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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炊烟引路，旧识暗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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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山林石阶时，前方村落的轮廓已清晰可见。苏砚被纪妄牵着的手还带着薄汗，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耳尖便又泛起热意，只能错开目光去看路边的野菊，却没留意纪妄眼底始终未散的笑意。
“阿砚！”
不远处传来苏清月的声音，她站在村口老槐树下挥手，身旁的苏父苏母正和一位穿粗布短衫的老者说话。两人加快脚步上前，才听清老者正絮絮念叨：“昨夜听着后山有响动，还以为是山兽，没想到是你们回来了，平安就好。”
苏父拍了拍老者的肩：“多亏了纪公子和阿砚，不然我们还困在石室里。”他转头看向纪妄，目光里满是感激，“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若不嫌弃，今日便在村里多住一日，让我们好好招待。”
纪妄刚要开口，苏清月已笑着接过话：“爹说得对，纪公子一路护着我们，哪能就这么走了。再说村里的婶子们听说你们平安回来，定要做些热食，你们总不能拂了大家的心意。”
苏砚看了眼纪妄，见他眼底带着默许，便点头应下：“那便听爹娘和姐姐的。”
几人跟着老者往村里走，脚下的土路铺着细碎的石子，两旁的土坯房上炊烟袅袅，偶有孩童拿着木剑跑过，见了苏砚便停下脚步，怯生生地喊了声“苏哥哥”。苏砚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巷口时，却忽然顿住——
那巷子里站着个穿青布长衫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整理药箱，腰间挂着的铜铃与药箱上的木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木牌的纹路他竟有些眼熟，正想细看，男子却忽然转过身，目光直直落在纪妄身上。
“纪兄？”男子愣了愣，随即快步走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妄看着男子，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什么。苏砚站在一旁，注意到男子药箱上的木牌刻着“沈”字，而他腰间的铜铃，竟与幼时见过的一位游医所带的极为相似。
“沈慕？”纪妄片刻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怎么会在这村子里？”
“我上个月来这附近采药，见村里缺医少药，便多留了几日。”沈慕笑了笑，目光扫过苏砚，又看向纪妄，“倒是纪兄，你向来不在这些小村落停留，这次是为了……”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苏母的声音打断：“阿砚，快过来帮我拿些东西。”苏砚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纪妄，见他点头示意，才快步走向苏母。
待苏砚走远，沈慕的笑容淡了些，压低声音问纪妄：“纪兄，你身边那位是……苏砚？”
纪妄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你认识他？”
“前些年在江南见过一面，当时他跟着苏老先生学医。”沈慕顿了顿，目光看向苏砚的方向，“我听说苏老先生去年过世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对了，你们这次来后山，是为了济世丹的配方？”
纪妄握着石剑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你怎么知道济世丹？”
沈慕笑了笑，从药箱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递到纪妄面前：“我前几日在山里采药，捡到了这个，上面画着的似乎是济世丹的药材图谱，正想找机会研究，没想到会遇到纪兄你。”
纪妄接过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图谱，瞳孔微微一缩——这图谱上的药材标注，竟与石室里石壁上刻着的部分内容完全一致。他抬头看向沈慕，却见对方眼底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仿佛早已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看来纪兄也在找济世丹。”沈慕收回目光，看向远处正在和孩童说话的苏砚，“若是需要帮忙，我或许能帮上些忙。毕竟，这济世丹的配方，我也有些兴趣。”
纪妄没有立刻回答，指尖摩挲着纸上的纹路，目光落在苏砚的背影上。晨光洒在苏砚身上，给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孩童围着他叽叽喳喳，他耐心地听着，偶尔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眉眼间满是温柔。
片刻后，纪妄将纸折好，放进怀里，看着沈慕：“不必了，我和阿砚自己能处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若只是在村里行医，便好好留下；若是想打济世丹的主意，就趁早离开。”
沈慕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纪兄说笑了，我只是想帮忙而已。既然纪兄不需要，那我便不插手了。”他转身看向药箱，“我还有些药材要整理，先告辞了。”
看着沈慕离开的背影，纪妄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总觉得沈慕的出现太过巧合，而那张药材图谱，也绝非“捡到”那么简单。更让他在意的是，沈慕看向苏砚的目光，似乎藏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纪妄，你在想什么？”
苏砚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纪妄回过神，见他手里拿着两个刚蒸好的玉米，正递到自己面前。“娘让我给你拿的，还热着，你尝尝。”苏砚的眼底带着笑意，脸颊因方才的走动泛着微红。
纪妄接过玉米，指尖触到苏砚的手指，温度瞬间传来。他压下心底的疑虑，笑着剥开玉米皮：“好，一起吃。”
两人并肩站在老槐树下，咬着甜糯的玉米，看着村里的炊烟渐渐散去。苏砚偶尔说起幼时在村里的趣事，纪妄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气氛温馨。只是纪妄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沈慕离开的巷口，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总觉得，这个看似平静的村落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沈慕的出现，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