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38、38

　　与四奇分别之后，四无君和悦兰芳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趁着天刚刚亮就离开了笑蓬莱。两人回到之前埋下铜钱的地方挖出了铜钱，总算是对笑蓬莱发生的事有个暂时性的了结。
　　接下来便要继续寻找尘道少，虽然只有西南方和医院两个线索，好歹也不算全无头绪。悦兰芳又用六钱卜卜了一次，证实尘道少尚活在人间。
　　“不如还是和天子流尘商量一下吧，顺便也要把笑蓬莱的事跟他们说一声。”四无君边思考边对悦兰芳说道，一回头却发现悦兰芳又在出神，之前当着四奇的面不好多问，这会儿四无君终于寻得空隙，便道，“兰芳，怎么了？”
　　悦兰芳捏着铜钱，紧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总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好像从九幽来委托开始，这个局就是为我而设的。”
　　四无君“哦”了一声，他也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像是特意针对而非随机选择目标，他和悦兰芳由于身份和行事的种种原因，得罪的人也不算少，找上门的也有，但此番连环布局这么大的手笔，却是从未见过。“你有了怀疑的对象？”
　　悦兰芳道：“我还想不出来。而且你记得皮鼓师跟我说的那句话吗，他说‘难怪他会盯上你’，这个他，莫非是指那个神秘男人？”
　　四无君忽然心念一动，道：“说到神秘男人，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还记不记得道少那个被封在铜钱里的小朋友殷雷杭特，他当初也是被一个神秘男人所害，关在铜钱里炼化魂魄，他也说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悦兰芳惊道：“你是怀疑这是同一个人所为……那这算是巧合，还是从道少来我们这儿开始就是阴谋？”
　　四无君也被自己的想法有点吓到，但仍保持镇定：“这件事流尘有继续调查，不如一并与他们联系吧。”他话音刚落，悦兰芳的电话便响了，来电显示是经天子。
　　四无君点了点头，悦兰芳叹了口气便按下了接听，经天子的声音带着一点担忧，松了口气说：“还好接通了，我等了一晚上消息。”昨夜因为对付尸傀的结界关系，手机是没有信号的，想必经天子和沐流尘也是陪着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悦兰芳安慰道：“没关系，我们没事。”说着把昨夜的事情又详细讲给经天子听。经天子和沐流尘是同伴，沐流尘自然也听见了全部过程，在电话那头和经天子小声交流。
　　悦兰芳把电话切成扬声器模式，好让四无君也参与讨论。经天子那边对于九幽的调查也有了结果：“九幽自己那个公司就是个空壳，应该只是掩人耳目所用，所以我们昨天拜访了卧江子。”
　　四无君追问：“结果呢？”
　　沐流尘道：“卧江子之所以没有帮忙寻找白城舆，是因为他也恰好被卷入了事件。他的……呃，挚友银狐，也突然失去踪迹，并且他和银狐之间的秘术被切断，他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悦兰芳沉吟道：“这会不会也是为了调开卧江子而特意设计，为了让卧江子无法插手白城舆这件事。”
　　经天子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没有卧江子无所谓，至少我还是得到了一些线索。卧江子说，九幽在一年前因为意外毁了容，后来辗转求医，好不容易才整容恢复。可是自从她恢复之后，就性情大变，而且卧江子也感觉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邪气。我和流尘在调查她住院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改变。”
　　“住院？”悦兰芳忽然想起尘道少的事，便道，“道少的事我们也只有一些线索，天子，你先帮我们查查方位在西南的医院有几间，排除那些公立的大医院，我们一间一间查。”
　　经天子问了来龙去脉，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还是沐流尘开口道：“我想你们说的医院，是山谷医院。”
　　“怎么说？”
　　沐流尘道：“山谷医院是一家私立的整形医院，业内口碑还可以，开办于七年前。三年前，山谷医院遭遇了一场大火，整个医院付之一炬，之后山谷医院便迁到了J市，也就是你们说的西南方。而山谷医院的旧址，则重新改建成了笑蓬莱温泉度假中心。”
　　四无君和悦兰芳悚然变色：“笑蓬莱……那场大火就是阴火化尸傀，原来如此。”
　　经天子冷笑着道：“还有更巧合的呢，九幽的整形恢复，就是在山谷医院做的，之后就性情大变了。”
　　四无君想了想道：“看来这个山谷医院的确挺可疑的，这样吧，这家医院的调查还是交给我和兰芳，天子流尘，还有一个调查方向需要拜托你们。”他向悦兰芳使了个眼色，“关于殷雷杭特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吗，殷雷杭特说的那个神秘男人也许和这一连串的始作俑者是同一个人，你们亲自去找耶黎女神，问问她在她儿子出车祸的前后可有什么可疑的事情，还有那个送铜钱给她的病人……”
　　经天子不满道：“既然线索指向一处，且和道少相关，为何不先去山谷医院汇合？至于耶黎女神那边，我可以派汗青编去查。”
　　四无君道：“不行，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你们亲自去。如果是同一个人所为，耶黎女神也是对方的目标，一旦对方觉察我们查到了这条线索，耶黎女神发生意外怎么办？山谷医院由我和兰芳足够应付了，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抢占先机吧。”
　　“这……”经天子纠结片刻，沐流尘在那边劝了两句，他才肯松口，“那好吧，你们万事小心，保持联络。”
　　“好。”
　　挂了电话，悦兰芳盯着四无君看：“你阻止他们去山谷医院是另有打算吧？”
　　四无君笑道：“你都知道，何必非要说出来？”正色道：“山谷医院很有可能是另一个陷阱，我们去踩一踩便罢了，我绝不会让流尘和天子也涉险的。”
　　悦兰芳叹了口气说：“我能猜到，难道流尘和天子猜不到你的意思？希望他们别背着我们乱来才好。”
　　四无君道：“那是你家天子怕你不顶事，我们家流尘才不会怀疑我的能力。”他有意调节气氛，悦兰芳瞪他一眼道：“呸，快走吧，你小心我录下来给他们听。”
　　两人回到市区，辗转找到了汗青编在此处设立的秘密据点，正好这一地区的负责人是悦兰芳当年亲自提拔的直属属下冲灵剑，见到悦兰芳激动地差点跪下。悦兰芳吩咐冲灵剑找了一辆代步的车，随后让冲灵剑注意笑蓬莱的动向，若有什么可疑之处，立刻传信给经天子。
　　冲灵剑自然不敢怠慢，立刻照办了。四无君查到了山谷医院的具体位置，便和悦兰芳一起驱车前往。因为担心白天人多眼杂，不好查探，两人选在傍晚出发，到达山谷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从地图上看，山谷医院位置挺偏的，实际上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基本上已经是郊区的郊区，比城乡结合部还差一点那种地段。整个医院矗立在一片荒田附近，人挺少的，只比笑蓬莱稍微好一点点，周围还有破败的村庄。
　　虽然是晚上九点，但医院里已经一片漆黑，半点人声都不闻。四无君和悦兰芳下了车，走路靠近想先探探情况，却发现铁将军把门，连门卫安保都没有一个。隔着铁门向里张望，也毫无人气的样子，好像这座医院根本空无一人。
　　四无君道：“医院晚上是不可能关门的，除非已经废弃了，咱们找个人问问吧？”悦兰芳双眉紧锁，轻轻抚摸着铁门上的锁，点了点头说：“嗯。”
　　山谷医院对面还有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卖部，门口放了几张塑料桌椅，大概是这附近唯一的休息娱乐的地方，即使已经这个时间了，还有人三三两两光着膀子聚在那里聊天乘凉，下棋打牌。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中年矮胖的女人，从四无君和悦兰芳一下车就盯着两人看，虽然路灯的灯光很昏暗，但这两个人的英俊和体面，还是无法掩盖，让人瞩目。
　　眼看着四无君和悦兰芳向自己的小店走来，中年女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换上笑容，用有点夹带方言的蹩脚普通话说：“两位要点什么？”
　　悦兰芳从冰柜里拿了两瓶水，递给四无君一瓶，付了钱才问：“大姐，跟你打听个事，这家医院……”悦兰芳人长得好看，又着意套近乎，那中年女人开店多年，自然懂得，赔着笑说：“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这家整脸子的医院两个月前就关门了，说是要搬到别的地方去，具体搬哪儿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是不是卷了钱跑路了。”她撇着嘴，又打量着悦兰芳，搓了搓手说：“小兄弟你长得这么俊俏，怎么也要来找这种医院，我看这医院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妖里妖气的小丫头，这些小丫头呀，好好的脸上动刀子，胆子大的哟。”
　　悦兰芳还没问完对方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一大堆，忍着笑道：“大姐说笑了，我们是来找人的。”那中年女人说：“找人啊，啧啧，这医院找人可不容易，进去时候长一个样，出来又长一个样。”一句话说的旁边乘凉的人都笑了，四无君和悦兰芳也跟着笑。
　　有人起哄说：“可惜这医院关门了，不然顾大姐你也进去一趟，出来保证比你闺女还年轻漂亮呢。”中年女人飞了个白眼说：“老娘现在不好看啊，大秃子你不如进去一趟，出来也没你儿子帅。”
　　四无君在背后戳了戳悦兰芳，悦兰芳会意，又笑着道：“原来这医院都关了这么久了，可我刚才看那门好像也没落什么灰，还经常开关的样子，他们是还回来这里啊？”顾大姐说：“可不是，这些天断断续续有大卡车开进开出的，上回有个司机过来买水聊了几句，好像说是有东西没搬完吧，那些器材什么的老贵了。不过这医院一到晚上六点就锁门了，我们晚上也不敢靠近，你们也知道，医院嘛，风水总归有点那什么的。”
　　顾大姐的话引起了边上乘凉的人的话题，他们开始谈论起神神鬼鬼的事了。有的说自从这医院搬过来就感觉是鬼气森森的，有人说你别胡说八道了，一个整容医院又没死过人，哪儿来的鬼哟，倒是这家医院的老板神经病，在这么个破烂地方开医院，哪些个脑子有坑过来哦。又有人说你可别不信，我有回晚上路过，往医院里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黑影立在那里，我就壮着胆子认真看了看，就看见一个妖怪长着一张老虎的脸。
　　众人哄笑说你怎么不干脆说是红衣女鬼啊，怕不是有人整容了脸肿了没好，晚上出来吹吹风被你当老虎精了吧？那人不服又辩解，旁人又闹，最后有个看起来有点文质彬彬的人说好了好了，大晚上的别乱说，岂不闻子不语怪力乱神，万一真把鬼招出来怎么办？
　　这些乡野闲汉的疯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四无君和悦兰芳的耳朵，他们心中明白这是找对地方了，便暂时不动声色，装作闲聊又东扯西扯了几句，又问那顾大姐：“大姐啊，你这小店开了很久了吧，对了，几点打烊啊？”
　　顾大姐笑眯眯地说：“你别听这帮人胡说八道，我在这儿开了十几年店，可从来没见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十一点关门，那可不是害怕啊，就是毕竟是医院嘛，有个忌讳对不对。”
　　悦兰芳笑着道：“是是，大姐说的是，唉，这趟我们算是白跑了，谢谢你啊大姐。”想了想又说，“大姐再给我拿两盒烟吧，要这个。”他和四无君都不抽烟，随手指了一盒最贵的，反正只是为了想个由头多给几个钱，就算是她回答这些问题的辛苦费。
　　顾大姐忙不迭地说：“好好好。”拿出来两盒软中华，悦兰芳随手就塞进裤兜里了。
　　告别了顾大姐和乘凉的这群人，悦兰芳和四无君回到车上，缓缓绕着山谷医院外围的土路开了出去，七拐八拐地，最后停在了医院背面的围墙下。
　　四无君把车子熄了火，但并没有下车，悦兰芳掏出烟拆封了，递了一支给他：“来一根？”
　　四无君翻了个白眼说：“你有打火机吗？”
　　悦兰芳一拍脑门说：“对哦，忘了……等等，车上不是应该有那个什么车载点烟器来着，试试？”
　　四无君把烟接过来，打开窗户丢了出去，说：“行了，不会抽就别搞了，等着吧。”他们的默契不变，不用开口也知道对方决定，子时过了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