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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阿兰又是你哪位相好 ...
“老秦,几点下班,晚上来酒吧请你喝两杯。”韩萧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地址发我。”秦远山举着手机回应。
“不用,我让老刘去你公司接你。反正要喝酒,开车不方便。”
“好。”
下班后,秦远山被华生的司机带到了处酒吧门口。
进门,里面氛围清幽,很有格调,并没有想象中的灯红酒绿。
韩萧坐在不远处吧台边喊他。
“秦远山,这里!”
走近看清,吧台里面还有另一个男人。那人长着一副笑模样,眼角带弯,正直勾勾的盯着秦远山脸打量。
“秦总,久闻大名,”男人率先伸出手,“池尚行。”
秦远山与他握手。
“我是秦远山。久闻大名什么的,倒是没那么夸张。”
池尚行笑眯眯的:“怎么不是久闻?韩萧只要来我这里,说的最多的都是秦总你。”
秦远山坐到韩萧旁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都说我什么了?”
池尚行唯恐天下不乱:“他呀,说秦总的事可多了。性子冷,嘴巴毒,整日被针对,难相处的很!”
韩萧听不下去:“池尚行你他娘找死是吧!”
“哈哈哈哈!你敢说你没讲过?别以为你俩现在关系铁,黑历史就能翻篇儿了!”
“少啰嗦,拿酒去,把我存你这儿的酒拿来!”
池尚行咂舌:“快瞧瞧我们韩大少,你存我这的藏酒,平时我讨一杯都不舍得往外拿。秦总真是牛啊,什么法子把你降了?”
韩萧给了一个字——“滚!”
池尚行滚了。
人一走,秦远山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性子冷?嘴巴毒?难相处?韩少对我的评价很犀利呀。”
韩萧头大:“这都是哪辈子说的话了,亏他记那么久!”
“哪辈子的话?”
“高中毕业?还是大学毕业?哎呀,不记得了,反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别往心里去。”韩萧说这话时莫名心虚。
秦远山似笑非笑的掩着眸:“池尚行就是看准我不会生气,才讲出来的。”
韩萧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应该是喝多了,随口抱怨的。”
“别的就跳过了,这个‘整日被针对’是什么意思?”
两人如今的关系,韩萧知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坦言:“还不是高中时,你什么都要和我比一比,篮球是,游泳是,运动会是,学习也是。我不理你吧你还生气,阴沉着一张脸,也不是要吓死谁。”
秦远山想了想,好像确有其事。
韩萧忍不住,终于问出了多年来压在心底的疑问:“所以,今天秦学霸能给我解个惑吗?你看,你自个要强争第一也就算了,干嘛非要捎带着我这么个学渣呀?”
秦远山侧头深深望了他一眼:“因为我一直都想赢过你。”
“大哥,你就从来没输过的吧?篮球你赢了,学习你也赢了。”
“你不和我比,我当然永远都在赢。”
“啥。。。意思?”
“韩萧,高中时你一直把自己藏在一个灰仆仆的壳子里,我就很想把真正的你从那个壳子中拽出来。现在想想,当时做的事确实挺幼稚。也许就是你说的,变态的胜负欲作祟,让我很不甘心。”
韩萧心里触动,原来这么早以前,有一个人就已经看透了他,读懂了他。
秦远山一直是那个最了解他的人。
韩萧唇边的笑带了些苦涩,他想也没想的脱口问:“难道,高中时和宋和在一起,也带着对我的挑衅吗?”
说完这句,韩萧立刻后悔了。
他知道,这个问题他越界了。既破坏了二人现下的和谐气氛,又会影响到他们以后的关系。
这是一个他们二人之间不能触碰的点。
但韩萧不全是没经大脑,他之所以会这样问,也有自己的考虑。
宋和是在高一下学期转入南城一中的,和韩萧、秦远山不同班,按理说很难产生交集。虽然两人后来都喜欢上了这个清冷漂亮的男孩子,但算下来,韩萧应该是先动心的那一个。
他至今记得,自己与宋和的初遇。
那天晚自习结束,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韩萧没有带伞,司机陈叔堵车在路上,他只好独自一人留在教室里等待。
其他同学都离开了,只他孤零零的坐着,听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突然,大风吹断了线路,整栋楼瞬间陷入一片黑暗。韩萧被突变吓了一跳,表情有些难看。他站起身摸索着走出教室,漆黑一片的楼道里,没有一丝光亮。窗外路灯昏暗,淹没在暴雨中。
那一刻韩萧觉得,全世界都消失了。
他点开手机,看到陈叔发来消息——
“大少爷,外面在堵车,校门口已经被堵死,车根本过不去。你有没有带伞呀,我把车停到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门口,你要不到这里来找我。”
韩萧微微蹙眉,忍不住叹气。可他还是拿起手机回复了一个字——
“好。”
打开手机里手电功能,一束微弱的光落在地上。韩萧尝试着探脚往前迈了一步,接着是第二步。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呼吸和脚步一样沉重。
经过一番努力,韩萧总算挪到了楼梯口。他寻着记忆往下迈,结果脚底踩空,眼见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
身后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
韩萧也吓到了,心思乱作一团。
拉住他的是个男生,讲话声音很温柔:“前面是楼梯,看仔细点。”
韩萧目光毫无焦点,他慌忙道谢:“同学,谢谢你,我没事。”
“你怎么了?”那人问。
韩萧目露难色:“那个,真不好意思,我有获得性夜盲,完全没有光亮的地方会看不清东西。”
旁边人顿了一下:“你带伞了吗?外面在下雨。”
韩萧摇摇头,失明带来的恐惧让他失去了所有判断。
一段沉默后,那人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伞。”
片刻,男生返回,一把伞塞进了韩萧手里。
男生道:“我带你下楼,你抓着我的手。”
韩萧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同学,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随后他握住了一只温暖的手。
黑暗中,韩萧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眼前一道模糊的轮廓。
好心的同学把他领到教学楼门口,替他打开伞。
“外面有路灯,可以自己走吗?”
“可以了。”
“那我走了。”
“喂,”韩萧把人叫住,“你把伞给我,那你怎么办?”
男生答:“伞我也有带。”
韩萧还想说些什么:“那个,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身边人静了两秒,然后道:“不用谢,记得还伞。”
也不等韩萧再说别的,那人已经钻入暴雨中,转眼不见了人影。
等坐上陈叔的车,韩萧长舒一口气。他拿起手边的伞,心情格外好。伞把上贴着一个姓名贴——高一二班,宋和。
“宋和。。。”他把这个名字反反复复在嘴里念了许多遍。
第二天一早,韩萧拿着格子雨伞找去了高一二班。
“同学,你是叫宋和吗?”
当那个清秀少年出现在视野中,韩萧只觉看到了一缕春日的阳光,明媚耀眼,根本移不开视线。
宋和接过手里的伞,有些不解的看着韩萧。
韩萧笑得格外腼腆:“那个,昨晚下雨,我借用了你的雨伞,真是不好意思。”
宋和听明白了,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不用谢,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韩萧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花怒放”,他现在的心里就盛开了无数朵小花。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这么好心的人?
宋和对他露出的那个不经意的笑,成为了韩萧全部青春的幻想。
从此,他开始关注宋和。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牵动韩萧的心。
直到秦远山与宋和相遇,就像是注定好的一样,宋和对南城一中的校草一见倾心,同样的秦远山也是。
高二开学典礼上,宋和主动向秦远山表露心意,二人顺理成章做成了恋人。
秦远山接受宋和心意时,韩萧早已暗恋并示好宋和半年,这件事秦远山是知道的。
所以,今日酒吧里,韩萧才会突然提出这样的疑问。
“难道,高中时和宋和在一起,也带着对我的挑衅吗?”
果然,听了这话,身边的秦远山沉默了。
两人并肩坐着,看不见对方的神色。空气变得尴尬而沉重。
韩萧很后悔,知道是自己冲动了,有心把话收回来,可讲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收不回来。
还好,池尚行适时打破了沉默。
“你放我这的酒再不喝,真就剩落灰的份了!”
韩萧调整情绪,笑着给几个人把酒倒满,顺势聊起了别的。
池尚行健谈,消息又广,从他嘴里听来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秦远山也像个没事人一样,边喝边聊。
三个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池尚行是第一个被喝趴下的,猫在吧台里面呼呼大睡。
为此被韩萧一通嘲笑:“这个怂货,就这还嚷着跟老子拼酒?”
秦远山道:“送池大少回去吧,别睡在这儿。”
“不用,楼上他自己有休息室,就是因为常被人灌醉而特意准备的。等会儿我把他扛上去就行。”韩萧看了看秦远山,“老秦,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把池尚行送上楼再走。”
秦远山没动,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秦远山?”韩萧喊他,“你不是也喝多了吧?”
秦远山淡淡道:“等一会儿吧,不着急走,刚刚有话不是还没说完吗?”
韩萧倏地愣住,这事怎么又被提起来了?
他讷讷的坐回座位,拘谨的问:“什么话呀?”
秦远山将目光转向了韩萧,与他对视。
“韩萧,我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但是相应的,我希望你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高中时你为什么要做一个碌碌无为、一事无成的普通人?包括现在,你依然在伪装自己,做世人口中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华生总裁。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韩萧很震惊,他想不到秦远山居然同他说的是这个。
男人垂下眼,把玩手里的空酒杯。
片刻,他稍稍启唇,声音轻浅:“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你想知道,我讲给你听就是了。不过,我刚刚的问题,你不用回答。”
秦远山表情一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搞的好像等价交换似的。我的那个蠢问题,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不用太在意,也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秦远山的眼神却变了味道,很偏执,很强硬,连带声音也是。
“韩萧,那你想知道吗?”
韩萧顿住,好久才压下心头乱绪,脸上挂笑。
“这是你和宋和的事,我本来就不该问。”
“我在问你,你想知道吗?”
韩萧抿唇,不发一言。
“说话。”
秦远山锐利的目光落在韩萧身上,刺的他无处遁形。
最后,韩萧妥协,他的声音很轻:“嗯,想。”
秦远山面容平静的看着他:“我承认,和宋和在一起时,我确实有想过,这是我第一次在某件事上赢过你。真正意义的赢过你。当时为此而获得的快|感,不亚于与初恋成为情侣时所感受到的快乐。”
韩萧听着秦远山坦露直言,整个人都惊了。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
秦远山讲完,静默的给自己杯子倒满酒,不再说话,做好一副聆听者的架势。
韩萧被他的举动扯回神,啼笑皆非的揉了揉鼻子。当即伸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打开了话匣子。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我很羡慕你,有同学陪着打水漂。而我既没有打水漂的童年,也没有打水漂的同伴。”
秦远山轻轻“嗯”了一声。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我从小就长在富家子的圈子里,每天接触到的也都是和韩家一样,颇有权势财力的家庭。可是,这个人们口中所谓的上流社会,根本不适合我。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交朋友可以,交心太难。小学时我念的是贵族学校,那里的氛围令我感到窒息。上初中以后,我主动提出要进普通公办学校读书,我妈他们同意了。”
韩萧喝了一口酒,嘴角含笑:“老秦,你都不知道,我当时老开心了。初中三年,我努力的学习,积极的表现自己,尽情的享受一个普通的校园生活。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接纳自己的地方。我还认识了一个不错的朋友,他是我的同桌。慢慢熟络以后,我们几乎无话不谈。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做很久的朋友。直到临近毕业的一次模拟考,他考的一塌糊涂,我拿了年级第三。他深受打击,我就想着去安慰一下。结果话没讲完,他心态崩盘了。然后就是,他把所有的心里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秦远山沉声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受够和我做朋友,他忍受了三年真的已经够了。他还质问我是韩家的大少爷就很了不起吗?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全校师生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家世。我像傻子似的努力掩盖了整整三年,根本都是徒劳。我的脸上印着华生的烙印,这辈子都擦不掉。”
“我的同桌大哭着告诉我,我俩被分在一起的第一天,班主任就找到了他,叮嘱他务必和我好好相处,凡事多忍让。”韩萧突然苦笑出声,“忍让?我他妈既没考试作弊也没欺凌同学,乖乖做个好学生还做出错来了?”
“委曲求全当了我三年同桌,他觉得是我欠他的。在他眼里,我样样比他出众,处处压他一头,他认为是韩家在背后做的手脚。哪怕是我送他的一些礼物,都被当做是在他面前炫富。可因为我的家世,他又不敢把情绪摆在脸上。我就这么蒙在鼓里,直到毕业前夕,才了解了一切。”
“在富家圈子里,我总是格格不入,是一个异类。没想到,在普通人里,我还是一个异类,他们不容我。那时我明白了,要想安稳的在这里混下去,不是掩盖家世,而是做到刚刚好。”
韩萧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小段距离。
“不能太出头,不能太出彩,要刚刚好,站在所有人中毫不起眼。这样大家就会觉得,原来富家公子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和他们没有两样。大家反而会更真实的看待我,没有伪善,没有奉承,没有厌恶。”
韩萧的高中三年,就是这样度过来的。
讲完,秦远山彻底明白了。
静了片刻,男人开口:“你的那个同桌也好,还是别的人,他们不是因为厌恶才把你看作异类。你出身好,他们会羡慕,就像我学习好,他们也羡慕一样。但是优秀的程度如果超出了承受范围,羡慕就会被嫉妒取代。你拥有最好的家世,已经赶超了许多人,偏偏还要努力,努力还就有结果。你个人出众的能力,让他们眼红。他们不能接受,全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你头上。所以你的同桌嫉妒你,不过那样会让他很丑陋,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丑陋,于是把丑陋的皮撕下来往你身上贴。说你自傲、炫富、使手段,他的那些话里又有多少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也是可笑。”
韩萧瞳孔微晃:“回头想想,我也挺过分,年级第三去安慰年级倒数,‘兄弟,别灰心,你可以’,我那时情商真是负数了。”
秦远山声音轻蔑:“确实是缺心眼遇上黑心眼,你俩只有死路一条。”
韩萧气:“秦远山你,你吃砒霜长大的吧?”
秦远山慢悠悠的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我以为你挺爱听的。”
“爱听啥?”
男人似笑非笑的睨他:“我骂你呀。”
韩萧脏话都蹦到嘴边了,就听秦远山又道:“不过放心,我只喜欢骂你一个。”
“我还得表示荣幸了,是吧!”
秦远山深看他:“你生气时,是最真实的。”
韩萧郁闷:“你不惹我生气,我现在在你面前也早就不装了!我那么真实,你看不到吗?”
秦远山站起身,不再拌嘴。
“韩萧,从高中到现在,对我来说,你只是韩萧,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谢谢你今天请我喝酒,也谢谢你给我解惑。”
韩萧一滞,收起了轻浮造作模样,他仰头把酒喝了干净。
秦远山看向池尚行。
“你把人送楼上去吧,我走了。”
韩萧也站了起来:“你等下,我把他扛上去,下来跟你一起走。”
等韩萧走出酒吧,秦远山还站在门口等他。
韩萧唇角一扬,自背后搭上人肩膀。
秦远山承受着后背传递来的重量,头也不回的说:“打车回去吧。”
韩萧眯着眼,表情惬意:“咱俩不顺路,打不了一辆车。”
“那就从我身上下去,别跟八爪鱼似的,我要叫车了。”
韩萧扒着人的手没拿开,反而把半个身子重量都压了上来。
“秦远山,我喝多了,走不了路。”
“所以?”
“你背的动我吗?”
“背不动。”
韩萧嗤笑:“切,就这么点体力,秦总不行啊!”
秦远山被他反将一军,刚要回嘴,韩萧干脆利落的跃上了他的背。
秦远山怕他摔了,下意识扶住。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把人背到了背上。
韩萧坏事得逞的笑了两声,揽着身下人脖子,说什么也不肯再放手。
“秦远山,你背我回家呗!”
秦远山黑线:“你家离这十七公里。”
“那你背我走两步。”韩萧用小腿轻轻踢了下秦远山的腿。
秦远山就跟那给了鞭子的驴似的,真就往前走去。
韩萧闭着眼睛趴在秦远山宽厚的背上,好不自在。
“从小到大,我只要是出行都是在车上。小时候看见被家长背在背上的小朋友,我可羡慕了。”他突然侧过脸,贴在男人耳边讲话,“秦远山,你是第一个背我的人,原来被人背着是这种感觉。”
秦远山问:“好玩吗?韩大少。”
“嘿嘿嘿,”韩萧的笑里带上了倦意,“新奇的体验,可以再来。”
“你还想再来?”秦远山的声音里隐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韩萧一点也不在乎,他兀自问道:“我重吗?”
“不算重,也就跟猪一个样。”
“唔,老秦你背过猪?”
“是啊,我背过你。”
对话到此,两人陷入短暂的安静。
秦远山背着韩萧,缓缓的迈着步子。不知走了多远,秦远山忽的想起了些往事。
“我爸还在世时,有一次他带我去公园玩,遇上了雷阵雨。天说变就变,大风刮的人睁不开眼。我爸就把我背在背上,跟即将来临的大雨赛跑。我害怕自己掉下去,用手死死勒着他的脖子。他拼命的往家跑,上气不接下气。我听着他有出无进的喘气声,就问‘爸爸,你要死了吗’,他回答说‘是啊,爸爸要死了,要被你勒死了’。”
韩萧听着这段儿时回忆,忍不住低笑,笑着笑着,他不笑了。
男人细弱蚊蝇的自秦远山耳畔问了一个问题:“秦远山,你会想他吗?”
秦远山脚下步子一缓,随后恢复常态。他说:“会啊,现在就在想。”
韩萧揽着身下人脖子的手臂收紧了些,似调侃似认真的讲话:“你看,你已经可以稳稳的背着他人前行了,叔叔现在肯定特开心。”
秦远山露出一个浅笑:“我爸要是看见我被人当驴使,他老人家应该开心不到哪儿去。”
秦远山的这句话并没有得来回应。他把背上的人托了托,侧目察看。
“韩萧?”
结果那个没心没肺的已经趴在背上睡着了。
第二日,韩萧被自己的闹铃声唤醒。他半睡半醒中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熟练的关掉闹钟,翻身打算睡个回笼觉。
迷糊中,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被子,身下的床铺,都有些陌生。男人睁开睡眼,映入视线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我靠!这是哪儿?”
韩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大脑开始疯狂搜索昨晚的记忆。
昨晚在池尚行的酒吧他确实喝了不少。把池尚行喝趴下以后,韩萧和秦远山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后来离开酒吧,酒劲儿上头,他就趴在秦远山背上,那个男人好像还把他背了起来。
回忆至此,韩萧扯了扯头发,表情绝望。
“你这是以为我把你卖了?”
背后传来秦远山的声音。
韩萧猛的回头,看见秦远山一身家居服,悠哉悠哉的靠在门边。
韩萧先是一惊,紧接着松了一口气。
他试探着问:“你这是把我捎你家来了?”
“不然呢?”秦远山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趴在我背上睡成了头死猪,怎么叫也不醒。我又没有你家钥匙,只能把你背回我这里。”
闻言,饶是韩萧这样脸大心大的,也多少觉得不好意思。
他滴溜溜的下了床:“那个,老秦。。。”
刚要说些客套话聊表谢意,出了被窝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件陌生的睡衣。
韩萧忽的把双手捂在胸前,贱兮兮的目光投向秦远山。
“你还帮我换了衣服??”
秦远山真想一个白眼翻过去,他面无表情的说:“那是回来以后我把你喊醒,你自己换上的。”
“哦。。。”韩萧老实了。
秦远山睥睨着他:“还有要问的吗?”
韩萧摇摇头。
“那就起床做饭去吧。”
“啊??”
秦远山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我等你半天了,快点吧。”
“啊??!!”
“啊什么啊?你一个寄人篱下的,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韩萧一口气堵在了胸中。
“哒哒哒哒。。。”
韩萧生无可恋的站在案板前切着菜,仿佛手里切的不是小葱,而是秦远山的手指。
秦远山好整以暇的坐在餐桌前等着早饭,时不时还要催一催。
“还没好吗?起这么晚,害我要迟到了。”
韩萧举起菜刀:“你行你上啊!”
“我不会。”秦远山心安理得的回答。
二十分钟后,韩萧把早饭端到了餐桌上。
两个三明治,一碟小菜,两碗蛋花汤。
用餐期间,两人没再拌嘴,安静吃饭。吃的差不多时,韩萧忽然问:“今天咸淡可以吗?”
秦远山喝光碗里的汤,开口道:“可以再淡一点。”
“还咸吗?我都特意少放盐了。”
“不过很好吃。”秦远山对于韩萧的厨艺似乎从不吝惜赞美之词。
韩萧被夸奖,有些得意:“我韩大厨是谁,跟着我保管吃香的喝辣的。”
“有兴趣应聘一下做饭阿姨吗?”
“你见过长这么帅的‘阿姨’吗?干嘛,秦总缺厨子?”
“嗯,确实缺一个。”
韩萧轻狂一笑:“说说,年薪多少?奖金多少?要是比阿兰少,没商量。”
秦远山觑着他:“阿兰又是你哪位相好?”
“滚!阿兰是Seul l’amour的法国主厨!”
秦远山隐笑:“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说的跟我同意了似的。”
秦远山停止了接话,起身收拾碗筷。
韩萧走到屋里换衣服。等再出来,秦远山已经整理好一切,两人准备一起出门。
站在玄关,韩萧冷不丁问:“下周三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
秦远山表情怪异:“为什么突然请客?”
“废话多,到底行不行?”
“明天我出差,下周三晚上回来。还是改天吧。”
“不行,就周三。”韩萧坚持。
秦远山很不解:“非要周三吗?周三我不能确定具体回来的时间,要看当天的路况,也许会很晚。”
“没事,我等你。”
“你等我,饭店可不等,人家打烊了怎么办?”
“我在你家等你,”韩萧伸出手,“备用钥匙给我留一把。”
秦远山无语:“你倒是不客气。”
“你使唤我给你做饭时,客气了吗?”
秦远山不再说别的,转身从鞋柜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钥匙,递给韩萧。
韩萧接过,笑的不怀好意:“这么放心?秦总就不怕在屋子里被我发现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秦远山停下开门的动作,回过头瞅身后人。
“还能比韩少屋里的秘密多?温总的那盒小玩具,不是在你手里了吗?”
韩萧差点被口水噎死,他极力澄清:“别胡说八道,我把那盒子带下船是因为,总不能把这么堆东西留在咱俩住过的房间里吧!”
秦远山推门出去,韩萧紧跟其后。
“你看,我把它拿走,知道这事的算上温总拢共就仨人。如果留那儿,这事能让一船的人知道了去!到时还指不定编排成什么样呢!”
“哦,韩少原是要名声的。”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那是我心大。但我也没变态到,自己给自己制造丑闻的地步。”
“丑闻?”秦远山不轻不重睨他。
韩萧咂咂嘴:“没别的意思,和我们玉树临风的秦总待在一起,不丑,不丑。”
秦远山懒得找他贫嘴,率先上了车。韩萧拽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位置上。
“不过,提起这事我就闹心。那天从船上下来,也没来及顾上处理掉,结果碰上我妈来找我。我把这茬都给忘了,还带着她参观屋子。”
秦远山挂挡的动作顿住。
“阿姨。。。看到了?”
“唉。。。”韩萧靠在椅背上,眼神哀怨,“她现在坚信,她儿已经欲求不满到了病态的地步!”
秦远山突然很想笑,他努力忍住:“就没解释一下?”
“怎么解释?秦远山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解释?”韩萧倏地从椅子上坐起来,“说这是朋友送的?送过来给咱俩解闷玩儿的?不对,等等,咱俩??”
韩萧猛的倒吸凉气,整个人跟触电了一样。他张大嘴巴,一脸惊恐。
秦远山开着车,吓了一跳:“又怎么了?”
“老秦。。。”韩萧阴恻恻的盯上对面人,“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牛皮纸盒上,写的是咱俩人的名字!!!”
秦远山:“。。。。。。”
那天送韩母回家,女人坐在后座上望着他的眼神,秦远山现在想起来觉得格外微妙。
从车上下来,韩萧心里一团乱,浑浑噩噩进了华生。
刚进门,助理姜鑫迎过来。
“韩总,宋总来了。”
韩萧微愣:“宋商?”
“对,有一会儿了,在办公室等您。”
“知道了。”
韩萧敛起情绪,恢复常态。
他不疾不徐的上楼,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高档男士香水的味道。
韩萧对气味很敏感,他不喜香水味,更是从不用香水。不觉对面前人生了几分不满。
宋商双腿交叠,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看见韩萧进门也没起身,只客气的打招呼。
“韩少,好久不见。”
韩萧客套疏远的回应:“宋大少爷这么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莅临我这里?”
宋商职业的笑容里散发着冷漠与强硬的气势,他启唇,声音浑厚低沉:“自打你我两家结束联姻以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看到韩少气色不错,想来生活顺心,我也就放心了。”
韩萧坐在了离男人最远的沙发上,即便宋商身上的香水味已经快要让他闻吐了,却还要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宋总没什么好担心,解除联姻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子还要照常过不是吗?”
“是啊,你我两家这么深的交情,我当然不担心什么。这件事,宋和的决定实在令人遗憾,我们宋家也是始料未及。”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我并不想牵涉两个家庭。不论我们二人做出什么决定,都希望旁人不要过分干涉。”
宋商眯起眼,表情莫测:“事到如今,韩少还要帮宋和讲话吗?”
“没什么帮不帮的,我只是在表达我自己的想法。”
“好,既然这样,我也和韩少说件事吧!”宋商喝了一口茶,幽幽道,“宋和已脱离宋家,今后的所作所为都与宋家再无半点关系。”
韩萧震惊,他倏地抬眼:“宋家断绝了和宋和的关系?”
“不是宋家断的,是那小子自愿的。段宇凡这个人,韩少肯定不陌生吧?他选择了段宇凡,于宋家而言是不能容忍的。我母亲绝不会答应这样的事。于是他便主动提出自愿脱离宋家,放弃一切。”
韩萧默然,他知道宋和爱那个男人,可他还是小瞧了宋和对段宇凡的感情。
心情多少有些波动,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
若爱一个人,爱到甘愿放弃所有,只为成全彼此的心意。这何尝不是一种伟大呢?
见韩萧出神,宋商又道:“我这个弟弟呀,实在是太蠢了,或者说我的两个弟弟都够蠢。”
韩萧眉头一跳,他已经预见宋商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宋加”的名字就出现了。
“宋加那小子等了韩少许多年,这事韩少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呢?”韩萧声音冷了几分。
宋商神情平淡:“宋加还是小孩子心性,做事说话常常没什么分寸。如果他给你找了些麻烦,希望看在我这个做哥哥的面子上,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不会的,宋总不要多想。”
“那就好,”宋商探手拿过几份文件,“来说说正事吧,我今天来是想和韩少商谈一下宋韩两家的合作。”
韩萧接过文件,仔细翻阅。除了几项常年合作的项目外,还有几份没有见过的。
宋商解释:“老项目的投资,韩总可有什么异议?”
“没有,这些项目照常进行就好。毕竟牵涉到父辈的合作,规矩都按照我父亲他们当时的要求来,我没有意见。”
“那么新项目,韩总可以再了解一下。”
“不用了,”韩萧把文件放回桌子上,“华生暂时没有投资新项目的打算。宋总给的这几份企划,确实前景不错。但是半年前,华生投资入股了辰升钢铁,重工的研发生产不是小数目。公司将大笔资产都投在了里面,很难再周转出资金投资其他项目。宋总多担待。”
宋商眸光一沉,客气笑了。
“这样,那真是有些遗憾。”
辰升钢铁的投资,宋商是知道的。早在韩萧和宋和还未离婚时,韩萧就向他提出过两家合作入股。当时,宋商评估风险和收益后,并不看好这个项目。于是按下了此事,迟迟没有给出答复。
韩萧离婚后,自然不会再找宋家合作,只是想不到愿意和他共同投资入股、承担风险的,会是秦氏集团。更加让他想不到的,辰升当真在二人手中打开了市场,两家公司因此获得巨额收益。
再观宋韩的合作,自父辈开始发展到今日,也只能带来些保守稳健的收益,对于宋商这种野心勃勃的资本家来说,根本填不饱肚子。
当初宋韩两家联姻时,宋商还可借韩家做自己最大助力。现在没了韩家,宋商的许多盘算都不能再作数。
从华生出来,宋商表情阴鸷到极点。
宋和那个贱货,天天只知道用屁股想着男人,居然敢擅作主张和韩萧一刀两断,坏了宋家好事。
野种,就是野种!
宋加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除了像个疯子一样在家里发脾气,他还会干点什么?勾|引个男人都不会,蠢货!
宋商边阴狠狠的在心里咒骂边上了自己的车。
等在车上的司机见自家老板返回,当即汇报:“宋总,我看到刚刚送韩总来上班的,是秦氏集团的总裁。”
宋商一顿:“你看清了?”
“嗯,绝对不会错,就是秦总的车。”
宋商危险的半眯起眼:“看样子,宋加没说错,那二人果然有染。”
两个曾经爱宋和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现在是怎样?被宋和抛弃后,躲在角落彼此舔舐伤口,互相抚慰吗?
真他妈恶心!
“宋总,您不是打算找韩总谈合作吗?”
“韩家可以弃了。”
宋商拿起车里的湿巾,开始里里外外的擦手,擦了一遍又一遍。
“在此之前,我要先会会秦氏那位优秀的总裁大人。”
司机道:“秦氏总裁秦远山,听说做事狠、手腕硬,不像韩总那么好说话。”
“放心,我不会出面。你的行车记录仪刚才应该把那两个人拍下来了吧?”
“是的。”
“发给宋加,等逮到机会,让那个废物替我们去跟秦远山玩玩儿。”
关于这个戏剧性停电的桥段为什么总是挥之不去?
不能纠结,不能较真。
无脑小甜文,不讲究逻辑,全员助攻就完了!
(在这里统一感谢一下所有收藏、留言、灌溉营养液的羊羊们,你们的喜爱是我最大的动力,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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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章 阿兰又是你哪位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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