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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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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吧,闭上再睁开就不再是这样了。”
原雅生顺从的闭上了渐渐沉重的眼皮。
……
“今日怎还不起,若是晚了,川雅生又该说风凉话了。”少年掀开床帷,带着凉意的手塞进了被窝。
原雅生被那双手惊了一下,猛的坐了起来。弯腰把手塞到弟弟被窝里的子陵没来得及反应,被原雅生一头撞了个正着:“原雅生,多大了,还这么毛毛糙糙。”
雅生子陵虽然凶着弟弟,却顾不得自己额头的疼痛,连忙揉着弟弟的额头。
“我这是…”原雅生看着子陵,眼里有些迷茫:“二哥?”
“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不是从前了,做事要稳住,要有风范…”子陵嘴上手脚麻利的把原雅生从床上拉起来洗漱,又给原雅生穿上衣服,款式简洁的淡青衣袍用银线镶着边套在白色外衫上,简简单单反倒衬着原雅生清秀。
原雅生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四周,熟悉的一切又透露着陌生。
看着眼前为自己佩戴玉佩的二哥,原雅生按住子陵的手:“二哥……我,我做了一个梦”
“嗯”子陵闻言看着弟弟。
看着子陵清澈的眼神,原雅生张了张嘴,却发现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梦了,只模模糊糊的记得难过。
“不记得了,好像是个不让人开心的梦。”原雅生放开了子陵的手,直愣愣的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
子陵也看了看窗外,推了推原雅生的肩:“快些去学堂,莫要迟了,不是说今天要选随从吗”
是了,今日要选随从的,原雅生心里莫名一紧。
带上面纱,原雅生对着子陵挥了挥手:“回去吧,二哥。你再回去睡会,天还早。”
子陵点了点头,随着原雅生一起出门。
门外停着马车,原雅生踩着跪在地上的男仆的背上了马车。
再次和子陵挥挥手,原雅生安心放下帘子继续补觉。
雅生一族身为大梁皇朝的祭祀一族,全族不过几百口人,占地却有皇宫一半大,原雅生这一觉醒了还未到族中的学堂。
左右都是闲着,原雅生掀起帘子看向窗外。天已经比方才亮了些,夜里的凉爽还未散去,原雅生稍稍掀起面纱轻嗅带着草木味道的空气。
行马车的道两旁种着银杏,小仆三三两两的扫着地。
有个小仆许是有什么急事从马车旁跑过,不经意一抬头,竟和半掀着面纱的原雅生眼神对上了。
小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待原雅生马车走过去了才缓缓起身。
周围扫地的小仆们围过来,七嘴八舌:“你也是心大,经过贵人的马车竟敢抬头。”
他们虽是这么关心着,却没人过来扶起他。
那小仆站起来,拂了拂有些疼的膝盖,笑了笑:“还…还好是原少爷的马车,我也不知怎的,竟抬了头。不过…原少爷的眼睛真美。”
“怎么?你一个卑贱的家生子也想攀附贵人!撒泡尿看看你那张黢黑的脸吧,连我等都不能入选公子们的随从,何况你呢?”一个穿着好些的小仆嗤笑出声,白净的脸上带着鄙夷。
被奚落的小仆涨红了脸,只是摩挲膝盖。
周围的小仆看他没事也都散了去,继续干活。
只有这小仆还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原雅生放下帘子,虽然离得远,但他还是能看清那小仆站在原地没离去。
“方才那小仆瑞叔你可认得?”原雅生将脸上的面纱拿下来悠悠出声。
瑞叔驾着马,闻声道:“刚刚那小仆是官奴子,不过小时候双亲都因为外出做工死了,总管为了安抚,才稍稍将他和他哥的奴位提高了些。后来他哥又因为族里的事死了,他这才有机会和这些外面招来的仆人一起扫这里。虽说扫路麻烦些,可到底比有些家生子的地位都高。说到底,他一家子也没白死,毕竟是陛下赐的官奴,要没啥大事,一辈子也就是个倒夜香的。”
原雅生将面纱叠的四四方方放在膝上:“那还要麻烦瑞叔随我下了学堂后给他拿些药,他那一跪着实太实在了。”
“嗨,他们膝盖上都缝着厚布呢,不碍事。”瑞叔给原雅生宽心,转而又道:“原少爷您可是主子,哪有主子给奴才道歉的呢。”
原雅生没搭腔,只是离得马车窗子远了些,略略掀起帘子角,继续嗅着外面的草木香。
瑞叔开了话茬就继续给原雅生讲:“丞相家四小姐那天来求族长见您呢,也是个痴情的,原少爷您怎么个打算?”
银杏的青色打帘子角下流动着,原雅生转头看着面纱一角绣着的原字,伸出食指轻轻拂过面纱:“她是个好姑娘,不见她是对她最好的方式。”
瑞叔嗯了一声,继续给原雅生讲着京城的趣闻。原雅生也有一声没一声的答应着。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瑞叔轻声道:“原少爷,到学堂了。再往前奴才就不能陪着您了,奴才在这等着您回来。”
原雅生带上了面纱,踩着瑞叔的背从马车上下来。
天已经亮了起来,雅生族中只有这个学堂的大门是皇帝赐人修缮的,隐约带着金砂的黑色昭示着圣宠。
原雅生一向很喜欢带着闪亮的事物,他抬头看着晨曦中的学堂牌匾。
“瞧瞧,我们的原少爷又悲天悯人的带着面纱来了。要我说啊,要真是心疼奴才们,原少爷该吃饭睡觉都带着面纱,免得奴才们因为不小心看见少爷的脸而受罚。”少年看着原雅生,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少年星目剑眉,薄唇不点而红,配着一身红衣,不知道在大街上走一走,要收走多少少女的芳心。
他的喋喋不休还有脸上挑衅的笑容不仅没让原雅生生气,反而让原雅生的心情好了些。毕竟对着好看的脸,原雅生实在是生不起气。
原雅生一边走向学堂里,一边对少年说到:“三哥来的好早。”
少年闻言,也抬腿往学堂里走:“自然早,哪像你,不仅假惺惺,还懒。”
说完,得意的拂了拂衣袖,正红色的衣袖在晨曦中带起一抹清风。
原雅生暗笑,装作惊讶的样子:“三哥怎么随我进来了,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