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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番外:少年方子时闯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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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见过方子时。
方子时外表生的英俊倜傥,体态挺拔,一颦一笑都似波光流转、惹人注目羡慕。别说走在路上的娇滴滴的姑娘了,就连化缘路过的和尚看见他,也要面红低头。
方家是做生意的,祖上三代人,都没有武功底子。可偏偏方子时却是极具学武的天赋。别的弟子听师傅樊浦真说个三五遍,才能悟出三四分的剑诀,方子时匆匆听一次就能领会到七八成。
就这样一个人,还偏偏性格风流不羁,爱笑爱闹。方子时一不爱财,二不爱名,事事不爱循规蹈矩,活的潇洒自由,从来不受限制。
你看他活成这样,哪儿有过一点不如意呢?
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
丹云派向来与世无争,高驻云龙山上。
方子时年少的时候,师傅樊浦真喜欢静静站在崖边,看着延绵起伏的山色放空自己;这种时候,方子时就跟着大师兄汪春白在旁边练功、练剑。其实汪春白也只比自己早拜师6个月,却让方子时从此成了丹云派里永远的二师兄。
这事儿让方子时最生气不过。
自己这么的玉树临风、风流多情,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猪的名字呢!!
在山上学武匆匆十数年。终于,方子时十七岁的某一夜,“打碎”了师傅珍藏的最后一坛情天酿,只得决定借着这个由头连夜下山“戴罪出逃”。
方子时轻功跟剑法造诣很高,轻功下山之后天还未亮,他知道师傅绝不会来寻自己,便想在山下小镇寻个地方歇个脚。他使轻功落在了一个小酒馆门前,就见酒馆门外倚着一个红光满面的老者,抱着个酒坛子似睡非睡。
老者这时仿佛抬头迷迷糊糊的扫了方子时一眼,倒也没有惊讶于方子时大半夜的从天而降,只是仿佛低声嘟囔道:“……嗯?可惜啊……”一时失神,怀中的酒罐子竟然落地滚了一滚,又被老者捡宝贝一般的捡回了怀里。
方子时此时正要迈开长腿离开这里,突然间鼻子动了动,多情的俊脸上立马多了几分狡黠之色。
方子时低声“哎呀”一声,似是遇到了什么十分难办的事情,动了动脖子,双手仔细整了整身上的服饰,才回头走到老者身边恭敬的施礼道:“陶师叔!”
老者一头白发,面色红润,坐姿虽然松散但是下盘力足,一看就是身体极好的习武之人。他身上的衣服只有七成新,但鞋袜极其干净,浑身都是酒气。老者见方子时上来搭话,仅是斜眼抬头瞥了他一眼,表情仍然是迷迷瞪瞪的,并未答话。
方子时此时倒是一脸谄笑,直接席地而坐在老者身旁,唉声叹气道:“方才我把师傅最后一坛子情天酒给打了,流了满满一地,我竟一口都没有尝到。唉……”
老者听完马上眼睛一挑,“哼”了一声说道:“败家玩意儿!”
方子时懊恼说道:“都是晚辈不小心,还请陶师叔不要责罚于我。”
老者噗嗤一笑,终于转过脸来仔细看了方子时一眼,说:“你是姓方的那小子吧?”
方子时马上答道:“是,晚辈方子时,是师傅的二弟子。”说话间,还不忘看了一眼老者手里的酒坛子。
老者用拇指与食指掐了掐自己的小胡子,乐道:“师兄有你这么个精明古怪的徒弟,真不知是福是祸!”说完,豪气的大笑了几声,把手里的酒坛隔用力空推向方子时。
方子时见那酒坛迅速飞向自己,长手一伸,轻易就捞进了怀里,又单手举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三口:“啊!真是好酒!”喝完也不再多贪杯,又把酒坛于空中一推,“还”了回去。“多谢陶师叔!”
老者见方子时年纪轻轻,喝起酒来一股子憨态,觉得十分有趣,问道:“师侄方才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方子时喝完三口情天酒,正美的冒泡,听老者问自己,便狡黠道:“陶师叔又为何说那一句’可惜啊’?”
两人面面相觑,眨了眨眼,突然异口同声说道:“闻味儿!”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起来,竟是一点没有个辈分尊卑之分。
“前几日师傅大骂……不不,是感叹,说陶师叔夜里悄悄回了丹云派也不知道跟他叙叙旧,只拿走了这坛子情天酒,实在是让师傅难受。”方子时似是闲聊,无意说道:“方才陶师叔手中的酒坛子滚到地上,酒气外露,我一闻便知道是师叔你了!”
“你以为自己身上的酒味就不重了么?”老者闻言哼哼道:“师哥真是小气!当日我只拿走了一坛,还给他留了一坛呢!”说到这里想了想,突然又打趣道:“如今这最后一坛让你打碎了,你可准备怎么赔他?”
方子时诚恳说道:“晚辈这次连夜下山,正是准备回家中拿两三壶好酒回来,献给师傅,才好将功补过。”
老者显然不信方子时的说法,无所谓道:“罢了,反正师兄也不喝酒,这些酒啊……留着……那人也不会再来喝了……”说完,又举起酒坛,喝了一大口。
方子时好奇道:“陶师叔,你离开丹云派之后,真的隐姓埋名、改了名字?”
老者将酒坛推给方子时,坦诚道:“是啊,你师叔我现在名为’九前’二字。九霄的九,前路的前。”
方子时咕咚咽了两口酒,随意的用袖口擦了擦嘴,嘟囔道:“九前,九前……陶……九前……”说完之后乐不可支说道:“陶师叔真真是这世上少有的潇洒侠客啊!晚辈佩服!佩服!”说完,又将酒坛推回给了陶九前。
陶九前对自己的这个名字也甚是满意,附和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平生最烦那些世俗给的条条框框,最爱自由散漫、逍遥无常。不过,我既已不是丹云派的人了,你也理应不该叫我师叔了啊。”
方子时平日酒量不错,谁知今夜只喝了这几口情天酒,现在竟然面色已经绯红,他随手摆了摆,说:“咱们俩……一样!我也讨厌那些大道理。今日遇见陶师叔,我也是欢喜的紧啊哈哈哈!”
陶九前见此,越来越了解方子时的性格,更是对师兄的这个徒弟欣赏起来,说道:“既然师侄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问你一个,可好?”
方子时摇头晃脑笑道:“陶师叔请问。”
陶九前缓缓说道:“那夜我去云龙山上取酒,就曾见过师侄。你半夜不睡觉,站在你小师弟的门前做什么?”
方子时此时已经有些晕乎,痴痴笑道:“陶师叔,别看我平日里对什么都不上心,唯独有一人,让我恨不得刮骨挠心。”
“哦!?”
方子时看着天边微亮,徐徐说道:“骞儿眼中只有汪师兄,平日里瞧都不瞧我一眼……你说我吧,平日里没心没肺,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只有他……”方子时叹息道:“任他将我捏在手里……我可真是自己找罪受……”
陶九前摇头道:“罢了,这都是命数。你若心里喜欢,便真心去待他好,免得日后后悔。”
方子时点头刚要说话,突然陶九前一跃而起,低声道:“师侄,寻我的人来了,我得走了。你帮我给师哥带声抱歉,我们来日再会!”
方子时闻言,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怀中马上被塞进了一个酒坛。
只见陶九前身形轻巧,纵身一跃,嗒嗒嗒没几下就翻出了这一片地方,脚下竟没有一丝醉态。
此时远处传来马队伴随火把追来的声音。
有个少年大喊:“那人肯定在这儿,快给我四处去找!”
又有人劝道:“少爷,让小的们去找吧,您一夜未休息了……”
少年恶狠狠得喝到:“放屁!连个老头都追不上,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若是今日再让他跑了,回去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们!”
下人也不敢再争辩,只能由得自家少爷去追。
此时马队走到小酒馆门前方子时才得以看清,原来这马队里面有十六七乘,几乎人人举着火把,为首的竟是个跟方子时年龄相当的少年。那少年星眉剑目,乌发随意扎在脑后,面色铁青,想是被什么事情气的不轻;穿着华贵,器宇不凡,定是武功底子不错,身后背着一条精致的黑色蛇鞭。
方子时见马旗上绣着一个“库”字,心中便有了个大概猜测。
为首的少年看见方子时,也是一愣。这破晓时分,如此一个长身玉立、面孔俊美的少年站在街上,实在惹人怀疑。少年语气不善,问道:“你为何盯着我?”
方子时这时酒以及醒了大半,见少年脾气古怪难缠,只是嘿嘿一笑,也不答话。
少年的副手见此,冷声道:“我们少爷问你话呢,还不快老实回答!”
方子时闻言也不恼,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随即眼波流转,风流之态尽显。他喝了一口手中的情天酒,淡淡说道:“我师叔往南边去了。”
少年的副手闻言浓眉紧蹙,马上召集马队,丰富下去,准备往南边去追。
“慢着!”这时臭脸少年却突然发话,他紧紧盯着方子时的脸,仿佛要将他好看的眉眼刻在自己脑海中,冷声道:“别听他的,派一半人往北去追。”
“少爷!?”
“你还看不出么?这人恐怕是故意要把我们指到错处去。”臭脸少年此时怒极反笑,道:“你倒是好胆量,可知道我是谁?”
方子时笑道:“你又可知道我是谁?”
“你!”少年没想到对方这般无赖,刚要再说话,突然眯眼道:“既然你叫他师叔,日后我便能找到你。哼,改日再来跟你算账。”说罢,便带着马队去追陶九前去了。
方子时见马队就要走远,喊道:“那我等你回来跟我’算账’啊!哈哈哈哈哈!”
马上的少年听到方子时的话,后背一僵,仿佛连耳根都变色了。
只是当时光线太暗,没有人看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