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与我共》姟引

68、第 68 章

　　薛楠雅走了半年，史双宝续了租。
　　蒙露忙碌过这段时间之后，今天下班路过这间房的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也很久没有来这里做过客了。
　　史双宝平时也很忙，两个人很难恰巧凑到一起。
　　蒙露不禁思考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两个人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史双宝搬出去的那段时间，蒙露也经常下楼和薛楠雅一起点好炸鸡外卖看着综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嗦着手指。薛楠雅走了，好像她也并没有像那个时候一样关注史双宝的生活。
　　或许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是这个道理吧。史双宝一个人也能够生活的很好，所以不需要蒙露额外的操心。
　　已经上了几层台阶，蒙露还是倒退回来站在门前。举手敲了两下防盗门，等待过后并没有什么回应。蒙露笑着自己，或许毕业之后她们就应该回归各自的生活。
　　“露姐，你找我？”史双宝手里提着刚从路边挑着担子的老太太手里买的蔬菜，在楼梯上掏着钥匙，看向蒙露。
　　本来也没想好见到史双宝要聊些什么，刚刚的敲门没有回应，蒙露本来还松了一口气。自己是平等关心她们两个人的，只是史双宝恰巧不在而已。然而转身看见史双宝，让蒙露还有些紧张地磕巴了起来。“没，没什么事。好久没下来了，看看你最近情况怎么样？”
　　史双宝笑了笑，在蒙露侧开身子之后开了门。给蒙露拿出她们刚搬来那个时候专门给蒙露买的拖鞋放在地上。“正好来了就一起吃顿饭吧，露姐。”
　　难道那张毕业证的威力有这么大？蒙露突然感觉和史双宝好像不像去年这个时候一样熟悉了。她没有上次见面的时候那么黑了，也变胖了一点。穿衣打扮在薛楠雅的影响下也洋气了不少，和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比起来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外婆，蒙老师今天来做客了。”史双宝在餐桌上放下手里几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走到阳台上对着花盆里的君子兰边浇水边念叨着。
　　这个动作并不会惊吓到蒙露，她也曾经闲来无事思考过自己如果有一天不在这个世界上，死去过后的自己该怎么处置。

　　“你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我埋了。就用我种点红山茶吧，我喜欢花。”那时候的蒙露和侯宁一起躺在侯宁的床上，两个人望着天花板，蒙露就这么平淡的说到。
　　侯宁转头看向她，“你要求还怪多的。我就简单多了，要是我先死，你直接把我捐了就行了，有需要医生会自取的。”
　　死亡又不是什么终点，侯宁和蒙露像是在聊晚上吃点什么一样随便。然后又跳到下一个话题。

　　蒙露换上鞋走进屋里。“君子兰吗？”只是看向花盆里的植物问到。
　　“嗯。”史双宝点点头，转身走回厨房拿起挂在冰箱侧面的围裙准备着待会的晚饭。“外婆只喜欢这一种花，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三年级才知道外婆名字叫陈君兰。”
　　在那之前，村子里没有陈君兰这个名字。有的只有史老二他媳妇，然后是来娣她妈，再然后是大伟他妈，最后是宝儿奶奶。这个宝儿，既是大宝，也是双宝。但没有任何一个称呼能比自己的名字更能代表这个某天开始突然出现在这个村庄里的外地女人。
　　蒙露也是第一次知道史双宝外婆的名字，想起自己之前在老家院子里和外婆聊天的内容，对这个老太婆的一生突然有了更加形象的认识。
　　“最近你好像挺忙的，我好久都没遇到你了。”蒙露放下提包，走到餐桌前卷起袖子坐下来，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把青菜也跟着挑挑拣拣。
　　被这样一说，史双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楼上楼下住着，她也没有专门上楼看看蒙露的近况。再怎么说，外婆也教育自己一定要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读书的时候蒙露有多照顾自己，史双宝肯定是不会忘的。
　　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新鲜的肉，水流声并不大。史双宝嘻嘻笑了起来，“师傅准备再开个小店，最近忙着在那边装修呢。所以我和小虎就稍微忙一点点。”
　　这两个徒弟也算得到了赵老板充分的信任吧。
　　蒙露还记得自己刚在这个学校工作的时候，闲聊时候听同事说起赵老板说自己只想好好把学校附近这个小店经营好，不想开分店砸了自己招牌。
　　“那另一个店开起来你们忙得过来吗？”蒙露抬头看向史双宝。
　　史双宝的动作也顿了，她不是能做主的老板，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师傅肯定都考虑好了才开始做的，顶多就比现在再忙一点。”史双宝想了想现在的生活情况，“我觉得也还行。”
　　不愧是入学开始就在连环转的小陀螺。现在的工作强度对史双宝来说比上学那会可能还更轻松一点。
　　看着史双宝对自己目前十分满意的笑容，蒙露稍稍放下一些心。
　　史双宝在灶上架上锅，猛地想起了什么。“对了，楠雅前两天休息去旅游了两天，是哪个国家来着，诶呀，最近太忙我也给忘了。她说给我们俩寄了礼物回来，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等快递到了我再拿上去给你吧。”
　　薛楠雅的礼物很难猜测精美的纸盒包装下到底装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去年，薛楠雅刚出国安顿下来之后，也寄回来过几次礼物。巧克力还算是蒙露能够接受的实用礼物，至少还能进嘴。想起被放进衣柜里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天日的签名球衣，蒙露实在不知道薛楠雅怎么会认为自己是一个热爱运动的人。
　　“那我希望是外国特色小吃。”蒙露起身拿起自己摘好的青菜走向厨房水池边。
　　按照薛楠雅的性格，就算一个人在外面，也不会没有朋友的。蒙露并不那么担心薛楠雅，从平日里不多的联系可以看出，薛楠雅还是和平时一样大大咧咧，生活对她来说除了地点不同以外没有什么别的不一样。
　　“你现在不用忙着上学，下了班休息的时候可以出去交交朋友啊。”
　　蒙露手里的青菜被史双宝接过去放在了沥水盆里。这个辅导员越当，蒙露感觉自己越像不到三十岁的妈妈。嘴里说出了自己放假在家经常听到，可是自己也有些不耐烦的话。
　　史双宝抽空扭头看了一眼蒙露，“我挺好的啊，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会心理变态。我本来也不像楠雅一样是朋友遍天下那种类型。露姐，我还会用得着你操心吗？”
　　如果是几年前的史双宝，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机关枪一样回复一连串话。或许含羞地点点头，最多再应一声“知道了”。
　　蒙露看着史双宝，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史双宝的后脑勺。“臭丫头，跟着薛楠雅学得嘴巴都变厉害了。”
　　史双宝手里的锅铲熟练地在锅里翻滚着里面的东西，只是跟着蒙露一起笑了起来。

　　毕业前的在校时间逐渐见底，侯宁的日程也逐渐没有那么忙碌。当然只是说在实验室的时间减少了，不代表她就能彻底休息了。
　　“你不是和我说好了今天不在图书馆也不在自习室见面吗？”蒲阳抱着手坐在一旁有些生气。
　　这也不是侯宁能够决定的事情，谁愿意半夜收到消息临时更改计划紧急抱着电脑出来加班呢？但是毕竟也答应了蒲阳不在学校，至少换个地方，也不算完全违约。
　　侯宁拿起桌上蒲阳点的冰沙，举着吸管送到了蒲阳嘴边。“那我们这不是也没在学校里吗？要加班我也没办法嘛！”
　　确实是不在学校里了，可是学校旁边公园入口的咖啡店，和在学校里有多大的区别？走路甚至都不用十分钟……
　　蒲阳难得看见侯宁撒娇，这个状态当然要多维持几秒。明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脸上还尽力紧绷着面孔。侧过头怕憋不住开心，又撇着眼想多看一下侯宁在旁边哄哄自己的样子。
　　“下不为例啊。”蒲阳坚持不过，张开嘴咬住吸管。
　　还想再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身边的侯宁早已经回过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蒲阳自己拿着冰凉的塑料杯，心和手已经接近了同一个温度。“你甚至都不愿意多和我说两毛钱的话！”嘟着嘴自己拿着平板缩到了旁边角落的座位。
　　一人一个桌，也没人说这样约会不行。
　　侯宁看着蒲阳在斜对角一边噘着嘴喝着冰沙，一边不知道玩起了什么打发时间的游戏，只是浅笑了一声。好在手上的事情不难，倒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你好，请问你是一个人吗？”穿着整洁的女孩子弯下腰，双眼直勾勾盯着蒲阳。
　　蒲阳放开口中的吸管，先是看向侯宁那边没什么反应，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子。她的衣服似乎也不像是店里的员工。“怎么了？”
　　对这样来意不明的陌生女性，蒲阳脑子里那根警觉的弦绷了起来。
　　侯宁的思路有些卡顿，想抬头缓口气的功夫刚巧看见蒲阳对面站着满面春风的女孩子。这不比窗户外面的风景有意思多了？侯宁的手从键盘上移开，拿起一边的咖啡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有何发展。
　　“请问你现在有空吗？我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女孩子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放在蒲阳面前。
　　蒲阳有些惶恐，这样的对话继续发展下去怎么了得。更何况另一侧的侯宁已经向后一靠，连标书都暂时搁置下来，看向了这里。
　　可是女孩子很有礼貌，眼睛写满了真诚。
　　“我手机没电了。”蒲阳立刻接上话。希望自己拒绝的没有那么生硬。
　　女孩子的眼神移向桌上的平板，这个联系方式看上去像是非加不可。
　　加吧，加了之后再删掉就是了。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无非就是天生的帅气面孔犯下了吸引别人的放心纵火罪罢了。蒲阳叹了口气，希望目睹了全程的侯宁不会太生气。
　　女孩子看着手机，操作成功之后十分开心。“我们健身房的私教课最近有促销活动，您有空可以来体验一下。”
　　看着高兴离开的女孩子，侯宁回过头看向黑了脸又坐回自己身边的蒲阳忍不住笑了出来。“失望吗？”
　　蒲阳没说话，立刻把刚才添加的好友点了删除。半响才缓过劲来，“失望，太失望了！本来想让你对我有点危机感的。”
　　“你自己被美色蒙蔽了双眼。人家刚刚一直在路边拉人扫码，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怪我。”侯宁想想刚才的场景，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蒲阳确实不记得自己一路走过来路边的人都在做什么。但正常情况谁去关注这些东西增加奇怪的大脑信息处理量啊？
　　“那我一路上不是都在看你吗？”蒲阳说着自己的委屈，一怒之下差点一口冰沙把自己呛出个好歹来。
　　侯宁急忙拍着蒲阳后背，“那倒是，我这么完美的人，我猜你也很难不看我。”
　　咳了好几声后蒲阳才逐渐平息过来，本来是因为咳嗽两眼热泪，这一抬头看起来确实十分委屈。
　　蒲阳看向已经中途休息结束，手又放回键盘上的侯宁。制造什么危机感？他的危机感不在于身边多出的其他同龄异性，而应该是他还有待提升的个人能力。
　　手机震动着连续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周荣补考过了。”蒲阳坐在一边翻看着消息。
　　从接连几个表情就能看出来周荣的心情有多激动，五五分账的压岁钱补课费也算没白掏。
　　“赶快给珊姐通风报个信吧，免得她天天操心周荣能不能毕业。”侯宁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独生子女恐怕很难体会到这样的姐弟情深，蒲阳只觉得她们之间的相处有趣。毕竟他还从来没见过两姐弟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蒲阳突然冒出个想法，看向侯宁。“我要是挂科了你会担心我，给我补课吗？”
　　那个平淡深邃的眼神不禁让蒲阳打了个寒颤。
　　努力了好几年，要为了这一点小小的关心翻船，别说侯宁了，就连蒲阳自己也觉得他的脑子是不是不太够用。急忙解释着：“当我没说。”
　　侯宁刚好写完最后一句话，敲上结尾的句号之后，剩下的就是邮件发给导师，然后再反复修改。在截止日期之前，肯定能交得上去就是了。
　　“走吧，今天还没结束呢。”
　　窗外的天空变成了橘红色，现在也才不到六点。侯宁关上电脑前看了一眼时间，收拾着东西对一边看着电子教材的蒲阳说到。
　　已经对平淡的这一天不抱幻想的蒲阳看见侯宁起身，先是一愣，紧接着也蹦跶了起来。

　　这个时间其实刚好。
　　在马路对面的商超买好东西出来，租来的车也掐着点送到。只不过刚拿到驾照的蒲阳对现在这样复杂拥堵的路况还做不到随机应变，提着东西放到后备箱后就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好在是周末，这个时间并没有可怕的高峰期。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
　　周围的游客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带着耗尽了精力的孩子开始返程，而她们才刚要开始今天的约会。
　　侯宁面朝着并不十分宽阔的河面，整个人陷在折叠椅里。
　　这个城市最好的气候就是现在，没有蚊虫，温度适宜，风也温柔。侯宁伸出手用力舒展着身体伸了个懒腰。
　　蒲阳拉着椅子走到侯宁旁边坐下，歪头靠在侯宁肩上。
　　就算什么都不说，现在的氛围也很好。
　　蒲阳微笑闭上眼睛，今天的侯宁是香草味道，和周围的环境莫名融合了起来。
　　侯宁侧过头笑了笑，轻靠在蒲阳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上闭上了眼睛。这样闲暇的时光可能并不会太多，所以侯宁也十分珍惜。
　　“饿了吗？”
　　蒲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模糊黑了。周围比刚才来的时候更安静，留下来的两三堆营地里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侯宁还没开口，肚子就已经回了话。
　　蒲阳咧着嘴乐得屁颠屁颠地转身回去架上了卡式炉，从后备箱的口袋里拿着东西。
　　烤肉的香味很快就飘散了过来，侯宁起身走了回来。“我多少也帮点忙吧？不然显得我好像个撒手掌柜。”
　　蒲阳立刻把侯宁按着坐下。“不用，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上手？”挺起胸一脸骄傲的样子。
　　室外的烟雾跟随着风向来回变化形状。
　　侯宁掰开一双筷子，夹起蒲阳放在自己碗里的肉吹凉之后递了出去，停在蒲阳嘴边。“主厨优先。”
　　蒲阳抬眼看了看侯宁，被再次示意后，蒲阳立刻上前一口咬住了筷子。
　　在小小的较量了一番之后，侯宁终于从蒲阳的嘴里把筷子拔了出来。
　　偶尔爆发出来的玩笑吵闹声显得这里也不算那么寂静。
　　在沿着河边短暂的吹风散步回来之后，侯宁和蒲阳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放松了下来。
　　天气晴朗，没有浓雾。
　　抬头，目之所及的地方都铺满了星星。肉眼并看不出来这样的星空能有多灿烂，可是在喜欢的人身边，总感觉不一样。
　　蒲阳侧过头，“给你表演个魔术。”
　　侯宁只看见蒲阳朝着空中伸出了手，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只是攥着拳就让侯宁伸手出来接住。
　　侯宁配合着蒲阳掌心向上，想看看蒲阳又学会了什么新鲜的雕虫小技。
　　他的拳头放在侯宁手心，然后展开，握住了侯宁的手。指缝交错，十指交叉。蒲阳笑了出来。“噔噔，我抓住了一颗星星。”
　　果然不应该对蒲阳抱有太过正经的期待。侯宁只是笑，“那我也有个小魔术。”
　　“严禁抄袭！”
　　看到蒲阳那一瞬间的严肃表情，侯宁觉得他以后肯定是个面善心硬，要求十分严格的老师。
　　侯宁连连说着“知道了”，上手遮挡住了蒲阳的眼睛。“好好闭上眼睛啊。”
　　蒲阳应声点着头。
　　触感不太一样。
　　蒲阳没有听从安排，还是悄悄睁开了眼，从侯宁细长手指并没有用力闭紧而漏出的缝隙里，蒲阳看见了从来没有这样靠近的侯宁的脸。
　　“这是什么魔术？”蒲阳摇晃着侯宁的手，语气开心。
　　伴随着侯宁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道，像是刚进入春天后的第一口香草冰淇淋。绵柔细腻的口感，经典口味是永远不会过时的选择。
　　放下手回到刚才坐姿的侯宁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蒲阳满脸幸福，仰着头看着天上，“我喜欢你。”
　　“嗯，我喜欢你。”侯宁回答着。
　　不是因为蒲阳喜欢自己，她才喜欢上蒲阳，所以不是“我也喜欢你”。两个独立的事件就不应该用并列连词衔接。
　　椅子靠得很近，侯宁的话音刚落。蒲阳侧身突然占满了侯宁面前的整个视野。
　　她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睛反射着月光显得更加动人了。蒲阳并没有感觉自己在移动，但是两个人的距离愈发靠近。
　　似乎和刚才的感觉不太一样，可是又是一种新的体验。
　　蒲阳觉得整个大脑没有办法再思考其他的事情，像一股电流一瞬间流向全身。营地里没有安排烟花秀，可是他的脑子里已经在“咻”的一声后“嘣”的一下炸出了他和她未来的婚礼画面，老掉牙之后牵着手一起遛狗的平淡生活连续剧。
　　声音干脆响亮，还好两个人都没有牙套，只是牙齿碰在一起，证明两个人的牙口倒还不错。不然要是两幅牙套挂在一起事情就更复杂了。
　　蒲阳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只听见侯宁捂着嘴笑得很大声。蒲阳也不自觉笑了起来，但是想到刚才尴尬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捂着脸。
　　“别笑了！”蒲阳抖了下肩，对靠在自己肩上突然想到刚才那一幕又开始抽笑起来的侯宁说到。
　　侯宁只是应了一声，还是偷偷笑着。蒲阳也没再说什么，第一次而已，好像不那么完美也能在记忆里留下另一种景象，有趣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