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48、论给女鬼洗头的正确姿势

　　“有封新邮件。”

　　南夜合点开胥鸠给她的邮箱，看了一眼邮件，又看向她：

　　“好像是……你工作室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

　　胥鸠凑过来，两人一同看向屏幕上那张年轻出众的脸。

　　“哦，是他啊。”
　　胥鸠若有所思地看向下面的邮件内容，南夜合也被迫跟着吃了个大瓜。

　　照片上的男星是前几年开始崭露头角的年轻演员，南夜合虽然不太认识，但好像在也某个地方刷到过这张脸，看得出来对方的资源至少是不错的。

　　然后下面就放出了他出道前曾为富婆做男宠，那位富婆是李絮然，对方扶持他上位，这点事情被工作室捕捉到以后，他转头就跟李絮然做了切割，然后利用丁静怡的名气炒荧幕cp又假戏真做，结果丁静怡的事情又紧接着被爆出，他再一次毫不留情甩了对方。

　　南夜合看着屏幕，胥鸠扶着下巴，然后开口道：“所以意思是说……李絮然和丁静怡，因为我爆出了事情让渣男漏出了真面目，要杀了我？”

　　胥鸠不可置信：“她们不该杀渣男吗？”

　　南夜合分析道：“可能渣男只是个引子，你给她俩事业上造成的影响也不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胥鸠不满撇嘴：“虽然骂我们工作室的不少，但沉默的大多数可是很想看我们攒一个大新闻的。”

　　“哼哼。”南夜合面无表情一笑。

　　“还是来看看她们找来动手的人是谁吧。”
　　南夜合点开一张照片，一个中年男人，带着眼镜，长相平平无奇。

　　“这不是那个抄袭的其中一个编剧吗，他们团队剧本抄袭的事情也能怪到我头上，开除他的是他的老板，又不是我。”

　　胥鸠更难以理解了：“就因为我看起来好说话，所以都把锅往我身上扔？”

　　南夜合纠正：“首先，你现在看起来不像是能跟人说话的。”

　　“别打岔。”胥鸠啧了一声：“这也太过分了，就因为这些事情，我可是一条人命！就算给他们的事业造成了一些影响，那不也是他们先动的手吗，有什么气也不至于杀人吧？”

　　南夜合点点头：“所以你的身上有两种刀口。”

　　“一个只是想教训你，一个，是真的想杀了你。”

　　胥鸠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而第二天，徐警官那边就传来消息，编剧抓到了，凶器能对得上其中一部分刀口。

　　“有人给了我钱，我没下死手，只是想用剧本里面写的手法给她个教训。”

　　审讯室里，编剧也有些瑟缩：“我没想杀她！那把刀只是当时在剧组捡的道具，她穿得那么厚，我都不确定刀子扎进去没有，后来就直接放下刀想直接动手，但又怕像剧本里那样留下什么DNA，就赶紧跑了。”

　　“你说你没有对她下杀手，那你知道现在她在医院的情况吗？”

　　编剧听闻，他当然知道胥鸠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这也是他这些天惶恐的来源，但细细想了这么多天，他也回过味来了，他敢肯定他那天走的时候胥鸠还有力气爬起来，他动的那些刀，根本不可能让对方受这么严重的伤。

　　编剧确定道：“人肯定不是我杀的，我知道的就这些，连谁雇我都说了，我还有什么能瞒你们的，你们肯定忽略了什么细节，对，我是预谋作案，但说不定就有个人是临时起意，本来就在跟踪胥鸠，然后看我动手了顺势而为！”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甚至还冷笑了一声：“谁让她舌头那么长，害得那么多人不好过，现在遭报应了吧。”

　　他话音刚落，余光无意注意到了一旁玻璃的反光，而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舌头长长垂落在外的女鬼。

　　审讯室传来的惊呼，南夜合在警局外面听不到，但她能想到胥鸠干什么去了。

　　“竟然伤我还骂我，真是可恶。”
　　胥鸠抬头一把捋开挡脸的长发，卷起舌头，不爽道。

　　南夜合望着天边：“他不是真正的凶手，那可能真如他的故事而言，真有那么个尾随的人，趁他动手，顺手杀了你，还能栽赃给对方，一举两得。”

　　胥鸠皱眉思索：“但那个人是谁呢……”

　　南夜合看向她，她连思索的背景都没有，只能看着胥鸠思索好久，然后突然开朗。

　　南夜合：“想出来了？”

　　胥鸠摇摇头：“没有，但我想见一面李警官，你能帮我约一下他吗，我想单独跟他聊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还得瞒着她一个大活人。

　　南夜合有些疑问，但她看得出胥鸠这次是真有事，于是帮了她这个忙。

　　直到他们谈完，南夜合也不知道一人一鬼究竟聊了啥。

　　算了，她只是个工具人，还是周六去好好放松一下吧。

　　周六，南夜合选择了去看电影的首映礼。

　　这部《两岸旧事》听名字大概就知道是什么类型的电影，不过讲述的角度比较特别，是从近代抓捕间/谍的视角引入，然后往回倒叙，穿插了建国前后无名英雄的事迹，从人物的生活、视角的转变再到时代的变化，整体上没有太激烈的战斗场面，主体上都是在回忆和叙事，但内容并不平淡，建国前获取情报的紧张刺激，还有随着经济和技术的进步，新时代对岸间/谍何去何从，似乎都因为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有了答案。

　　归家是剩余的思念，而统一是应有的趋势，电影的手法很高明，全篇没有多少口号，只是用过往与现在具体发生的事，讲述一个个堆积未解的旧事，而看到最后，观众会为不能归家的人落泪，也会相信那一天必然到来。

　　胥鸠轻飘飘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荧幕上最后定格的字，不禁鼓起了掌。

　　很难得，电影院，女鬼，这两个元素结合起来南夜合竟然一点都想象不到恐怖，红色电影果然磁场够足。

　　电影结束，见面会将要开始，主演陆续进场，南夜合望着正前方，小声对胥鸠道：“但你看这么正的电影，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你不是鬼吗？”

　　“拜托，我除了没有□□，哪里像鬼了？人家警察叔叔都没把我当鬼好不！”

　　南夜合：“首先，我们信的是唯物主义，按常理来说，把你当鬼确实不合理。”

　　胥鸠否定：“那你就教条了，咱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变成这样，说明这件事就有一定的道理，出现这么大的事，李渐归都没质疑，说明他们肯定早就有自己的一套完整的体系，只是还没告诉我们而已。”

　　南夜合微微斜眼：“你又想挖了？”

　　“那我可确实不敢。”胥鸠立即拨浪鼓似的摇头：“你不知道他们是……”

　　她话还没说完，台上主持人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向了整个影厅。

　　自家艺人上场了，胥鸠立马转头看向杨莱。

　　刚看完电影，杨莱现在在她脑海里都不是杨莱，仿佛化身为剧情里的人物，其他演员亦是，胥鸠敢肯定，电影上映一定会带来不错的反响。

　　首映上，杨莱表现得体，完全看不出生活中随意的样子，对剧情和人物小传也是侃侃而谈。

　　“所以，我能够有幸加入这个团队，演绎这样一部作品，我相信不仅是对我演员职业生涯的一种肯定，也是对我个人认知的一种深化与熏陶，它让我相信，过往的历史留下的不止是书上的只言片语，还有整个时代给予后人的一种思想的延续，让我们能够很清楚地认识到，每一个个体联结起来构成了这个世界，分离带走了这份联结，但我们应该……”

　　杨莱顿了一下：“带回这份联结，破除分裂，让两岸不再遥遥相望。”

　　杨莱的发言引起了场上的热烈反响，主持人等掌声渐缓控场，杨莱正要把话筒递给下一个人，突然，观众席一个黑衣男子拿着水瓶突然就往上冲，将瓶子里的水泼向杨莱。

　　事发突然，胥鸠当即想都没想，瞬间闪现在杨莱身前！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鬼影，让疯狂的男子也迟缓了一刻，就是这一刻，保安上前控制住了他。

　　所有人惊魂未定，杨莱抬起袖子，抹去虽然被挡住但还是不小心溅到她脸上的液体。

　　“是水。”
　　杨莱对台下的观众道：“大家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胥鸠双手抱胸坐在医院的空座椅上，一个病人即将落座，她又熟练地往另一个空座位挪了一下。

　　南夜合坐在她对面，看她这样，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拿起手机道：“你也是够尽职尽责的，关心自己的死活都没有关心自家艺人的身体状况急切。”

　　“肯定要急啊，我都这样了，我不能再让杨莱变成下一个我啊！”
　　胥鸠道。

　　“什么意思？”
　　南夜合挑眉：“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胥鸠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本来不确定，但是今天发生这一出，我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南夜合正色看向她。

　　原来，胥鸠投资两岸旧事的源头是在于他们工作室无意调查到的一个艺人，本来只是想兢兢业业做些娱乐新闻，但却无意发现对方有些行为似乎不太对劲，与疑似间/谍的人有联系，于是一直默默收集线索，还向有关部门举报了那些事情，端掉了那个艺人及背后的利益链，好几部影视作品因此殉掉，而两岸旧事立项拍摄的事情一出，彻底引发了对方的不满，有段时间，胥鸠老收到一些威胁信，不过因为平时也收到很多，所以也没太在意。

　　但她没想到，对方真的敢胆子大到找人跟踪她，而且恰好还遇到了编剧这个千载难逢的替死鬼，然后，然后自己就差点死了。

　　今天的杨莱只是对触碰他们利益的警告，而胥鸠是真的帮忙抓了他们的人，还断了他们的财路，所以也遭到了最严重的报复，而昨天胥鸠必须瞒着南夜合要跟李渐归谈论的事情就是这些，因为她想起来了这些事情，也意识到李渐归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警察，所有的疑点在两者身份的对接中逐渐清晰，她必须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否则还会让那些人继续作恶。

　　南夜合听完，也扯起嘴角不屑道：“看来对他们而言，信仰不如钱来的让人急眼，否则早该在那几人被端掉的时候就对你下手。”

　　“早就不是那个时代了，有几个人又真的还当自己是特/务呢？”

　　胥鸠双手抬起枕在脑后：“就像两岸旧事的结局一样，旧事，那都是旧时的事，旧事没有解决的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该有个结局了。”

　　南夜合的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对面的人看了一眼一直举着手机的她，然后一脸莫名地侧过身去玩手机，南夜合不动声色地镇定接了这个电话，然后应声，再应声，等到她打完了电话，再抬头的时候，眼前的胥鸠，突然消失了。

　　南夜合愣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这次胥鸠的消失跟之前都不一样，因为刚才的电话是李渐归打来的，而内容也只有一个——

　　真正的嫌疑人，抓到了。

　　半个月后——

　　半个月了，胥鸠还是没醒，但在她沉睡的时间里，电影倒是口碑票房双双表现不错，今天将要突破三十亿大关，南夜合带着花来到医院，在停车场遇到了同样拿着花的高灵、汤选、李渐归、杨莱……

　　好多人啊。

　　南夜合看了看大家手上人均一束大捧花，不知道都是哪来的默契非要选在今天来，但是有一件事她很在意……

　　南夜合冲着南风汀质疑道：“你为什么在这啊？！”

　　南风汀关上车门，非常自若地拿出自己的捧花：“我送人来啊。”

　　南夜合狠狠吐槽：“不要在大结局突然就搞一些没有前摇的大团圆好吗！”

　　南风汀莫名：“在说什么胡话，我跟杨莱又没有……哎莱莱等等我！”

　　见南风汀追上去，南夜合也颇为无语，但是管他的，虽然有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胜在……热闹吧。

　　看着花团锦簇的病房，大家也默契地沉默了一瞬间。

　　“好巧哈。”

　　不知是谁尴尬地开启了这么一句，大家又开始默契地小声寒暄起来。

　　说起来奇怪，希望胥鸠醒，但又不敢真的把她“吵”醒。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醒，大家聊的时候，也表示了对此事的关心，正好杨莱在，还顺道聊了一下电影的事情，毕竟近期的热点就是间/谍和电影的事情。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开口道：

　　“电影……三十亿了。”

　　“这就三十亿了！”所有人都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对。

　　胥鸠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声音沙哑，但每个字都格外清晰——

　　“究竟是谁……规定大结局……要聚在一起包饺子的啊！”

　　众人慌作一团，南夜合冷静地笑笑。

　　看吧，她就说热闹呢。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