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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be预警,第一人称主攻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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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没遇见过陈储,是我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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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我就特别黏陈储,像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叫。陈储这人从小就比较冷淡,见我天天跟着他却也不气恼,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我在他身边。
由此两家人愈发亲近,我们俩也形影不离。
我成绩一直都不太好,没有陈储帮我辅导,我或许连高中都考不上,当时的我不以为意,没心没肺地凑在他身边:“没事呀,有你在呢!”
陈储会一边鞭笞我叫我好好学习,又会在我因为成绩而低落的时候安慰我,“有我在呢,大不了我养你。”
日子很美满幸福,高中某天因为一场发烧我就请假回家,整个人晕乎乎地躺在床上,浑身难受。
爸爸妈妈很忙,只能叫陈储照顾我,陈储本来就很担心我说要来陪着我,但当时他已经高三了,我不想耽搁他,便拒绝他的陪同,这下好了,连爸爸妈妈也倒戈在陈储阵营里,我只好答应下来。
陈储紧紧地守着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用体温计测量我的体温,见我口干就喂我喝水,到点了就叫醒昏沉沉的我起来吃药,整整两天都在哄着我陪着我。
最后一次测量体温,温度已经降到三十七摄氏度了,陈储由衷放了下心,再不好就要带我去输液了,而我又晕针,到时候必是一场恶战。
于是,陈储趁着我迷迷糊糊偷亲了我,我虽然迷糊了,但、也、是、有、触觉的!
瞬间我就睁大了眼,两人四目相对,傻愣愣地唇贴唇,还是他先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我眯了眯眼,声音很沙哑:“你……咳咳,你刚刚——”
“我刚刚在试试你脸上的温度,不小心、啧——”陈储也发现这借口太假了,编不下去。
“我在亲你。”陈储破罐子破摔,“我喜欢你很久了小貌,”陈储一向是坚韧的,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但此刻竟也卡壳起来:“……你可以拒绝我,但是能不能别不理我。”
我撇撇嘴,一下子分不清脸热是因为刚退的烧还是那个吻:“哼哼,好赖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
陈储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有点不自在地扭过头,但没几秒我又扭过来阖眼说,“……你再亲我一下。”
陈储便俯下身噙住我的嘴,细细含吮我干燥的唇瓣,舌尖试探地伸进来扫荡口腔里的每一部分。
我呼吸略微加快,来不及咽下的涎水顺着流过下巴,被他一偏头舔了干净。
“唔——”我喘着气,伸手环住陈储的脖颈,睁眼迷离地看着他,“哥哥、我好像也喜欢你。”
陈储倏然一笑,伸手捏住我的鼻子,戏谑道:“小病猫快快好起来。”
我哼哼唧唧地像藤蔓般附在他身上,毫无知觉地汲取他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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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后做了服装设计师,陈储当了商业巨鳄,令人闻风丧胆。
我们过了六年甜蜜的生活,他一直都很忙,我只有富人找我定做服装的时候忙,其他时候都比较清闲。
但我前面也说过了,我很黏陈储。
现在看来,我真的是一个特别自私的人。
陈储工作完眼底乌青,却还要哄着我的小脾气,我坐在他的腿上立马单方面偃旗息鼓——陈储根本不忍心反驳我,哪怕我在无理取闹。
我心痛地抚摸他的眼睛,一下一下吻在他的唇角:“老公休息休息吧。”
陈储便含笑抬着我的下巴偏头印过来,“好,听你的。”
我缠着他的身体,在他正准备弄我的时候,我止住陈储的手,“老公今晚我来吧,你好好躺着。”
我怒瞪他一眼:“今晚只准做一次。做完你就给我好好睡觉。”
陈储闷闷地笑起来,手扶在我的腰间,好让我在他腹肌上有支撑点,“行,那今晚就辛苦小貌了。”
该死,陈储就算不动,也会把我磨得水流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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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X年XX月XX日,是我俩的八周年纪念日,那天陈储正在隔壁市出差,开完会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因为他知道我最看重这些节日了,他不想让我多等待,哪怕一秒也不肯。
可命运多舛,将爱侣拆散。
接到陈储在手术室的消息时,我整个人都是冰凉的,耳朵嗡鸣,什么也听不清楚,我兵荒马乱地想要开车但被妈妈给拦住,车钥匙给了爸爸。
一路上不顾死活地闯了好几个红灯,赶到医院后,红灯长亮,我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抖着唇,眼睛猩红地盯着手术室。
爸妈说了什么,我都毫无反应。
墙上挂着的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在不知第多少圈的时候,一位医生拿着一张纸走出来,语气带着叹息:“……病危通知书,亲属签一下吧。”
我哭着拉过医生的手祈求道:“医生、医生,你们一定可以的。不要这样……”
一旁的父母也落下泪,“貌儿,签吧,小储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
我发了疯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以的可以的可以的……陈储不会有事的、我不签!我不签!”
陈储的爸爸妈妈也赶过来,两位两鬓夹白的年长者都红眼看着医生。
最后是陈储妈妈签下了那张纸。
我脱力地瘫在妈妈身上,呓语不清:“妈妈……妈妈。陈储会好的是不是?”
妈妈哭着点头:“会的宝贝。”
然而世界上每秒大约有一到三人死亡,红灯落下的那一秒,包括了陈储。
我大喘着气,喉咙发出腥甜气味,“咳咳、咯。”我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下一秒我就看着医生们推着陈储出来,那块白布底下露出了一只手,无名指处有一圈白痕。
我摇头呜咽,徒劳地伸手想要触摸一下,天地旋转,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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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们对着我说:“宝贝,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淡淡地摇摇头,手里拿着陈储沾血的遗物,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那是一封情书,说来好笑,起初陈储写情书像写公式一样,现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
“颜甯貌宝贝,今天是我们八周年纪念日,先给你说一句节日快乐。
现在的你是不是看着这封信笑起来了?”
我咬着唇肉笑起来,然后尝到了腥咸味道。
“我还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这会实在推不开,希望小貌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弟。”
有些字迹被血迹沾染了,有点看不清,但我也泪眼婆娑看不清,这个怪我。
“这三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一起,现在回首看来真的很幸运,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你身边的那个人都是我,你这只娇气的小猫应该也只有我能忍下来了吧?好想你在我身边,好想摸摸你亲亲你。”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哭了?别哭,我已经在你身边了,有我在呢。”
“他们都说你离不开我,但我知道,真正离不开你的人是我,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绑在我身边,但是不行。”
行呀,陈储。你带我走吧。
“八周年了,貌大人可以允许我许一个愿望吗?”
我无声点头。
“这一年干完后,我就不干了,想好好和我的貌大人在一起。希望貌大人能同意。”
什么嘛,怎么没了?这哪儿是情书呀,我心里只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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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储,你也欠我一个愿望。
不能你许愿了,我没有吧?
我希望,等爸爸妈妈们都不在了,我也可以跟着你去,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