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微妙心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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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电影《共生草》正式开机。
剧本围读定于临近开机的时候，直至开机前一天还在酒店进行，谢桔没有经纪公司，自从签了合同之后，通告方面属于秦冽团队这边负责安排。
这天清晨风和日丽，阳光不错，是个好天气，一行人早早做完妆造，提前从酒店出发，赶往开机现场。
七座三排商务保姆车，辛云坐副驾，秦冽和助理小渔在中间，最后一排是谢桔和两位剧组人员。
谢桔能看到秦冽半个脑袋。
近在咫尺。
太久没有和人如此近距离共处，他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有些紧张。
《共生草》这部电影，早在宣发阶段就引人瞩目，开机活动预热已久，更是声势浩大。
以至于从停车场出来后，蹲守的粉丝私生狗仔娱记代拍全都蜂拥而至，路上频繁遭遇围堵拦截。
车移动缓慢，司机探出脑袋，喊道：“让一让！让车子过去！”
小渔整理着剧本资料，看向窗外，问道：“怎么回事？前面在干什么？”
辛云皱了皱眉：“还能干什么，堵着想拍照呗，再围下去，交通都得瘫痪。”
“行程已经很隐蔽，不知是谁泄露了，早知道，就该和交管那边打个招呼，我已经启动预案调人过来了。”辛云手上不断回复着工作消息，接着道：“还好这边是马路，人没法翻过来，要是到了前面路口，估计堵得更严重。”
谢桔偏过头，表情淡淡的，透过玻璃，看着车内和车外恍若两个世界。
路边无数黑压压的脑袋，隐蔽处无时不在的私生狗仔，寸步不移，像是藏在黑暗里的怪物，散发着腥气馋液，永不知足。
保姆车走走停停，辛云打电话不断沟通，随着时间过去，车内密闭空间弥漫着轻微的烦躁与焦灼。
手机震动，谢桔看了眼窗外，接通电话，简短地说着些什么，声音很低。
“嗯。”
“不太好办。”
“我知道。”
“在现场？”
……
秦冽听得不是很清楚，用台词本盖住脸，脑袋往后靠着椅背，补了会儿觉。
过了会，秦冽掀开看向窗外，发现车纹丝不动，安保还在封锁道路疏散人群，远处有不少举着手机晃动的人影，他不自觉啧了一声。
烦人。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严重的围堵了，眼看一时半会难以疏通，开机现场已经打电话在催了。
“要不我下车，换车，换条路。”秦冽提议，“我自己开也行。”
其他人可以缺席开机仪式，但他作为主角，却不可能不在场。
“不行，你现在下去，他们看到你，只会堵得更凶。”辛云经验丰富，摇摇头说：“只要你人在，换车也无济于事，他们还会跟上来的。”
“太过分了，我们还提前这么早出发。”助理小渔看了眼时间，推了推眼镜，有些着急：“……再堵下去，时间马上要来不及了。”
秦冽撑着额说：“有喇叭吗？我下去——”
“你稳住。”辛云了解秦冽的脾性，生怕他没忍住，就能干出拿着喇叭喊话怼人的事，说：“已经协调交管方面，赶过来需要时间，不许下车……”
今天的开机仪式，多家媒体到场，协会主席莅临，热度不容小觑，要是这种场合出事，或引发聚集围堵，任何一点行差踏错都会被无限放大，后续公关宣传会麻烦许多。
时间临近情况紧急，辛云心焦火急，突然回过头，看了看秦冽，又看了看后面的谢桔。
换车不行，换路也不行，既然这么多人盯着秦冽，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人。
旁边不就是秦冽的特约替身吗？
辛云急中生智，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试探地问道：“谢老师，你会开车吗？”
与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多费口舌，谢桔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辛云的意思。
事从权宜，这似乎也是最好的办法，谢桔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
辛云赶忙拨通电话：“喂，老赵，马上在路边安排一辆车，对，靠近后巷附近，那边人少，记得多派一些安保。”
秦冽抬头：“怎么了？”
“当然是偷天换日。”挂断电话，辛云立刻指挥秦冽脱下外套，安排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俩交换服饰，互换身份。”
“让谢老师假装成你，换个车换条路，吸引大部分注意，等道路疏散，我们这边再悄悄赶往开机现场，虽不至于骗过所有人，但至少不会继续围堵迟到。”
秦冽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发出一个上挑的音调：“噢？”
辛云临机立断：“小渔，到时候你也跟着谢老师，这样更像一点。”
小渔点点头：“好的。”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两人动作迅速，在车内完成换装。
谢桔脱下大衣，默默递过去，平静之下似乎还有一点点遗憾，那是他为开机仪式早早挑好的。
重新披上秦冽的外套，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谢桔压了压帽檐，只露出一双不带情绪的眼眸，无波无澜。
“等一下。”准备下车时，秦冽叫住了谢桔，他把手上的红绳手链摘掉，递过来。
谢桔愣了下。
秦冽晃了晃：“拿着。”
明星吃饭看天看命，圈子里多多少少都会信这些，辛云托人给秦冽求的，说是某某地方开过光的，开机现场带着图个吉利。
秦冽不信这些，万分不情愿，但耐不住辛云念叨，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把这与他风格极为不符的玩意儿摘了下来。
辛云欲言又止。
“做戏做全套。”秦冽辩解，鬼知道那些狗仔平时有多么眼尖，从上到下能精细到头发丝。
谢桔手心触及一抹冰凉，紧攥在手里，“哦。”
秦冽向窗外看了一眼：“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
谢桔：“嗯。”
小渔对这种事情早已轻车熟路，和另一位工作人员，一起护送谢桔到后巷停靠的车上。
从下车开始，谢桔低着脑袋，模仿着秦冽的一举一动，看似暗度陈仓，实则以假乱真，吸引了所有狗仔私生的注意力。
“注意，秦冽下车了。”
“我就知道他们会换车……”
“跟上，快跟上。”
“没看错，穿得和今天一样。”
“保真！秦冽的助理还跟着呢！”
“快跟上去！这次独家照片肯定是我们的……”
……
谢桔步伐迅速，能听见有人朝他喊着秦冽的名字，欢呼声中夹杂着兴奋的尖叫。
不过短短几十秒，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占领栏杆，将路边围得水泄不通，张牙舞爪的手臂像无数触手，缠着密密麻麻的手机靠近，黑洞洞的摄像头像密集的苍蝇复眼，无时无刻不审视着谢桔。
有一瞬间，世界突然静默，无数挥舞的手臂，焦急开合的嘴巴，刺眼闪烁的灯光，像无声的黑白默片，谢桔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能低着头，听到自己的心跳，狂跳。
砰——
砰砰——
砰砰砰——
随后，在不可预料的瞬间，一切突然恢复正常。
尖锐的、嘈杂的、刺耳的声音，滋啦一下灌入耳膜。
“啊啊啊来了来了！！！”“快拍快拍！！！”“秦冽我特别喜欢你！！！”“秦冽啊啊啊！！！”“我们等了你两三个小时！”“哥哥你看我一眼！”“可以签名吗？”“别走！再等会儿好嘛！”“抬头！看这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休息！”“让开让开！！！”“拍到了吗？拍到了吗？快发出来给我看看！”“别走！跟我们说句话能怎么样？”“别堵了，你们别挤到他了！”“今天这么高冷，一句话都不说？”“抬头！快抬头！别走那么快！！！”“看我！看我一眼！求你了啊！”“秦冽秦冽！！！”
……
一种夸张到极致的场面。
混乱的人群，嘈杂的声音，焦灼的拥挤，世界窒息憋闷，万物张牙舞爪，无孔不入，不肯罢休。
安保拼尽全力碾出一条路。
远离人潮汹涌，谢桔迅速上车，车门一关，周围陡然安静，只剩下自己低沉的呼吸。
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
“谢老师，快走吧。”小渔在后排边说，边挽着被扯皱的衣袖。
谢桔应了一声，凭着本能打火启动，缓慢调转方向离开。
随后，路边看似普通的车闻风而动，狗仔私生陆续追了上来，谢桔集中注意力，开始往市郊方向兜圈，引开战火。
随着“秦冽”离开，人群一哄而散，拥挤的道路稍稍通畅，原先那辆保姆车，悄无声息拐进旁道，改变原有路线，低调赶往开机现场。
一招金蝉脱壳，掩人耳目。
事情按计划进行，小渔松了口气，说：“狗仔太可恶了！今天这场面好吓人！”
“其实悄无声息地拍，我们老板还是能忍的，最讨厌这种聚集围堵，本来通告就忙，出不去还耽误正事，今天多亏谢老师了。”
小渔开朗话多，坐在后排喋喋不休，给谢桔说着话。
谢桔专心开车，速度很慢，引着身后围堵跟踪的车辆，偶尔应小渔一声，也不算冷场。
“还跟着？”
车内安静，谢桔突兀一句。
小渔有点奇怪：“谢老师，你在和谁说话？”
“朋友，电话。”谢桔摸了摸耳侧蓝牙。
小渔：“哦。”
临近市郊，南市的早高峰还未真正到来，驶入宽敞主干道后，双向八车道视野开阔，与远处开机活动现场遥遥相望。
打开车窗，风灌进车内。
谢桔醒了醒神，估摸着秦冽已经抵达现场，开始加速超车，大胆利落，连续与好几辆擦身而过，带着轻微挑衅的意味。
突然变化的驾驶风格像一条饵，勾着周围狗仔私生一拥而上，长枪大炮从车窗伸了出来，谁都想一探究竟。
毕竟，秦冽平时很少这样开车。
万一再出格一点，“当红一线嚣张驾车”这样的词条发出去，又将是夺眼球博流量的娱乐热点，狠狠大赚一笔。
随着时间过去，一番你追我赶，就在狗仔私生几乎赶上，快要平行的时候，谢桔神情锐利目光冰凉，偏过头乜了对方一眼。
所有人终于察觉到异常，这才恍然大悟，车内另有其人，“靠！跟错了！”
谢桔冷冷地看着后视镜，扶了扶耳机，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上吧。”
“一切后果，我兜底。”
市郊视野宽敞，谢桔在主道加速，猛踩油门，疾驰而过。
也就在这一瞬间，旁边一辆特斯拉突然窜出车流，来势汹汹，恰到好处变道切入，跟在谢桔身后配合完美。
滴！！！
后车猝不及防，未料到有车闯入，紧急制动猛地急刹，险些被逼停。
而身后一众私生狗仔，全程紧追不舍，只顾热火朝天地尾随，没有保持安全距离，顷刻遭遇追尾。
——嘭！！！
——刺啦！！！
——嘟嘟嘟！！！
刺耳的碰撞声，尖锐的喇叭声，嘈杂的惊呼声，瞬间交织在一起。
特斯拉骤然截断车流，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谢桔早已绝尘远去，只剩一线残影。
“我靠！”
混乱的事故现场倒映在小渔眼中，画面不断后退，缩小，小渔直起身子，趴在车窗神情激动：“活该！太解气了！”
谢桔表情冷郁，转动方向盘，径自呼啸而去。
·
沿着绕城路一圈下来，耽误了不少时间，南市早高峰后，车流逐渐变缓。
“开机仪式开始了。”小渔望向窗外。
远处影视城上空，五彩缤纷的烟火直窜云端，轰然盛放，靛红、绛紫、赤橙、金黄……鲜艳烟幕铺开，浸染了半边天。
一抹绚烂跃入谢桔眼底，灼得心脏发闷，如果没有今天这事，他应该也在这漫天烟火之下。
谢桔突然想点根烟。
可惜后排有人，今天开机仪式也没有带烟，他只能作罢。
车流如织，像一道缓慢流动的河，堵得多，走得少，过了会儿，谢桔下意识伸进兜里，果不其然没有烟，却突然触到了几颗糖。
这种糖纸的触感太过熟悉。
谢桔不记得自己带了糖，吓了一大跳，一时间竟然僵住，怀疑自己记忆错乱。
几秒后，他才想起身上是秦冽的衣服，衣服此刻正完整地包裹着他的身体。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谢桔浑身松散发烫，如同烘着一团暖意，一种难以言喻、熨帖微灼的情绪如有实质，似乎也包裹着他的灵魂，丝丝入扣。
天朗气清，晴空万里，距离开机现场越来越近。
糖的口味太过熟悉，凝在舌尖有种细细缠绕的甜腻，抚平了轻微的焦灼和烦躁。
谢桔到现场的时候，开机仪式已过大半，他错过了上香祈福和登台介绍的机会，只剩下最后的合照环节。
今日影视协会主席莅临，多家主流媒体到场，星曜娱乐联合嘉茂文化投资，薇蒙影视出品，启铭传媒制作，四方强强联合，备受关注。
谢桔虽说名为二番，但在其他人眼里，他只是无关紧要的特替，有他无他似乎没那么重要。
现场大合照拍完，消息传播地比谢桔预想的还要快。
秦冽是在后场看到爆料的，甚至有不少当时的照片和视频。
那车开得威风，超车利落，风格嚣张，挑衅狗仔，全然不顾一切。
若不是最后冲出一辆特斯拉，逼停后车截断车流，导致一大群狗仔连环追尾，估计谢桔还能上演一番强势追逐的戏码。
这事毫无悬念很快上了热搜，掺杂在《共生草》开机浩浩荡荡的话题排面里，显得有些突兀。
甚至有一张照片被广泛流传，是狗仔与谢桔平行时拍摄的画面——两车并行速度过快，周围景物动感模糊，谢桔在主驾偏过头，黑色口罩下看不到全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冰冷的眼睛，摄人心魄。
[＃《共生草》开机＃爆料爆料！今日《共生草》开机，身为主角的秦冽行程泄露，出酒店后遭遇大规模围堵，团队用替身引开视线金蝉脱壳，没想到狗仔紧追不舍，与替身在绕城路飞速疾驰，最终狗仔因跟车过紧，导致连环追尾，现场一片混乱，截至目前，秦冽团队暂未做出公开回应，你们怎么看？]
[＃秦冽＃＃秦冽替身＃家人们！吃大瓜了！当红顶流赶通告遭遇围堵，团队用替身引开注意，没想到狗仔在途中引发事故连环追尾，替身一路超车大胆挑衅，毫发无损离开，真的是超级戏剧的一幕！]
【私生？那没事了，挺活该的】
【不是，今天开机仪式搞这一出，很难不怀疑是对家搞事[离谱]】
【替身自己的挑衅行为吧，做错事的能不能不要扯剧组和秦冽啊？团队怎么选了这样的人？】
【那个替身是谁呀？能不能滚？[流汗黄豆]】
【要怪就怪那群狗仔私生，还有最后冲出来的那辆车，人家替身也没做错什么吧？】
【好爽！！！终于有人敢出面制裁他们了！就该这样！】
【爽文照进现实啊！狗仔私生真是活该，也算是恶有恶报！】
【该说不说，那张照片里眼睛虽然形似秦冽，但也有种锐利清冷的独特神韵，还挺绝[盯]】
【最该骂的不应该是狗仔私生吗？平时活动现场也就算了，在路上围堵是怎么回事？】
【秦冽今天也惨，无妄之灾，艺人也是人，给人家一点私人空间吧】
【感谢各位的关注与讨论，请大家以官方信息为准，多多关注电影《共生草》[撒花]】
……
讨论热度节节飙升，大众早对狗仔私生的行为嗤之以鼻，评论区一众叫好，强烈谴责狗仔不顾安全的追逐行为，其中也少不了指责团队或是谢桔的声音。
开机活动后台休息室。
“谢老师，今天这件事，做得实在不妥，太冲动了。”辛云看着不断上涨的热度和讨论量，与公关和法务沟通着，神情有些烦恼，“那辆特斯拉怎么突然冲上来？你认识吗？”
“不认识。”谢桔面无表情，没什么波澜：“可能是另一队狗仔吧。”
辛云不愧是在娱乐圈浸润这么多年的老江湖，一切利益算得很精，谢桔怎会看不出。
今天替身这事，要是进展顺利没闹大，至少开机活动，秦冽不会迟到。
要是闹大了，可以趁此机会搏一搏话题热度，用“秦冽替身以假乱真引开狗仔”作为看点，总会被广大网友津津乐道的，还能借机批判狗仔私生无耻行为，收获一批路人粉丝，给电影宣传捕获一波关注。
只是没想到，谢桔不按常理出牌，不声不响直接掀桌，狗仔私生也倒霉，猝不及防遭遇事故。
大众的注意力，一下子从金蝉脱壳引到了连环追尾上，虽不至于不可挽回，但始终是在意料之外。
“可是……”辛云欲言又止。
谢桔语气平静但锐利：“没超速没压线，没闯红绿灯没违规变道，他们争先恐后导致追尾，难道怪我？”
“不怪你。”
声音从背后响起，秦冽不知何时从后面过来了。
谢桔从容淡定回过头，坦诚地看向对方。
秦冽身姿俊朗，脸上还挂着笑，竟然说：“车开得不错。”
辛云简直要气死，揶揄道：“是不是还要发个微博叫好？知不知道，现在网上有人拿这事大做文章。”
“闹大了好。”秦冽倒是唯恐天下不乱，吊儿郎当的姿势显得格外痞帅，他笑道：“正好让网友看看孰是孰非，这群狗仔私生，要拍就拍，围着堵着算怎么个事儿？那不是活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虽然关系不大”。辛云免不了为秦冽着想，忧心忡忡地说：“但毕竟你是公众人物，粉丝数量庞大，电影今天才开机，这车以团队名义行事，总归影响不好。”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谢桔是故意的。
“狗仔私下报交警了。”辛云补充道。
“哟，他们还恶人先告状。”秦冽挑了下眉说：“我们还没追究他们的责任呢，要找去找挡他们的特斯拉呀，谢老师又没干什么。”
辛云说：“现在网上都说特斯拉是我们这边的人，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了……”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谢桔抬头插话，就说：“我会处理好的，抱歉。”
“你帮了我，怎么还道歉呢。”秦冽似笑非笑凑近。
谢桔本来愣在原地，眼前视野随即被一片亮红色遮蔽。
“拿着。”秦冽不知从哪儿抽出几个红包，在谢桔面前晃了晃。
“刚才开机上香祈福的时候，剧组每个人都有，你不在就帮你多领了几个。”
谢桔还没反应过来，一回神，那几个红包就已经塞进他手里，他只好说：“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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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是在开机活动结束后通知他的，连环追尾监控加上狗仔指控，谢桔只好去配合调查。
这件事回头看，虽然有些幼稚冲动，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谢桔并不后悔。
到那里后，谢桔回答得滴水不漏，正常行驶，正常超车，正常变道，不知道，不清楚，不认识，对方恼羞成怒，可也抓不出什么太大的错处，谢桔成功把自己摘了出去。
从交管大队出来时，云层挡住了刺眼光芒，网上热搜依旧未平息，谢桔呼了口气，准备打车回家。
刚走两步路，看到对面偏僻处停了辆车，小渔探出脑袋，朝他招了招手。
谢桔走过去，默默上车。
车上不止小渔，还有秦冽和辛云。
上次签过合同，开机之后谢桔暂时属于秦冽团队，秦冽不会坐视不理。
说到底，谢桔也是为他出头。
“衣服还没给你。”秦冽已经换了身服饰，看起来更加随意松弛，他将谢桔衣服递过来，“今天谢了。”
“噢，没事。”谢桔脱下外套，换上自己的大衣后，静静看着窗外。
等人放松下来，秦冽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问道：“没什么事吧？”
“没事。”谢桔言简意赅。
秦冽说：“如果有需要，公司有法务，也可以请律师。”
毕竟今天早上围堵的事情，秦冽团队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总得杀鸡儆猴，整治几个为首的。
谢桔垂着眸：“不用，我能处理好。”他早已劣迹斑斑，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好吧，家在哪里？送你回去。”秦冽收了收眼神，嗅到了一丝特别的气味，目的性不强，很淡，没有什么攻击性。
谢桔只好随口报了个地址。
到目的地，下车，谢桔目送车呼啸远去，身上羊绒大衣仿佛还残存着些许车内独特的温度，源源不断，若隐若现。
重新打车，又过了几条街，才到别墅区。
回家的时候，谢桔心情不坏，看到手机未接来电，给赵合川回了个电话。
刚接通，对面赵合川急赤白脸的话音就传了出来。
“谢桔！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是第一次在热搜上看到你！”
“你这周复查了吗？吃药了吗？上次去任兮就骂我！”
“天！开车是你这样开的？又瞒着我搞事情！”
……
谢桔早有预料，面无表情拿着手机，远离耳朵几寸。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赵合川说完，谢桔才悠悠开口：“帮我出面，请律师，捞个人。”
赵合川话音一顿，问：“谁？你又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谢桔简短说了大概经过。
赵合川猛地回过神：“我就说！我就说嘛！怎么突然冲出来一辆车！怎么就突然追尾！你小子！你小子！也不怕牵扯到你出事！”
谢桔倒是平静：“不会的。”
赵合川语气激动：“怎么不会！这件事闹得——”
谢桔未等对方说完，插话道：“能帮吗？”
赵合川静了几秒。
谢桔：“嗯？”
“行行行，等会儿我去问问法务。”赵合川答应下来，又继续说着谢桔的事，说他鬼迷心窍，说他执迷不悟，说他拎不清轻重。
谢桔也不挂断电话，就任由他念叨，听得心不在焉，低头扣着手指。
过了会儿，赵合川听见没声了。
“你在听吗？不说话了？怎么了？”
电话这头，谢桔垂着头发呆，看着那条红绳手链细细地缠绕着手腕，他盯了好久，唇角掠起细微的弧度。
“没，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微妙心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