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herence》coherence

40、贝斯特/Il Principe（《君主论》

　　贝斯特

　　到每一个人他小小的十字架。直到他死，然后被人遗忘。——《等待戈多》

　　其实听完寤寐的话，仞就隐约想起了什么，“贝斯特...”仞下意识说出了这个名字，古埃及的月亮女神，相传黑猫是她是人间化身。

　　看来他有必要起去调查一下玄策司的流浪猫了。仞托天官一脉的关系，借到了校园流浪动物登记档案，天官一脉素来与玄策司关系密切，调取基础档案还是比较方便的。

　　仞查阅了12年到现在登记过的流浪动物，却没有发现任何一只名叫贝斯特的动物。果然没那么容易，仞叹了口气，还是要去实地调查一番啊。

　　如果贝斯特真的是一只他曾附身过的黑猫，12年过去了，它未必还在。对于一只猫来说，12年可是大半辈子。

　　玄策司地界，仞首先施展了生命检测魔法。在中州，素来有真名映照灵魂本质的说法。如果动物认可魔法师给它取的名字，它的灵魂就会与该名字产生关联。

　　没什么反应，一般来说玄策司里的动物因为优良的生态环境和魔法结界很少离开此地，看来贝斯特应该是去世了。

　　那只能试试寻迹魔法了，该魔法可以回溯被搜寻者在一定时间内的踪迹。很快密密麻麻的荧光足迹，在仞的灵视里几乎遍布整个玄策司。

　　这也太会跑酷了吧，贝斯特!

　　甚至还有塔楼顶，通风管道，山洞，各种犄角旮旯。

　　仞在心中哀嚎，看来一时半会是完不成任务了。他最好分模块调查，这绝对是项大工程。

　　梦蝶

　　别等被追捕再躲藏，这向来是我的信条。——《莫洛伊》

　　仞不会把所有地方都跑一遍，这样效率太低了。既然记忆中自己是附身在贝斯特身上和一位女学生相处了一段时间，不如选择女生和猫可能都会出现的场所，至少通风管道可以排除，仞默默地想。

　　再根据时间先后和足迹重叠度排序，仞决定选去“梦蝶”歌剧院看看。魔法显示，这里是贝斯特最先出现的地点。

　　仞向歌剧院的管理员借来了歌剧院后台的储物室103的钥匙，打开了这间尘封已久的密室。

　　101-105室存放的历代学生编写的歌剧剧本，因为数量过多，分了好几个房间存放。

　　其中103存放的50年前至10年前的剧本存档。因为除尘除湿魔法阵的持续运转，103虽然因为没有人气显得清冷，但是房间整体显得很整洁，各类剧本都按次序摆放。

　　仞开启灵视，发现足迹最为集中的地区在档案室靠窗的书架顶上。仞抬头一看，通风管道！看来贝斯特是从这里爬进来的。

　　仞认命地借来梯子，打开了通道口，用照明魔法照亮了通道。歌剧院的通风管道不算小，足够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抱膝蹲坐在里面。管道清洁做的不错，没什么呛人的灰尘。仞不打算爬进去，小女孩和猫能来去自如，不代表他也能。

　　仞再次施展寻迹魔法，这次他用自己的血写下了咒语，如果真的像巫祝所说，亡者和生者的缘分被羽蛇神的祝福重新连起，自己的灵魂在冥冥之中也该和那位女生有所联系。虽然不能直接搜寻到她的下落，但确定一下她是否来过这里还是没问题的。

　　银色的星辉回应了仞，它们带回了一张黏在管道壁上的便条。这张便条早已发黄，怕是一用力就会碎成渣渣，仞只好用魔法维持现状。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便条上的字迹，上面的字迹虽然稚嫩模糊，但是工整清秀，看得出来是一位细心温柔的小孩子写的——“贝斯特的破壳地。永安36年春。”后面还画了个小猫跳舞的表情包。

　　中州一甲子算一轮回，今年是永安54年，这张便条写于18年前。

　　仞决定收好便条，回头让表弟用时砂魔法修复一下便条，通过字迹鉴别或许能找到那位女生呢。

　　忘川

　　言说即虚构。错，大错特错。你什么也没虚构…… ——《莫洛伊》

　　仞的第二站是“忘川”艺术馆，这座希腊风格的艺术馆历史悠久，是百年前玄策司一位西方古典建筑专业的学生亲手设计，捐赠给母校的。

　　他沿着荧光足迹，绕了大半个藏馆，一路发现许多细小的抓痕，看来是贝斯特在这里用木板磨爪子。

　　终于在二楼柱廊外发现了一个放在凸起浮雕上的陶瓷黑猫。

　　仞仔细擦拭了一下陶瓷表面的灰尘，发现这个小猫找准角度就可以对半拆开，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黄铜钥匙和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岁生日快乐，贝斯特! 陌生人，要是你发现了宝藏，请在分享幸运之余，对贝斯特道一声生日祝福吧。”

　　纸条背面画了一枚苹果，还写了一个单词“Sophia”。

　　“Sophia”在希腊语中的意思是“智慧”，再叠加上幸运苹果的象征，仞思索了一下，得出结论是伊敦，她是北欧神话的青春女神，掌管能让诸神永葆青春的黄金苹果，丈夫为诗神布拉基（Bragi） 。

　　她的苹果既是“智慧传承”的载体，也为诸神带来“幸运加持”，是连接“智慧”与“幸运”的关键神祇。

　　在玄策司北边的小花园里，仞记得那里有一组北欧神明的群像雕塑，是那群痴迷于雕塑艺术的学生的杰作。

　　曲径通幽

　　人在林中自以为直线前行，实则绕圈；我拼力绕圈，却盼能走成直线。——《莫洛伊》

　　仞得到线索之后就直奔玄策司的“万年花园”。那儿本来只放了伊敦和布拉基夫妇的雕像，但是那群艺术生闲着无聊，觉得“万年花园”怎么能只有两位神明。

　　于是由他们的艺术学院学生会主席牵头，他们发起一场北欧神明雕塑大赛，让这个小花园成功变成了“阿斯加德”，仞默默吐槽道。

　　他在一棵活了上百年的苹果树下找到了伊敦女神像。此时苹果树花开，白色带粉晕的花瓣薄而通透，密密匝匝地挤满枝头，夕阳西下，微风吹拂，花瓣便如雨下，为温柔美丽的女神披上一层薄纱。

　　仞心想能看到这美景，已经算是一场奇遇了吧。

　　相传伊敦女神的黄金苹果，存于灰木宝盒，想必宝藏也是存在盒子中。仞用寻迹魔法确定了宝藏的位置，在苹果树高耸的枝丫丛中，仞发现了一个树洞，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不锈钢铁盒。

　　仞用黄铜钥匙打开了小锁，盒子里面是一个精巧的机械八音盒，上面绘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仞尝试拧了一下发条，八音盒立即发出一阵空灵唯美的旋律，是《Flower Dance》。

　　歌曲的开场对话采样自1960年意大利科幻电影《Assignment: Outer Space》，是在太空舱中关于植物功能的理性与感性对谈。

　　或许下一站我应该去天文馆看看，那里会有科幻电影爱好者定期播放老片子，仞将八音盒连带着铁盒一齐收入背包中。

　　量子玫瑰

　　不想说，不知想说什么，说不出自以为想说的话，却又从不停止言说…… ——《莫洛伊》

　　在量子通信领域，量子玫瑰是一种基于量子力学原理的虚构模型，用于解释量子密钥分发中的“窃听必然留下痕迹”特性。量子玫瑰平时处于不确定状态，烟雾缭绕一团。

　　观测其色彩，结果非红即白；观测其香型，结果非浓香即淡香。且观测色彩后其香型完全不确定，反之亦然。

　　以量子玫瑰传密钥，窃听者不知该观测色彩还是香型，一旦观测，就可能改变量子玫瑰的状态，从而留下痕迹。

　　而在在艺术家白水的作品中，《量子玫瑰》是一组综合材料绘画。

　　她用毛笔在油画布上画出一朵朵抽象的黑色玫瑰，以螺旋方式排列，呈现出四层深浅不同的效果，还加入了鱼线、定制水晶等材料，带有中国水墨的笔触，同时散发着理性的美感。

　　仞欣赏了一下天文馆的学生仿作，客观来说临摹得惟妙惟肖。他掀开画板查看了背面有无信息，发现在画作右下角贴着一张猫咪叼着蓝玫瑰的贴纸，边缘写着“to my heroine”。

　　量子蓝玫瑰与女主角，是刘慈欣的《球状闪电》。

　　女主角林云在实验中化为量子态，留下一朵量子蓝玫瑰；它处于“存在/不存在”的叠加态，观测时坍缩，体现量子力学的浪漫与宿命感，是理科生心中的“科学之花”。

　　仞询问了天文馆的工作人员，馆内是否有收藏与刘慈欣这位科幻作家相关的藏品。

　　工作人员则告诉仞，在天文馆天台有球状闪电的模型。仞在模型的夹层里发现一张薄薄的黄铜书签，上面刻着一只仰望星空的黑猫，用英文写了王尔德的名言“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仞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文馆透明的穹顶，此时群星璀璨，天文馆静谧无声。

　　仞苦笑道，什么啊，完全被一个小女孩牵着鼻子走。但他却细心收好找到的黄铜书签。

　　他本想通过字迹鉴定，指纹提取，心理侧写等方式来快速确定女孩的身份，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么精妙的谜题被暴力破解多可惜啊。

　　来日方长，我会找到你的，小女巫。

　　君主论

　　Un principe deve essere, allora, un lupo per conoscere le insidie e un leone per spaventare i lupi.（君主必须是一只狐狸以便识别陷阱，又必须是一头狮子以便使豺狼畏惧）

　　焰和镜10岁，作为两个家族的核心继承人，他们开始跟随各自的长辈学习处理家族事务。

　　焰和镜的处事风格完全不同，焰喜欢用规则，认为人们是如此单纯，如此服从于当前的必然性，以致要进行欺骗的人总是可以找到上当受骗的对象。

　　为家族获取资源，她在帮助家族企业拟定合同时，精确地剔除了条款中可能被商业竞争对手利用攻讦的漏洞，又留下一些模糊暧昧的词语保留自主解释权。

　　而镜喜欢用雷霆手段展示威严，再佐以恩惠。他认为如果一个人对两者必须有所取舍，那么，被人畏惧比受人爱戴是安全得多的。因为人们恐惧恶人，是由于恶人不受道德束缚，会真正危害到自身利益，而肆无忌惮地向圣人索取恩惠，是明白自己可以用道德绑架有底线的君子。

　　君子欺之以方，掌权者不可能是道德完人。他处理家族腐败内况时，果断将主要负责人除名，剥夺家族给予他们的一切资源，分层级惩处从犯和知情不报者，而对于主动告发，补上贪污公款的人网开一面，只是降职，将其调离重要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