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能的丈夫》那名毒妇

29、第二十九章

　　“是是是——”千湫湫翻着白眼，尾音拖得老长，满是不以为然，“你就让他一门心思喜欢alpha呗，反正北林这破地方本来就没几个omega，就你儿子那囊次囊次的样儿，能抢到omega也费劲”

　　墨鸿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阿里罗伸手，掌心带着温热的触感，轻轻抚过儿子柔软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水：“不用被那些世俗眼光捆着，人生苦短，想做什么就去做，达达都支持你。”

　　墨鸿猛地抬起头，撞进达达的视线里。达达站在一旁，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得像淬了火的钢，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别怕，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你又什么时候看上哪个alpha了？”墨衫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啧，四弟的感情生活，还真是比春日繁花还多姿多彩啊。”他拖长了语调，话里话外都裹着层阴阳怪气的刺，听得人心里发堵。

　　“我没有！”墨鸿急得脸都红了，慌忙伸手抓住墨衫的手腕，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大哥，你误会了！”

　　“我可不管你这些破事。”墨衫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墨鸿踉跄了一下。

　　“你尽管去花心好了，”他冷冷瞥了墨鸿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只求你别落得跟咱们老爹一个下场，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墨鸿像一块嚼完了的泡泡糖，被墨衫甩来甩去，又锲而不舍的又贴着。

　　阿里罗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堵得慌，第一次生出了几分婆婆护崽的急切“那个alpha，他玩儿我儿子像玩儿狗一样。。。。”他咬了咬唇，终究没说出口，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恶毒。

　　千湫湫瞥了他一眼，先开了口：“找不找alpha的事先放一放，墨鸿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还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他哥哥，像什么样子。”

　　“可他喜欢的是他大哥啊。”阿里罗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纵容。

　　“欲望是灼热的。”阿里罗望着远处墨鸿牛皮糖一样的身影，缓缓说道，“想要，就去争、去拿；觉得不对了，就及时回头改变。他还这么年轻，就算将来真的后悔了，也有的是时间重新开始，怕什么？”

　　千湫湫闻言，眼睛倏地睁大，一脸难以置信地凑过来，伸手就要去探阿里罗的额头：“你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

　　“怎么，你以为我眼瞎，看不出来他喜欢他大哥？”阿里罗喃喃着，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远处那个渐渐缩小的红点上。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是我生下来的孩子，他心里那点弯弯绕绕，我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千白雪经过这次的变故，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他要离开殛市，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这个想法像春天的嫩芽，一旦冒头就疯长，挠得他心尖发痒。正巧听闻黄子文要去中州，他当即找上门，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子文，我跟你一起去中州吧！我也想看看我的儿子千湫湫长什么样子。”

　　黄子业在一旁听得真切，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连忙附和：“这主意好啊！出去见见世面好啊！”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李渔是不可能离开殛市的，这下白雪出门，不就给他创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想到这儿，他看向千白雪的眼神都添了几分热切。

　　“外面有什么好的？”李渔皱着眉，故意板起脸吓唬他，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外头乱得很，到处都是不怀好意的色狼，瞧见漂亮的omega就掳回去，逼着他一胎接一胎地生，还要伺候前头妻子留下的一堆孩子，累死累活的。”他太清楚千白雪最怕小孩子哭闹，这话简直戳中了他的软肋。

　　千白雪翻了个白眼，又气又笑：“李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他上前一步，仰头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对远方的憧憬，语气带着几分执拗：“我就是出去看看，又不是要跟别人跑了给你戴绿帽子。我长这么大，脚就没踏出过殛市半步，难道不该去看看海阔天空吗？”

　　看着他眼底闪烁的、从未有过的向往，李渔的心瞬间软了。他怎么会不懂？白雪当年那么支持千湫湫出去闯荡，说到底，是把自己当年没实现的念想，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当年窝瓜家族的风波暂平，生活归于安稳，他本来也想出去看看，但是最后还是选择跟他组建家庭。

　　“罢了，”李渔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想去就去吧，散散心，但是别太累着自己。”

　　“真的？”千白雪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满脸的不敢置信，生怕自己听错了。

　　李渔勾起唇角，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还能骗你不成？那我问你，出去一趟，回来了还爱我吗？”

　　“你这个人……”千白雪的脸颊唰地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他轻轻捶了他一下，嗔怪道，“都多大年纪了，还说这种话，老不要脸的！”

　　出发那天，李渔亲自把他送到码头，细心地给他裹紧了厚厚的披风，连领口都掖得严严实实，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小瓶晕船药，反复叮嘱：“上船就吃一粒，别硬扛着。”他捧着他的脸，低头亲了又亲，额头抵着额头，舍不得松开，嘴里念念有词：“宝贝，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一旁的黄子文简直如坐针毡，一边当着亮得刺眼的电灯泡，一边还要忍受自家老哥投来的、带着怨毒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临走前，李渔忽然转向黄子文，伸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力道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子文，”他语气平静，眼神却锐利得像刀，“我知道你哥之前说你在中州给人当小三是污蔑你，你一直是个有道德、有底线的人，对不对？”

　　黄子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后背隐隐冒冷汗，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嗯……对，李渔哥，当然了。”

　　“那就好。”李渔笑了笑，可那笑容却没达眼底，看得黄子文脊背发凉，“看好你哥，别让他走上歪路，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登上船后，千白雪从船家那里买了一张泛黄的地图，摊开在手心，看得津津有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连眼睛里都盛满了小星星。黄子业见状，立刻凑了上去，装作好奇的样子：“白雪，这地图画得真详细，让我也看看呗。”

　　千白雪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凑过来，立刻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了安全距离，还故意扬声朝着码头的方向喊了一句：“相公，你回去吧！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别总熬夜处理事情！”

　　黄子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好，千白雪，你以为这样我就放弃了，我偏要跟你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