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3、番外(3):小狗 ...
-
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景非昨正窝在沙发打游戏。
她懒懒地喊了一声:“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第一时间没得到回应,景非昨没了继续游戏的心思,电视屏幕传来通关失败的声音,她没理,把手柄一丢,趿拉着拖鞋迎上去。
玄关处,温瑾的动作有些不自然,景非昨的视线定格在前者怀里那个被毛巾被包裹、正在轻微蠕动的小团子上。
景非昨诧异,开玩笑道:“你不会偷了谁家小孩吧?”
温瑾此刻才终于狼狈地换好了鞋子,听到景非昨的话,不禁失笑,把怀里的团子摊开给景非昨看。
那是一只全黑的小土狗,耳朵软软地耷拉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珠正好奇又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温瑾小心地把它放在柔软的地毯上。小家伙似乎有些怕生,四肢并用地想往回缩,却被温瑾用指尖轻轻挠着下巴,很快便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景非昨抬起眼,看向温瑾,带着疑惑:“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养狗了?”
温瑾视线从小狗身上移开,落到景非昨脸上。
“不是想养,是回来时在路边看到的,缩在纸箱里,大概是被人遗弃了。看着可怜,怕它熬不到明天,先带回来。”她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你喜欢,我们就把它留下;你要是不喜欢,就去找个靠谱的人家收养。”
温瑾没有说的是,当她今晚在街角看到这个瑟缩在纸箱里的小东西时,那茫然无助的眼神,忽然就击中了她记忆深处的一个片段。
在那个景非昨音讯全无的半年里,她也有过一次,在类似的清冷街头,被巨大的被抛弃感吞没,只是蹲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将脸埋在臂弯中,肩膀难以自抑地颤抖。
好像与这只狼狈的狗崽并无区别。
景非昨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狗的鼻尖。小狗先是缩了缩,随即小心翼翼地嗅着这陌生的气味,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
“也没有不喜欢,”她的声音柔和下来,“我只是记得,某位董事长曾经说过,自己更喜欢猫?”
温瑾看着景非昨专注逗弄小狗的侧脸,夕阳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好似带着几近神圣的柔软。
“是啊,”温瑾的声音暧昧缱绻,意有所指,“但我喜欢的猫,家里不是已经有了一只吗?”
景非昨动作一顿,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耳根漫长一点绯色。她懒得接这个话茬,只是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小狗背上柔软的绒毛,转移了话题:“那要给她取什么名字?”
“我可不是取名好手。”温瑾的目光依旧流连在景非昨身上,“不然你取吧。”
小狗似乎熟悉了景非昨身上的味道,在后者腿边依赖地蹭了蹭。
景非昨感受着腿上的痒意,忽然逗弄心起,眼波微转:“你姓温,我姓景,就叫‘温景’怎么样?”
空气安静了一瞬。
温瑾先是一愣,接着向前微微倾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景非昨:“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前后鼻音不分吗?”
到底没有定下这个带着点恶趣味的名字。最后还是温瑾起的,叫今今,寓意着“现在”——从它踏入这个家的这一刻起,它拥有了全新的、被珍视的当下。
只是带着调子唤狗的时候,恍惚不知道在叫二人中的谁。
小狗的到来,让两人的生活瞬间变得有些手忙脚乱。
兽医成了两人通话记录中最多的号码,原本那间搁置景非昨“收藏”的房间也迅速被各种宠物用品占领:柔软的狗窝、不同材质的玩具、食盆水盆、还有一堆沈知意推荐送来的养狗百科全书。
最让她们咬牙切齿的是小狗的教育。
在看到狗往垃圾桶的方向跑的时候,景非昨瞬间从手机屏幕上脱离,心惊胆战地看那狗是不是又想翻垃圾桶。
恍惚间,景非昨不知道是自己训狗,还是狗训她。
温瑾倒是比景非昨耐心多了,一个棒槌一颗枣,夸奖的次数和语气又多又柔。
当然,她也不是时常都这般耐心。
当这狗不知道第几次打断那些暧昧气氛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它丢到了沈知意家,反正后者对养宠颇有经验。她甚至跟好友说:“如果你能教会她不可以随意闯入主人的卧室,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沈知意当时回以冷笑,她倒是恨不得让狗多闯几次。
但不论结果如何,温瑾终于暂时把狗送走了。
她重新置身这处已经回归二人世界的公寓,低低笑了起来。
景非昨却哭得可怜。
……
当最后一场激烈的“伺候”在温热的水中结束,景非昨几乎晕厥过去,浑身脱力地靠在温瑾怀里,连手都懒得抬起来。
温瑾细心地将她清洗干净,用宽大柔软的浴巾包裹住,抱回床上。景非昨积蓄起一点力气,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瞪着面前那个一脸餍足的女人,声音沙哑地控诉:“温瑾,狗都比你听话。”
她试图挽回一点点在这场漫长“以下犯上”的征伐中,丢失殆尽的羞耻心。
温瑾闻言,笑了起来。她俯身,将景非昨连人带浴巾一起拥入怀中。
“不,”她否定得干脆利落,手臂收紧,“我最听宝贝的话了。”
她的手意味深长地划过景非昨尚在痉挛的小腹。
“我听的是……”她的气息灼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烙印在景非昨的心尖,“她身体说的话。”
景非昨浑身一颤,刚刚恢复些许白皙的肌肤再次泛起粉红。她猛地闭上眼,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因为温瑾确实“听”懂了,听懂了她身体每一寸的渴望、每一次战栗的祈求,并将那些无声的要求,贯彻得淋漓尽致。
景非昨忽然想念那只狗了。现在,即使它会把垃圾摆满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好像也不会因此抓狂了。
景非昨咬牙切齿:“明天,就把今今接回来。”
温瑾轻轻摸着景非昨的唇瓣:“这几天,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