头看向老叔，和缓了面色，让伙计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没说赔钱，问老叔遇到了什么。

　　“是真的有吃人的恶鬼吗？”

　　老叔嘬喏着，见餐馆老板有些不耐烦，还是断续说：“没有……没有见到鬼…”但是他神情依旧惊恐难安的样子，想起他之前赶早想采些山货，结果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原本不想理会，但又想着可能是猎户挖的陷阱里掉了什么动物，怀着想占便宜的侥幸心理，寻着气味找过去，结果就看到一片血糊糊的草丛，边上还有撕裂的布料和一团血泊里，以及仿佛还连着皮肉的头发。

　　他几乎不记得当时他怎么想的，就是直觉这地方很危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那个地方，惊慌失措间，总觉得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跟着，一气儿跑到家里才感觉安全些。

　　餐馆老板听完白着脸，注意到老叔说的看见了头发，野兽一般可没法辨认头发能不能吃。至于老叔说得感觉仿佛有东西在身后也可能是真的，毕竟食人鬼都是在夜里行动，他们镇上除了不信邪和外地人，基本没有会在夜晚出门的，老叔即便去山里早了些，却应该还是在太阳快升起的时候出的门，到林子里的时候应该已经有太阳了，这样老叔才幸运地逃过一劫。

　　“老叔，你可得说得是真的。”对面，客栈的老板娘也变了面色。

　　老叔胡乱地点点头，拿起自己的筐子就离开这里。
　　不管他们讲的那两个青年人什么情况，只要和食人鬼有一点点沾边的他都不想沾惹。

　　“老板。”星珩和晴明出门，笑着冲这位热情大方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结果就见对方一个哆嗦，神色惊慌地看过来，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什么怪物。

　　星珩笑容一僵，下意识摸了摸头顶，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露出来了。

　　好在没有，他有些疑惑，总不能一晚上时间，他脸就嘴歪眼斜了？

　　晴明若有所思的视线在在周围转了一圈，对面的老板和他对上，反应也就比老板娘稍微好一点，却也转开视线，呲溜一下躲进店里了。

　　早餐铺子的老板娘低着头忙忙碌碌，根本没敢抬头，只是看那动作都是有些匆忙僵硬，要不是那么多年的肌肉记忆足够牢靠，只怕没蒸熟的包子屉都能给她掀开了。

　　客栈的老板娘见到星珩有些尴尬的样子，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回人家的问好，当即又扯出略带几分勉强的笑来：“客人起来真早，可是饿了，正好对面就是餐馆，也有早餐，您两位想吃点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晴明笑了笑，温和着声音道：“好，谢谢老板推荐。”

　　对面早餐店老板娘险些把手里东西砸了，抬眼看向客栈老板娘的眼神几乎要溅出来火星子。

　　这黑心姐们，没见过这么死道友不死贫道的。

　　客栈老板娘还不想处了几年的老街坊就这么掰了，连忙用星珩和晴明看不见的那只手指了指天上。

　　今天是个好日头，大太阳明晃晃地挂着。

　　这要是两只吃人恶鬼，指定也不敢出门呀！

　　早餐铺的老板也就没那么紧张了，毕竟不管哪个地方的吃人恶鬼，共同点都是只在夜里出现，最惧怕白日的阳光，敢出门晒太阳，那估计就是正常人了。

　　星珩一脸懵逼，觉得她们眼神看得他怪别扭的。

　　晴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带着星珩出了门，仿若玉雕的面容被太阳照得，几乎要反出光来，他刻意在阳光下停留了一会，微微笑了一下，和星珩在早餐铺的堂厅坐下，态度自然地点了些吃的。

　　偷偷观察着这边的人都看到了晴明的那个笑，晴明气度斐然，在阳光下笑着的时候他们因为跑偏的猜测惊惧的心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安稳。

　　真是，这哪能是吃人恶鬼，说是某位京都的神官他们都是信的。

　　星珩和晴明吃东西的时候就稍微试探了一下早餐铺的老板，老板倒也没好意思说实话，只是讲他们长得好看，不像镇子里的人。

　　他们就说之前在山上神社参拜，之后赏景时候却迷了路，和别的朋友失散，从山顶看到小镇就往这边走了。

　　他们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这个说法倒是还算有可信度。

　　“这样，那你们可是运气好，山里危险还是挺多的。”餐馆的老板探出头来道。

　　“确实是这样，太阳快落山时候我们还遇到上山的人提醒我们早些下去，又加快了些才在晚上到这边。”晴明道。

　　“那个时候还有人上山？”餐馆老板有些惊讶。

　　“是个英气的少年人，说实话还有些担心他的安危，这山上野兽多吗？”星珩看着餐馆老板问。

　　早餐铺的老板道：“伤人的野兽都在深山，基本都是避着山路的。”

　　这个国家的神社可是太常见了，他们这里山腰靠近山顶的地方也有个神社，时常会去参拜，野兽也是惧人的。

　　“但是……听说山里晚上会有食人的恶鬼出没，前段时间经常有人在晚上失踪，并且都找不到尸体，所以现在我们很少会在天黑的时候去山上，有些事，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星珩点点头，又多聊了几句这边食人鬼的传闻。

　　因为说来说去都只有凶恶、吃人，以及只在黑夜出现这几个典型的特点，吃完两人也就回房间了。

　　星珩拿着客栈老板娘热情塞进手里的米糕，尝了下还挺好吃的，往晴明那边推了推。

　　吃着吃着，他想起刚开始下去时候其他人对他们的表现，又看了看手中多少有些补偿意味的米糕，看着晴明迟疑道：“他们，一开始不会是把我们当成恶鬼了吧 ？”

　　晴明颔首，也有些好笑：“应该就是这样。”

　　星珩觉得这个经历倒是挺新奇的。

　　但是：“那个食人鬼，是传说吗？但这样的话，这里的人未免太统一而且畏惧了。”

　　倒像是真的存在一样，但是又确实没有真切的证据，之前他们提到的被吃得只剩下衣服和头发的人虽然可能是食人鬼所为，但也不排除会不会是有人借助这个传闻装神弄鬼。

　　“别忘了这个世界是可以用灵力的，我倾向于确实有这个食人鬼。”

　　“那是不是它们也可以当作能量?”

　　“遇到的话试一下就知道了，但是现在阴阳术大多没办法用，也就是符箓有些效果，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还是谨慎一些。”

　　这样想着，他们决定再在这边休整一天，之后去到大一些的城市再看看情况。

　　散发着让恶鬼避退光芒的太阳渐渐削减了威势，漆黑的夜幕高悬。

　　星珩原本正睡着，却仿佛听到什么动静，腥甜的气味逸散到他鼻息，这味道仿佛有些熟悉。

　　纷乱嘈杂的片段在脑中回想，有火在周边燃烧，心脏剧痛中他低下头，看到一个沾满了血液和碎肉的手。

　　身后的人得意地说着什么，他还是没太听清，周围是浓烈的腥甜味道，那是他的血。

　　那么现在呢？又是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