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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番外3-雪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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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颠沛流离,若是为了换来相遇,那失去什么都值得。
一如霜花,生于苦寒,死于温暖,但它遇见了你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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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了吗?城郊那里又闹鬼了!这一年,在那失踪了不少人。”
城镇中最热闹的地方莫过酒肆,三教九流的人都爱来这里喝酒聊天。刚立冬不久,气温就陡转直下,酒肆里的糙汉们一个个口中喷出白白的雾气,捧着海碗在吹牛。
一青衣大汉说道:“我知道那里,去年夏初才被那个‘捉鬼义士’清扫干净,到了冬天又出现新鬼。还是个小美人,冰肌玉肤的,好像是什么,碰一碰就要冻死人的雪女。我有好几个弟兄都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他人都起哄道:“别瞎扯了,我们这怎么可能有雪女,又没雪山,又不下雪。”
那人小声嘟囔道:“去年冬天,齐家嫁女的时候,我看到那里下过雪。”
大家起哄道:“若是齐家女这样的美娇娘,难怪你的兄弟们不想回来。哎,你们当年是怎么入那红鸾帐,偷得美人香的?”
“什么叫偷啊,老子行得端坐的正,从来都是明抢。看上她们,那是她们的福气。”
“好好好,是福气。反正我们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瞧瞧那美娇娥?”这时有人提议道。
青衣大汉当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别作死,那可是厉鬼!”
“是不是当年齐家娘子冻死在那,你害怕了。”大汉说完一脸揶揄地看着他。
这激将法果真好用,只见青衣大汉一拍桌子,高声说道:“看不起谁呢!走啊,要去一起去。我就不信那小贱人还能把我们都冻成冰渣渣。”
雪女?有意思,去会会她。薛洋收集恶灵这些年,在凡人面前一直化作白衣道人的模样,经常在酒肆茶楼听他人谈论当地的奇闻异事。如果有凶灵出没的迹象,就会前去一探。待到无人处,薛洋散了化形,以灵魂形态跟着这群大汉,直奔城郊。
一年前小满,他到过这座城市。那时他收了几个杀人劫道的山匪强盗的灵魂,无意间救了一个小叫花。事了准备离开,没想到那小叫花竟然可以看到灵魂态的他,还很郑重地同他道谢:“小哥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哦不,好鬼。”小孩一脸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紧张感。
“好鬼?真是新鲜。老子做了一辈子的坏人,死了倒成了好鬼。”薛洋不想同她纠缠,但这荒山野岭的,把小姑娘一个人扔在这,晓星尘定是做不出来。干脆又化作了白衣道人的模样,问那小叫花:“你要饭怎么要到荒郊野岭来了,刚刚那帮山匪打劫商队看到没,那是要丢命的。”
“那、那商队说是要去漠北,他们说北方有雪,我想去看雪,可我又不认识路。”
“所以你就跟着商队走?!简直胡闹。”薛洋拉着小姑娘的手臂,往回城的方向拖,“走,跟我回城里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去漠北!”
薛洋心道,还好你是碰到你薛爷爷心情好,学晓星尘玩儿呢,不然,我管你去死。于是凶道:“回去!”
“我不回去,他们要把我嫁到海边去,那样就再也看不到雪了,我是逃出来的。”
“看雪也不是非得去北方,你跟我回去,今天我就好鬼做到底,带你看雪,怎么样?”
“真的嘛?”小叫花毫无防备之心,三言两语就被薛洋骗了回去。
真是好骗,就和我七岁时一样。
薛洋把小女孩带到城郊一处树林间的空地,空地旁正好有一块大石头。他坐在石头上,调集魂力,催化出了漫天的霜花。很快,这片空地就铺成了一片银白。霜花从虚无处来,洋洋洒洒,随风摇曳,飘落在小女孩的发梢、肩头,然后又消融在虚无中。
小女孩将掌中的霜花举到薛洋面前,兴奋地说道:“你看,多漂亮啊。”
薛洋嗤笑道:“早就化了,有什么可看的。”
小女孩也不气馁,说道:“我见过它,我接住过它,我喜欢过它,这多令人开心啊。”
“可你没法占有他,控制他,甚至一眨眼,他就成了死物,有什么可喜欢的?”
“小哥哥,你不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是不是因为,没什么人喜欢你呀?”
“……”
小女孩见他不回答,接着说道:“没关系,我就很喜欢小哥哥。”说完,又跑去他幻化的雪景中奔跑玩耍了。
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玩得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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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记得那天,自道长救他那日算,已经一个月余。其实,他服用丹药早就恢复了内伤,只留着外伤,哄骗晓星尘照顾他。
阿箐虽然天生一对白瞳,其实看的清楚,她看这坏东西天天哄着道长照顾他,其实腿脚早就好透了。她点着竹竿摸到薛洋床前,道:“也是巧了,那天捡到你的时候是霜降,明天正好是小雪。你这个坏东西,道长照顾你这么久,伤肯定早就好了,合该你明天给道长做一回饭。”
“呵呵呵呵,阿箐,你就别难为他了,他的腿不方便。可惜我只会些简单的清粥小菜,难为你们同我一起吃素。”晓星尘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汁,还没进来,就听到他清朗的笑声传来。薛洋看着晓星尘熟练地跨过门槛,走到他的床边,将手中的药汁递过来,说道:“最后一碗,好好喝了吧。”
薛洋靠着墙坐在床上,把玩着降灾,接过药汁也不见他喝,他想反正两个都是瞎子,这药又苦又无用,直接当着两人的面,大咧咧地倒掉,又理所当然地把碗递还给晓星尘,说道:“我喝完了,道长。我不为难,明日我来做,我很会做饭呢。”
一旁的阿箐眉头皱的老高,以前以为她是觉得药味难闻,原来这小骗子演技了得,她这是看见我倒了药,觉得我辜负了晓星尘的好意。回忆中,连阿箐的一言一行都让薛洋觉得有意思。
“好啊,那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恐怕会降雪,一会我要多采买些食材。”
结果,他们还没回来,雪先下了起来。这小破屋四面透风,屋顶还漏雨。他和晓星尘是修行之人,不畏寒冷。但是,小瞎子那小身板可受不住。他今天心情好,就帮他们把屋顶修一修吧。又过了几个时辰,屋顶也修完了,柴火也劈完了,天都黑了,晓星尘和那小瞎子怎么还没回来。
嘁,不会是看我伤好的差不多,带着小瞎子跑路了吧。一时间,薛洋的心情糟糕透顶,摞好的柴火被他一脚踢得乱七八糟,踢完又觉得这鬼天气着实讨厌,害得他腿也疼手也疼,一摸腰间的糖袋,里面居然一颗糖都不剩。
“该死的小瞎子。”
就在薛洋在脑海里换着法子凌迟阿箐的时候,道长带着阿箐回来了。隔得老远就能听见阿箐聒噪的声音说道:“坏东西,还不快来帮忙。”
薛洋打开门,只见晓星尘和阿箐两人发顶肩头都落了一层薄雪。晓星尘两手捧着一大筐的蔬菜,小瞎子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纸包,薛洋看的目瞪口呆。他帮晓星尘把一整筐的菜背到厨房,问道:“你们这是打劫了谁家的菜摊吗?”
“哼,还不是道长不知道你会做什么菜,就什么菜都买了些,末了还叫我去买了些荤。道长说,他虽然吃素,但不能连累我们两都吃素。喏,拿去。”阿箐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薛洋。薛洋打开一看,是几块猪骨,肉少的可怜。果然,他不去,他们买的菜总是一言难尽。
雪下了一整晚,第二天,义庄院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阿箐兴奋极了,只顾着在院子里玩雪。不消一会,几个歪歪扭扭的雪人被垒了起来。也是难为她分明看得见,还要堆这么丑的雪人。薛洋端着做好的莲藕排骨汤喊道:“小瞎子,你再不来,就没你的份了。”
虽然这么说,真上了桌,薛洋自己也没有动筷子,这碗莲藕排骨汤,上次有人做给他,还是五年前。可就在一个月前,他从这个人眼里看到了真切的杀意,那个人不在意小时玩伴,不在意得力属下,只怕是唯有蓝家那个才值得他花心思保护吧。还好小爷留了一手,阴虎符没有随身携带,遛了他们一路,这才堪堪逃脱。
薛洋又瞧了瞧晓星尘,笑意爬上了嘴角,这样倒是更有意思。这日,晓星尘照看阿箐睡下,又要出门去夜猎除魔。忽然,薛洋的声音传来:“道长,今夜捎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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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雪都没有了。”小叫花站在石头前叫他。
薛洋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周围又变回了树木苍苍,绿草芳芳,一派生机盎然之景。
薛洋拍了拍旁边的石头,示意她坐下,然后说道:“小叫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们小女孩,最喜欢听故事了吧。”
小女孩道:“好啊好啊,我喜欢听故事。”
薛洋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做了许多错事,可是没有人和他说他做错了。直到有一天,一个道士说他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他笑这个道士多管闲事,就害得他眼盲,再不能视物。后来,他真的受了惩罚,却是这个道士救了他,帮他治愈伤势,还待他极好。那时他就想啊,这个人真傻,连自己救了谁都不知道,就随便对他好。”
小女孩道:“我知道我知道,后来道长一定是原谅了他,还同他成了好朋友,对不对?”
薛洋摇摇头,继续说道:“后来,他骗道士杀了好多的人。明明这世间,就不配有道士这样的人,每个人都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所以,他想把道士变成和他一样的人,毁他道心,断他退路,只能同他一起,一条路走到黑。可是后来,道士知道了真相,自杀了……他看过太多临死之人恐惧的脸,没想到,道士居然连死都不怕。”
小女孩着急了,道:“小哥哥啊,你生前怎么这样坏!那后来呢?”
薛洋不禁失笑,现在连小孩子也骗不了了么。
薛洋继续说道:“他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在意道士的想法,越来越离不开桌上的糖果,道士怎么能不在了呢。所以,他开始找,找了好多地方,可是到处都找不到。”
小女孩问道:“所以,小哥哥是一直在找那位道士哥哥的魂魄吗?”
薛洋答道:“是啊,做人时找,变成了鬼还在找。一开始,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找的时间越久,好像想要的变得更多了。”
小女孩道:“你喜欢上他,当然希望他也会喜欢你呀。我很喜欢我的娘亲,我就会希望娘亲可以把给哥哥的喜欢分一些给我。道长哥哥要是知道小哥哥现在做了这么多好事,一定会喜欢上小哥哥的。”
喜欢?我喜欢晓星尘?怎么可能?!薛洋有些焦躁,否认道:“我才不喜欢他。”我只是想复活他,得到问题的答案罢了。
此时,经历着薛洋记忆的晓星尘本人,也没有答案。这些都是薛洋记忆中早已发生的事情。他心疼那个流离失所无人疼爱的孩子,但薛成美的所作所为又确实令他恶心。如果抛开所有,他只是义庄那个眼盲的道人,他想他已经喜欢上那个爱说俏皮话的小友了吧。彼时,三人在义庄相互依偎取暖的日子,确实让刚经历过师徒恩断、挚友绝交苦的心,尝到了一丝丝的甜。
小女孩惊讶道:“啊,你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想把他变得和自己一样,怎么会死了也要把魂找回来这样地需要他。这就像、就像我哥哥爱上那家小姐一样。”
“行了,故事听完了。”薛洋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聒噪,问道:“你还要去漠北吗?”
小孩本来心性不定,薛洋这样一转移话题,小女孩也就不再纠结前话,答道:“不去了,小哥哥带我看过了雪,我也没有遗憾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喜欢我的娘亲,我也喜欢我的哥哥,我出嫁的彩礼,肯定可以帮哥哥聘回那个小姐姐的。这样哥哥就不会像小哥哥你这么可怜巴巴的,找不到自己的爱人。小雪是不是很厉害。只是,如果可以贪心一点,好希望我也可以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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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这里。”薛洋跟着那群莽汉来到了一年前带小叫花看雪的地方,其实那也不算他骗人,用魂力幻化的雪景,对凡人来说,和真景也没有什么区别。
几个七尺男儿,肌肉虬扎的莽汉,偷偷摸摸地猫在灌木丛后头,探头探脑,低声讨论道:“你们看,就在那里,这身通红的嫁衣,可不就是一年前出嫁的齐家女儿么。”
“是啊,哎哎……”那人回头推了推青衣大汉,说道:“你快仔细瞧瞧,是不是齐家那个。”
小女孩一身鲜红的嫁衣,发丝被雪水打湿贴在后背,肩头落了厚厚一层积雪。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石头上,和一年前坐的位置一样,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座冰雕。石头周围寒气森森,草木上都是凝结的冰霜,已经蔓延了方圆三丈。
青衣大汉刚见到这一身红就已经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出来,此刻面色已经有些酱紫。原本围在大汉身边的众人,看见青衣大汉脚底不知何时蔓延过来了一层寒冰,一下子退得老远。那寒冰冻结的速度十分迅速,眨眼间,已经将青衣大汉冻在原地,只剩一颗脑袋还能活动。
“好玩吗?”一声清透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小雪觉得很好玩,你们觉得呢?”
大汉们见刚刚还坐在石头上的红衣女子,一瞬间就到了他们身边,闭着的眼睛缓缓张开,睫羽上挂着的霜花纷纷抖落。众人一时间惊恐地大叫着四散逃走。女孩没有理会那些逃走的人,而是来到青衣大汉面前。此时无法动弹的青衣大汉,看清了女孩的面容,这不正是齐家女!她面上惨白,毫无血色,肌肤晶莹剔透,像是一个精致的雪娃娃。
薛洋心道,真该让阿箐好好看看,雪娃娃就该像这个样子,而不是一堆奇形怪状的雪球。
她抬手从远处招来四、五个冰封的人形,透过冰壳,隐隐约约可以辨认出是那几个失踪的地痞流氓。女孩满脸笑意地说道:“你看看,那天是不是你和他们劫的花轿?还要小雪和你们做游戏的。”这乖巧的声线听在大汉耳中,却好似催命的咒符。
“嗯?不认识了吗?哦,被冰挡住了,看不清?没关系,这样总能认出来吧。”小女孩化掉了那几个冰雕头部的冰层,里面的人早已冻僵,面部紫黑,表情还是死前一刻惊恐的模样。
“真是奇怪,你们在怕什么呢?怕死吗?呵呵呵呵,刀口舔血的人,难道连面对死亡的觉悟都没有吗?”
小女孩原本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似乎对这个新作的冰雕也无甚兴趣了。她挥挥手,几人的头部又被冰封在冰壳之中。自己则闪身坐回石头上,又一动不动了。
到这一年,薛洋已经扮了十一年晓星尘,再加上如今记忆有损,他自己都快忘了薛洋应该是什么模样,言词间也不再如以前那么粗鄙。薛洋散去了灵魂态,仍旧化作白衣道人的模样,喊道:“小雪姑娘。”
听到薛洋叫她,原本背对着薛洋的女孩,头转了180度。待看清来人,笑意爬满了女孩的面庞,她说道:“小哥哥,你终于来了。小雪等了你好久好久。”
薛洋问道:“小雪,你遇到了什么变故,怎么成了现在这样?”
小女孩笑得很灿烂,炫耀般地说道:“小哥哥,小雪出嫁那天,他们拦下花轿,说是我害他们弟兄死于非命,非要和我玩脱衣服的游戏,害我冻死在这片树林里。不过,现在我也冻死了他们,你看他们的表情,好不好玩儿?”
薛洋奇道:“他们是一年前那帮山匪的同伙?一年时间,你就收集了他们这几个人?看来,你死了也没有做坏鬼的天赋。”
这回轮到小女孩奇怪了,反问道:“可小哥哥你,也不是坏鬼啊!”
薛洋道:“我生前名声可是坏透了的。”
女孩道:“哦,我活着的时候,一直都很乖。”
薛洋道:“既然如此,你不恨打发你出嫁,害你遇害的家人嘛?”
女孩道:“小哥哥,家人是用来爱的呀,怎么会恨呢?你在义庄生活了三年,那已经是你的家了吧。那个救你性命,待你极好的道长哥哥,是家人吧。你会恨他嘛?”
薛洋喃喃道:“我怎么会恨他。”
这么多年了,还差最后一丝,就要知道答案了,我怎么会恨他呢。天知道,我多希望能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啊。不过就算没能等到回答,魂匣交出去,管他是捏碎还是焚毁,我薛洋欠他的也都还清了,还能为他博个除恶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薛洋问道:“那你在这里是在等谁呢?”
女孩终于把身体转了过来,这下薛洋看着顺眼多了。
女孩不答反问道:“小哥哥,道长找到了吗?”
薛洋道:“快了,恶灵就快攒够了。”
女孩道:“一年前,小哥哥救过我,完成了我的心愿。我也想帮小哥哥找心上人,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啊。只可惜我的怨气不是很多,但也请让我帮你吧。最后还想拜托小哥哥,和我的娘亲、哥哥说一声对不起,没能帮到他们。”
心上人?原来无法唤回他的魂时,那种撕心裂肺似的痛,也可以叫做很喜欢很喜欢。
“你真的想好了吗?”薛洋看着小女孩纯净的眼神,终于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像道长这样的人。
后来,薛洋记忆恢复后,想起那年在云梦初遇的晓星尘,那是霜花月华一般纯净的人,也是爱笑又温柔的人。这之前,我为求生的本能活着,为夷秀阁活着,为报仇活着,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我渴望的是什么。
但人总是很难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除非,他失去这个人了。
我爱你,晓星尘。
当我们都不再改变对方,尝试去接纳彼此的时候,就是真正可能的开始。
而此时,改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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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内,魂匣之境。
晓星尘刚苏醒时,那个曾经嚣张跋扈的少年,小心翼翼问的问题,如今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即便当初,我也愿意同你结伴,陪我走下去,好不好,薛洋。”
“小哥哥,这就是你的道长哥哥嘛。你找到他了,真好。”
齐家有女,颜如舜英。
绾发新妆,红轿一顶。
流年时苦,命丧荒林。
秋去冬至,雪女成形。
草木有思,善恶难明。
赐我霜雪,还汝冰晶。
等一人回,助一人归。
但用此魄,反哺于君。
雪女,诞于凉薄,化于温柔,她很庆幸,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