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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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岁和安卡拉等了好一会儿，一个高挑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
天使长简直是神殿的一股清流。他一出现，所有懒散的神官都支棱起来了，守卫的背脊一个比一个直，照顾圣花的精灵勤劳地穿梭在花丛中。
天使长没跟他们计较，只是冷冷地看向等在门口的两只魅魔。
他收到新的神职名单，发现岁的弟弟本杰也在内，人家是正儿八经凭本事考上来的。
人人都知道神官轻松，地位又高。每天有无尽的圣水、甘露、神力可以享用，至高神又不爱管他们，混着混着一天就过去了。
所以每年开放的名额很少，全种族竞争，常常是几千万人抢一个职位。而本杰能在其中脱颖而出，想必是个很优秀的人。
相比之下，靠歪门邪道上来的岁，就显得很不值一提。
方岁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却吃到天使长的冷眼，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他抿抿唇坐了回去。
继续等吧。
他是比较安分点的，但安卡拉安分不了一点。
天使长的样貌和身材都不错，肌肉包裹在剪裁精细的制服中，洁白的羽毛打理得非常漂亮。透着一股禁欲的美感。
安卡拉流着哈喇子上前。
天使长瞧不起方岁，更瞧不起他带上来的‘朋友’，虽然感受到魅魔的存在，但秉着当他们空气的原则，一言不发。
然后，他就感觉一双温热的手，用力地拽了一下，他的翅膀尖。
天使长：“！！”
天使的翅膀和精灵的耳朵一样，摸不得。
他只觉得一股酥麻从尖部弥漫全身，然后宽大的羽翼生理性地往前卷，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所有人神官都停下手中活，悄么声地看笑话。
奇耻大辱！
天使长恼怒呵斥：“你干什么！”
安卡拉连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弄出来吧。”
说着开始掰他的翅膀。
还敢摸！
天使长耳根都红透了：“滚！”
“啊~~”
他一翅膀扇飞安卡拉，拼尽全力展开羽翼，金色的眼瞳充斥着愤怒。
方岁木然地扶起安卡拉，嘴角微微抽搐，认真地问：“咱们魅魔族现在还有多少人口？”
安卡拉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啊？’了一声，回答：“遍地都是啊。”
方岁惊异：“竟然不是稀缺物种？”
“要是稀缺就好了，我们的日子能好过很多。像精灵族啊，神族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因为数量少，资源待遇比其他种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安卡拉感慨了一下。
“为什么问这个？”
方岁：“因为觉得魅魔的种族习性嚣张到没边儿，以为会被其他族追杀到灭绝。”
安卡拉：“.......”
安卡拉：“不用担心，我们的繁殖能力很强，不会灭绝哒。”
哒什么哒。
他一点都不想学习魅魔的习性......为什么系统会给他选了个这样的身体......
【主人，等任务下来了，你就知道魅魔身份多好用了。】系统义正言辞地指正他。
方岁顿了一下：“任务？”
【对呐，不过现在初始任务还没激活，主人稍安勿躁~】
方岁其实一点都不躁。
不管怎么说，他们和天使长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又过许久，本杰的车驾稳稳停在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本杰缓慢下车。
他依然很胖，肚子挂了一圈镶金的腰带，好几颗宝石是原主弄给他的，价格不菲，但他却硬生生撑出游泳圈的效果。
他托着肚子，看到门口的方岁，眼底露出厌恶和烦躁。
真讨厌！
怎么到神殿都摆脱不了他！
本杰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长得过分好看，害他被不少同学嘲笑。他成绩过分优异，害他被母亲数落。
一只魅魔，出去跟人睡觉就能带回好多好多钱，那么用功学习干什么？难道还想做正经工作吗？
除非他能考上神职，否则没有别的职位愿意要一只魅魔。
听母亲说，父亲当初就是因为心软，收了一只魅魔表子做小工，才有了岁。
魅魔都是不洁、放荡的。
没想到岁真的能考上神职。
哼，肯定是用不正当手段，勾引监考的神官。害母亲在他耳边念叨好多次‘要争气’‘要出人头地’，烦都烦死了。
本杰于是假装不认识方岁，连招呼都不打。
天使长见状，愈发觉得两人不是一路人。
“跟我走。”
天使长声音很冷淡，可能耳濡目惯了，颇有几分神明的影子。
新入职的神官需要在神阵认证，这样每次就可以自由进出神殿。
他们穿过高山，踏着云端，来到另一座宫殿。
庞大的金色大阵在殿内嗡声转动，丝丝缕缕的红色线条游走其中。
方岁脚步微顿。
这道大阵的气息很熟悉，像雪山的冷冽混杂着淡淡松香。他曾在拥抱厄洛斯泽时闻到过。
【主人，你怎么了？】
系统察觉到方岁的恍惚，开口询问。
方岁抿了抿唇，开口：“你确定厄洛斯泽有黑化值么？”
【QAQ！】
系统像是回忆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确定，太确定了。】
方岁扫过井井有条的神殿：“可是他明明把自己照顾得挺好。”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看到了未来。】
【厄洛斯泽大人一直在找您，找了很多很多年。】
【突然有一天，他不找了。】
【他碾碎了维系大陆生命的神级阵。】
【天灾降至。】
【光之大陆的生灵全部死亡。大陆也碎成了残骸。】
【他在废墟上站了很久很久。】
【然后捏碎了自己的神魂。】
系统说的很简练，语气却难掩恐惧。
方岁眼瞳极轻地颤动了一下，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总不能是找不到自己吧？
系统的回答出乎意料：【不知道。我那时才意识到，厄洛斯泽大人可能没有看起来那么健康。挥开一看，果然......】
【黑化值快要爆掉了QAQ！】
【不然我也不会再拽主人进来呐。】
方岁无话可说，深深叹气。
“嘿，你发什么呆，这点神威都承受不住吗？”
掌管神阵的老人催促了他一声。
方岁连忙回神，加快脚步走过去。
这时他才发现，本杰和安卡拉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安卡拉，脸色苍白，眼神迷离，看起来像随时要晕过去。
神级阵沾有神明的气息，过于低阶的种族难以承受，安卡拉不舒服是正常的。
方岁其实也有一点难受，只是这气息太熟悉，才稍微平衡一些。他将手伸进阵法，温热的神力顺着脉络流入身体。
这样就算认证完毕了。
老人给他们发工作牌。
方岁拿到的是‘藏书阁管理员’。
掌管神阵的老人探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哦，这个啊。都空一百多年了，上个管理员嫌活儿太轻松，没有什么成长空间，辞职闯荡去了。不过今年好像还在考神职，哎，考上再说吧。”
“你每天的工作就是扫扫灰，登记一下书目，清点神明大人需要的手札，不过吾神需要什么东西，一般自己去拿，很少使唤人。”
“比较麻烦的是，有些神官是吾神的信徒，不忙的时候会在藏书阁蹲神，你要定期清理一下，不然好好一个书籍圣殿，都快成狂热信徒的祷告地了，太不像话。”
老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最后总结：“挺好的，还能经常和吾神碰面。”
方岁也觉得挺好的，居然真的有工作。
但是本杰就没这么高兴了。
他的工作也不太忙，给矮人族打下手，制作一些神殿出品的法器卖.....呃，赐福。当初原主考的职位就是这个。
但是和藏书阁管理员相比，就显得有点灰头土脸。
本杰哪里吃过这种苦？
他把玛瑞劝告的话抛之脑后，忍不住大开嘲讽：“魅魔的手段就是厉害，分给你一个这么轻松的工作。干脆不要有什么神职考试啦，洗干净送到祭坛就行了。”
这段话不太尊重神明。
旁边的天使忍不住开口：“吾神并不亲近神宠。”
本杰连忙说：“跟至高神无关，都是魅魔的手段了得。”
他明里暗里地讽刺方岁，恨不得将‘放/荡’两个字刻在他身上。
天使长神情冷漠，眼底却流转着一团莹莹的泪光。
这只低阶魅魔的出身如此糟糕，竟然也能得到吾神的垂青。那他们这些喝了几百年圣水的神官算什么？算活得久吗？
天使长的态度有时候代表着整个神殿的态度，就算他们认为本杰讲话粗鄙不堪，在天使长不表态的情况下，也会想‘是不是这个低阶魅魔先做了什么，才让本杰这么不体面？’
安卡拉除了好色胆子大，其余时候脸皮可薄。躲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本杰说的口干舌燥，得意洋洋地盯着他。
希望看到他脸上出现局促、羞愧的表情。
然而方岁却突然问：“你是不是很羡慕我？”
话题跳得太快，本杰愣了一下。然后涨红着脸：“你有什么好羡慕的！”
方岁理所当然：“羡慕我长得好看，毕竟神明看到我都走不动道。”
众人：“……”
虽然他说的没毛病，但真的很想打他的脸。
本杰的脸色从涨红到苍白最后变成漆黑，像一盘五颜六色的画布。最终只能喷出一句话：“得意什么！神明一定会抛弃你的！！！！！”
本杰的大嗓门穿透屋檐，直冲卷云，震起一排圣白鸽，金色的铃铛撞击出悦耳的声响。
一只鸽子脱离队伍，落在雪峰深处，被一只冷白的手托起。
“咕咕咕？”
鸽子歪着脑袋，黑豆似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神明，然后亲昵地蹭蹭他的手指。
厄洛斯泽的视线却不在它身上，而是盯着面前的光幕。
光幕中只有那只魅魔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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