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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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梦到黎彩死了，是我杀的他。
我好像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梦了。
那时的场景很真实，浓郁的血腥味令我作呕，我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回到屋里，在黎彩死后的事我记不清了，再次睁眼我已经躺在床上，一切就像只是一个噩梦一般……
之所以说是做梦，是因为今天早上还是黎彩来叫我起床的。
“哥，你怎么还没起来！等会父亲可要教训你了！”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感觉眼皮比平时睡不醒的时候还要沉重
我打开了房门，看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没有一点中毒身亡的痕迹
有一点奇怪的是，他手上缠着那两块玉坠，似乎在刻意藏在衣袖中。他的那块阴卦还有一点血迹，再留神看时却又消失不见。
他好像注意到我在看着他的手，便把我的那块拿下来给我
“哥，你昨天都把这东西落我这了。”
“哦，亏你还记得还给我呢”
我随意敷衍了一下就出门了，令我不解的是昨晚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想去问黎彩，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哥，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心事呀？”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罢了”
“别这么无精打采的嘛，等会我去替你应付父亲就好了！”
“先去把你那两颗痣遮好了再来说吧，等会父亲一看就穿帮了我们都得完蛋！”
“哥，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冒名顶替这种事我们可没少干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一边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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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黎彩支开了……
在早餐过后碰见了黎月，他一看到我就兴致勃勃的跑过来跟我说：
“大哥，你昨天晚上跟二哥跑哪去了？有什么好玩的说来给我听听呗？”
“啊？这个……”
“大哥，你听说了吗？今天一早就有条传闻说昨晚半夜，就在我们家院子外的草丛堆那里，有人说是看到不知是大哥你还是二哥满脸是血的倒在那里，才叫人过来呢就找不着人了”
“二哥呢，今天怎么都没见到他呀？”
听到黎月这么说，更加感觉昨晚发生的就是事实了，那今天早上见到的黎彩是……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呀？二哥他不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我死那了吧？”
“少在这里给我胡说，那些市井流言你也信？”
黎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还不忘踢了他一脚。
“不过是回来的时候天黑被绊了一下，谁知道那草堆里藏了块石头啊，给我撞到一脸血，你大哥才刚走进去一会外面那路人就开始造我谣了”
“让我知道他是谁要他好看！”
黎彩的视线渐渐转到我身上，那是像昨天看到的一样——黯淡无光的眼睛。
我和他对视上了。
“哥，你说是吧？”
这小子就算是死了也还不忘踩我一脚
“是是是，那会看你那个惨样我还想进去给你找东西擦一下。还说怎么刚找到药你人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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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闲的时间找到黎彩
他似乎早已料到我回去找他，就坐在书房等我
“哥，你找我？”
“你就别装了，昨天是怎么回事？”
“……昨天？你不都看见了吗”
黎彩压低了声音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问你昨天是不是……”
“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说完还轻声笑了一下
“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我死了还会站在这里是吗？”
“……”
“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既然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生气的”
“你能看到我是因为……你撞鬼了呀哈哈！”
说完这句话他还做了一个鬼脸，没等我说话他就往外跑去，追出去已经不知道他躲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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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母亲不在时偷偷溜进她的房间，查看一番后却没有看到有昨天的那尊怪异的神像
母亲今天却也像没事人一样，没提起过昨天的任何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似乎只是平常的一天
现在眼下的疑惑没办法去考证，也不知从何查起，事发时的当事人也只有黎彩和母亲，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了
我只好暂时把这些事抛在脑后，我不想去管这些，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我逼迫自己去忘记这些事……可是真的能忘掉吗？从那时候起打心底里我就该明白，是不可能再回到安稳的日子了。
在黎彩死后的一个星期，按民间的说法，这天应该是他的“头七”，总之不是什么吉利的日子。但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已经不是活人，至少已经不是什么正常人了。这几天他的表现都和平常无异，依旧是伪装的很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本想着能过一天事一天，但这时又有消息传出来说那天看见黎彩的那个人离奇失踪……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是个办法，黎彩的嘴里也说不出几句有用的话，一跟他提起来就总是被找其他借口搪塞过去。我想起那个阳卦玉坠，也许母亲会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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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给我们的这个玉坠是从哪里拿来的呀？”
“这个呀，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年嫁进黎家的家门后，过来两三年都没能怀上一个孩子，还是听旁人说去寺庙祈福定能有求必应。那里的大师给了我这两块玉坠，回来没多久果然就怀上了你们。后来再回那寺庙还愿时，大师说这是神所赐子，要你们带着这玉坠才行。”
［有求必应］这话好像那个“人”说过
“那个寺庙所供奉的是什么神？”
“据说是掌管因果的神，叫紫徽神”
“那母亲你有见过神吗？”
“害，那我哪能见过呢？”
“阿云，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啊，是阿彩之前说的，他说带什么不好偏偏要带个八卦一样的东西”
“这孩子……了解一下也无妨”
还好母亲性格温和，也好说话。和母亲的交谈中可以听出她应该是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许已经忘记了，不然她不会说没有见过“神”的。这几天母亲也变得不再神神叨叨，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感觉像是……被所谓的“神”抹去了相关记忆一样。家里人对母亲这一点的变化好像也没有感到意外，好像是她本就是如此，以前父亲也说过母亲原本是不信这些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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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荟最近又在写书了，自从上次走丢后回来就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是因为这个黎彩更加不喜欢黎月了，上次小荟吵着要跟着啊彩出门，让黎月帮忙跟在后面带一下小荟，结果一转眼就给他弄丢了……
找回来的时候小荟还一直在喃喃自语，说的东西也很奇怪
“你还记得吗？……”
“你们的约定……”
小荟抬起头来，用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眼神看着我，这不像是她……如果是平时的小荟回来一定会哭个不停的才对，但那时她却异常的冷静——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过后来似乎又找不出什么异常，有时喜欢无理取闹、经常耍小脾气、做事有点任性……但不知为何，有时总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
奇怪的是，黎彩原本就对其他人是满不在乎的态度，有段时间却经常会找小荟，每次回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们甚至还会吵起来。这几天小荟也是经常去找黎彩不知说些什么，黎彩对小荟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好了，可以说的上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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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搞得我一时间应付不过来。国民军又和政府的士兵打起来了，军队里有很多人被炸伤，父亲为此很烦恼。他说再过两年我就该和他一起面对这些了，他总是要跟我输送这些大道理，听的我心生厌烦。他还问我面对现在的情况我该如何应对，我向来是讨厌处理军情的，只好把这些丢给黎彩去帮我想，父亲倒是对他冒名替我出的策略很是满意……
黎彩的样子不说还真让我以为他还活着，但他即使在夏日依旧冰冷的手和泛红眼角还时不时告诉我他早已——至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说不上来，他的眼边不只是那种被揉捏后的红肿，而是时常流出几颗猩红的血珠，即便不大但也引人注目……
这些事情还是一件件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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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和母亲的交谈可知她曾经前去求愿的那个寺庙名为徽猷庙。这城里也少见有什么寺庙，徽猷庙自然就是在一个村附近，据母亲所说那村是叫南宁村，虽是个小村庄但也很是富裕
●黎彩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来找我闲聊，有时想假装不在意地去套一下他的话，他总是直接绕开，有一次他说：
“哥，你知道那么多真的好吗？”
可惜我向来不是什么爱听劝的人，他不想跟我说我也不再和他提起这个，我也只好自己去调查了
●小荟最近总来找我陪她玩，女孩子出门无非就是买衣服和首饰了。有一次她忽然跟我提起黎彩来：
“大哥，你不觉得二哥最近脾气很不好吗？”
“他总是跟我发脾气，他还说讨厌我……”
“大哥，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觉得我打搅你了？”
她摆出一副委屈又可怜的神情，好像我如果说“是”的话马上就要放声大哭一样
“怎么会，我们小荟是最可爱的孩子了。二哥的话你不用去理会，他心情不好吓唬你呢。”
“大哥，他没有跟你说我坏话吧？”
“那倒不会，他要是说你坏话我帮你教训他”
“嘻嘻，我就知道大哥你对我最好了！”
小孩子就是麻烦，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心事天天想那么多，不哄一下又要发脾气了，黎彩也是的，没事去招惹她……
小荟频繁地来找我几次后，黎彩看小荟的眼神越来越——充满怨恨了。一次他趁小荟不在时把我拉到一边
“哥，你少跟那小孩玩在一起”
“你以为那时候找回来的还是以前的黎荟吗？”
他还没等我说什么往外面看了一眼就匆匆跑掉了
……真是奇怪
●那个自称是看见黎彩倒在血泊中的人失踪后，他的家里人还来闹过好一阵。那个人叫方林，听他家里人说那天他回去之后整个人像是吓傻了一样，总是念念叨叨的说：
“我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
“不要来找我……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你的替死鬼……不要来找我”
后来说是在一天夜里突然跑了出去，说是得到了神的指示，神在呼唤他
“祂说会帮我解决一切，祂说我现在必须去那里找祂……”
这一去，方林就没有再回来过……
他家里人总说是因为我们家里做了不干净的事让他看见了，然后暗中指示他要将他骗出去杀人灭口。真是愚昧，要是想灭口当时就直接把他杀了，又怎会放他回家？
方家还叫了一大群人过来试图把我们家围堵个水泄不通，父亲不在这里，这烂摊子也只能交给我处理。他们嘴里说着一些下流的词，还想要把一些罪名加在黎家头上。吵吵闹闹的，我不想去听他们说些什么，一个激动的男人还举起锄头想要往我这边砍来。我侧身躲开后不等他再次扑过来，直接让请愿警开枪——正中他的头颅。我不想自己开枪，打这种无理取闹的人也是脏了我的手，一声枪响瞬间让闹哄哄的人群静了下来。黎彩在一旁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说：
“好好说话你们不听，还想砍人呢。现在好了，那些还拿着刀棍过来的是也想这样吗？”
“识相点的还不赶紧滚！也想吃个子弹才满意吗？这可是你们先动的手，想去告发也没有用！”
“自己的人找不到那是你们的能力为题，来找我们麻烦是想干什么，要赔偿金吗？要钱的是这个态度的？”
“都把我们大门砍坏了还没要你们赔钱呢就感觉滚！”
方家的人见讨不到好处还倒贴一条命也只好走掉，地上的尸体也自然是让他们的人认领带走。让人打扫一下就当是无事发生，反正来闹事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偶尔打死几个出头鸟也很正常。
●最近碰见了一个女孩，她说他认识我。又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这城里认识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她说她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忘了我吗，我们之前还一起……”
“离荞，你怎么在这？”
没等她说完话黎彩就跑过来了，他把那个女孩拉到一边
“哥，她认错人了。这是林离荞，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没有……”
“好了好了，这是我哥，有什么事去那边说”
……总是不等我说话就跑掉了
感觉黎彩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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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受不了他了，之前在我面前演戏，现在演都不演了，什么也不肯说
“黎彩，你到底想隐瞒些什么？”
我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摁在地上
“哥……我说过了，你没有知道这些的必要……”
“你只要像没事人一样活下去就好了……”
“……呵，死人就是硬气啊”
“我说你都死了就不要这么嘴硬了”
“还是说你想再死第二次？”
我拿出尖刀在他脸上拍了拍，抵在他脖子上
原本是想吓唬一下他的，不过好像确实吓到他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他挣扎了一下，把头微微抬起。我当然不给他这个机会，加大了力度把他头摁回地上，左手没控制好力度，把他的脖子划开了一个小口，鲜血立马顺着刀流到了地上
我原本没想真动手的，万一他这次真死了怎么办？但事已至此也只好顺着做下去了，我继续摆出一脸无所谓你再动一下就真杀了你的样子
“……哥，就算我再死一次也会很疼的……”
“咳……你不会真想再杀我一次吧……”
他抓住我抵着他的那只手想要抬走，但是我抵地他喘不过气，自然也使不上力
我冷眼看着他做无谓的挣扎，他意识到没什么意义后也便放弃了
“哈哈，你现在好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啊？”
“还以为你是由鬼变来的呢？”
“……我现在……确实只是普通人……的身体啊……”
“就算再死……多少次……用的都是……人类的身体……感官也是一样的……”
“哦？还挺好玩，说来听听？”
我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立马就在地上咳个不停，我不喜欢浪费我的时间，我把他从地上扯起来
“这样才对嘛，阿彩？”
我眯了眯眼冲他笑了一下。
“早说出来不就好了？这么麻烦干嘛？”
“等会出去搞的一身血让我怎么说嘛”
“咳……咳咳……”
“哥……我哪知道那么多……”
“我这辈子也才死了一次……”
“你少跟我扯这些有点没的，能不能说重点，哪来这么多废话！”
“……哥，要不你去南宁村的徽猷庙看看……”
“你的好妹妹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黎荟了……你少跟她走在一块……”
“那里的村民全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要去你小心点……”
“对了……别让他们认出你来了……”
“你去过那里？”
“……那里有个小孩跟有病一样，我还没走进去就拿个大刀想砍我。”
“这还在村口呢真弄死他又不好处理，就把他打晕就跑了……”
“呵，你可真会惹事啊，还没进去就得罪人了？”
“我……咳咳……我也不想啊……”
“真没办法，我还想让你和我去一趟的。”
“哥……你想去的话，我可以跟在你后面的……”
“你伪装一下把他们引开，我去帮你调查。”
“要是真打起来我帮你收拾也行！”
我撇了他一眼把他甩到一边去
“滚吧你，少来给我捣乱了，我自己还不行吗？”
“……嗯”
黎彩踉跄了一下，扶了下墙才站稳。
“你留在这里，要是有人找麻烦上门还要你处理呢。”
“这破事还是你引起的啊，说些没用的废话就还想糊弄我过去呢？”
“关于那个村什么的你真不知道吗？”
“哥……那里我都没去过……我怎么会知道？”
黎彩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我还会骗你吗？”
看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就嫌他烦人。
“哎呀那还真是我错怪你了呢阿彩，那你要是想跟上来死了我也不会管你的。”
我面带嘲讽地对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打算溜走。
“哥，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走前我听到他又在我背后补充了一句，我不想多理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复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