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男团》玉长微

19、但是舞台上总是有人在发光

　　期末考试托齐安白考前突击的福，宫晞宸和薄载川考的都不错，总分甚至超越了以前。主要是他们这次数学满分了，总分一下子就提上来了。齐安白自己也是初二年级的断层第一，只是出成绩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逃去参加婚宴了。
　　这件事最后还是让方知秋知道了。
　　一方面是为了抓个现行——自从上次他主动道歉，齐安白现在是越来越没有样子了；一方面也是为了犒劳家里的考生，在四月份的竞赛来临之前出国玩一玩。
　　可以出国诶！
　　邱姨给他们办了护照，钱是方知秋出的，大家已经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一开始邱姨还会计较，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方知秋和齐安白的到来给嘉福带来多少隐形的福利，他们两个的恩情她打算报答一辈子。邱姨那么宠齐安白，于是就让齐安白产生了一中错觉，这次甚至做出一个人偷偷买机票去国外参加朋友婚礼这种事情。
　　邱姨担心齐安白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迫切要亲眼确认齐安白的安危。方知秋就比她镇定多了，知道齐安白虽然胆子大，但本事也是有的，不过也把机票定了日期最近的。等签证一到就去国外。
　　宫晞宸才觉得当初自己就不应该答应齐安白，她那会儿说得那么从容，加上和洛书宴的谈话，一下子让宫晞宸忘记对对方只有十四岁。不过海蒂老师应该是陪着她的，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想到齐安白令人头疼的性格，宫晞宸突然犹豫了。
　　方知秋也是联系到了海蒂 ，然后把齐安白骂了一通，知道海蒂打算让齐安白参加D国音乐大厅的“FAMA”出演开幕表演，于是让齐安白好好准备，到时候他会去看的。
　　因为方知秋没有揪着婚礼的事情不放 ，现在他是说什么齐安白都捏着鼻子认了。
　　她也是想不明白了，她自己都多长时间没碰小提琴了，现在居然要在音乐厅丢脸。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放弃呢？她真的没有天赋啊。
　　那看来只能熬夜练琴，和琴谱死磕了。
　　齐安白那该死的胜负欲开始熊熊燃烧，势必要把这次演出做到最好。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齐安白多么有斗志。

　　对于坐飞机去D国看齐安白演出这件事，即使沉稳如宫晞宸都暗暗激动，难以入眠。
　　方老先生没有钱，齐安白出的机票钱，也是作为她偷跑出去的惩罚。齐安白也只能可怜巴巴地去找洛书宴和商言报销——简直丢脸。
　　时间从来没有过得这么慢，邱向寒按吃饭的顿数数着日子，彦听白则按小时记录登机时间，宫晞宸不特意去想，每天都觉得很快就要到时间了。
　　光是收拾行李就收拾了好些天，挑挑拣拣，怕带多了，又怕带少了。
　　邱姨原本是拒绝一同前去的，但是让方知秋一个人带这么多孩子又不太好，只好妥协。
　　但是说她不想坐飞机也是假的，反正自从签证邮递到嘉福后，她脸上的笑容就很灿烂，比过节还开心。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一位老人带着一个妇女、五个孩子坐上了前往西米泰国际机场的地铁。
　　孩子们保持着高涨的情绪，他们还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他们连西米泰都没有出去过，一边心里又害怕走得太远了，会不会被弄丢，一边又是期待一路上会看到什么、遇到什么。
　　孩子们很乖，还会相互帮忙，拜托他们照看着点行李，两个大人也很放心。
　　等到了机场，方知秋说：“我老头子腿脚不方面，眼睛也不太好使了，晞宸，你去问一下工作人员哪里可以拿到机票。”
　　宫晞宸顿时觉得自己担当大任，拉着薄载川一起去问路。最初他们还要犹豫一下哪个工作人员看起来比较和善，问路的时候声音也很小，但是后来宫晞宸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问路的时候看着对方，说话的声音也要稍微大一些，让对方能听清楚。
　　也是这样，让宫晞宸更加自信了。
　　后来不用方知秋再找理由，宫晞宸自己就能忙前忙后，把登机的事情办好。
　　他格外注意其他乘客是怎么做的，然后自己有样学样。虽然也会出不少错，比如过安检的时候有些规矩他不熟悉，好在有方知秋，其他孩子也很积极地学习这些生活常识，开了些眼界。
　　方知秋对宫晞宸一向很放心，但最关注的却是薄载川。从他刚在嘉福住下，他就发现这个孩子与众不同的地方。
　　方知秋遇到过这么多人，没有见过比薄载川更心思奇怪的小孩了。
　　首先，他一身的贵气，怎么都和孤儿院搭不上边，看上去倒像是个什么豪门的孩子，可偏偏这个人呢是十岁的时候来的嘉福，就算是家境良好的家庭从小教育孩子的教养，也不能教出这么贵气的小孩。
　　难怪彦听白一直和薄载川不对付，他潜意识里认为薄载川和他们真的不是一类人。彦听白对齐安白也不是特别亲近，总是有所保留。他算是五个孩子里最敏感的那个，他的态度多少体现了一些东西。
　　方知秋琢磨着要不要动用自己的人脉去查一查。
　　飞机轰鸣着，快速地在跑道上冲刺，一下子升高，将人压在座位上，一时间气血翻涌，不可遏制的感到紧张。
　　但是当飞机冲破云层的那一刻，莫名的感觉从心底喷涌而出，宫晞宸忽然之间非常渴望做一件事，一件能让他站在“顶峰”的事，他想看看，站在最高最高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风景。
　　这种心情难以控制，但宫晞宸只能坐在原地，牢牢攥着安全带，表面然依然是波澜不惊。
　　唯有一旁的薄载川，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大家舟车劳顿，将行李收进酒店后又坐上音乐会主办方订好的大巴，前往音乐会现场。
　　方老先生体力多少有点不支，晕车的厉害，主办方经理出了个好主意，带人领了设备，为方老先生在酒店房间里做直播。
　　这会儿就只能邱姨带着五个孩子一起去音乐会了。
　　经理虽然对方老先生殷勤有余，但是对邱姨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只是客客气气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守规矩，不要惹乱子 ，会让方老先生难做。
　　宫晞宸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是用心记下了听音乐会需要注意的地方。
　　齐安白安排的位置很是优越，现场好些人看见他们居然坐的是前排中间，也就是那些音乐大家的后一排位置，纷纷把目光投向他们。
　　宫晞宸很难说自己不在意这些目光，并不是很反感，但多少让人有些不自在。
　　彦听白一坐下就靠着邱姨睡着了，邱向寒和邱尽寒也都有些东倒西歪。在出发之前，方老先生为薄载川和宫晞宸一人配了一部手机，还办了电话卡。齐安白加了他的手机号码，就在主持人开场的时候，发来了一条短信。
　　[我快要上了，把那三个睡着的叫醒，给我使劲鼓掌，不然：）]
　　宫晞宸悄悄看了一眼屏幕，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经理说在现场手机要开飞行模式，也要静音，但并没有说不能玩手机。出于尊敬，宫晞宸还是把手机关机了收好，然后转述齐安白的“威胁”。
　　彦听白睡得正香，人还没清醒就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在掌声中，齐安白登场。
　　她今天很不一样……不对，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幅模样的齐安白。
　　脸上妆发精致，凸显出她作为少女独特的柔美，墨绿色的长裙华丽不失气场，拿着那把漂亮的小提琴，站在舞台上都像是在发光。
　　齐安白笑容得体，朝观众微微欠身，便架起弓、琴。台下静默，等待她的开场。
　　……
　　应该怎样去形容齐安白的音乐呢？
　　在Molly的教导下，宫晞宸听了不少名人的经典作品，多少对曲子有些鉴赏基础，不像邱向寒他们只知道齐安白的小提琴拉得很好、非常好、好到惊艳。
　　　　他只觉得，也只有齐安白能演奏出这样的音乐。
　　离经叛道又理所当然，她的音符是跃动着的沉郁和忧郁，旋律是平静无风的海面，她的表演张力让人不由自主想去看看海面下面有什么。然后就让人跌了进去，忘记挣扎，失去呼吸，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里。
　　宫晞宸作为一个初学者，第一次接触如此规模的小提琴专题音乐会。他听见很多观众在开场前相互交谈。
　　这次的音乐会算是个展示乐坛新人风采的一次“比武大会”。
　　宫晞宸还询问过齐安白最近的练习怎么样，他是很担心的，毕竟他从未见过齐安白拉小提琴。
　　现在宫晞宸知道了，他是白担心了。
　　所以为什么有人会不练琴还能表演得如此出众以至于最后拿了个第二？
　　？？而且还是因为技术多少有点不够精湛，不如第一名那个音乐世家出来的选手，偏偏她还把这点缺陷充分转化为自己的优势——动人的曲子总是返璞归真，并不讲究那么多技法的。
　　？？？
　　这和Molly说的完全不一样！当初他让他练琴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齐安白上台领奖，拍照。她朝观众席看，搜索宫晞宸他们，对他们挥了挥手。
　　摄像头记录下她这个灿烂的笑容。
　　宫晞宸听见他前边的观众发出了惊叹：“Amazing！”
　　还有人在问为什么那个表演《溟》的华国女生没拿冠军。
　　宫晞宸听了都有些汗颜。
　　如果他没记错，齐安白应该是在半个月前拿到的曲子，听说作曲的是一个华国自由投稿人写的，曲稿辗转到了海蒂手里，海蒂觉得《溟》和齐安白简直绝配，弓法也不复杂，就让齐安白抓紧练起来。
　　宫晞宸看着领奖台上的齐安白，突然福至心灵，找到了当初飞机冲上云霄那一刻的感觉：有一天，他也要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
　　宫晞宸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说也参加什么小提琴比赛……拿奖不太现实，连Molly也说了，他编曲的天赋比齐安白还强。
　　那是不是他可以试着从这方面入手？
　　他也想成为齐安白那样的人了。
　　非常非常地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