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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初识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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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城中走,到了一个客栈中。一群身带刀剑且身上仍带着血迹的女人气势汹汹,进了客栈便把店门的小二吓到结巴了,这会把掌柜的也惊动了。
“客,客官可是有事?”小二马上站到她们面前,不知其何意,紧张地摩擦双手,也不敢靠的太近了去。
秦胥把奔霄拴在门口,才提起下袍走入客栈,见自己的手下皆定定地站着,她便直直地走进去,一堆人开始有序地站好给她让出位置。
只见前头的温离已经在与小二说着来由,也不知方才说了些什么,现在竟是和小二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
原本被温离带着走了一路的苏红裳已经被放到桌前坐着,他自然而然地侧着身子,趴伏在被擦的光溜的桌子上,只露出半张脸庞。
合上的双眼敛去他眼中的妖艳,温柔细腻的模样让一众在军营里没见过什么男子的女人皆看直了脸。
秦胥向那处站定,恰好完全地遮住了苏红裳的整张脸,她只转了个眼神,本在欣赏美人睡卧的军兵皆收回了视线,几个高大的女人心虚地模样着实让人觉得滑稽。
秦胥已然受不了温离那话多又说不清的样子,手上的血已经止住,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像抓鸡崽子的样子,直接便把温离拎到自己跟前。
“你把这男子先带上楼,赶紧去找个大夫,马上过去救治纳锡使者。”
温离担忧地瞧了瞧秦胥那只已经发黑了的手腕,小声问道:“那你的手如何,将军,你的命才是最紧要的。”
“我心中有数,并无大碍。”秦胥说罢,转头想与小二商讨这么多些人安顿下来的事。
温离立马扶起已经“悠悠转醒”的苏红裳,先行找了房间落了脚。
掌柜的在一旁坐着,见到走到前面来的人便再也坐不住了。面戴银兽面具的将军,谁人不知是卫国大将军,想起几日前听到将军要路经徽西县,这才狠拍大腿,自己的脑袋怕是不好使了,不知晓这是铁骑军队,怕是招待太失了礼数了。
“原来是大将军,这,这是受伤了?”显然这是明知故问了,掌柜的怕误了事,这可是得罪朝廷的大事,立马扯着小二让开了路,连忙带着人上楼去。
“多谢,银子我会让人交给掌柜,一分不会少。”秦胥说。
掌柜的哪里还想着要钱,见将军这般说,她便暗道将军确实是别人说的极好的人,哎,也不似这地方府的官员,别说挤扶百姓,这实在是目无王法的样子。
“是是,将军安心住下,我这便去叫下人把东西都给安置好。”掌柜亲自上门,握着门把正准备关门,谁知身后站了个人,掌柜并未察觉,下一刻便正中撞上他,那男子踉跄了几步,幸好没有摔倒,而身后就是长长的楼道。
苏红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要是方才自己站不稳,往下摔了,怕不是真的去了半条命。
“郎君可是是来找将军的,真是对不住了,可是有撞伤了你?”掌柜见面前模样出色的男子眼睛望着房里面,瞧着这身形比别的男子更为修长,跟将军是极为般配的,她脑袋转了转便客气地问道,并且侧了侧身。
苏红裳也不知是回答掌柜,还是故意把话说给里间的人听,他像个见到心上人面带红晕的男子一般,细声说道:“没关系的。我听闻将军受伤了,不知掌柜可否让小二帮忙打上一盆温水,再准备干净的巾子。”
掌柜的见是这等小事,也不多作多说,连声应下。
并不宽大的房间中,飘着菊的淡香,房间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只是一床榻,一桌椅,旁侧有一个更衣的屏风。想来掌柜的是个有心的,会先熏上淡香,连那被褥也染上清香。
秦胥躺下床,才发觉自己已经是累极,连着长久以来打仗时每每心中提着个大石头,时刻提防着敌军是否有异动。最后一战,连夜不能安睡,再到这两日赶路回都城,她一进房便躺下了。
这一躺,就是直接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手上却又一阵刺激地疼痛,她皱着眉,侧了侧脸,半睁着眼,看到自己手的旁边有人捧着她的手在为她清理伤口,还有些温暖。她以为是温离,便又悠悠地晕睡过去。
苏红裳对着她可清晰看到血肉的伤口,实在是有些不敢下手,可是想了想,面前这人是将军,他便咬了咬牙,仔细地看清她的伤口,直到一盆清水都化成黑水。
可他捣鼓了这般久,他以将军会起身,难不成她手已经不行了,感觉不到疼痛怎么还睡了过去,还是说,她晕死过去了。
“将军,将军你可是不舒服,先醒一醒,可别睡过去。”
苏红裳想的清楚,而秦胥倒是迷糊了,感觉到有人把她摇醒,她动了动手指,听着陌生的声音睁开了眼。
她半支起身子,赫然在床边坐了个男子,两只细嫩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靠着她极近。她瞬间便觉得有些不自在,另一只手拨开苏红裳在她身上的手,若不是有面具的掩盖,便可以看到她面上的薄红。
“怎么是你,温离人呢”
“我不知你说的温离是谁,只是放才我见将军受了伤,奴不识医,便想着帮将军清理伤口,没想将军却睡了过去,我还以为……”后面的话他亦不敢说,此是视为不敬。
见秦胥的目光开始定在他身上,他“无意”地把自己的小臂收回衣袖,转了话头。
“这一排牙印咬的极深,破了皮肉,差些许便能看见骨头,方才我帮将军清理,将军可是察觉不到疼痛”只有毒入了骨头,才会无所知觉。
秦胥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伤,手臂上依旧绑着那隔断毒血的布衣。
“不过是些小伤,若是这般都忍不了,那我这大将军便白当了。”
苏红裳连忙跪下,双手压地,突然的动作扯动身上本就流着血水的伤口,他“嘶”地在喉头发出痛呼。
“将军,是奴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还请将军赎罪……”
秦胥平日不喜过多的礼数,也听见了他的痛呼,可她这次偏没有立刻叫他起身,瞧着这毒不再作用,她把手上缠绑着的布条拆开,奈何一只手动作。
手上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下一刻,很快便贴上一双灵巧的手,提她轻巧地解开了结子。
“你身上的伤,是为何”秦胥看过身前又重新跪下,显然是十分识得尊卑的男子,想来终是问了出口。
苏红裳心道将军终于是问了,他实在是有些猜不透了。
“奴是醉梦楼的公子,风尘之人的残破身子,身上有伤也不足为奇。这伤,前些日子讨客人不高兴了,便吃了点苦头。”他面带哀愁,并没有说出事实,随意捏来了个谎话,摸着自己领口下那朵芍药。
那似一道羞辱的烙印,任往后怎么刷洗,仍是红艳异常。
秦胥不再问,却是在想着些什么。
“这些日子过习惯了,身上没伤才是稀奇,旁人觉得这世道只是笑贫不笑娼,可奴也想过那穷苦却平静的日子。”这话是他的真心话,可他自小便在这些不堪的地方生活着,也不知道外面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没等将军说话,温离粗大的嗓音便在外面叫嚷。
“秦胥,我带大夫过来了,我可是进来了啊!”说罢,便推着们进来,一眼便看见跪在底下男子瘦削的背影,二眼见到淡然坐在床上的将军。
原来她叫秦胥,苏红裳心中默默记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诶,这不是美人儿吗,怎的跑到将军房里来了。”
说罢又想,现在的男子啊,可真是主动,不过秦胥这女人倒是艳福不浅,这样极品样貌的男子可不多见,若是让手下那批女人看见了,可不流满了哈喇子。
不过这美人儿净是挑了个最难下手的,她在军营里又不是没有男奴,将军却是从来不去要,说是没兴趣。更是有过敌军用过美人计,自此之后将军是更不轻易接触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暗地里憋的可狠了。
温离这般暗搓搓地想着坏事,大夫已然是等不下去了。
“将军,在下先帮您看一下这手上的伤。”
“嗯,多谢了。”
“对,对,大夫你快帮我们将军看一下伤,已经耗了许久。”温离连忙和道。
秦胥神情复杂地望着她,也不知当时是怎么让她做的军师,也就是派上过一次用场。
大夫抬起将军匀称却结实的手臂,翻看了几下,也不惊奇,往箱子拿出药,便开始上药,一边动作着一边开始说。
“这伤口是清理过了吧,将军体魄好,不用几天便能大好。虽说还有余毒,但若是没有及时清理,现下将军可能要多吃点苦头了。”
苏红裳听了,松了口气。
“大夫也帮这位公子身上的伤,配些药膏子罢 ”秦胥吩咐道,那大夫自然应下。
“将军,那纳锡使者……”说到这,温离停顿,用眼神询问着将军。房内还有外人,她不敢随意乱说了出去。
秦胥口干,伸手摸到茶杯,本以为是凉的,不想却是温热,刚好入嘴,不由得多看了面色苍白,自己压着小腿站起身的男子。
“继续说。”
温离看了看一旁的两人,接着说道:“纳锡使者身上的伤十分严重,大夫也看了,只是暂时止住了刀伤的血口,纳锡使者如今还是昏迷不醒,大夫不识治毒,也是,无能为力。”
秦胥大怒,用力敲下手中的茶杯。纳锡使者若是出事,谁也无法交代。
一边的苏红裳和大夫都惊上一惊。
“必定全力救治纳锡使者,保其性命。这事,先去送消息上朝廷。”
对于只会带兵打仗的秦大将军,第一次觉得有些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