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封情书》兔斯羽

36、生日准备

　　在江秋绥意识到苏夏安和韩清晖之间关系变得越来越好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她不常跟自己上下学了，她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

　　——

　　韩清晖的母亲认回了孩子，苏夏安还挺为他高兴，至少有个人能和他一起分担家里的事情。
　　只是之后每每见到他，他脸上依旧挂着始终如一的微笑，苏夏安觉得那个笑比哭还难看。问他原因，他也只是摇摇头说自己学习压力太大，别的都不多说。就连田楠楠问，他也是一样的回答。

　　中间有个韩清晖做桥，苏夏安和田楠楠关系热络不少，为了韩清晖的事情走在一起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情，为此徐昕乐不爽快了好一阵时间，之后见她人也不算坏反倒挺可怜，也就一起玩了起来，却不算热络。

　　田楠楠成绩不错，但不算特别优异，苏夏安能帮上她的时候就会顺手帮一把，有时候一学就是几个小时。加上她下厨厉害，学久了她就下厨做饭给苏夏安吃，久而久之，苏夏安也就没时间再往江秋绥家跑了。

　　几次下来，江艺叶发了微信痛斥苏夏安这种有了新人忘旧人的行为，结果被苏夏安好言好气哄了几下，又不气了，结果把自家哥哥气得半死。

　　“哥，真不是我打击你，小说里都是天降打败竹马，况且这个天降美强惨全都集齐了，你拿什么赢人家啊？”江艺叶躺在沙发上架着个二郎腿在空中晃着，手上捧着的正是从苏夏安那借来的小说。

　　这本小说她都好几刷了，对里面剧情简直是倒背如流。

　　“她现在没有和韩清晖在一起。”江秋绥想破脑筋都没想明白，她好端端的怎么又和田楠楠玩到一块去了，总不能是因为田楠楠和韩清晖关系好，她想旁侧敲击。

　　“这你就不懂了吧，田楠楠可是在安安姐之前一直陪在韩清晖身边的人，这就叫做深入敌情，来一个瓮中捉鳖。”江艺叶躺得正舒服，忽地暼见茶几上胡乱摆放的几本作业，又有些感伤起来，“姐姐不在，我作业都不想写了。”

　　江秋绥抄起桌上一本书，丢到她手上：“不想写就不想写，别找理由。”

　　江艺叶讪讪收起书，从沙发上爬起来，撑着脑袋说：“我们学校合唱团过几天会借你们学校报告厅用，到时候你和姐姐来看看我呗？正好我们录制视频需要一点观众的镜头。”

　　“说了出门在外，不要乱攀亲戚。”江秋绥拒绝得彻底，从冰箱里捞了一瓶汽水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姐姐答应我了，那天你们刚好有半天休，你不去我就让姐姐带韩清晖去。”她把桌上的书收拾好抱在手上，路过江秋绥的时候抽出那罐还没喝过的汽水，语重心长道，“哥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拉拢身边更多的人撮合你和姐姐，否则我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喊她嫂子了。”

　　明明是一个很值得深入探讨的话题，江秋绥的侧重点却完全偏了，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就在江艺叶都快把那罐汽水喝见底了，他才后知后觉问：“你怎么知道韩清晖的事情？”

　　“......”她寻思着她哥挺聪明的，她都和他就这个话题讨论这么久了，他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前天去商场的时候碰到了昕乐姐姐，她请我喝了杯奶茶，就跟我聊起了这件事。”她摇了摇手中的汽水，已经喝完了，她意犹未尽地准备上楼，顺便把垃圾丢了。

　　“她告诉你我喜欢苏夏安？”这件事他只告诉过余湛，虽然余湛不靠谱的时候多了去，但这件事不会乱说。

　　“这还需要她告诉我吗，你们的事情我一听，加上你最近阴晴不定，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我就猜出了你喜欢姐姐。”江艺叶摇头叹息，“学习方面我不如你，这方面我甩你十条街，果真上帝开一扇门就会给你关一扇窗。”

　　“而且安姐姐现在还没和韩清晖在一起，你也不是没有希望。”她认真分析道，“根据我的了解，安姐姐不一定真喜欢他，说不定只是同情心泛滥，当作喜欢了——毕竟姐姐是真乐于助人。”

　　次日，江秋绥找了个时间去堵苏夏安，没办法，这段时间的她简直神出鬼没，不刻意留心去堵，真找不着人。

　　“小叶跟我说了，既然有时间我肯定会去。”苏夏安收拾着手头上的卷子，对着一旁路过的同学说着再见，看着样子忙得不行。

　　想问的话问完了，想见的人也见到了，他站在这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他站在原地垂着眸，忽然手上的伤口晃了他的眼。

　　正当他开口询问，身后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我刚刚在老地方等你，没见到你就上来找你了。”田楠楠依旧不敢进实验班的门，站在教室门口略显局促地攥着书包背带，见到江秋绥，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小了很多，“你今天有其他事情吗？”

　　苏夏安收拾完卷子，扭头对江秋绥说：“放心吧，那天我会去的，我先走了。”

　　“她做的饭就那么好吃......”

　　“你说什么？”苏夏安没听清，一脸疑惑问道。

　　“没什么。”

　　这段时间江秋绥心情不畅，连带着运动会抽到的奖都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别伤心嘛，大不了兄弟我舍生取义，下周六陪你去一趟水族馆，总不至于你抽到的这水族馆双人游浪费了。”余湛手臭抽到了个速干拖把，当天把奖励带回家的时候就在觊觎江秋绥手上的水族馆双人游，他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我记得韩清晖抽到的是相机，你和他竞争完全没压力啊。”

　　怎么会没压力？只要苏夏安愿意，哪怕韩清晖抽到的是速干拖把，她都可以以“这拖把好不好用”为理由往他家跑。

　　“这周六有空吗，正好你过生日，带你吃顿好的。”余湛列举了附近几家评分不错的餐厅。

　　“范姨说去她家店里吃。”江秋绥直接将他没列举完的餐厅打断，抽出手机点开某个购物APP，简单划拉两下付了款。

　　“苏夏安应该不会在你生日期间重蹈我的覆辙。”余湛心有余悸，一边是从小带他玩到大的表哥，一边是他暗恋了好多年的女神，他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默默劝说自己至少肥水没有流外人田。

　　江秋绥面无表情，也没什么表示，就拿着个手机，余湛以为他是在和谁聊天，余光瞥见他在购物，放心地把头伸过去看他在买什么。
　　说实话，他现在毫不怀疑这个恋爱脑上头的男人会倒反天罡，在自己生日为自己喜欢的女生买礼物。

　　“你有病吧？！之前买的加上熊佳杨后面发的那些竞赛题还不够你刷，你还要自讨苦吃去网上买？？”余湛此刻切身实地地体会到了物种差异性，有些人失恋只想找个角落静静，而有些人失恋试图用题海淹死自己，“你现在多半不正常。”

　　“不是我的。”江秋绥关了手机，“苏夏安她妈妈让我帮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题目推荐给她。”

　　路边汽车飞驰而过，枯叶轻飘飘落在肩上，余湛用手拂过，微微抬起头去看路边的景观树，感慨道：“秋天到了，某些人的感情还在原地踏步。”

　　自古逢秋悲寂寥，江秋绥没顾得上他心中的感慨万千，路过了一家药店便走了进去，走出来时手上提着一盒创口贴和碘伏。

　　——

　　原本伤口是不怎么痛的，可能是最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发觉自己手痛得厉害。

　　甫一进门她就在在家找医药箱，找的中途又想起来家里创口贴好像用完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江秋绥肯定还没睡，但这么晚了贸然打扰实在不好，她趿着拖鞋坐在客厅沙发上点外送。

　　“这是小江刚才送来的，正好家里创口贴用完了，我本来还打算明天去买的。”胡阿姨将东西放在桌上，见到她手上的伤口，问，“怎么这么多伤，做什么去了？”

　　苏夏安没有随意找理由搪塞，实话实说。

　　胡阿姨捧着她的手帮她上药：“你要是想学做菜怎么不找我？”

　　“我要是在家学江秋绥肯定天天过来。”苏夏安揉了揉鼻子，“而且你做的菜江秋绥都吃过，我要做他没吃过的口味。”

　　“这不止是做菜弄伤的吧，还做了其他的？”胡阿姨无奈笑道。

　　“我这么厉害，只做菜怎么能够？”苏夏安盯着手上的伤口，“其实我感觉还好，伤口不大，平时不怎么痛。”

　　“是为小江的生日做准备吧，决定好在哪过了吗？”

　　“我跟范姨说好了去她店里。”

　　她就这么在匆忙的学习中夹缝学了点手艺，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她还特地学了这么一段时间，不说多好吃，肯定能入口。

　　周六答应了要去报告厅看江艺叶他们的合唱团表演，苏夏安在楼下等人，手欠撕着手上的创口贴。最大的伤口已经几天了，最近估计在结痂，总是痒，怕自己忍不住挠，她就去撕另一只手的创口贴。

　　撕得正认真，手腕蓦然被人攥住。

　　“一只手贴了三个，你是在田楠楠家做苦力吗？”江秋绥穿着单薄的黑色卫衣，神色恹恹，看着没什么精神。

　　“你不舒服吗？”苏夏安放过了手上的创口贴，江秋绥的手也收回送进了衣服口袋。

　　“江艺叶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拉着我陪她看了四部电影。”说罢，他低头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

　　许蔼将车开了过来，他一上车，就把卫衣帽子盖上，两手环胸闭眼睡去。

　　“我十点过来接你们。”许蔼有事要去一趟工作室，送完两人，降下车窗歪着头摆动手指，“要是叶叶那边提前结束，你们可以去象山公园看看，那有一片鼠尾草，去拍几张照片，玩得开心。”

　　“好。”苏夏安挥手再见。身旁的江秋绥没睡醒可能连自己老妈说了什么都不知道，随意点了两下头。

　　周六白天博索中学全部年级都放假，倒有不少来学校自习的学生，苏夏安领着意识不太清醒的江秋绥一路走向报告厅。

　　里面的人都各自忙碌着，进来的观众自觉找位置坐下，没有具体安排，苏夏安挑了个靠后的位置。

　　“这么远你能看见台上的人么？”江秋绥说，“你不是不喜欢坐后排，到时候全看前面人头去了。”

　　“坐在前排你还能睡觉吗？前面几个摄像头拍着。”苏夏安说完拉着他坐下，又往后面看了眼，“倒数第三排，又不是最后。你睡吧，到时候叶叶出来了我叫你。”

　　江秋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不用叫，昨天晚上我听了不下十遍。”

　　“......你真是是个好哥哥。”

　　“也不是，她说陪她一晚上，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惊天大秘密。”

　　“什么惊天大秘密......你真信了？！”

　　“本来是不信，但你最近和她聊天次数比我多......”

　　最后这一句说到后面苏夏安差点没听清。看样子昨晚是真没怎么睡，就坐了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睡着了。

　　“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们。”

　　苏夏安抬起头，熟悉的脸，她短暂回忆了一下，是之前一起进鬼屋的滕滨，他身边跟着的是他妹妹滕尹露。

　　腾尹露见到他们两人表情有些复杂，抻着脖子看前排还有没有空位。

　　“他们这里正好还有几个空位，坐这里。”腾滨压下苏夏安旁边的座椅坐下，腾尹露只好挨着自家哥哥坐下。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我朋友在台上，坐这么后面我怎么看得到她？”她估计是真的不太高兴，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放大了不少。

　　身旁一阵窸窣，江秋绥微微蹙眉。

　　“你莫名其妙闹什么脾气？”滕滨语气跟着重了些。

　　“你要坐在这，那你和他们坐，我要到前面去！”滕尹露说完就往前排走。

　　“对不住，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腾滨抱歉道，“之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走了，我妹妹总是喜欢闹小脾气。你也是来看合唱团表演的吗？”

　　“嗯。”苏夏安很轻了应了一声。

　　“之前走得突然，都没来得及交个朋友，看年纪你们也是学生？在哪所学校？今年多大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有不少追求者吧，有没有男朋友？”

　　“......”苏夏安看了眼江秋绥，“抱歉，他觉轻，你坐这里一直说话的话会吵到他。”

　　或许是没想到苏夏安这么不给他面子，当即他的脸色就沉下：“这是公共场所，我不说还有别人说。”

　　苏夏安叹了一口气，指着墙上张贴的入场请保持安静的标语：“这标语当时还是我贴的呢。”

　　“你是博索中学的学生？”

　　苏夏安挑眉，意思是“你说呢？”

　　滕滨一时语塞，一脸吃瘪地离开了座位。

　　“打着我名义赶他走？”江秋绥刚醒，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种事你不也天天用我名义做？”苏夏安说，“他看我的眼神就让我觉得不舒服，正好你在这里，我不用白不用——不过你觉本来就轻，我刚才那么说也没错。”

　　“那话听着真霸道。”

　　“你还睡不睡？还睡的话我就喊他过来继续说话了。”

　　江秋绥轻笑出声：“惹不起，你还是继续霸道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