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扮男装走天涯》本寒

17、归途伏杀

　　辛夷传来的讯息，如同在已波涛暗涌的湖面又投下一块巨石。密信内容“事关重大”，且“京中亦有异动”，这两个信息叠加，让凌风瞬间意识到，煜京恐怕已非离京时的局面。风暴眼，正在急速转移。

　　必须立刻返回！

　　她没有丝毫耽搁，当即便向夏侯桀表明了去意。

　　夏侯桀闻讯，浓眉紧锁。他深知此刻边境不稳，北漠细作活动猖獗，凌风此时南下，路途绝非坦途。更何况，她刚破坏了对方夺取密信的行动，已成那些隐藏在暗处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钦差何必急于一时？”夏侯桀试图劝阻，“待某家肃清内部，多派兵马护送……”

　　“来不及了。”凌风打断他，语气坚决，“京中局势有变，必须尽快回去。将军好意心领，但人多目标反而更大。我自有办法。”

　　见她心意已决，夏侯桀也不再坚持。他沉吟片刻，沉声道：“既如此，某便不再阻拦。钦差于苍梧、于某，皆有恩义。此去山高水长，险阻重重，万望保重。”

　　他转身对亲兵吩咐道：“去，将我的‘乌云驹’牵来，再备上三匹最好的河西健马，足量的食水干粮，还有……”他压低声音又交代了几句。

　　不多时，亲兵前来复命。夏侯桀亲自将一把造型古朴、刃口隐有流光的黑色短弓和一小袋特制箭矢递给凌风：“此弓力强而稳，箭矢经过特殊处理，或可助钦差防身。马匹粮草已备齐。”

　　他又拿出一枚玄铁打造、刻有苍狼图腾的令牌，郑重交给凌风：“此乃某的私令。北境一线，凡我夏侯旧部，见此令如见某本人。若遇紧急情况，或可求得些许助力。”

　　这份馈赠，不可谓不厚重。尤其是那枚私令，几乎代表了夏侯桀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

　　凌风心中微动，接过短弓与令牌，抱拳郑重道：“夏侯将军厚谊，凌风铭记于心。北境安危，系于将军一身，亦请珍重。”

　　没有更多的客套，凌风与楚飒利落地翻身上马。夏侯桀亲自将她们送至镇门外。

　　“钦差！”就在凌风策马欲行之时，夏侯桀忽然又高声唤道。

　　凌风勒马回头。

　　夏侯桀立于风中，虬髯如戟，目光如炬，朗声道：“他日若有用得着某和这苍梧儿郎的地方，只需一言！刀山火海，绝不推辞！”

　　这是来自边关铁将最直白也是最沉重的承诺。

　　凌风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一抖缰绳：“驾！”

　　四匹骏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开渐渐稀薄的晨雾，向着南方的官道疾驰而去，很快便化作了天地间的几个小黑点。

　　夏侯桀久久伫立在镇门外，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们的踪影，才缓缓转身，目光变得冰冷而锐利：“传令下去，全镇彻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吃里扒外的蛀虫和北漠的耗子给我揪出来！”

　　归心似箭，路途就显得格外漫长。

　　凌风和楚飒一路快马加鞭，尽量避开大的城镇，只在必要的驿站更换马匹、补充饮水干粮。两人轮番值守，休息时也保持着高度警惕。

　　一连两日，风平浪静。但越是平静，凌风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窒息。

　　第三日午后，她们进入了一片名为“黑风坳”的险要地段。这里官道狭窄，一侧是陡峭山崖，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幽谷，路边怪石嶙峋，林木渐密。

　　“小心些，这地方看着就邪性。”楚飒放缓了马速，手不自觉按上了腰间的软剑。

　　凌风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两侧的山崖和密林，点了点头。她的直觉正在疯狂预警。

　　就在她们即将通过最狭窄的一段路口时——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上半空，猛地炸开！

　　几乎是同时，两侧山崖之上，数十道黑影骤然现身！弓弦震响，无数箭矢如同飞蝗般，铺天盖地地向着她们倾泻而下！目标并非杀人，而是射人先射马！

　　“下马！找掩护！”凌风厉喝一声，早已提前半拍从马背上滚落，顺势躲到一块巨大的山石之后。

　　楚飒反应亦是极快，娇健的身影如同灵猫，紧随其后。

　　她们□□的骏马悲嘶着被箭雨笼罩，瞬间倒地毙命！

　　箭雨稍歇，更多的黑衣人从山坡和林间涌出，手持利刃，无声无息地包围上来，杀气腾腾。这些人动作矫健，配合默契，远比之前在驿馆遭遇的死士更加训练有素，其中几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力修为不俗。

　　“真是阴魂不散！”楚飒啐了一口，软剑已然出鞘，剑光如水。

　　凌风拔出匕首，眼神冰冷如霜。她没有废话，目光快速扫过包围圈，瞬间判断出几个相对薄弱之处和可能的指挥者。

　　“左前方，突围！”她低喝一声，身形率先暴起，并非直线冲杀，而是以一种诡异的之字形路线前进，完美避开了最先劈来的几把刀剑，瞬间贴近一名黑衣人！

　　匕首寒光一闪，直刺咽喉！快得让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

　　与此同时，楚飒剑光暴涨，如同孔雀开屏，绚丽却致命，瞬间拦下了右侧攻来的三名敌人，为凌风创造空间！

　　杀戮瞬间展开！

　　凌风将她的战斗艺术发挥到了极致。在开阔地带，她或许还需要借助马匹和战术，但在这种复杂地形的近身混战中，她就是绝对的王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也高效到了极致，闪避、切入、出手，绝不用第二下！每一次匕首的寒光闪烁，都必然带起一蓬血花！

　　她甚至利用地形，将一名敌人猛地撞向另一人，利用对方身体的停滞，瞬间完成双杀！

　　楚飒的剑法则大开大阖，充满江湖的狠辣与灵动，往往以伤换命，气势如虹。两人背对背，相互掩护，竟在数十名高手的围攻下，硬生生稳住了阵脚，甚至还在缓缓向着官道另一端移动！

　　黑衣人首领，一个使判官笔的瘦高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他没想到目标如此棘手！尤其是那个使匕首的小子，身法鬼魅，出手狠毒，简直不像人！

　　他尖啸一声，攻势陡然变得更加疯狂！几名内力深厚的好手不再顾忌误伤，猛攻上来，试图强行突破两人的防御圈！

　　压力骤增！楚飒肩头被判官笔扫中，顿时鲜血淋漓，闷哼一声。凌风的手臂也被刀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

　　凌风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从怀中掏出夏侯桀所赠的那把黑色短弓，搭上一支特制箭矢，看也不看，对着左侧山崖上一处看似无人的阴影，弓开满月，一箭射出！

　　那箭矢去势极快，竟发出奇异的嗡鸣声！

　　所有人都是一怔，不明所以。

　　然而，下一秒！

　　“轰！！”

　　那支箭矢竟在射中山崖岩石的瞬间，猛烈爆炸开来！火光迸射，碎石四溅！

　　巨大的声响和冲击波让所有黑衣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间隙！

　　“走！”

　　凌风一把拉住楚飒，不顾伤势，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两道电光，从黑衣人因震惊而露出的缝隙中猛地突了出去！

　　“追！”那使判官笔的首领气得暴跳如雷，怒吼着带人急追。

　　但凌风和楚飒已然抢得先机，头也不回地扎入密林之中，借助复杂的地形，很快便甩开了追兵。

　　直到确认身后再无追兵，两人才敢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后剧烈喘息。身上伤口火辣辣地疼，血水混着汗水浸透了衣衫。

　　“咳……吓死老娘了……”楚飒一边龇牙咧嘴地给自己洒金疮药，一边心有余悸，“这帮杀手，比上次那批厉害多了！简直没完没了！”

　　凌风沉默地处理着自己手臂上狰狞的伤口，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

　　这次伏击，规模、强度、对手的水平，都远超之前。对方是铁了心要将她们灭口在返回京城的路上。

　　京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异动”，竟让对方如此狗急跳墙，不惜一切代价？

　　她抬头望向煜京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山林。

　　归途，已是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