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宁流惨遭女人暴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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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未进入正题是在下的失误。哎呀，一不小心就玩过头了。”女人看着面容扭曲，脸颊有极不自然的绯红的少女，摆摆手，“还请千万不要介意。”
敷衍。轻视。表演。不耐。
这是宁流视线在女人面部停留三秒后得出的结论。
与此同时的是剧烈的头疼，眩晕，轻微耳鸣，严重的恶心感。
很久都没有体验过如此难以忍受的体感了。
——说起来，在这种恶劣状况下看到人类个体也能快速判断出隐藏情绪啊。第一次拥有相关经验。可喜可贺。
宁流在思考这些的几秒内平复了收缩的面部肌肉，而后用腹式深呼吸让紊乱的呼吸慢慢平缓。
女人保持着最标准得体的微笑不发一语，似乎是体贴的等待着另一人身体状况恢复到可以正常交流的程度。
她身材高挑，一头及腰的金色卷发打着精致的弧度，化了恰到好处的淡妆，身上黑色的标准职业套装整齐到一丝不苟。
……就像现在因为形象过于千篇一律而饱受诟病的女性前台服务虚拟投影拥有了自我意识一样。
因为这种形象上的完全一致，习惯了在各种服务型场所服务台向投影AI询问信息的宁流有种诡异的荒谬感，她甚至很难将自己面前的人形生物当作自然人看待。
……说起来，自己看到的女性真的是生物吗？无疑存在她为投影的可能性。
不过自己刚才有很大可能性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了超自然现象，她是不是可以认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了？
“这位小姐，请不要紧张。在下没有对您使用武力的打算，您也无需担心自身的安危。”十人中九人会形容为“如沐春风”的微笑，似乎永远不会从靠墙站立的女性脸上退去。
“其实我非常恐惧于自己目前为止的遭遇。从您的陈述来看，我所经历的可能为超自然事件的记忆是拜您所赐。因为这一点原因与对于即将进行的我为被动方的一系列交流的抵触，我对您的印象应有过半的部分都是如‘令人不安的’这样的负性形容。所以对于在您刚才为数不多的话语中所占比例较多的客套对白我表示理解，但诸如此类浪费时间且于我无益的‘礼貌’，我个人并不希望再次出现在您的口中。”宁流保持着较慢语速，吐字清晰的结束了长段表白，接着仰头视线对上了女人的碧绿的眼珠，眼中有浅淡的笑意——
“我能否大胆猜测一下，此处并不是‘这个世界’。”
头脑昏沉，极度困倦，耳鸣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宁流极力把身体不妙的状况隐藏在直视对方的平静面容下。
对方眨眼的频率在刚才的两秒钟中陡然加快，显然可以确认自己初步提出要求及等应对已起到至少两个部分的作用了。
“……请允许在下为所有给您带来的不便致以歉意。”女人没有回答，向前踏出一步，向宁流颔首致意，“我是哈罗德·门罗，今晚略用一些小手段把您请到此处，是有些小问题想要询问您。”
宁流毫不理会，仿佛在胡乱自语：“门罗小姐，您的身体太敷衍了。是工资太少所以没什么职业追求吗？还是本来我不在计划之中，临时见面准备时间不充裕呢？
“不管怎样……”
宁流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感受到了抵在自己肋间的手木仓，并没有做好眼看自己躯干部被子弹穿透的准备。
……我都因为自己没有受到您的重视而感到十分遗憾。
从远远观望到近在咫尺，女人只用了不到一秒。
她的笑容依旧温柔而真诚。她微微低头，用盈满笑意的碧绿眼眸凝视着因为惊愕霎时愣住的宁流，近乎紧贴的距离让她的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少女的额头。
宁流感受到她的呼吸与言语带来的湿热气息，但伴随气息吐出的声音却是冷冽的：“非常抱歉，看来我们的对话要被打断了。请您从现在开始闭嘴然后保持静止。”
无需她的要求，宁流已经连呼吸也下意识的屏住了。因为紧贴的距离立即僵硬的身体却充盈了暴烈的恐慌与厌恶。
少女的面部再次扭曲，瞳孔放大也可以直勾勾盯着几乎把视野全部侵占的女人——
“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宁流颤抖着干呕，但眼神却是冷静清明的。她把握住女人注意力分散在枪声中的刹那，飞快侧身向右，避开与自己亲密接触的木仓口。
子弹进入身体后，女人颤了一下。
宁流用左手握住木仓管，右手掏出不知道事先藏在哪里的折叠小刀，向女人左手虎口处划去。
但反应速度远超宁流的女人已经不会再让她得手了。宁流的手在半空中被截住，向前的拉力使她反射性的向后仰去。女人摁住她的右腕。
接着宁流感受到了右腕关节被折断的剧烈疼痛。无法继续被抓住的小刀掉落在了不远一侧。
在生理性眼泪瞬间涌出时，她的左膝关节处一痛，被女人用擒拿姿势按在了地面上。右腕甩动了几次，又是钻心的疼。
这大概是宁流最疼的一次骨折。
理智全然被痛觉淹没，她完全顾不上思考女人中枪后的种种反常的表现。
……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没有丝毫伤口，没有经历过任何事的痕迹。
希尔顿酒店的所有监控画面中也从未出现过自己的身影。
宁流不由得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但当她在温泉旅馆套间内，坐于计算机终端显示屏前看了4个小时的监控录像后，她彻底打消了这个怀疑。
宁流足足呆坐了半分钟。她神色莫测，深深掐人掌心的指甲以及无意识下撇的嘴角显露出内心的波涛汹涌。
“看起来你的心情不太美妙啊。”奥列多微笑望着一桌之隔的宁流，突然冒出这句话。
明明还是不变的死鱼眼面瘫脸，使人有些好奇他是如何“看出”的。
细嚼慢咽后口腔中没有食物的宁流也问了出来：“对于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我感到非常好奇。”
“因为我非常了解小流流啊。小流流经历了什么我也会‘知道’呢。”奥列多捧住脸，笑得意味深长。
宁流眼中的锐利被笑意模糊，她轻轻放下粗陶茶杯。
“听起来你是变态跟踪狂这样的人呢，真可怕。”
“跟踪小流流……听起来很有趣呢，我想尝试一下了。”少年的思绪立刻飘远，兴奋的神色仿佛在幻想什么。
宁流含笑看着他，表情温柔而平和，眼中却没有笑意，仿佛在透过少年观察其他的事物。
宁流的暑假生活自日本温泉之旅结束后就变得格外丰富多彩。
她彻底脱离了宅的状态，连续五天拜访美国西海岸各大军事博物馆，唯一参观的是木仓械展区。
夜晚她也在咖啡厅的终端隔间度过，昏暗的室内环境下显示屏的光照亮了上半身，死鱼眼中也映出了点点亮光，有了些神采。
归国第六天，她终于停下了忙碌的奔波，在洛杉矶郊区的公寓中睡了16个小时，于次日凌晨坐上飞往华盛顿的当天第一趟航班。
依旧是完全没有第二个人走的贵宾步行通道，轻装简行只提着一只手袋并于十五分钟前食用了30克纯黑巧克力的宁流很快就走到了机场出口。
通过安检后夜晚裹挟着凉意的微风扑面而来，宁流横穿行人步道站在航站楼三层的栏杆边，远望五十公里外华盛顿中心城区的辉煌夜景，只能看到如繁星坠地的无数光点。
她摘下眼镜，静立了一分钟。
有熟悉的声音从十米外传来：“Rosemond.”
她向声源处看去。一位高挑的年轻女人缓缓向她走来。
宁流平静的看着她，面容无悲无喜。
年轻女人在她身边停下，似笑非笑的注视了她几秒。女人又把头转向宁流刚才注视的远方。“十五年前，这里的灯光要比现在亮60%。”
宁流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搭上栏杆：“很遗憾我那时才刚出生，无法自己看到三战前人类是什么样子。”
女人勾唇,两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共同静静站立，仿佛在享受华盛顿七月夜晚的凉风。
“Rose，我已经三年没有靠近你了，不给我一个拥抱吗。”女人转身，右手抚上少女的发梢。
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僵硬的微笑，她将手放上女人的胸前，仰头金色的眸子却刹那间绽放出粲然笑意撞入女人的视线中。
“Of caurse,sister Sapphire.”
女人似是怔住了。她凝望着少女的视线晦涩到令人心惊。
许久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Rose，你长大了。”她又突兀的提起与之前毫不相关的话题，“我听说Imperia公司的数据库在七天前被攻击，商用服务型虚拟投影人工智能类模块的一个漏洞被突破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但目的已经达成。
少女搭下眼帘：“Sapphire，我想吃冰激凌。”
女人笑了起来，温柔的低头在少女的眉心印上一吻：“你也很想念你的小玩具们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宁流惨遭女人暴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