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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改行换业当厨子 ...

  •   齐妙淡笑:“我以为很明显。”

      !!!

      季玉瞪大双眼,心里早就乐开花儿。

      “谢,谢谢,齐小姐关心。”

      齐妙问:“今后有什么打算吗?你的身体不适合再喝酒了。”

      季玉丝毫未犹豫,像一秒钟就做好决定:“嗯,我已经考虑好了,以后不卖酒只唱歌。如果老板不同意,我就辞职找别的工作。”

      虽然钱广进起初欺骗了他,但这份工作薪水丰厚,还提供宿舍,对季玉当时来说缓解了燃眉之急。他一条烂命,能养活自己就行。

      可现在不一样了,和齐小姐相处,他不能再满身酒气。

      季玉默默琢磨着自己的存款,长期租一个带独立厨房的小单室套最好还是继续攒段时间,那就先把这里的露台整修一遍,添置舒服的桌椅,还有齐小姐专用的餐具……

      “嗯,就算暂时找不到也没关系。你白天有便利店的兼职,晚上学习之余,还能早点休息,养养身体。”齐妙宽慰道。

      “是,好,好的……”季玉傻不拉叽地应和,后知后觉关键词:“学习?!”

      “《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还有——”齐妙视线固定在他拿来为她垫高桌面的字典上:“你们宿舍桌上的高三教材,小优说除工作外的时间,你都留在宿舍学习。”

      季玉顿时面红耳赤,屏住呼吸。他从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妄图自学参加高考,也不在乎旁人的冷嘲热讽,周遭环境无法动摇他。

      但如果,如果齐小姐流露出一丝,哪怕一点点看笑话的态度,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突然昏睡的情况第一次发生在小学,妈妈以为他贪玩,逃避读书。后来次数多了,妈妈认定他没完没了地制造麻烦,就是为了博取关注。风油精、薄荷糖、揪眉心、掐大腿……他尝试过许多让自己清醒的办法,没有任何作用。

      一开始醒来,他还能躺在床上,趴在课桌上,伪装成正常人那样的犯困小憩。渐渐地,草丛、地板、水泥地,不分场合,随时随地,以各种滑稽难堪的姿势陷入梦魇。

      落下的功课可以补,高中前的课程自学起来还不算太吃力。直到某天,高中班主任,之前将他上课频频昏睡的行为视为叛逆期的挑衅,终于嗅出些不寻常,他压抑火气,先是问:“你是不是有病啊?”

      随即缓和语气,解释:“不是,大家不要误会,我是担心季同学的身体状况。你们这个年纪缺觉犯困很正常,但你这个,啧,太不像话了……这样吧,我建议啊,周末让你父母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其实,听见那句“你是不是有病啊”,季玉愣了两秒,居然松了口气。对啊,说不定他真的有病呢,就是因为有病才连什么时候睡觉都控制不住。

      他甚至暗自盼望确诊什么棘手的重病绝症,这样他就可以懂事地对妈妈说放弃治疗我们回家吧,不要浪费钱,最后一段时间我只想和妈妈在一起。

      可惜妈妈没有给他机会。

      她对老师的提议嗤之以鼻,骂骂咧咧:“你信他的话?人家就是懒得管你,找个借口推卸责任。这老师当得轻松啊,什么事都不烦,光想着怎么坑家长的钱是吧……我低三下四地求爹爹告奶奶,就为了给你赚学费,结果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不向着自己亲妈……怪不得别人骂你有病!”

      她心气不顺的时候,谁在面前就指着谁鼻子一通乱骂,家里就他俩活物,因此季玉挨的骂最多也最狠。

      季玉知道,一旦回话,就会被她判定为顶嘴,如果夺门而出,平时最在乎脸面的妈妈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穷追不舍地把事情闹大,让所有街坊邻居围观点评。

      自那之后,他在学校的处境更艰难。班主任偶尔训斥其他学生,指桑骂槐:“来学校干嘛的?学习!你要是想学某些人,把学校当宾馆,干脆把东西收收回家睡去,别耽误其他同学的时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们要多向勤奋优秀的同学靠近,别什么污七八糟的人都沾边,传染什么坏毛病……你看人不学习,男不男女不女的,每天照样心安理得地坐着,家里说不定有矿呢!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哪睡得着哟……”

      老师把他当空气,同学视他为瘟疫,久而久之,季玉不想再因为自己浪费大家的课堂时间,所以申请了退学。退学过程挺顺利的,因为在此之前,妈妈就离开了。离开家,离开他。不对,是带走所有家当,卖掉房子,抛弃他。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特别难过。

      他离开学校,却不想放弃高考。但妈妈的出走,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四处流浪,寻找打工的机会。

      唉,高中都没念完,齐小姐会怎么看他?不学无术,自甘堕落,无病呻吟……看吧,连四字成语都想不起来几个,果然是矫情的文盲,没有前途的混混!

      更可恶的是,深埋心底的第一念头居然是责怪小优,怪他多嘴,怪他和齐小姐搭话,怪他和齐小姐聊得这么多那么多。

      但聊的内容是他,季玉又没那么怪了,他就像只不生气的河豚,被齐小姐捏在指尖,她碰一下,他就欢天喜地,她一放手,他就垂头丧气:“齐小姐,小优不是坏人,他这次说的也是真的……但是,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和他单独……我以后什么都会告诉你的!只要齐小姐想知道!”

      季玉心理活动丰富,真正表达出来的不及内里十分之一。仅仅表面,齐妙就觉得他的脑回路有点剑走偏锋,永远猜不准关注点具体在哪儿。

      剑走偏锋,才有趣啊。

      齐妙没打算答应他,拨开厚重的字典,随手翻了翻,五颜六色的索引贴遍布:“是明年参加高考吗?有信心吗?”

      季玉点头,不好意思地抬眸望她,一双大眼睛清澈而明亮,透着孩子般的稚气:“没有信心……我就是试试,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大后年,大大后年……”

      以防他无限数年份,齐妙直接自荐:“需要我帮你补习吗?高考的题目,我应该还行。”

      她一点儿废话也不多说,什么某市某届理科状元,什么清北大学本硕博连读……这些都没必要提,学习归学习,教人归教人,先前的成果自然不作数。

      另外,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但落子无悔,不过敢作敢当而已。一旦季玉接受,他们之间将开启一段稳定且长久的联系。

      头脑风暴外,某位傻大个恍恍惚惚,隐形的小狗尾巴摇成虚影:“!!!”

      “我愿意!!!”他嗓门老大,喊得震天动地。

      意外之喜冲昏头脑,他还分神悲观起来:“就是太麻烦了,不能耽误你的学业……我知道这种大学生一对一补习费用不低,齐小姐不用客气,我很笨,你愿意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我们就按最贵的价格来,你放心,我有钱,一定按时交学费,不赊账不赖账,每月的水电费都是第一个交!对了,这张银行卡里有一部分先给你……”

      他习惯把值钱的财物随身携带,比如银行卡,里外都薄薄的,隔着口袋,时不时就要碰一碰摸一摸,心里才踏实。

      齐妙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等等,你以为我和罗佳同岁?”

      季玉恍然大悟,语气笃定:“嗯,嗯嗯……所以,其实您果然比罗佳年纪小对吗?!”

      “随你怎么想吧。”齐妙也不纠结,面不改色地随口瞎掰,扯到哪儿算哪儿:“我不收钱。学校管得严,不让在外兼职,尤其是辅导高考生,我们有时候要去改卷子嘛,得避嫌。接私活被发现了后果不轻,什么写检讨啦,扫厕所啦,拖走做苦力啦……”

      季玉惊呼:“不要!齐小姐不能因为我……”

      齐妙气定神闲地摆摆手:“没关系,要是学校抓到了,就由你代替我受罚。”

      那是再好不过,季玉当然乐意,只是他顾虑许多,生怕影响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受再多罚都不要紧!可是你还要上学读书,我怕,怕老师以后针对你,学校会不会把你的奖学金收走呀……”

      “开玩笑的,我说什么你都信啊。”眼见着唬得人脸都白了,齐妙不逗他了,微微正色道:“不能收钱是真的。”

      “我教你呢,其实是互利双赢。最近学院举办了一个课程设计大赛,正好你可以给我提供教学思路,帮助我模拟课堂。”

      还是胡扯。

      齐妙编得自如,脸不红心不慌。至于季玉信不信,那是他的事。

      结果,人家根本没怀疑,全然信任。脸色几变,犹豫不决的样子也不窝囊,反而鲜活生动,晨露浸润的玫瑰花似的。

      齐妙舒舒服服地倚着靠背,手臂紧挨扶把,支起下巴,掸他一眼:“如果你还是过意不去,那就拿手艺来换吧。”

      季玉伸长胳膊,径直杵在她眼下,摊开手心,整条命都给她也痛快甘愿的气势如虹:“好的!!!”

      “……我是指厨艺,没人要你自断双臂。”淡定如齐妙也有些禁不住电波系生物,嘴角抽搐,暗示:“食堂的饭菜早就吃腻了。”

      单位免费提供早午餐,既然免费,就不能挑剔口味和种类。简而言之,烧来炒去无非糖醋里脊、各种炸物、什锦杂烩那几样,重油重盐重糖,和学校食堂差不太多。多年大锅食堂的培训下,齐妙以为自己早就失去了对美食的兴趣与鉴赏力。

      她不算挑剔,也没什么追求,但开小灶的机会就放眼前,傻瓜才会错过。

      季玉终于开了点窍,眼睛唰地就亮了,欣然答应:“好,好,好的!!!齐小姐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有没有忌口……一日三餐,还有甜品和水果,我保证每天都不重样!每天现做,送到齐小姐学校可以吗……”

      说着说着骨头就软了,齐妙眼疾手快,顺势环住他的腰接下来。季玉手长腿长的,再瘦也是个成年男子,骨头架子分量足,但身体软绵绵的。

      情绪起伏大容易诱发睡病,问题在于,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高脚椅不大不小,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坐不下。齐妙费劲调整姿势,抱住脑袋,尽量不让他滑溜下地。

      午后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季玉枕在她怀里,像小动物的本能反应,无意识蹭了蹭,埋得更深才踏实。齐妙担心闷坏,把人挖出来透气,季玉脸颊扑着热气,哼哼两声,继续拱啊拱,钻回原位。

      然后再不动弹了,呼吸平稳,半侧的浓密睫毛铺覆。齐妙伸出手,轻轻触摸,她撩拨一下,他就微微一颤,含糊不清的语气像撒娇:“……痒痒。”

      齐妙觉得好笑,小声嘀咕:“忍着。你痒,我手还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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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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