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扮男装走天涯》本寒

15、烽火惊夜

　　节堂之内，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夏侯桀已披挂整齐，甲胄森然，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客套与敷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边关大将特有的、面对危机时的冷硬与肃杀。几名斥候统领站在下首，浑身风尘，面色焦急。
　　“钦差来得正好！”夏侯桀见到凌风，直接开口，语气急促，“刚接到急报，北漠一支精锐骑兵小队，绕过前沿哨卡，突袭了距离苍梧镇三十里的黑石寨！黑石寨并非军镇，只是百姓聚居的寨子，守备薄弱，恐已遭难！某需立刻点兵前往救援并清剿！”
　　他目光如电，射向凌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挑衅：“钦差是留在镇中等候消息，还是愿随某一同前往，亲眼‘体察’一下这边关的实情？”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既是真实的紧急军情，也是对凌风这个“京中来客”的考验。若她畏惧不前，自然威信扫地，之后的调查也将寸步难行。若她同去，刀剑无眼，正好借此看看她的成色，甚至……
　　凌风没有丝毫犹豫，迎着他的目光，斩钉截铁：“自当同往！察访使岂有畏战之理？”她转头对楚飒道，“准备一下，我们随军出发。”
　　楚飒眼中非但无惧，反而燃起兴奋的战意，重重点头：“早就手痒了！”
　　夏侯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这看似清冷的少年竟有如此胆魄，随即大喝一声：“好！点兵！出发！”
　　苍凉的号角声瞬间响彻苍梧镇上空！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五百精锐轻骑已集结完毕。夏侯桀一马当先，凌风与楚飒紧随其后，队伍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冲出城门，卷起漫天烟尘，向着黑石寨方向疾驰而去！
　　北境旷野的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凌风伏在马背上，感受着战马的奔腾，体内沉寂已久的血液仿佛渐渐升温。这不同于之前的刺杀与暗斗，这是真正的战场，充满了原始的力量与杀伐之气。
　　楚飒显得异常适应，甚至有些如鱼得水，她控马技术极佳，身形与马匹起伏合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地形。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已隐约可见黑石寨冒起的滚滚黑烟！凄厉的哭喊声和兵刃交击声随风传来！
　　“加速！”夏侯桀怒吼一声，一夹马腹，率先冲了过去！
　　只见黑石寨已是一片狼藉，木栅栏被冲破，茅屋燃烧，地上躺着不少百姓和少数寨丁的尸体。数十名北漠骑兵正在寨中肆意砍杀劫掠，他们身形彪悍，马术精湛，出手狠辣，显然并非普通流寇。
　　“杀！”夏侯桀目眦欲裂，长刀出鞘，一马当先杀入敌阵！
　　苍梧骑兵如同猛虎下山，瞬间与北漠骑兵绞杀在一起！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鲜血飞溅，战马嘶鸣，刀光剑影交错！
　　凌风和楚飒也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
　　楚飒娇叱一声，软剑出鞘，剑光如灵蛇吐信，专挑敌人马腿和手腕攻击，身形在马背上辗转腾挪，灵动异常，竟同时牵制住了两名北漠骑兵！
　　凌风则更是惊人！她没有使用长兵器，而是拔出了那柄随身匕首。她的战斗方式与所有人都截然不同，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只有极致的高效与冷酷！
　　她如同战场上的幽灵，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劈来的马刀，而后如同狸猫般贴靠近敌人马腹，匕首精准无比地划过战马的脖颈或是骑兵的腿动脉！
　　一击之后，绝不恋战，立刻扑向下一个目标！
　　她的动作快、准、狠，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冷静，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人或一马哀嚎着倒下！那种在万军从中取人性命的精准与漠然，让周围目睹的苍梧老兵都感到一阵心寒与敬畏！
　　夏侯桀正与一名北漠头领模样的大汉激战，那大汉力大刀沉，悍勇异常，竟与夏侯桀斗得旗鼓相当。激战中，一名北漠骑兵悄无声息地从侧后方突进，手中长矛直刺夏侯桀后心！
　　“将军小心！”附近一名亲兵惊呼，却已救援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灰色身影如同闪电般从斜刺里撞来！不是去格挡长矛，而是直接合身撞在了那名偷袭者的马脖子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战马悲嘶着失衡侧倒！马上的骑兵也被狠狠摔下！
　　而那道身影在撞击的瞬间，已然借力一个空翻，稳稳落地，正是凌风！她甚至没有多看那名摔倒的骑兵一眼，反手一掷，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没入了正与夏侯桀缠斗的那名北漠头领的咽喉！
　　那北漠头领动作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捂住喉咙，轰然坠马。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夏侯桀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侧后方的威胁已然解除，正面的强敌已然毙命！
　　他猛地回头，看到的是凌风平静地走到那摔晕的北漠骑兵旁，拔回自己的匕首，在他衣服上擦净血迹，收入鞘中。整个过程，她的呼吸甚至都没有变得急促多少。
　　夏侯桀看着凌风，眼神极其复杂，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后怕和……感激。他方才真正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多谢！”这位桀骜的老将，终于沉声道谢，语气真诚了许多。
　　凌风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战场残余的敌人。
　　主帅毙命，残余的北漠骑兵士气大崩，很快被苍梧军清剿或俘虏。
　　战斗结束，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扑灭余火。寨中百姓惊魂未定，哭声四起。
　　夏侯桀下令安顿百姓，随后走到一具北漠军官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搜查。片刻后，他从那军官贴身处搜出一封用羊皮纸写的密信，以及一个小小的、雕刻着狼头图腾的金属令牌。
　　他展开密信一看，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
　　“混账！”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怒火冲天。
　　凌风走到他身边：“将军？”
　　夏侯桀将密信和令牌递给她，声音因愤怒而低沉：“你看！这群杂种！他们此次袭击是假，借机制造混乱，接应内鬼传递消息是真！”
　　凌风接过羊皮纸，上面用一种特殊的密码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她看不懂内容，但那狼头令牌，却让她目光一凝——这图腾，与她之前在调查物资流向时，在某些与北漠秘密贸易的记录中见过的暗记，极为相似！
　　“这密码……”凌风皱眉。
　　“这是北漠‘金帐王庭’近卫军所用的密电！”夏侯桀咬牙道，“信中必然涉及重大图谋！必须尽快破译！”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凌风：“钦差大人，你见识广博，可知京中何人能破译此物？”此刻，他的语气已带上了真正的重视与请教。
　　凌风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选——那位痴迷于各种疑难杂症和奇巧机关的神医/巧匠，辛夷！她既然能解读玄铁令的云纹加密，对这种密码，或许也有办法！
　　“或许有一人可以一试。”凌风沉声道，“但需尽快将密信送回京城！”
　　“好！”夏侯桀当机立断，“我立刻派最得力的亲兵，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交由钦差指定之人！”他此刻已完全信任凌风的能力。
　　然而，无论是夏侯桀还是凌风都未曾注意到，在远处一片烧焦的断壁残垣后，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灰色身影，正冷漠地注视着那封被收起的密信和狼头令牌，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天机阁的触角，已然伸到了这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边寨。
　　凌风握紧手中的狼头令牌，心中沉重。北漠王庭近卫军、内鬼、加密密信……眼前的迷雾似乎散开一些，却露出了其后更加庞大恐怖的阴影。
　　北境的风，带着血与火的味道，愈发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