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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拉扯 ...

  •   “景姑娘病了,先好生休养吧,”昭切玉侧头说,“相信景姑娘可以自己走回去。”

      “长史不信我?”景台柳向昭切玉走近一步。

      “你有你的苦衷,但是你的苦衷不至于让人相信你会突然坚定地倒戈,”昭切玉站在原地没有动,“景姑娘,回去吧。”

      昭切玉说完后不带犹豫地离开——她对景台柳的情感是复杂的,说恨谈不上,说可怜显得她高高在上,说心疼又不纯粹。或许只有与她少见几面,才能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地与她对视。

      昭切玉看着天上的月亮,许久后她侧身熄灭了帐中烛火。

      这时阙头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昭切玉赶紧披衣请他进来。他带着风进来,搓了搓冰凉的手后说:“今日是老王爷的忌日,王爷或许会因此有些伤情,王爷平日里重视长史,您要不要送些什么东西过去?”

      “这种日子送什么都是徒劳,”昭切玉低头系好衣物起身,“我去看看王爷。”

      周渚在见到昭切玉显然是惊讶的,他问:“夜已深了,你有何事禀报?”

      “没有什么要事,”昭切玉温声道,“想与王爷说说话,会打搅到王爷休息吗?”

      周渚回:“不会,我亦无眠。”

      “很多年前我养了只流浪猫,它与我同吃同住,生活了许多年。但是有一日它偷跑出去,被车直接碾过去了。”昭切玉回忆着,“等我找到它时,为时已晚。我坐在路边,哭了很久。我在想,天地如此浩大,为什么容不下这个小生灵。”

      昭切玉继续说:“我是一个不信命的人,但是或许这就是它的命数到了。它选择跑出去,或许就是感受到了什么。而我当时的悲伤,与其说是为了它的死,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后悔那时没有看好它,遗憾没能让它更幸福,更加是不舍得与它相伴的时间就这么流走。”

      “你想说的不止这些吧,”周渚似乎看出了昭切玉想说什么。

      “从我入帐之时王爷便已料到我想说什么吧?”昭切玉说,“我想问一句,王爷此刻好不好?若不好,我便继续说。”

      周渚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说。

      “您不好,必然是伤怀老王爷离世。但您究竟是因为失去至亲而痛楚,还是为不能尽孝而感到遗憾,为不能再并肩而怅惘,又或是因为独自扛起这重担后太累?”

      昭切玉抬眼看着她:“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老王爷若在天有灵,想必更愿见您平安康健,统帅三军,将那些遗憾完成,如此,您二位又何尝不算团圆?”

      周渚沉默良久,最终说:“坐吧。”

      “王爷,我会陪伴你,帮你斩平前方荆棘,”昭切玉说。

      周渚极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父亲就战死在沙场,远在京城的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送回来冰冷的玉佩。”

      他又说了句:“抗起这担子累吗?”不知是问昭切玉还是问自己。

      “我的手总要为大平做些什么,王爷也注定是要驰骋沙场的,”昭切玉柔声说,“王爷不嫌累,切玉亦不嫌累。”

      “日后回京城呢?”周渚的声音少了平时的冷淡。

      “日后等王爷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或许我也不会再停留在京城。”昭切玉说。

      “你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周渚说,“所以本王从来不敢完全信任你。”

      昭切玉极轻地笑了声,然后说:“王爷对我说这话,便是信任我啊。”

      周渚偏过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

      “等我离开那天,我会向王爷和盘托出,那时王爷必定能理解我所言,”昭切玉顿了顿,“今夜王爷愿意向我吐露心事,我很开心。”

      系统声音响起:“检测男主周渚心动值增加至35%,宿主请继续努力哟~”

      昭切玉这个真愣住了。

      周渚,心动?!

      昭切玉僵硬地起身,正要行礼离开时被周渚叫住了:“今日又为何急着走?”

      “我……”昭切玉话在喉咙里卡着,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王爷有心爱之吗?”

      “我不喜欢被人绊着,”周渚脸上看似平静,“从前和现在都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昭切玉面无表情地行礼,向后退了两步,说:“深夜了,王爷好好休息,属下先退下了。”

      周渚直接起身一把拽住昭切玉的手,盯着她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无论你做出什么行为我都会信任你?我平生最恨欺骗我之人。”

      昭切玉没有抽出手,反而温柔地说:“王爷现在这样抓着我不放,是因为恨我瞒您,还是因为怕我真的会离开,就像我方才说的那样?”

      周渚俯身向前,声音很轻却能让她听见,他说:“昭切玉,你放肆。”

      昭切玉说,“今夜是我唐突,属下知罪。”

      “那些问题,你想听到我回什么?”周渚问。

      “王爷向我要真心,我也向王爷求真心,”昭切玉面色不改。

      周渚更近了一步:“分清你我关系。”

      “正是要分清关系,属下才几欲离开,”昭切玉说。

      周渚猛地松开她的手,说:“滚。”

      昭切玉只是微微皱眉,没有过多的举动。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帐壁上,其中一道黑影往后退了两步,转头要往外面走。

      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昭切玉心道不对,仔细一听能听见外边传来“走水了”、“粮草”等的声音!

      她一愣,立马转头看向周渚:“出事了!”

      周渚厉声向外喝道:“何事惊慌!”

      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帐内,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他慌张地说:“禀王爷,西侧粮草囤放处突然起火了!”

      粮草?!

      看他这个表情,火势估计不小。

      昭切玉脸色瞬间一沉,立马问:“可查到了因何而起?”

      “火起突然,但今夜无风,火势却蔓延得很快,”亲兵说,“兄弟们去救火的时候,好像闻到了一股火油味……”

      “传令下去,救火优先。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擅入。调秘阁卫彻查周边,有无可疑之人踪迹。”周渚语速很快,恢复了那个杀伐决断的主帅模样。昭切玉站在原地,看着周抓起佩剑便大步朝帐外走去。

      昭切玉没有犹豫地跟上。

      按理来说火油应当被完全摧毁,怎么还会有火油的痕迹?

      昭切玉朝着火光处走,钻进通红的天红中。她穿过救火的呼喊声、奔跑声、水桶碰撞声,站在了正要翻身上马的周渚的身后。

      他会回头吗?

      周渚利索地上马,正打算离开时,忽然勒住缰绳,回头看向跟在马后的昭切玉。昭切玉坦然地望向周渚,似乎在说“带我走”。

      他话说得绝,但眼中藏不住对昭切玉的重视。

      “你,”他看着她,“跟本王去火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准放过,”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在这种时候,周渚选择将她带在身边,除了利用还有其他吗?

      她不知道。

      眼下救火最要紧!

      “是!”昭切玉毫不迟疑,立刻找了匹马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并辔冲向火场。士兵们正拼命泼水救火,提了一桶水来又着急忙慌他去打下一桶去。周渚指挥救火,目光从未离开过混乱的现场。

      昭切玉迅速跳进灼热中,尽可能靠近火场边缘,这样可以更好地去找现场留下的的痕迹。

      “王爷!”她忽然高声喊道,指向一处刚刚被扑灭地方,“在那里!”

      只要低头,便能闻见那块土地正散发着不同于普通燃烧的刺鼻气味。

      “火油?”周渚眼神一厉。

      “不止!”昭切玉低头凑近用鼻尖闻了闻,立刻被那味道呛得捂住鼻子,“还掺了别的东西,但是我不知是何物……”

      是人为纵火!

      周渚的脸色瞬间一沉。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周围每一个救火士兵的脸。

      就在这时,江未易持着剑跑来,说:“王爷!秘阁卫在营地外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身手极好,伤了我们两个弟兄,朝着北山方向跑了!”

      又是北山!

      周渚说:“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刚要策马,却又猛地停下,看向昭切玉说:“走不走?”

      “剑要随主,走!”昭切玉抓紧缰绳。

      周渚立马命令一队秘阁卫守在原处,阻止火势继续蔓延。命令一下,立马如同朝着江未易所指方向追去!

      周渚一马当先,昭切玉紧随其后,两人带着一队秘阁卫,钻进北山浓重的夜色之中。江未易在前方引路,不断指出方才那黑影逃窜的方向。

      北山地形复杂,林木丛生,又是夜间,追踪起来实在是困难。那纵火者显然极为熟悉北山地形,快速地在难行的小道和密林穿梭,没过多久就甩开了昭切玉他们。

      “分开搜,”周渚果断下令,秘阁卫立刻如同撒开的网,从不同方向包抄而去。

      周渚则带昭切玉沿着一条隐隐留有新鲜踩踏痕迹的陡峭小路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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