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岩神 ...
-
事情的发展很快。
也就千代柊赶了赶稿子，又睡了一觉的功夫，为人虎悬赏变化的格局，就又转了个向。
也不知道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总之，等千代柊想起看昨天的角色回放，中岛敦已经主动离开了侦探社的庇护、自己独自会面弗朗西斯，还和他上了异能改造后的空中要塞、白鲸。
千代柊很疑惑，但她上了钟离的马甲，知道弗朗西斯并没有因此得到“书”，便又淡定了下来。
原本她想着还有空闲，不如看一下昨天主动救她的魈是怎么回事。
不过还不等她专门看他的回放，正主就找到了她——或者说，是找到了钟离面前。
钟离没有跟着弗朗西斯登上白鲸。
他和大多组合成员一样，被留在了横滨市内的据点。
唯一的不同，是他没有被弗朗西斯吩咐要做什么，而留下的组合成员都接了各自的任务。
正是千代柊上号准备出去露露面的时候，她看到了外表有点儿不太一样的魈主动现身，不等钟离问，就主动汇报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横滨的原因。
——总之就是业障的遗留问题，追着杀业障的魈到了附近，想着钟离在这，就干脆留了下来。
“你的样子……”
“帝君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一改她当初见到的青发金眸，现在半蹲在她面前的“魈”，简直像是对比色一样，有着黑红的短发与翠青色的眼。
性格似乎也有点不同。
如果说绿色的魈是沉默寡言的可靠，那这位红色的魈就是温和天然的活泼……但千代柊以自己的直觉发誓，她透过这位看起来温柔且顺从的红发仙人表象，看到了内里和她相似的搞事因子。
……吓得她连忙重新翻看了设定。
没想到啊。
在人物介绍的下面有个不起眼的“详情”，点开进去居然是类似“旧设”的二改设定，讲得就是这位红魈的事情，虽然不多且基本没有参考性。
但确实证明，这位红魈的确也是魈。
搞一体双魂是吧？
还挺时髦。
千代柊见红魈满脸理所当然，毫无心虚，也跟着接受了这个设定。
……害。
谁让他们都是魈，脸好看不就行了吗。
颜控的少女轻易接受了这个插曲。
和沉默的少年仙人不同，红魈显然更加健谈。
至少千代柊在用钟离马甲摸鱼的时候，带上他还能聊上几句感兴趣的话题。
都是自己的马甲，她想问什么也没有顾忌，也因此从红魈的口中听到了更多关于提瓦特设定的细节。
还有一个没听过的名字，或者说称号——“支配之魔神”莫拉格[1]。
按红魈的说法，这位魔神和还未成为七神的摩拉克斯关系不错。
千代柊喜欢这种设定里没有明确写出的隐藏剧情，因为收集起来非常的有参与感和满足感。
不过她也没有悠闲太久。
也就午茶的时间，远离城市的天空要塞内又是一轮新的战斗。
因为战斗过程远不及公子和中原中也的战斗回放精彩，所以千代柊也没有很在意那边的发展。
直到——
弗朗西斯意外地被中岛敦和织田作之助打败（虽然是因为有兰堂偶尔支援），千代柊才精神起来。
她是真觉得意外。
如果是兰堂出手也就算了，能将钱转换为体能的弗朗西斯，居然会被一个刚掌握异能的少年、以及异能并非战斗系的前杀手打败。
只能说这个混杂了各种设定的世界是真的有点魔幻。
更戏剧性的是，随着仓内意外地爆炸，体力耗尽的弗朗西斯和站在围栏边同样没了力气的中岛敦一并跌出白鲸。
兰堂在爆炸后第一时间用异能保护了自己，而织田则未卜先知地想伸手拉住中岛敦——但他晚了半秒，失败了。
织田来不及管兰堂明哲保身、等待组织接应的动作，他第一反应是跟着中岛敦跳下去，好防止无法自主行动的少年出什么意外。
但理智让他选择搜寻救生用的道具。
就在这时，控制室传来了第二声爆炸。
被联手击败的弗朗西斯并没有按下让白鲸自毁的按钮，所以这两次爆炸都不是他的问题。
他是个诚信的商人，既然答应了凝光不会让战斗波及到她的地盘，那么他就不会按原本的计划让白鲸炸在内城。
不过——
能够控制白鲸的，不止它的所有者和拥有按钮的人。
一直在幕后观察走向的费奥多尔代替失意的弗朗西斯控制了白鲸，他想要让白鲸坠落的地点，正是横滨最热闹的商业街。
空中要塞开始缓缓移动。
而还在白鲸上的兰堂已经果断撤离，只留下刚刚找到跳伞工具、准备通知侦探社发生意外状况的同时，去海里救人的织田。
借着马甲的视线收集素材的千代柊自然注意到了白鲸的异常。
因为风神的权能，她知道在同一时刻，官方内部也响起了警戒的警报——千代柊暂时没有行动，她想看看官方会怎么做。
此刻距离白鲸坠落，还有最后五分钟。
白鲸缓缓航行。
从为了防止有人夺回白虎、刻意停滞的外海，一路返回横滨，再冲着人流量最多的地区而去。
空中要塞被夺取控制权的第四分钟，白鲸停止了行动。
关闭启动状态，打开自毁系统。
高空之上的机械白鲸，如今准备落入城中。
倒计时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疏散的速度很快，但不及白鲸的速度。
在坠落的最后三十秒，仍旧有大半的居民没能及时撤离。
此时，官方也下定决心。
白鲸炸毁会导致上万、乃至上十万人的安危，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们决定派人利用爆炸的余威将白鲸提前撞毁、让残骸偏离预定的坠落地点，减少损失。
——真是假惺惺。
——早点决定撞毁白鲸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没必要的“损失”了。
太宰治对上层的决策速度从来不报指望。
在他看来，要是早两分钟下命令（那时候织田已经跳伞了），根本不需要人为地操纵机械，直接派几架飞机在海面撞毁白鲸就好了。
又或者，从一开始登上白鲸的不是兰堂、而是中原中也，事情也简单许多。
可是没有那些如果。
知晓好友刚刚脱离白鲸，还在坠毁波及范围内的太宰治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如果情况没那么紧急，他或许还会按好友的性格去思考不去牺牲谁的执行方案。
但现在——
很遗憾，他只会目送那个因为各种原因接下了任务的职员，亲手替他定好撞落白鲸的每一个细节，不容许他出现任何错误。
一切准备就绪。
驾驶员带着必死的命运冲向了白鲸，只消一声爆炸，就能将重大事故转轻。
知晓这一切的少女没有发出声音地做出了口型。
她说的是——
太·遗·憾·了。
“帝君大人，需要我去吗？”
面露微笑的少年仙人站在她的身侧，侧头询问她的模样相当可爱。
特别是想到这人原本的性子，应该是内敛而沉稳的时候，那种反差就更让人愉悦。
所以她借用钟离的口回答他：“如果有‘意外’的话。”
不知道哪点戳中了他，红魈顿时笑得欢快。
——因为。
——不论是帝君大人还是她，都不会让那个“意外”发生呀。
倒计时五秒、四秒……
城中，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爆炸即将发生的那一瞬间，世界都仿佛寂静了。
在白鲸坠落的最后三秒，半透明的玉璋护盾出现在所有坠落范围内的人周身。
不论他们对它如何惊诧或恐慌，这层看似脆弱实则怎么也砸不碎的屏障，也如层岩般伫立在他们身边，替不知情的他们抵御可能的危机。
驾驶直升机的职员也没有例外。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灰头土脸的驾驶员满脸不想死但不得不死的绝望、跟着毁坏的机身坠落，却直到落地才劫后重生地发现自己奇迹般毫发无伤。
与此同时，精致如画卷的璇玑屏于空中展开。
炸碎的机身被璇玑屏拦截，顺着设计好的角度截反至另一边的上空，然后顺着完美的弧形沉落岸旁的海底。
——只有一人一系统知晓的第三位进度条，如今猛地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七。
“勉强赶上了吧。”站在自家组织楼顶的凝光故作轻松，朝着身边紧张看着她的少年少女笑道，“希望异能特务科不要说我又违反了‘规定’。”
“事出有因，凝光大人没有错。”芥川银说得果断。
她身边的芥川龙之介也点了点头，冷着脸说，“会有如今的情况，都是异能特务科的失职！”
另一边的泉镜花也面无表情，但坚定地点头。
凝光没有附和。
她只是确保没有其它碎片坠落，这才收回自己的能力。
然后，她安抚般伸手摸了摸泉镜花的脑袋，又分别按住了兄妹俩，“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指责他们的时候……事情还没有结束。”
这件事确实没有结束。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
城内的坠落危机马上就会被解决，从白鲸上坠落的两人却没人帮助。
弗朗西斯还好。
他燃烧了最后一笔钱款，保留了自己的体质，没有因为坠落海面死在海里。
但是中岛敦却没有那么幸运，至少救他的人还在路上。
“渊上。”
“是是~谨遵您的命令，王子殿下。”
嘴里嘟囔着“所以我才不喜欢凑到殿下们身边”的深渊咏者飞往坠落在半空、企图虎化硬抗伤害的少年身边。
不等中岛敦因为他的外表警惕，渊上就将人带到了岸边，毫不客气地直接扔到了地上。
等中岛敦从眩晕中回过神，渊上为了避免又一次被殿下们使唤，已经用传送网络传送走了。
响在少年耳边的，是金发兄妹的简短交流。
“真的没有反应吗？都遇到这种危机了。”
“空。”
“好吧，荧，就当是他用心为你完成委托的额外报酬。虽然有些失望，但或许是传闻有误……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新的线索。”
“嗯，一起。”
“当然。”
也不知道这对默契的兄妹决定了什么，明明是他们出手救的人，却没有一点儿和被救之人交谈的打算。
甚至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就准备开启传送网络携手离开。
中岛敦不认为专门跑来救他的人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哪怕对方说，救他只是因为他曾用心帮助荧小姐，这才额外送予他报酬。
实际上，哪怕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少年也很难将空和荧这对兄妹与那些怪物的领导者联系在一起。
他承认自己的想法太过感性，但人的思想本就是难以自控的。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要任由那些怪物伤害他人？”
不自觉地，中岛敦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兄妹俩面无表情的时候，气质是相似的清冷。
但这样的气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没有让中岛敦退却。
大概也是先入为主的观点在作祟，中岛敦在接触了看起冷淡实际很有礼貌的荧后，也对她口中什么都好的哥哥有了滤镜。
“将事情闹大并非我本意。”换做旁人，空会直接无视对方的问题，不过中岛敦到底是真心帮助过自己妹妹的好人，空又稍微给了他面子，没有直接忽视。
可惜的是，涉及到他和妹妹的目的，空也绝不会退让，“在你看来，那些被深渊伤害的人十分无辜，但在我眼中事实并非如此。”
真正被使徒找上门的，都是与“书”有关联的人。
“我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也不为那些人感到抱歉……为了我们的愿望，我不会叫停深渊的行动。”
“……愿望？”中岛敦难以理解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明白，有什么愿望值得他人牺牲才能达成。”
“哈哈，你当然不会明白。”空被他这么说，不仅没生气，反而奇怪地笑了出来，“谁会明白被世界封锁两次的旅者，那份无法归家的愤怒呢[2]？”
“我们只是想回家而已。”荧一直握着空的手，此刻她捏了捏对方，也让他有些失控的表情回到了平缓，“中岛君——”
她认真地警告道，“别尝试阻止我们。”
因为出手救他的这份善意，只有这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岩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