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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荒岛求生 ...

  •   在周少坤的沉睡中,另一本书缓缓翻开,一道光袭来卷着他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砰!落地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周少坤的惊叫声像被掐断的弦,刚冲出喉咙就被海浪的轰鸣与棕榈叶的沙沙声碾碎。他踉跄着后退,凉鞋陷进滚烫的沙里,脚趾传来刺痛——这不是梦。他盯着那片无边无际的蔚蓝,海风吹得他睁不开眼,脑子里却翻江倒海:祖宗怒斥时飘飞的花白胡须、赌桌上散落的筹码、酒吧里震耳的音乐,最后全被眼前这荒岛的实景砸得粉碎。

      他瘫坐在沙滩上,沙子透过破洞的裤腿硌着皮肤,太阳像块烧红的烙铁压在背上。起初他还抱着侥幸,一次次掐自己的胳膊,直到皮肤掐出红印,疼得倒抽冷气,才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被困住了。

      夕阳把海面染成诡异的血色时,饥饿感像只手,狠狠攥住了他的胃。喉咙干得发疼,连咽口水都觉得剌嗓子。他猛地站起来,踹飞脚边的石头,朝着丛林大吼:“凭什么是我!这不公平!”吼声撞在树干上,弹回来的只有更沉的寂静。

      他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指甲几乎嵌进头皮。放弃的念头像潮水般涌上来——反正也没人会来救他,不如就这么躺着,饿死渴死算了。可胃里的灼烧感又把他拽回现实,他想起祖宗强塞进他脑子里的那些文字,像乱码一样在眼前闪:“草木之实、海中之饮……”

      “椰汁!”一个模糊的词跳出来。他猛地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椰子树上挂着青绿色的果子。他冲过去,抱着树干使劲晃,树干纹丝不动,他的胳膊却先酸了。他气得踹树,树皮蹭破了他的脚踝,渗出血珠。

      冷静下来后,他又想起“重物击之”。他在沙滩上翻找,终于找到块碗口大的石头,举起胳膊朝椰子砸去。第一下砸空,石头飞进海里;第二下砸中树干,椰子晃了晃;直到第十五下,“噗”的一声,椰子掉在沙地上。他扑过去,用尖锐的石片凿椰子的嫩眼,手指被划出血也顾不上,直到清甜的椰汁顺着石片流进嘴里,他才蹲在地上,眼泪混着椰汁往下掉——原来活着,喝一口水都这么难。

      光靠椰汁撑不住。第二天清晨,周少坤拖着发软的腿去礁石区找贝类。他记得脑子里有“贝类可食”的记载,却分不清哪些有毒。他捡了几个外壳光滑的蛤蜊,用石头砸开,闭着眼往嘴里塞,腥咸的味道让他反胃,可还是硬咽下去。直到吃到一个发臭的,他扶着礁石干呕,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夜里更难熬。海风带着寒气,吹得他瑟瑟发抖。他缩在沙滩上,看着漆黑的丛林,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他。他想起“钻木取火”,找了根硬木和软木,跪在地上搓。手掌磨得发红,接着起了水泡,水泡破了,渗出血丝,黏在木头上,可连个火星都没有。

      “什么破知识!根本没用!”他把木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踩得粉碎。他躺在沙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歇斯底里地喊:“我要回去!我再也不赌了!我错了!”喊到嗓子沙哑,只有海浪声回应他。他蜷起身子,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那些享乐,全是拿命换的。

      第四天凌晨,他被冻醒时,嘴唇已经干裂起皮。他望着泛白的天空,绝望得想跳进海里。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父亲收过的那本旧书,书里夹着的纸条写着“燧石相击,可取火种”。

      他像疯了一样在沙滩和丛林边缘找,手指被石头划破,膝盖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终于在一块礁石下找到两块黑褐色的燧石。他坐在地上,双手各握一块,使劲往一起撞。“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清晨格外响,偶尔有几点火星溅出来,落在他提前收集的干燥棕榈纤维上。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对着火星吹气,手心的汗浸湿了纤维。突然,一丝火苗蹿起来!他赶紧加了点细树枝,火苗越烧越旺,暖意在指尖蔓延。他盯着跳动的火焰,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这是他到岛上后,第一次靠自己做成一件事,不是为了逃避惩罚,而是为了活下去。

      有了火,日子稍微好过些。周少坤把捡来的贝类和螃蟹放在火上烤,虽然没盐,却比生的好吃多了。他还学着用石头砍树枝,把宽大的棕榈叶铺在岩壁下,搭了个简易窝棚。下雨时,雨水顺着棕榈叶流下来,至少不会淋到他。

      每天的生活变得重复:清晨去礁石区找食物,上午去椰子树旁补水,下午加固窝棚、收集干柴,傍晚坐在篝火旁烤东西吃。他的衣服被树枝勾成破布条,皮肤晒得黝黑脱皮,手上的伤口结了痂,又被新的伤口覆盖。

      但他脑子里的“知识”越来越清晰了。他能分清哪种海草旁边容易有海螺,哪种野果的汁液可以解渴,甚至能通过云的形状判断会不会下雨。他不再抱怨,不再歇斯底里,只是默默做事——他认命了,至少现在,只能先活下去。

      第七天傍晚,周少坤坐在篝火旁,啃着用树枝叉到的烤鱼。鱼肉的香味飘在空气里,他望着璀璨的银河,第一次觉得海岛的夜空这么干净。

      没有赌桌的吆喝,没有手机的铃声,只有海浪声一遍遍拍打着沙滩。他突然想起父亲,那个总在书店里摩挲书页的老人,想起父亲看他时失望的眼神,想起被他烧掉的书妖,还有祖宗的怒斥:“诗书传家,你却辱没先人!”

      以前他只觉得这些话是教训,是负担,可现在,他靠那些“诗书”里的知识找水、生火、找食物。他突然明白,父亲不是要他当书呆子,而是要他记住,有些东西,比钱和享乐更重要——比如能救命的知识,比如好好活着的底气。

      他抱着膝盖,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眶又热了。他还是想回去,还是害怕这荒岛,但心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只会逃避的周少坤,他开始知道,活着,就要自己去争取。

      夜色渐深,篝火还在燃烧。周少坤的求生课,才刚刚开始。

      而丛林深处,那本缓缓翻开的书,书页上的光,又暗了几分。我们来为周少坤的荒岛求生增加一些跌宕起伏的转折。

      第七天的夜晚,周少坤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疲惫、微末成就感和沉重反思的情绪,在他那简陋的棕榈叶窝棚里沉沉睡去。篝火的余烬在他不远处闪烁着微光。

      第八天清晨,他是被一阵不同于海浪的、有节奏的“嗡嗡”声吵醒的。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引擎的轰鸣!

      周少坤猛地坐起,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连滚带爬地冲出窝棚,跌跌撞撞地奔向海滩。

      是真的! 在遥远的海平面上,一个小点正在移动,越来越大,隐约能看出是一艘白色渔船的轮廓!希望像炸弹一样在他脑中爆开,瞬间驱散了所有疲惫和迷茫。

      “喂!!救命!这里!我在这里!!”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双臂,又跳又蹦,恨不得自己能飞起来。他捡起一根带着大片叶子的树枝,疯狂地挥舞,试图引起注意。

      那艘船似乎真的改变了些许航向,朝着岛屿这边靠近了一点! 周少坤激动得热泪盈眶,嗓子喊哑了也毫不在意。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回到文明世界,热腾腾的食物,柔软的床铺,甚至开始盘算着回去后要怎么“重新做人”(虽然这念头能持续多久值得怀疑)。

      船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大概的样式了。他甚至能看到甲板上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然而,就在他以为得救在即时,那艘船却在距离岛屿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缓缓停了下来。引擎声也熄灭了。

      怎么回事?周少坤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船上放下一个小艇,几个人影上了小艇,然后……他们开始从船上往海里倾倒什么东西!一大片、一大片灰白色的东西被抛入海中,在船周围的海域扩散开来。

      那不是捕鱼,那像是在……处理垃圾?或者是在偷排什么?

      小艇绕着大船忙活了一阵,然后那些人又回到了大船上。引擎重新响起,船身划开水面,竟然……调转方向,毫不留恋地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

      他们根本没发现他!他们只是恰好路过,甚至可能是在进行什么非法的勾当,根本无心也无意靠近这座荒岛!

      “不!别走!回来!求求你们!看看我啊!”周少坤从狂喜的巅峰瞬间跌入绝望的深渊。他跪倒在沙滩上,双手疯狂地捶打着沙子,声音已经变成了绝望的呜咽和哭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艘代表希望的船变成一个小点,最终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上。

      刚才用尽的力气此刻化为无尽的虚脱和更深的绝望。他被彻底遗弃了。这个世界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或者知道了,也毫不在乎。

      上午在极度的沮丧中度过。下午,周少坤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去礁石区寻找食物。巨大的情绪起伏消耗了他大量能量,他饿得发慌。

      也许是否极泰来,也许是老天爷的又一个残酷玩笑。在一处他平时很少去的深水礁石缝隙里,他有了惊人的发现!

      不是一个,不是两个,而是一小片密密麻麻的牡蛎!个个都有巴掌那么大,紧紧附着在礁石上,在清澈的海水里显得异常肥美。

      周少坤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几乎忘了早上的失望,扑进水里,用石头拼命敲砸。他撬下了足足二十多个大牡蛎,用衣服下摆兜着,沉甸甸的收获让他暂时忘记了所有烦恼。

      晚餐无比“丰盛”。他把大部分牡蛎都烤了,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直到肚子撑得滚圆。这是登岛以来,他吃得最满足、最痛快的一顿。他甚至留下几个,打算明天吃。

      然而,到了后半夜,报应来了。

      剧烈的腹痛将他从睡梦中痛醒,肠子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拧搅。他冲到窝棚外,开始上吐下泻。呕吐物和排泄物带着难以形容的腥臭气味。他浑身冷汗淋漓,四肢无力,眼前发黑。

      他吃太多了,或者其中某些牡蛎并不新鲜。在极度饥饿后突然大量摄入高蛋白食物,他的肠胃发出了最严厉的抗议。

      这一夜,他几乎是在腹泻、呕吐和虚脱的循环中度过的。他蜷缩在窝棚角落,瑟瑟发抖,感觉比刚来岛上时还要虚弱和接近死亡。刚才饕餮的满足感荡然无存,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对自己贪嘴的悔恨。那些冰冷的求生知识里,似乎有“暴食致病”这一条,可他早被惊喜冲昏了头脑。

      第九天,周少坤是在虚脱和昏睡中度过的。勉强喝了几口椰子水,什么都吃不下。

      到了晚上,月色昏暗。他因为虚弱而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窝棚外面有细微的窸窣声。

      不是风声,不是海浪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拨弄着他放在窝棚外的贝类残骸。

      他猛地惊醒,心脏怦怦直跳,屏住呼吸仔细听。

      声音消失了。

      他以为是错觉,刚松一口气。

      “咔嚓!”一声清晰的、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窝棚入口附近传来!

      周少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猛地抓过身边那根削尖了用来叉鱼的木棍,死死地盯着窝棚入口那晃动的棕榈叶帘子。

      外面,绝对有东西! 不是幻觉!是野兽?还是……别的什么?

      他紧张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黑暗中,他的眼睛努力适应着微弱的光线,试图看清外面的情况。

      那东西似乎也在观察,没有再发出声音。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笼罩了下来。

      周少坤紧握着武器,虚弱和病痛被巨大的恐惧压了下去。他意识到,这个岛上的威胁,远不止饥饿和孤独。

      生存的游戏,陡然增加了恐怖的难度。他不再只是一个对抗自然的求生者,更可能成为了其他生物眼中的猎物。这一周,起起伏伏,希望与绝望交替,而真正的考验,仿佛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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