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灾变与她的猫》潮从

4、第 4 章

　　好的，我们接续第三章结尾，开始第四章，确保结尾自然平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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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搜寻与危机

　　黎明的灰白光线再次透过窗帘缝隙，将室内的黑暗驱散成一片朦胧。虞夕几乎一夜未眠，高度紧张的神经和门外楼下游荡的感染者发出的细微声响，让她无法真正入睡。她只是靠在离门最远的墙角，握着刀，进行着断断续续的浅眠。

　　清晨的到来并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意味着新一天的生存挑战正式开始。

　　她首先检查了食物和水的储备。水还好，瓶装水和储备的自来水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食物，尤其是新鲜蔬果和需要冷藏的肉类，已经开始让她担忧。昨天她吃掉了最后一点绿叶菜，冰箱里的牛奶也隐隐有了变质的味道。电力似乎还在勉强供应，但谁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一旦断电，冷冻层的肉类很快就会腐败。

　　“必须出去。”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虞夕脑海里。固守待援听起来安全，但前提是援军会来，并且是在她弹尽粮绝之前。从昨天的广播和观察来看，这希望渺茫。坐吃山空等于慢性自杀。

　　她的目标是同楼层或者上下楼层的其他公寓。这栋楼是一梯两户的格局，她对门的邻居似乎是一对老年夫妇，疫情（如果还能称之为疫情的话）爆发前好像去了子女家，是否回来了不得而知。她需要确认他们的房间是否空置，是否有可利用的物资。

　　但这意味着要打开这扇她赖以生存的大门，面对未知的、可能充满危险的楼道。

　　她仔细规划着。首先，需要确认门外的情况。她再次贴耳到门上，仔细倾听。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似乎已经成为背景音的零星嘶吼和尖叫，楼道里一片寂静，昨天那伙搜刮者和引来的感染者似乎已经离开了这一层。

　　她需要工具。光靠一把刀太冒险。她想起阳台上有一根老旧的、用来挂重物的铁质晾衣杆，大约一米五长，一头带着钩子。她将钩子小心地掰直，用布条将剔骨刀牢牢地绑在杆子的一头，制作成了一支简陋的长矛。这能增加攻击距离，在面对那些不怕疼的感染者时，保持距离至关重要。

　　她又找出了一个双肩背包，用来装可能找到的物资。强光手电、备用电池、一小瓶水和一点高热量食物塞进包里。防狼喷雾放在顺手的口袋里。

　　全副武装后，她在门后又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异动。深呼吸，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搬开抵住门的餐桌和书柜。每一声木头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

　　终于，障碍物被移开。她握住门把手，再次深呼吸，然后极其缓慢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拧开了反锁的旋钮。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虞夕的心脏几乎停跳。她停顿了几分钟，再次倾听，确认没有引来任何东西，才将门拉开一条细缝。

　　浑浊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血腥和腐败气味涌入鼻腔。楼道里光线昏暗，应急灯没有亮。她透过门缝向外窥视。走廊空无一人，地面散落着一些杂物——一个打翻的花盆，一只掉落的拖鞋，甚至能看到几点已经发黑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楼梯间的方向。

　　对门的房门紧闭，猫眼里一片黑暗。

　　她深吸一口气，侧身闪出房门，反手轻轻将门虚掩，没有锁死，为自己留好退路。她紧握着自制的长矛，矛尖微微下压，警惕地扫视着走廊的两端，尤其是楼梯间那黑洞洞的入口。

　　第一步是确认对门的情况。她走到邻居门前，轻轻敲了敲，压低声音问道：“有人吗？王阿姨？李叔叔？”

　　没有任何回应。她又贴耳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死寂一片。

　　她尝试拧动门把手，锁着的。这并不意外。她犹豫了一下，是否要破门？这需要时间和制造噪音，风险太大。她决定先检查楼梯间和这一层其他可能的地方，比如楼层尽头可能存在的消防柜，里面可能有灭火器或者其他工具。

　　她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着楼梯间移动。越靠近，那股血腥和腐败的味道就越浓。楼梯间的防火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隙。

　　虞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将长矛对准门缝，用矛尖轻轻顶开防火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楼梯间里一片狼藉。墙壁上溅满了喷溅状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褐色。台阶上趴伏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看衣着像是物业的保洁人员，已经被啃噬得面目全非，浓烈的腐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几只苍蝇围绕着尸体嗡嗡作响。

　　而在上行和下行的楼梯转角平台，各有一个身影在徘徊。上行的那个背对着她，是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低着头，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下行的那个面朝下方，只能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和稀疏的头顶。

　　它们似乎还没有发现她。

　　虞夕屏住呼吸，缓缓地将防火门重新掩上，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缝隙用于观察。她不能在这里久留，气味和潜在的危险都太大了。

　　她退回走廊，目光落在了走廊尽头那个熟悉的消防玻璃柜上。柜门锁着，但玻璃很薄。她用长矛的尾部，裹上布，对准玻璃角落用力一敲！

　　“哐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虞夕的心脏猛地收缩！她立刻回头看向楼梯间的方向。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下一秒，楼梯间里立刻传来了兴奋的嘶吼和急促的、沉重的脚步声！那个上行的感染者猛地转过身，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走廊里的虞夕！它发出一声咆哮，僵硬却迅捷地冲上台阶，向着防火门扑来！

　　同时，楼下也传来了回应般的吼声！

　　被发现了！

　　虞夕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到消防柜前，伸手进去，快速摸索。里面有一个手提式灭火器！她一把将灭火器拽了出来，很沉，是干粉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工具。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楼梯间的防火门被那个冲上来的感染者猛地撞开！它张着流淌着涎水的嘴，露出沾染着血丝的牙齿，挥舞着双臂，直扑虞夕！

　　虞夕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地抬起长矛，对准扑来的身影狠狠刺去！

　　“噗嗤！”矛尖准确地刺入了感染者的胸膛，传来阻滞感。但那感染者只是身体一顿，发出一声更加狂躁的咆哮，双手依旧向前抓挠，似乎胸口的创伤对它毫无影响！

　　果然不怕疼！广播说的是真的！

　　虞夕用力想要拔出长矛，却发现矛头上的倒钩因为没有完全掰直的原因，卡在了对方的肋骨或者衣物里！眼看感染者腥臭的嘴巴就要咬到她的手臂，她当机立断，松开了长矛，侧身躲过扑击，同时抡起沉重的灭火器，用尽全力砸向感染者的头部！

　　“咚！”一声闷响。感染者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动作瞬间僵住，眼中的红光闪烁了几下，迅速黯淡下去，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破坏大脑或者脊柱！

　　虞夕剧烈地喘息着，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她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这是她第一次……“杀死”这种东西。尽管知道它们已经不能算人，但那曾经是同类的感觉，还是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另一个感染者要上来了！

　　虞夕不敢耽搁，她尝试了一下，没能拔出长矛，只好放弃。她拎起灭火器，看了一眼对门，又看了一眼自己虚掩的房门。现在退回房间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意味着这次冒险一无所获，还损失了武器。

　　她一咬牙，目光落在了消防柜旁边，那是一扇通往水电井的小门，通常是不锁的。她尝试拧动门把手，开了！

　　她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并从内部用找到的一根旧铁丝勉强别住。水电井里空间狭窄，布满管道，黑暗而闷热。她靠在冰冷的管道上，听着外面另一个感染者冲上走廊，发出困惑而愤怒的咆哮，似乎在寻找消失的猎物。

　　虞夕在黑暗中紧紧握着冰冷的灭火器，等待着，等待着危险过去，或者下一次机会的来临。她的第一次搜寻行动，开局就充满了血腥与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