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石流明

5、梦想3

　　（四）

　　阿音再次来的时候沉默了好久，然后用令人心碎的语调叫他“哥”。

　　“我在。”阿明少有的专心，他揉着他的头发，轻轻地吻他樱花般的嘴唇。

　　“哥，我想你了。”少年有些怯懦的，眼巴巴道：“可我输了比赛，你会怪我吗？”

　　“我会的。”阿明咬住他的上嘴唇含糊道：“我会的。”

　　他即使可怜他，也不撒谎，因为闪闪发光的赛场是他的梦啊。

　　“但你再来吧，哥陪你啊…”他最后却这么说道。

　　“还是哥疼我。”阿音笑起来，他因为阿明的话全忘了比赛的失利了。

　　他放任自己的野望，一次又一次地在这具饱满成熟的身体里……

　　（五）

　　俱乐部迎来四连败的时候，阿明站在窗前微笑着。

　　他从每天都会准时从他家楼下经过的雪糕车那儿买了点冰，替代了他的烟了。

　　他在专心地品尝着，而这时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是经理打来的，语气有些着急和尴尬。

　　“阿明吗？”

　　“是我…”

　　“好好…呃…是这样的，下周对阵XP的比赛你好好准备一下，今明两天就搬回来吧。”

　　“可…”

　　“哎哟，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嘛。我知道你一直想上场，当时找来替补没通知你也是我不对，但是如今事关俱乐部荣耀，你不会袖手旁观的不是吗？”

　　“是倒是…”

　　“那就得啦…”

　　“不…”阿明打断了他，他死寂了许久的眼里是有野心的：“要我回俱乐部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他嘬了一口雪糕才继续道：“放弃阿音吧，如果你不想看见第五场连败的话。”

　　“啊…”经理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笑笑地答应了：“好啊，没有价值的选手就这样放弃了也没什么，不过阿明啊，你真的是变了很多了…”

　　（六）

　　阿明收拾好了他所有的衣服，全部加起来也只是小小的一个箱子而已。

　　这与他的名声不匹配。

　　但他热爱，他追寻，他为了梦想倾尽全力那几年落了一身伤病，为了治病，赚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但他不怕。

　　他愿意为了梦想倾其所有。

　　所有。

　　他回俱乐部的时候，经理亲自迎接了他。

　　看到他寒酸的箱子和穿着时有些诧异，不过掩饰住了，只和他寒暄了几句就将他往那座熟悉的建筑物里领。

　　里面有的是曾经与他一同征战的兄弟。

　　光是看着这些脸庞，阿明就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了。

　　他太渴望舞台，也太希望回来了。

　　“阿明。”

　　他们熟稔地招呼着他，却露出个有些尴尬的笑：“那个…你现在就回来了啊…”

　　他于是顿住了脚步，猛地、古怪地去瞅站在他身旁的经理。

　　“什么意思？”他问。

　　经理沉默了一瞬，提着他的箱子越过了这群年轻人，讨好地笑：“就是说啊…第五场和XP的比赛你暂时先不上，阿音那小子最近状态调整回来了，训练赛一直连胜，教练组那边就想再给他一个机会嘛。”

　　阿明于是站住不动了，在窗明几净的俱乐部大楼里，他显得格格不入。

　　他有些烦躁，又觉得隐约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恐慌“…可你答应我的，我回来，阿音就得走。”

　　“唉，此一时彼一时嘛。”经理摸着鼻子尴尬道。

　　而阿明就被这尴尬的表情刺痛了，半晌，沙哑地说道：“阿音不走，那我走。”

　　他紧迫地盯视着经理，以为他的威胁能够奏效，可他失败了。

　　“啊…那好吧。”经理露出个可惜又可怜的神情。

　　“什么？”阿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现在也不年轻了，应该知道和俱乐部叫板的下场吧。”

　　阿明愣住了。

　　而经理，在看到他木讷的表情后，才满意地安抚他了。

　　“我看到了，你现在过得落魄。那就搬进来啊，俱乐部还会像往常一样给你明星选手的待遇。甚至你想上场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阿音那小子大赛经验不足，关键时候说不定还得你上场，你们竞争上岗，正常轮换不好吗？”

　　“可…可那和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

　　“我知道，但阿音那小子这段时间太猛了，上面说不能放弃他，否则转会期他走了会成为一个威胁的。你…能理解的吧？”

　　阿明深吸了口气，按他曾经的脾气，他会和经理大闹一场，可五年已经过去了，他也长大了。

　　所以他冷静后，只是若有所思地抚摸了一下后颈，那里因为吮吸的缘故还有些炙热的疼痛。

　　“好…”

　　他眼神平静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