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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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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长空湛蓝,少云,阳光强烈似火,闷热的空气使得人们身上黏糊糊。脑中神经被高温怔住,思绪变得混乱,何晚变得更不想开口说话。
上课的时候,何晚总看向窗外。
油亮亮的香樟驻立在教学楼旁,一股热风滚来,卷着叶子在风中吟唱。
那些天,她变得魂不守舍的,变得更安静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初中。
连言慕然这小子都开始好好听课了,枕头书堆也收了起来。
何晚记得开学不久的时候,谢可萤好多次走过来,然后结结巴巴地和她说话,但是谢可萤的眼神无时无刻不落在他身上。
“言……言慕然,你……怎么天天都这么困啊……”
“是不是……晚上偷偷在额外学习啊……”
然后,言慕然就会咧嘴笑着,“没有啊,因为感觉很好玩。”
“好奇不学习不努力的感觉……”
他眼睛弯弯的,语气随意。然后,何晚就脑袋开始转动了,觉得他的行为都很奇怪。
首先,他转进理科好班,可是,上课常常睡觉,成绩却不错,然后他还有课外作业,但是他不写,然后最近又莫名其妙开始认真听课了……
一箩筐思路让何晚有些摸不清头脑。
十月没事的时候,何晚会一个人待在天台发呆,然后谢可萤就会偷偷陪在她身边,何晚喜欢吹风,谢可萤喜欢陪着她。
何晚习惯微拧着眉,眼里沉重,像是托了整个世界悲伤的情绪,她面向天空站着,而她的小太阳就不一样了。
谢可萤会手肘在墙体台面上,背对着天空,嘴里还叼一颗棒棒糖,时不时放下手来,两手指夹着棒子,再帅气地把糖果塞进口中,像极了抽烟耍酷的模样。
“最近发生啥了?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音落,谢同学会望向身边的何晚,注意她眼神的各种变化。
“喏,吃颗糖,甜一些。”
天台之上,少女的白色衣衫流动,像是一抹流动的绿,自由,不为谁困住。
少女的裙摆飞舞,带着那美丽的嘴角上扬。
何晚凝视着风托起的少女发丝,她那中长的披发像是张扬的蝴蝶向外飞去。
蓦然间,一只流着熟悉温度的手,为她理了理头凌乱的发丝,指尖触过面颊,带着发丝搁置耳根后。
那只手上绑着白色的编织绳,上面有颗蓝色珠子流着光,刻着“W”——晚。
何晚手上也只有一条一样的手链,那珠子上,刻着一个“Y” ——萤。
那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友谊手链。
何晚偏了偏头向另一边倾斜,小太阳顺势抱住了她,小手轻轻敲打她的后背,嘴角微微扬。
何晚把心事,说了出来。
“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但是他消失了。”
“我好想他。”
“我舍不得他离开。”
“我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他……”
谢可萤无奈地笑着,神色中满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自己的何晚的那么难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助她。
谢可萤就那样一直听着她说话,轻轻拍打她薄弱的后背。
……
“那你有他联系方式吗?你可以打电话,问他,问清楚。”
“也许人家最近很忙所以就没空和你见面呢?”
“我找过,他没接。”
“啊?那我就真是搞不明白了。”
“那你最近还是调整一下状态,毕竟学业为重,指不定他那天就出现了。”
“你要接着进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在重逢时,你可以以一个更好的模样去见他!”
何晚淡淡一笑。
心中满是——你一定不要放弃自己所努力那么久的东西。
……
故雰城的十月仍旧是炎热,夏仍旧不舍离去。
高二数学的圆锥曲线题,一计算便耗费一大片草稿纸。解析几何废脑。
而高二三班这群理科学霸早就适应这费时的题。
谢可萤的理科并不出众,选物理化学纯纯为爱发电,自己有好多时候被理科难哭,甚至多次想过了干脆放弃物理,高二数学已经够让她头疼了,结果还碰上了个物理。
一班子的物理怪,老师上课讲题一听就懂,仿佛他们早就在假期里学习过一遍。
每每老师问这题能不能过,谢可萤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举手。她在担心,大家都觉得简单的题,自己要举手会不会显得占用他们的时间?老师会不会皱眉、生气,觉得她没认真听讲而训斥她?
她害怕……
所以那句“老师我没听懂,可以……再……讲一遍吗?”被她咽进肚子里。
不过好在,她有何晚,一个学习努力又具有天赋的大学霸,何晚总会细心为她讲解题目过程,在学业上给她许多帮助。
高二的快节奏与学科难度的深入令何晚又回归为专注学习的状态了,忙碌使她无暇,只能偶尔拨出时间来思念。
她恳求他也要得幸福。
……
萧梓婞仍不忘忙里偷闲去一下DNC酒吧。略施粉黛的她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鲜嫩、柔美。
一袭淡紫色收腰挂脖长裙。
她想见一人。
室内昏暗,闪烁的灯光五彩缤纷。
她一个人点了杯汽水便独自坐在一旁。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被开掉的林涘然。”
她一怔,没想到,他真的走了。
起初,无论她怎么劝他,他都死死坚定留在这里。
她目光一转,暗自注视着酒台那里的两个服务员。
“他呀?那个倔子。我当然忘不了他。”娘娘腔似的男人翘个兰花指,体态婀娜多姿,要是给他来个女性装扮,都能迷倒一大片男人。
“据说,最近来了个人和咱们这儿的老板签了一个协议,不能对外公布他在这里的一切事情。
“哟!有这事?” 娘娘腔一听,瞬间来劲了。
胖子接着说,“他现在可是要有好日子过了呢!以前可是要死要活留在这儿端盘,就是为了在歌台唱歌争一口气的”。
“对了!坐得还是叫保什么姐的车。”
“呆瓜!” 娘娘腔用食指戳了戳对方额头一下,“是保时捷~”
“哦……”胖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对了,车里还有个漂亮女人,打扮老精致了。”
“不会……被富婆看上了吧……”
胖子坏坏地大笑起来。
“嘘!小声点……这话可别让老板听见!”
……
萧梓婞听了那些人的话,有些生气,她的林涘然怎么可以被那些人评价得乱七八糟。
她结完账,失魂落魄走出酒吧,坐进车内。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去他家找他。
“林涘然,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