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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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和沈有辰没做攻略，也不打算做，就跟着高赞的帖子里的路线打卡。
第一天在瓦莱塔老城Citywallk，第二天再去周边的小岛观光。
城里的游客不少，但也能找到些僻静的小巷，也许是之前在聚光灯下留下的后遗症，林星就喜欢往这些没人的地方钻，沈有辰跟在她的身后，用手机偷拍，或者是正大光明的拍她。
漫无目的地游荡让人的思绪也飘到很远的地方，又带回一些快要被忘记的。
沈有辰两步追上林星，问她，“除了觉得遗憾，你还记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嗯……有吗？”
“比如说，我最想去的地方。”
“这个吗？我记得你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毕竟你早就‘行万里路’了。”
“我想去一些没那么大的地方，小的城镇，村庄，或者是没那么现代的地方，没有很多高楼大厦，也没有宽广的马路，只有这种拥挤的，走上去凹凸不平的小路，我觉得在这种地方探索，会非常有意思。”
他伸手抚过街边房屋的墙壁，众多文明都曾统治过这里，历经数百年，绵延不绝的历史和经久不息的海风在这里的建筑上留下数不清的痕迹，摸起来粗糙又厚重，这是一个他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的地方。
“你是想说——”
“我以为这里也是你特意选的。”
“那倒不是，我们能来这里还是多亏了Google Travel和瑞安。”
“嗯。”
“你也可以不问，假装这就是我特意为你选的。”
“但我又很清楚，这要真的是你特意选的景点，肯定会主动告诉我的，你才不会把这种事情藏在心里，大部分的事，你都不会藏在心里。”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是那种什么话都说的人。”
“很多话，你早晚会说，不说只是因为没到时候。”
林星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至少，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当初分手的时候，他问为什么，而自己十分且详细明确的说了原因。
但是又觉得，他在此时此地说这话，大抵不是这个意思。
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于是林星的心虚和思虑直接写在脸上，被沈有辰一眼看穿，“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并不愉快的事。”
“我感觉你像是心虚了，比如，你现在就有些话没说，因为没到时候。”
林星停下脚步，“对，我确实还需要些时间。”
有时候他们挺有默契，不用开口便心知肚明，但这默契大部分情况下只有一半，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从人迹罕至的小巷绕回嘈杂的主街，在各种闹哄哄的小店里穿行，拿起稀奇古怪的商品，饶有兴致的，一个一个拿起检查底座，最后买了几个标签不是Made in PRC的本地手工艺品。
走累了，就找个椅子，或者直接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其他游客来来往往的脚步发呆。
“之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想着要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起听一首歌，看一部电影，我都希望做点什么，好像不做点什么，时间就浪费了一样。”
林星没说话，他说的那些细节，她不太记得。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我们迟早会分手，一个是学生，一个是艺人，总是隔了些什么，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不过幸好，现在我们都是学生了，好像，浪费一整天也不会怎么样。”
浪费一整天，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像现在这样，也挺好。
最后两人逛到下午三点才吃上午饭，因为这里地处南欧，随便一家店也是北欧难有的珍馐，因为实在好吃，他们一整顿饭都没怎么开口说话，也没记起来让手机先吃，直到买单的时候，沈有辰突然拿起手机“咔嚓”几张。
林星不解：“你这是在干嘛？”
“记录一下你给我刷卡的样子。”
“之前不是也给你刷过吗？”
“嗯，说起来，我还真挺喜欢这种感觉，能不能给我多刷几次。”
“那就看你表现。”
“好的！所以，这位女士，对于饭后的旅行有什么需求吗？我现在安排。”
林星有模有样地当起甲方：“我喜欢轻松一点，然后具体的需求……有一个，我想看看海边的夕阳。”
吃完了饭，两人又悠闲地开始漫步，这里每一条路的尽头都是海，他们随便走到一条路的终点，偶遇了一个可以坐贡多拉的码头，饶有兴致地登上去，到了海的另一边，又坐回来。
本就不是为了去什么地方，只是想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坐小船。
他们一直走到天色将晚，周围餐馆挂在各自门脸的小灯依次亮起，接替黄昏，接住了暗下来的天色，眼前是柔黄的光，远处是深蓝的海，更远处，是如沙滩上散落的贝壳一般鳞次栉比的房屋，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各色的旅人，就像在夏夜里看一场露天播放的老电影，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漫长，但依旧不舍结局上演。
有歌声飘来，应当是来自几条街道之外卖艺的歌手，慢悠悠的，轻飘飘的，如一杯醇厚的酒，浅浅抿一口，便想睡在风里。
沈有辰被感染，轻轻地哼起一首歌，没有歌词，含糊的像是和声。
林星在要问出口的时候反应过来，他是在唱《空空》。
“怎么好像有一阵风，在赶来的途中，说它懂我的梦，让我在它的，怀抱中，彻底放松……”
第二天的行程是去周围的Gozo岛，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打个车去码头，然后再船去岛上。
但林星突发奇想，想在这个道路蜿蜒的小城里坐公交，于是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在城中上上下下，饶了数不清的圈，才终于到了码头边。
沈有辰脸色发白：“我好像晕车了……”
“可是我记得你不晕车啊？”
“第一次这样，可能是这个车太晃了。”
“看来少爷是第一次在地势这么起伏的地方坐这么差的车，真是辛苦了。”
沈有辰难受地发了点脾气：“你……”
路过的一个大妈好心地从包里掏出两块糖果递给林星，“Take care of your brother.”（照顾好你弟弟）
“Of course.”
“不……不是，”沈有辰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驳，“她……她不是我姐。”
“你本来就是弟弟。”林星把糖剥了，塞进他嘴里。
沈有辰听完直接倚在她的肩上，“好吧，那你就好好照顾我吧。”
之后的全程，他都十分有理有据地挎着林星的胳膊，在去Gozo岛的船上是这样，在环岛的观光巴士上也是这样。
明明他比林星高了一个头，就算坐下也高了半个头，挎着胳膊靠在她的身上，实在是一个很变扭的姿势。
“真的一直要这样吗？这岛上的风这么大也没给你吹清醒吗？”
观光巴士的顶层，风大的能直接从鼻孔吹进脑子，但沈有辰怕自己再晕车，坚决要坐在敞篷顶层，还要林星陪着他。
“你说什么？”沈有辰大声反问。
呼啦呼啦的风一直没有停下，不仅车上讲解器的声音听不清，连身边人说的话都听不明晰，甚至，开口都有些困难，林星刚刚说话的时候，就被这狂风找到了机会，把她的头发吹进了嘴里，干脆选择闭麦。
她仰头倚在座位上，闭幕养神，偶尔睁眼看天，偶尔被一马平川的陆地上突然出现的建筑物吸引去了注意。
这个岛虽然很小，但坐在观光车顶层往向远方，竟也有种一望无际的宽阔感觉，每每来到这种能一眼看到海天一线的地方，总能让人觉得当下的困境不足挂齿。
视线落回身边的人，发现此男已经彻底恢复，劈里啪啦拍了不知道多少照片。
他在聊天框里打字：“我在帮你出图：）”
林星接过手机，也开始打字：“不需要：（”
“对了，我刚刚看到一个消息。电影剧组在华人群里发演员招募了。温现在似乎要在当地海选演员。”
沈有辰点开微信群那条艾特全体的消息，再把手机递给林星，她细细地把那并不长的内容读完，又思索了一会儿，打了一长串的字。
林星：“当时我虽然直接拒绝了他，但是，他发给我的剧本大纲和角色小传我还是看了大概，我想看看那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那个电影的名字真的叫《那年冬天》，剧情用一句话说就是，多年之后，曾经阴差阳错分开的人们在异国终成眷属了。”
沈有辰：“听起来确实是完全接着前作的剧情写了，很来他真很想给原来的Bad Ending续一个圆满的结局。”
林星：“因为结局不是自己希望的，所以说什么也要再演一遍，好像这样就能覆盖过去一样。”
“你说，人在重蹈覆辙的时候，自己能意识到吗？”这句话，林星没打字，而是凑到了他耳边。
“应该不能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听了你刚刚说的话才意识到，”他停下，故意卖了个关子。
“嗯？”
“我一直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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