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纹就是力量》省略君

16、线索

　　凌巽依然保持着冷脸高坐的状态，迫不及待道：“那就只能看看戎毅身上能不能挖出什么了，我们赶快把他叫来吧。”

　　事实上，坐了脏椅子给凌巽带来的不适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

　　在趁着几位炼器师都不在，小队欢聚一堂其乐融融的讨论氛围中，凌巽是唯一一个表情还在戏里的，真情实感，十分感人。

　　由于章柳在一边笑眯眯若有若无的注视，凌巽甚至不敢偷偷抬起屁股悬空假坐，要是这时候站起来一会儿再坐下，又总有种再沾一次脏东西更难接受的感觉。

　　众人已经在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里非常迅速的学会了对于类似状况的视而不见，对于凌巽难看的表情，没人做出反应。

　　一直没人敢于探测章柳恶趣味的上限，反正她一直在不遗余力针对大家的各种小毛病，祝丙的社交恐惧症甚至都快被她治好了。

　　好在章柳在有正事的时候还是公私分明的，众人的讨论告一段落，她也没有故意多观赏一会儿凌巽此时窘态的意思。

　　在凌巽出言之后，章柳也就从善如流的挥挥衣袖，大门再次咣啷一声洞开，门外的戎毅也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由于戎毅目前的嫌疑最大，而且偏偏是一副膀大腰圆非常抗造的样子，众人给他安排的威压套餐甚至比公良金尝过的试用版还要高个两成。

　　一进门，戎毅顶着巨大的压力走了几步，甚至没坚持走到屋子正中，就直接跪了。

　　智障队众人有些尴尬的相互对视一眼，目光中都不约而同透露出“好像玩大了”的尴尬。

　　凌巽在戎毅进门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摆脱当前困境的希望，甚至顾不上和大家一起尴尬，对戎毅十分突兀的一跪视若不见般，拧眉喝道：

　　“说！你一个体修，是从哪里学到的炼器手法！”

　　戎毅虽然修为不济，没顶住威压秒跪在地上。但他的心志倒是非常符合一个日夜锤炼体魄的体修该有的坚毅，听闻凌巽问话，顶着巨大的压力，咬牙喊冤：

　　“冤枉啊！上使容禀，小人虽然是修炼了体修的功法，但那只是因为我金刚门的基础法诀都是同一套炼体法门。小人的本职的确是个炼器师，金刚门上下皆可为证。上使若是不信，我金刚门的门主就在外面，上使将他招来一问就是。”

　　凌巽还没继续追问，章柳先冷笑着当地上跪着的戎毅不存在般，对卡莫闲聊般笑道：“你看看，这小伙子还挺有勇气，这时候了还敢撒谎，可能是当咱们傻呢。”

　　卡莫会意，故意不屑的瞥了地上跪着的戎毅一眼，十分熟练的冷哼一声：“确实是胆子不小，就是不知道智商怎么就没跟上。”

　　章柳这才扭头给了戎毅一个正眼，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意味，笑道：“你觉得，你已经不能再为金刚门创造价值，甚至还会带来灾祸的时候，你的门主还会袒护于你？”

　　卡莫故作姿态，对已经面色有些难看的戎毅假惺惺道：“我最佩服你们这种智障般的义气了，每次看都觉得感人。”

　　小花悄悄给众人传音惊叹：“你们俩戏也太足了吧。”

　　祝丙默默补充：“而且还越演越上瘾的样子。”

　　可惜章柳和卡莫的发挥也就到此为止，因为戎毅的心理防线已经在章柳和卡莫寥寥几句话之间全面崩塌。

　　只见戎毅本来虽然被众人刻意为之的威压拍在地上，但还是挺直着的脊背一下子松散弯曲下去，深深低下了头。

　　“好，我说，我说，只是此事只与我一人有关，还请上使不要开罪我金刚门上下。”

　　章柳对戎毅的请求不置可否，戎毅也知道不说清楚上使不可能轻易答应他的请求，只能继续招供：

　　“上使真正想问的恐怕是这些日子各大宗门失窃的案子吧，那些案子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没那个本事。但是我确实与这件事情有些干系，也是因此才学到了如今的炼器手法。”

　　章柳微微挑眉，目视凌巽，凌巽会意，冷声道：“说清楚。”

　　戎毅叹了口气，按照凌巽的吩咐仔仔细细从头道来。

　　“上使恐怕不知，自从炼器兴旺后，炼体在穹罗位面就变得没落，我金刚门作为体修门派自然也是日渐式微。为了养活自己，我开始接些送快递的生意。

　　本来这也是为了糊口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谁承想却因此招来灾祸。

　　那一日，我接单去客户家里取快递，等在那的却是一伙修为高深的歹徒，他们以金刚门上下的人命威胁我，要我配合他们，提供我所知道的各宗门的路况以及其他信息，所以我才……”

　　说到这，戎毅似是后悔莫及，虎背熊腰的一个汉子，却是伏地呜咽起来。

　　对于戎毅此时声泪俱下的样子，在场只有涉世未深的祝丙面露怜悯，其他几人皆是冷眼旁观，卡莫甚至还轻嗤一声：

　　“哦，原来只是送个快递就能对人家各大宗门的情况了若指掌了？你这送快递送的挺专业啊，那伙歹徒可是奔着偷人家宗门的宝物去的，怎么着，宝物自己在宗门里叫外卖了？”

　　章柳微笑道：“我劝你坦白。”从笑容到语气都十足的真诚怜悯。

　　卡莫反而并不同意章柳的建议，不怀好意的看着戎毅，坏笑道：“要不你就继续编？说真的我还挺爱看的，请开始你的表演。”

　　戎毅伏在地上抖了抖，终于咬咬牙开始说实话：“我……我平时其实也会借着送快递的机会在各宗门顺点什么。”

　　看着就连祝丙的表情都不复刚才的怜悯，卡莫拧眉就要发怒，戎毅急忙补充：“但是我也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小事，加一起也换不了几个小钱，这些日子各宗门失窃的法器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是无辜的啊！”

　　凌巽冷笑：“当然不是你干的，你只是对各宗门法器的存放地点都踩过点罢了，果真无辜的很。”

　　戎毅强笑道：“我就是职业病，职业病罢了，想想总不犯法吧……”

　　章柳却并不和戎毅纠缠他到底无不无辜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你犯不犯法是你们穹罗位面自己的事，你也不必和我们喊冤。不过你若是对于窃贼能提供的线索就只有他们威胁过你，你恐怕就要和我们再打些交道了。”

　　戎毅在章柳意有所指的暗示中汗毛倒竖，努力回想：“盗贼应该是一伙人，但是我只见过其中一个。我们见面的时候对方还黑袍遮面，连声音也做过伪装，形貌特征真的无法分辨。”

　　卡莫狐耳一抖，冷笑道：“放着好好的小偷小摸不做，非要做江洋大盗的共犯。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勇气啊。”

　　戎毅浑身一抖，急切道：“我……我想起来了！我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形貌，但是曾经有一次见面，我看到他在看一本叫做《江湖志》的书，还抱怨什么‘队长真是的，查询世界概况的两点几分也要省。’之类的话。”

　　戎毅说完，还偷偷瞄着几人的脸色，道：“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这个肯定对你们有些用吧！”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祝丙上前一步，问道：“你以前接触过炼器吗？现在的炼器手法也是那伙人教给你的吧？给过你什么典籍没有，拿来我看看。”

　　戎毅老老实实回道：“我此前从未接触过炼器，现在的炼器手法确实是他们教给我的，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给我一本典籍或者是教授什么知识，而是直接把全套炼器手法灌入我脑内的。”

　　章柳对这个话题显然很感兴趣，要求道：“怎么灌的？说的具体点。”

　　这个问题戎毅却无法回答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说‘这是你的报酬’然后我的识海里就多了这些知识，并没有看到对方是如何施为的。”

　　章柳点点头，环视众人一圈，看大家都没什么问题补充，这才一挥手，一道金光自她手中射出，冲着地上跪着的戎毅疾驰而去，化作一捆绳索，将他结结实实捆成了个粽子。

　　章柳莲步轻移，行不露足，几步走到戎毅近前，单手将粽子型大汉戎毅提起，向众人微微一笑：“我去把他送去给穹罗位面的人处置，祝丙可以先准备一下一会要公开授课的内容。还有另外两个炼器师，既然承诺了，也要教给他们点什么，你们帮着祝丙准备一下。”

　　众人已经对于章柳单手倒提人的行为见怪不怪了，点头应下，下一瞬章柳就消失在原地。

　　祝丙翻手变出些材料，三两下组装成一个天幕型投影仪。又翻手取出前几日准备好的厚厚一本教案，招呼凌巽和卡莫帮忙拍摄，开始了视频课的录制。

　　等到章柳跟穹罗位面的各大势力代表交代过情况回来，祝丙的视频课已经录好，此时正在和众人商量对于两个准学徒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