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远》爱我所爱

3、跟踪疑云 （下）

　　7 跟踪疑云 （上）
　　下了夜班还来不及休息，又要匆匆赶往中学同学聚会。
　　说老实话，虽说中学时和同班同学的关系都很好；但没了毓文和敏婷的聚会，让我没有归属感。
　　对我而言，他们就是中学时代的路标。
　　我笑笑，呵呵，何苦消沉呢？
　　敏婷，恐怕已经进入下一个轮回，说不定已经是个白胖小子；
　　毓文，他一向清楚自己的想法和目标；和邢勋并肩站在玄泱高处，合力重建那个国家，虽然苦累，必是他喜欢做的事情。
　　大家都在往前迈步，我自不甘落后。
　　这个年纪本该意气风发。
　　何苦，给人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呢。
　　我又不是什么文艺青年。
　　医学生，嗯，应该是“眼中所见的人都是走动的骨架”才对。
　　不禁一笑。
　　古奇那家伙，电话约我出来时，恐怕是才被谁吓过，连说：“奉大医生，不要当我是会说话的一堆骨头啊～”
　　聚会，本质就是狐朋狗友酒肉一番，顺便互相八卦。
　　男人八卦可绝不输女人，这点我深有体会。
　　“芋头，说说，你们学校的护理小姑娘对你天天放电，你一个都没感觉？”古奇半瓶菠萝啤下肚，开始脸红大嘴巴。（菠萝啤不是果汁而已吗？！）
　　“喂，你当我不存在啊，哼！我们麻醉班也出了好几个美女！”紧靠他身边的南茜一巴掌拍低他的脑袋，“好好吃你的意大利面去！啧啧啧，别说，你那碗面条真像我们学校标本室里的蛔虫！又细又长，连颜色都像个十足！”
　　古奇惨叫一声，捂耳朵已经是来不及，只能把面条推一边去干呕。
　　突然忆起，前段时间在学校食堂凑巧与南茜同桌吃饭，她叹气道：“真是越大越对人生失去希望。升上高中才发现原来初中那帮男生已经算帅的，升上大学发现高中简直遍地帅哥，进入医院发现大学里就没有丑男。中学的择偶标准是身高175，大学是170，现在看看，165就足够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祝晶经过，颇有感慨道：“这年头，争夺好男人的竞争可比找份好工作更激烈啊。”
　　两位女生相望一眼，笑的有些诡异。
　　现下想来，古奇同学当时不知打了几个喷嚏。我同情地看他一眼——身高174，五官端正——原来，是被南茜同学看上了啊。难怪会对医学生恐慌了～
　　呵呵，谁不知道，牙尖嘴利的南茜同学是不能惹的啊～
　　戳了一叉子古奇的意大利面晃悠悠地放进嘴里，南茜闲闲道：“芋头的女朋友啊，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能干漂亮，厉害着哪～都交往几年了，你还不知道啊。”
　　古奇猛地抬头，拉开与我的距离，瞪大眼睛道：“你竟然不告诉兄弟我！”
　　在理工大学这座“和尚庙”里苦熬了四年的可怜孩子，看他小心肝受伤的样子，我加深同情地叹了口气。
　　“我们是清白的。”
　　“哇啊——”
　　群狼长嚎，伤心得东倒西歪。
　　同样是四年感情生活一片白纸的周贤倒下后，还不忘颤抖地指着我：“靠！老子最恨这么虚伪的人！！！”
　　无辜地耸耸肩，我可是说了真话，就是没人信。
　　不过，踩他们玩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嘿嘿。
　　临别前，笑眯眯地附到古奇耳边低声道：“恭喜兄弟你很快就要脱离光棍一族拉。”
　　他两眼放光，四处张望，口中还硬装矜持：“谁会看上我啊，唉，没财没貌的。”
　　我镇定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多年来，你可是南茜第一个看上的男人，真该自豪！”
　　他顿时绝望哀叫：“你骗我的吧，那个男人婆——”
　　“哎，怎么好这么说自己同学呢？好歹也高中同班三年，这缘分不容易啊。”我鼓励性质地冲他点点头，“加油！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
　　“No no no no no no no…”他连连摆手，“我虽然很饥渴没错，但还不至于变成同性恋。。。多恶心啊！”
　　我的心猛一沉，脸上仍然挂着笑继续调侃他：“说什么呢。人家可是一个正经女孩子，感情史一片空白，你作男朋友的多放心啊。这年头要找到这样的女朋友很不容易，好好珍惜。”
　　他只是摇头叹气，拍拍我的肩膀：“兄弟你在幸福的彼端，怎么会明了我们光棍的痛！”
　　然后，决然地悲壮地转身，揽着难兄难弟周贤仰头高唱着离去：“我好想有个好太太，能够为我做饭烧菜。但是现实却很无奈，让我仍需耐心等待。。。”
　　左右路人纷纷侧目，不过笑一声便释然，只是把身边之人揽紧了些。
　　我不经意地左右一看，视线所及只见处处人头。
　　顿了顿，掏出手机。
　　“张杨。。。”我刚开口，马上被电话另一头发飙的声音打断。
　　“等等！每次你不喊我‘狐狸’喊‘张杨’的时候都肯定没好事。要是你敢说你不来，我可要废了你！”
　　我苦笑：“我好像被人跟踪了，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哼！居然敢跟踪你，NND，我一个火球过去。。。”
　　“小杨。”
　　“啊。。。我。。。我随口说说的拉。。。哼。。。”
　　听着另一个声音只是稳稳地发了一声，小狐狸的气势立灭。
　　我不觉轻笑。
　　表面上，感情方面，尉迟雷是处于被动；但在其他方面，他还是能压着这只不知死活的笨狐狸。这样看来，他两人的感情就差后者承认而已了。
　　细细想来，若不是对他有好感，笨狐狸又怎会让他一直跟随？
　　呵呵，说喜欢的人是我，那也不过是拉不下面子回应他而已。
　　“奉御，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喂喂！我还没。。。”
　　电话马上切断，毫不拖泥带水；尴尬地眨眨眼睛，我已经能想象到旁边的狐狸如何暴跳如雷了，呵呵。
　　看来，尉迟雷还在吃着那莫须有的醋。
　　算了，感情这事，旁人插不得。

　　8 被跟踪？ （中）
　　我定了定心神，手机正好响起。
　　“喂，峰兄（丰胸）新年好啊！踢球？好，马上到！”
　　峰兄全名萧峰，就是金庸大师笔下最悲苦的那个男人的名字。本校七年制毕业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大帅哥一名，留在本校附属医院骨科，现在急诊轮科。我和他在球场上认识，一见如故，成为好哥们。
　　我精神一振，立马赶回学校，翻身跃过栏杆，一群人早已等在操场上。
　　我还真没想到峰兄这么有号召力，连年初五都能叫出这么多朋友来踢球。
　　我大笑着边跑边脱去外衣：“嗨！各位大哥新年好！”
　　磊哥一拳打在我肩上：“你不是今天下夜班么？怎么我从家里赶过来都比你快？”
　　我挠挠头：“磊哥，我今早刚好同学聚会。。。”
　　“少废话！开球！”
　　“啪”
　　峰兄一个球飞踢过来，我赶紧头一顶，落在脚下，跟在他身后向对面球门冲去。
　　“喂，磊哥，峰哥没事吧？”趁着传球，悄悄问一句，“怎么今天话这么少？”
　　磊哥奸笑一声：“哈，他啊，就这个月，在急诊值了六次夜班，收了三个被老婆阉掉的男人——咱们医院急诊一年一般只有4、5个这种病人。你说这大过年的，他晦不晦气？！”
　　。。。一头黑线。
　　10个大男人疯狂地踢了半天球（但其实更像是发泄般的奔跑），估计过年都过的不太爽。
　　特喜欢大呼小叫的磊哥今年研究生毕业，他的论文正处于关键时刻，结果导师和另一个派系的教授打架受伤躺进了ICU，估计够呛；球场上搭配异常默契的远哥和泳哥是对双胞胎，听说是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子，正愁着呢；勤劳地跑来跑去却很少能碰到球的毅哥是个有名的“妻管严”，这次很明显这次是出来喘口气；射门十几回却没一次命中的宋辛和我一届，家里对他的就业期望值很高，可今年的就业形势不太乐观，压力很大。。。
　　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快乐的原因都差不多，郁闷的理由却各有不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踢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射门的多，但一点准头都没有，颗粒无收。不过，经过一轮发泄，大家的精神是越踢越好了。
　　“老头子们踢得也太烂了吧！”
　　一听这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是专门和峰哥过不去的宁牧小朋友。
　　他们两的故事真是不能不说，小说都没这么精彩的剧情！
　　宁同学从小患了哮喘，青梅竹马的美眉立下要治好他的志向而考进我们大学。谁知，迎新晚会上就被咱们峰兄的热辣劲舞深深吸引；紧接着全校足球联赛，峰兄不负众望率队一举夺冠；为扳回一城，宁同学约美眉去艺术馆，企图昭显自己的品味，结果抬头便见峰兄的大作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眼见心仪女子日益心落他人，宁同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照着一天三餐地往咱学校跑，殷勤得不行，结果哮喘发作咕咚一下倒在地上。送进急诊，正好是峰兄接诊。。。
　　也许是自觉对不起小宁这么华丽丽的崩溃，峰兄对他照顾有加，让他的青梅竹马羡慕得眼都红了。小宁自己倒像是越挫越勇，没事就跑过来挑衅，跑得比原来还勤快，很快就和峰兄的一圈子朋友打得火热，常常一起玩。
　　诸位看官，请别觉得我敏感，我只是直觉嗅出来——这里面搞不好会有奸情的滋生！
　　咳咳，回到正题。
　　对于这么赤裸裸的找死，峰兄笑了笑没回嘴，远哥和泳哥直接把人拖过来蹂躏了一把，把脑袋揉成鸡窝头才罢手。
　　小家伙嘟囔着一边整理发型，一边拾了球来颠着玩，看不出还挺行的。可惜了，哮喘病人不能剧烈运动，所以只能在我们踢完球后跟着一起去吃饭。
　　像平常一样和大家勾肩搭背地去大排档，直到吃完晚饭，还是觉得背后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
　　这跟踪的人还挺有耐心的。
　　我倒想看看，他要在我身上挖出些什么。

　　9跟踪疑云（下）
　　仰头干了瓶里最后一点啤酒，我起身走到门边的桌子。
　　“嗨，兄弟，报纸拿反了。”
　　短寸头兄弟慌忙把手中的报纸掉转，转了一半，才发现原来报纸并没有拿反。
　　“呵，别介意，开个玩笑而已。”我轻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正经的，能借你手机一用吗？”
　　他犹豫着眼神飘移，却不敢抬头看我。
　　这年头的侦探社，不是这么“水”吧。
　　心里叹口气，稍一用力就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按了几个号码，满意地听到裤袋里飘出的彩铃声，便挂了电话。
　　再拍拍他的肩，力度加重了些：“今天跟了我一天，辛苦你了。明天找不着我的话，打这个号码就行。”
　　想了想，再补一句：“不过，要是你们委托人愿意尽快直接和我谈，我会更加欢迎。”
　　附送微笑一枚，潇洒而去。
　　宁小朋友同情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低声说：“奉大哥，那人被你欺负得很惨啊。”
　　我黑线。
　　这小朋友啥眼神啊，明明被跟踪的是我，我才是受害人！
　　“虽然听不见你们在说啥，但看起来那人的自尊已经被你狠狠碾在脚下了。。。”
　　。。。我有这么恶劣吗？
　　。。。应该不至于吧。。。。。。
　　第二天，如愿接到约谈的电话。
　　坐在明亮的咖啡厅里，对面是一位五官端正的清爽型眼镜帅哥。
　　“奉先生你好，我是M&Q娱乐有限公司的梁石。”
　　M&Q娱乐有限公司？
　　听着挺耳熟的。。。
　　“如果你一下想不起来，我相信你肯定记得，”他顿了顿，“覃欢”
　　回忆如潮水般，一下子覆盖了我。
　　不愿回想，却偏偏在梦里百转千回的一幕幕。。。
　　我沉下脸，食指勾起咖啡杯放到嘴边，在唇边摩挲了会，重新放下。
　　“梁先生，请说你的来意。”
　　眼镜后的眼睛闪了闪，不急不缓道：“Spirit果然比四年前成熟了，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阳刚了不少，难怪没被人认出来。”
　　我并不诧异于他能认出我。在听到他自报M&Q娱乐有限公司后，我便明白，Spirit，还没有完全成为过去时。
　　放下咖啡杯，我往后靠了靠，双手交握放在交叠的腿上：“谢谢你的称赞。”
　　“呵呵。坦白说，这次找到你的人，是覃欢。”
　　确实，第一次感觉被跟踪，那时背后的视线很灼热，非爱，即恨。这样想来，他应该也知道自己这么强烈的感情不适于跟踪，才交给侦探社。
　　“他之前对你和你同伴的过激行为不能被我们公司接受，所以必须承受相应的惩罚。不过，即使是死刑犯，临死前的要求也会被满足。”
　　“所以，他的要求是？”
　　“让你痛苦。”
　　“只是这样？”
　　“哦，当然，他提出了更为具体的要求。作为我们公司来说，你当时的出现给我们造成了一定损失，所以他的要求可以给于适当满足。只是我们也有自己的立场，在满足他的同时，也要符合我们的利益考虑。”
　　挑了挑眉，我身子前倾，直视他道：“请梁先生痛快地告诉我，具体要我干什么。”
　　“很好。奉先生这么爽快，我有预感，接下来的合作将会非常融洽。”他微笑：“其实也很简单，希望你复出。”
　　“就这么简单？”语气很淡，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没错，这家伙真的抓住了我的弱点！
　　回到娱乐圈，对覃欢而言，也许是再无法实现的梦想；但对我来说，却是最大的噩梦——经历了这么多后，现在和赵蔺一起的平静生活，才是我梦寐以求的！
　　“呵呵，说着简单，但奉先生心里面估计已经恨死我了吧。现在的奉御，有一帮很好的朋友，即将成为受人尊敬的医生，生活快乐得已经不会怀念曾经彻骨伤痛的娱乐圈了。或者，根本不会再想和这个圈子扯上任何关系了吧。所以，奉御，肯定不希望被人知道，他和Spirit的关系。”
　　很好，这就是威胁。
　　我冷冷一笑，点头示意他继续。
　　“奉先生也许还记得，四年前的‘混世之浊’的票房全面飘红，创下多个记录，在国内外斩获不少奖项，包括最佳男主角——尽管Spirit的离奇失踪。现在，黎育源导游决定拍个前传，内容是关于精灵王子的成长，而Spirit的失踪，导致很多男星为此挣破头。。。”
　　“你们公司现在主推的男星竞争力不足？还是对手太强劲？”
　　“。。。都有。”
　　“我明白了。不过，要我答应，也有条件。”
　　“请说。”
　　我深吸口气：“虽然我的确不希望被人知道这个秘密，但要是你们的威胁超过了我的底线，而我的平静生活横竖都会被破坏的话，我的选择，相信你明白。所以——仅限这部电影。”
　　“呵，我们老板也猜到你会这样要求。没问题。”
　　“那好，一言为定。”
　　临走，梁先生突然转身：“对了，奉先生，你尽可以放心，覃欢，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更甚，不会有人再看见他。同时，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公司的利益，请允许我提醒你，保护好Spirit的身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