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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SAN: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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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祭。
夏油杰瞳孔骤缩。
这个猜测很阴暗,但你无法否认这个可能性。
把事件委托给他们的阴谷先生,是这个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虽然是因为在东京无法顺利的生活才选择回到乡下的,这很可能代表了他是这个村里唯一愿意透露实情的‘正常’人。
“要问问吗?”白波月走到窗前,谨慎的透过厚实的窗帘向外看去。
大门外,阴谷先生正和一个刻薄长相的女人说话,从那女人的姿态和表情看得出,她应该是在抱怨什么,阴谷先生只是在旁边赔着笑。
“先不用。”夏油杰收好资料。
“现在问他们是不会愿意说的,而且,我还是想先把咒灵解决了。”
这之后俩人没在多留,很快前往了咒灵所在的地方。当地人知道他们是处理邪祟的大师,纷纷勤快的给他们带路。
这一路上村民讲述着这里对于这件怪谈的传说。
‘神隐’事件发生的地点,是他们村侧面的一座山上。要是在临近傍晚时,从一个只有半截台阶的口子进去,那人生就要完蛋了,再也回不来了。
听上去是个很普通的怪谈。
二人依言来到了这个神秘入口,那里果然有一个半截的台阶,从下往上看,就只是一条普通的乡间小路。
二人没有迟疑,踏上台阶。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日落时逐渐暗淡的太阳带来了一阵发自心底的恐慌,而随着虫鸣声愈发响亮,山间也不知何时泛起迷雾。
白波月打断几根碍事的树枝:“不是说很近吗,咱们都走了快半小时了。”
夏油杰放出了几只咒灵探草,在空中飞翔的那几只已经看不见身影了。
但他能肯定的是,他们已经有近10分钟没有丝毫移动了,他把双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做好戒备的姿态。
“是啊,所以,咱们应该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白波月打断的树枝后就突兀出现了一个小神龛,明明是矗立在渺无人烟的深林之中,这个神龛上却没有一点灰尘,像是刚被打扫过。
“找到了。”白波月把短棍随意的在手中转了两圈,收回袖中。
区区一级,杰自己轻松搞定。
夏油杰也站到了这个神龛前,俩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后,就纷纷好奇的弯腰朝里面看去。
“这里面有东西吗?”夏油杰开了咒力视野扫了一圈,整个神龛上都布满了蛇类爬行的痕迹。
看来他的辅助监督一如既往,并没有给错误的资料信息,难道他真的和缝合线们没关系?
这个问题先保留。
夏油杰探出手,想要试着激怒这个咒灵,让对方现身。
但还没等他摸到神龛,白波月就直接飞起一脚,把这个干净的神龛踢翻在地上。
夏油杰:……
夏油杰:这样确实很有效率,但,浮木怎么办?
白波月:诶嘿,孤儿是没有浮木哒!
咒灵果然被这一举动激怒,再不被激怒就只能说它是个孬种了。
它从高处的树梢上直窜而下,张开的大口对准白波月,尖锐的长牙寒芒闪烁,腥气喷涌而出,一看就来者不善。
白波月抓住机会,一个闪身躲到了夏油杰身后。
夏油杰眼角抽抽,抬手对准下窜的咒灵,手中术式发动,【咒灵操术】。
咒灵犹如泥牛入海般,近六米长的粗大蛇躯直接融化在了夏油杰掌心的球里,最后,夏油杰轻轻捏住悬浮在半空的咒灵球,展示给白波月看。
【大蛇】祓除完毕。
“就这么简单?”白波月探出头,再次看向那个神龛。
那神龛静静的,没有因为咒灵被祓除而有任何的异样,不发光,也不碎裂。
总感觉有点不符合套路啊。
白波月用指尖点点下巴,单手拎起这个结实的神龛,把他立回原位。
神龛。
这里难道之前有人供奉吗?
夏油杰没去打扰白波月的思考,他反而有点庆幸白波月现在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也不发出什么奇怪的响动,只是手速飞快的把刚捏好的咒灵球塞进嘴里。
呕。
真是多少次都吃不惯。
“杰?”白波月的耳朵那是白长的吗,更何况俩人还挨的这么近,听到奇怪的声音他就直接回头了。
只见夏油杰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略有心虚的不敢看向他,看天看地的,真不知道他是想飞还想找个缝住进去。
白波月的目光又移到他悄悄往后藏的手上。
“拿的什么?”他指指他刻意掩藏的方向。
“没什么。”夏油杰莫名有点心虚。
他确实一直没和朋友们说过他吞吃咒灵球的一些味觉小问题,但悟不也没说过他的六眼使用无下限时会头疼吗,月,不也同样藏着自己的问题吗。
自闭那段时间还差点就死了。
(嘀嘀咕咕)
“拿出来。”白波月脸上的笑瞬间就掉了。
要是正常的食物那有什么不能拿出来的,越是这种藏的,才越有问题。
“不是,我没……”
“拿出来。”
白波月上前一步,颇有压迫感的逼近他,夏油杰吞吞口水,还是把藏在身后的那只手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少了一个角的,颜色鲜艳的……
蘑菇!
啊啊啊啊啊!
他不会生吃了吧!
“夏油杰!”白波月一下子就冲上去。
他伸手就要去扣夏油杰的嘴帮他催吐。
“你不会吃了这个蘑菇吧!”
夏油杰也顾不上解释了,赶紧退后两步撞到一个树干上,试图躲避白波月伸来扣他的嗓子眼的手。
“等等!我没吃,我只是看它好看才,才摘的。”
“我真没吃啊!”
在已经进入黑夜的山里,这一嗓子直接嗷出一阵飞鸟。
俩人快速的过了两招,白波月看他真不像在撒谎,这才放下手。
“真没吃?”
有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做挚友,就是要在奇怪的地方多操点心,他俩就像是主人不在家就乱往嘴里塞东西的狗,就凭硝子现在已经反射到一听见这俩人超大声喊她的名字,就会直接叹气的地步。
哦,现在也要加上他。
“真没吃。”夏油杰放了个水,任由白波月虚虚掐着他的脖子。
他承认,他不该手痒去揪那个蘑菇的,可月的反应太大的,一时间真吓到他了。
他还不想人生重要事件表上多一项:被朋友扣喉咙催吐,这种事啊!
白波月怀疑的目光对着他的上下打量,问出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那你刚刚在吃什么?”
这次任务又没带五条悟,自然也不会自动刷新出零食,只有白波月随身揣着几块糖,可刚刚的吞咽声很明显,不像是吃糖这种东西。
夏油杰一下噎住,要是实话实说的话,月多半还会追问他:只是收容咒灵而已,干嘛躲着人。
“咒灵球。”但他还是实话实说了。
白波月眉毛一挑。
“咒灵球?”
“只是收容咒灵而已,干嘛躲着人?”
一!字!不!差!
掌声在哪里!
“额,就,吃相不太好。”
依照他对月的理解,只要涉及到个人隐私癖好,他是很少去探究的,而且吞咽咒灵球的吃相也确实不好。
“就这?”毛病多多的霓虹人,但白波月选择尊重。
“那随你吧。”
Yes!
夏油杰在开心内心挥拳,总算混过去了。
他跟着白波月走到神龛前,正打算一起研究研究这玩意儿的时候,他就听到白波月口中漫不经心的传出地狱之音。
“对了,那咒灵球是什么味道的,口感奇特吗?”
白波月发誓。
其实他真的只是单纯好奇一下的。
但见夏油杰半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正蹲在地上试图看看神龛底部有没有刻印什么的白波月,茫然抬头。
这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有点难形容。”夏油杰不想对白波月说谎,但咒灵球的味道实在是他连回忆都不想回忆。
犹如将擦过呕吐物的抹布整个吞下,不同情感产生的咒灵还会有不同的味道,但都同样的,令人作呕。
“总之不好吃。”他习惯性的隐瞒了。
白波月看他一脸便秘样就知道这人不知道又在纠结些什么。
他有时候真觉得他的同期其实都是女高中生。
五条悟每天都很兴奋,像精力永远都用不完的女高中生。夏油杰内心敏感,有点风吹草动都埋在心里,像青春期的女高中生。
至于硝子,硝子就是女高中生本生好吧,无须质疑。
硝子大人,伟大!
唯一奶妈,伟大!
“有多不好吃。”
白波月松手,那个神龛嗙的一声落回原地,原本还算坚固的底座总感觉要被震出两道裂痕来。
看夏油杰还犹犹豫豫的,白波月干脆的抓住他的双肩,强行让他看向自己。
那张逐渐能被人看清的艳丽面孔上,慢慢勾起魅惑的微笑,薄唇轻启,仿佛将要讲出恋语。
“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悟和硝子,然后再一起围攻你,直到你愿意说。”
碎了,滤镜碎一地谢谢。
他早该知道这个逐渐也变成人渣的家伙,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的。
“可我说了你之后不也要告诉悟和硝子,那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白波月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即他再次抬头,认真说道:“取决于你是打算面对我一个,还是面对所有人。”
骗你的,就算你告诉了我,我之后也还会告诉那俩人的,你最后还是得面对我们仨。
挚友就是要这样的,哪怕是黑历史,也得共享!
“那我还是先和你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
啧,嘴真硬啊,是不是等他火化了之后这张嘴也还能完整保留啊。
“唉……”真的要说了。
夏油杰用没摸过蘑菇的手盖住脸,这个件事他从小瞒到大,就算是父母也不知道。
他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吞下咒灵球的心情了,因为这之后每一次的味道都比第一次要复杂,但第一次尝到那味道的冲击他还记得。
“就像是,擦完呕吐物的抹布……”
“呕!”白波月听完形容就很共情的呕了一下。
救命。
怎么是这种形容,还以为会是酸甜苦辣那种描述。
但这形容也太贴切了,形容的就像是他本人的真的经历过了一样。
白波月捂着嘴直起身,这会轮到他犹犹豫豫了。
“所以……”
“杰你真的吃过擦完呕吐物的抹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