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瓜裂枣下剑崖》夜吃宵览月

10、前事

　　我紧随墨公子身后，刚想开口循着师尊平日教导的流程，先安抚再问询，却见那原本缩在墙根抖如筛糠的汉子和年轻后生，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猛地弹起身，竟不是逃跑，而是手脚并用地爬前两步，朝着我们“砰砰”便是几个响头！

　　“仙尊！仙尊救命啊！”那汉子磕得额头发红，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语无伦次，“小的刘大，这是犬子刘青……小的们有眼无珠，冲撞了仙尊！求仙尊大发慈悲，救救我婆娘，救救我们一家吧！”

　　那年轻后生也跟着猛磕头，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一怔，下意识想避开，心头却是一沉。他们这般反应，与其说是敬畏，不如说是被方才那骇人景象和墨公子鬼神莫测的手段彻底吓破了胆，将我们视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却又恐惧更甚。

　　我定了定神，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你们先起来说话。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夫人中的乃是邪咒，需得查明根源方能彻底化解。你们仔细回想，这几日家中可有何异常？夫人近日去过哪些地方？又与哪些人有过不寻常的接触？”

　　墙角的墨公子闻言，斜睨了我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孺子可教”的赞许，但很快又被那惯有的玩味所覆盖。

　　那刘大被他儿子搀扶着，颤巍巍站起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直起腰，哭丧着脸道：“回、回仙子的话…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啊！家中近来祸事不断，小儿子丢了，婆娘又疯了…报官报了无数次，银子使了无数，连大儿子明年开春念书的束脩都填进去了，屁用没有！就像…就像撞了邪一样！”

　　这时，那一直在旁照看老妇人的老伯——想必是刘大的父亲——也安顿好了老妻，匆匆走过来，作势也要跪下。我下意识便想伸手去扶。

　　指尖还未碰到那老伯的衣袖，腕上便是一紧，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拉了回来。墨公子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侧，手指如铁钳般扣着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我动弹不得。他面上依旧带着那副温雅假面，眼神却凉飕飕地扫了我一眼，无声地传递着“多事”的讯号。

　　那老伯见状，也不敢跪了，只佝偻着腰，老泪纵横：“仙尊明鉴…我们家世代本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怎就遭此横祸啊…”

　　墨公子显然没耐心听这些哭诉抱怨。他松开我的手腕，玉骨扇“唰”地展开，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截断了老伯的话头，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指核心：

　　“闲话休提。”

　　他目光落在刘大脸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本…咳，我且问你，两月之前，正月初三那日，你家夫人，去过何处？见过何人？一五一十，仔细想来。漏了半分……”他扇尖轻点了一下树下那妇人方向，未尽之语里的威胁，让刘大父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刘大被他看得腿肚子发软，冷汗涔涔而下，拼命抓着脑袋回想：“正、正月初三？那、那日是年后走亲戚…她、她好像…好像去了镇西头的李媒婆家送年礼？对！是去了李媒婆家！因为…因为那天她还说李媒婆家来了个远房侄儿，瞧着挺阔气，还给了孩子们几个铜板买糖吃…”

　　李媒婆？远房侄儿？

　　我心头猛地一跳，与墨公子对视一眼。

　　虽两者想的并非一致。

作者有话说

　　坑多，慢填。
老套，狗血。
有介，可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