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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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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检察官难得地,开始认真思考一件工作以外的事情,并且难得的想不出对策。
心无旁骛地工作了一天,到了傍晚,习惯性地泡上两杯红茶,这才意识到你已经辞掉这份兼职了。只有一人的办公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这点,御剑心里不由泛起一阵空虚,又有点烦躁。
其实一周前从自助餐厅返回的那个夜晚,在自己的跑车里,御剑便已经开始为此事困扰了。
可是应该怎么说出口呢?难道要直接问“以后还能再见面吗?”或者“日后常联系”一类的话吗?
明明是很简单的语句,却总觉得无法出口。
最后他确实仅仅是欲言又止,又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
御剑打开翻盖手机,进入你的短信界面,再几个回合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的纠结后,发现自己只能酝酿出诸如“最近过得如何”“学业怎样”之类傻里傻气、聊胜于无的话题,索性清空输入栏,向椅子背挨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可让他怎么再静下心工作。
铃铃铃铃。
思路被一阵电话铃打断,御剑起身接通办公室配备的固定电话。
“喂,您好,是御剑先生对吗?这边有位女孩说认识您找您有事。”
隔了一会儿,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哈喽,检察官先生,请问我能过去一趟吗?给个通行令呗。”
御剑沉默片刻:“你让她上来吧。”
你的闺蜜会前来造访,这是御剑未曾想到的,毕竟在御剑的记忆里,她从未对你之外的事和物表现过多少关心。
闺蜜没有摆出往常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却也没有因静默而产生尴尬的神情。
她大概是来谈正事的。
但是闺蜜却不按常理出牌,她在征求同意后,率先走进阳台上那盆你送来的雏菊,看了几眼:“这是她送的对吧?”
“没错。”
闺蜜没有继续话题,她绕了个弯,重新踱步到御剑面前:“我这次来,是想向您确认几件事,希望不会打扰到您工作。”
“无妨。”御剑将多出点那杯茶移到一旁,又沏了杯新的,然后用眼神示意一侧的沙发:“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坐下说。”
“谢谢。”闺蜜接过茶杯落座,似乎是在思考,停顿了片刻,“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御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是个不错的女孩。”
听见这话,闺蜜眉眼舒展了些,失声笑道:“就,就这样吗?”看着对方当真般捂嘴陷入沉思,又摆摆手,“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今晚我的问题仅代表我个人的意愿和立场,所以即使不想回答或者不知如何回答也没关系。那么下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明明更为难了好吗。
不过仔细想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御剑从未思考过,更确切地说,他会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如今它被搬上台面,自己不得不正视一次。
给予帮助的恩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熟人?这样概括确实符合,但范围太广,你和他究竟熟到怎样的程度,才会令他愿意请一位女性用餐,并此时此刻产生非正常的感觉。
是朋友吗?貌似没太大问题,可总感觉以此解释有一股莫名的怪异感。也许是自己身边没有女性朋友的原因,又或是因为其他什么。
以及最后……那两个字也曾不止一次地飘过脑海,但他始终不敢细想。
“你……觉得呢?”
……
“为啥要反问我啊……这种问题不应该自己回答吗?!”闺蜜扶额,再次试探着问道:“你对她有什么感觉。”
“……”
“那,你觉得她对你……算了,毕竟确实不好回答。嗯——我想想……对了,你知道雏菊的含义吗?”
御剑摇头否认。
“去查一下吧。虽然自作主张,但也不能就这么僵持着……”
御剑没听清她嘟囔的后半句,只是思忖片刻:“我认为,她是个好女孩,也算我身边唯一关系较好的女性。这么说也许有点奇怪,不过一定要按内心想法来的话——我不介意她继续在检察署兼职——当然,完成学业更重要一些。”
闺蜜笑笑,茶杯抵在嘴边,丝毫没有品尝的意思,像喝水般一仰头尽数送进肚里,起身告别:“嗯嗯,这样才像话嘛。我走啦检察官先生,祝晚安。”
前几天,御剑发来消息。
聊天终结者:那盆雏菊确定是你送的吗?
你:对呀。
然后对方就没了回音。
你心里疑惑:之前不是亲口告诉过他吗?
一阵冷风刮过,独属于腊月的寒意顺着神经爬上头皮。你扭头——闺蜜打开着窗户,扒着晾台向外张望。
……拳头硬了。
“神j……别告诉我你想高歌一曲。”
“哎呦,我听见了,你刚刚想骂我对不对呀。”她拉紧窗户,笑嘻嘻哼着小曲靠近。
“发生啥事了,这么高兴。”
“没啥,同城的几个同好说要约着面基,据说有很帅的欧尼桑哦。”闺蜜用手肘捅你,“要来吗?”
“不了吧,我也不认识人家,怪尴尬的。”
“懂了,你已经有心上人了,不稀罕了。”
你气笑了:“滚,要走赶紧走,憋墨迹。”
闺蜜走后,你懒得再做饭,煮了杯泡面,打开电视看着她平时最爱的狗血电视剧。
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有点空虚是怎么回事。
但是,好不容你有时间追究这份落寞因何而起,身旁的手机响了。
“喂,请问哪位?”
“是我。”
听到声音,你险些呛住,干咳几声,回应道:“御剑先生,有什么事吗?”
“嗯,找你有点事。”对面人说话吞吞吐吐的,并且回答犹如没回答一样,“我在门口,麻烦开个门。”
“噢噢好的。”
你一边疑惑于敲门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打电话,一边披上外套照做。
开门的刹那,他的视线犹如蜻蜓点水般与你对视一秒便迅速避开。再向下看,他手中端着盆小雏菊与你所送的那盆有几分相似,显然是被精心照顾过的。
“您把它带回家了吗,看起来很健康,感谢您的精心照料。”
“不,这盆是新买的。”
“诶?”
说着,御剑将雏菊双手递到你面前,像在举行什么交接仪式似的。
“现在是你的了。”
你不可思议:“意思是……送给我?”
“嗯。”
这仅仅是作为回礼还是……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他知道了雏菊的花语?
要问问吗?
见你迟迟不接下,御剑又将它向前递了几分。
就在这时,你作出决定:“那个,请问,也就是说,您知道雏菊的含义,对吗?”
御剑抿抿嘴,目光再次飘开:“不得不说不能算不知道。”
红晕攀上双颊,正如此时此刻御剑的耳尖一样。你接过花盆时,感觉指尖都在颤抖,而解放双手的御剑也得以做出习惯性的搂臂动作。
“你知道我不擅长儿女情长,说些什么吧。”
宛如初次见面时的对话一样,只不过双方用词和情感都不一样了。
你握紧花盆外壳,微红着脸露出笑颜:“好啊。”
你和御剑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次年2月份,SL9事件解决,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决定出国深造,临走前约你到克里斯提尼自助餐厅做最后的告别。
纯白的晚礼服没有太多繁杂的装饰,穿在身上要轻便许多。
“确定要跳吗,我完全不会诶。”
“从最基础的开始没有问题。”
“好吧——”
于是你们混入跳舞的众人之中,你跟随着御剑的动作与脚步,僵硬而笨拙地尝试交谊舞,视线不住往下瞟。
“感觉如何?”
“唔,还好吧。”
跳了两曲,你渐渐把握住节奏,也能分出点心思放在别处了。
“明早就出发吗?”
“是的。”
御剑突然发力,将你拉近些——原来刚刚就要撞上别人,不过这也促使你们改变拘谨的动作。
身体挨的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却又十分适度地空出些许空隙。
“大概多久会回来呢?”
“不确定,可以电话联系不是吗?”
“不一样哦,我更想见到现实中的御剑先生呢。”
这话终于让他严肃的面部表情出现一丝裂痕:“那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嗯嗯。”
“不过你得答应一件事——好好学习,回来时让我看到你的成绩。”
“好,一言为定。”
这时,众人开始随着音乐的高潮旋转,你们也跟着行动。
不经意间,额头上被落下轻轻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