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高专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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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一个急刹，停在了新宿郊外一片荒凉的区域。眼前是一座破败不堪的神社，鸟居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腐朽的木料，石雕东倒西歪，长满了青苔。
参道两旁树木歪斜，枝叶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墨绿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适的腥甜气息，以及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窃窃私语般的噪音。
夏油悠真看着眼前破败的神社，感觉被骗了，不是说去新宿聚餐吗？！路上就感觉不对劲了，会有哪个餐厅不开在人流量大的城市，反而往满是树木，石子，不便行走的郊区，真的会有客人吗？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跟着下车，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语气平淡地吐槽。
“我就知道……所谓的请客吃饭从来都不会是真的。而且，普通的聚餐怎么可能会是铺助监督开车带我们过来。”他显然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的这种作风。
五条悟用手指勾住眼罩，露出的苍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别这么扫兴嘛，惠！这里可是有着超~级特产哦！”他夸张地挥了挥手。
伊地知闻言干笑了下：“总之，我们接到了窗的信息，在这里观测到二级咒灵——稻荷白狐，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是一座稻荷神的废弃神社。”
“在日本一直以来都流传着这样的传说”
“在供奉稻荷神的神社中，有不可随意带走神社内的狐狸石像或相关信的禁忌。传说曾有人偷偷掰走小狐狸石像的爪子，回家后当晚就发高烧，梦中反复看到一只缺爪的狐狸盯着自己，然后家中陆续出现怪事，比如食物莫名腐烂，家中动物死亡等等。”
“这应该是根据人们对狐狸的恐惧诞生的咒灵。”
伊地知话音刚落，参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像是风化的石屑在地面滚动。
那些墨绿色枝叶间，竟隐约映出一点雪白的影子，稍纵即逝。
“二级？”五条悟挑了挑眉，苍蓝色的眼睛里没了半分玩笑的神色，他向前走了两步，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身边剥落红漆的鸟居，“不对哦，伊地知。这咒力的浓度，可比二级浓多了。”
话音未落，夏油悠真突然捂住鼻子，眉头皱得紧紧的：“那股腥甜气变重了……还有，你们听——”
他话音刚落，低沉的窃窃私语声突然清晰起来，像是无数人贴在耳边呢喃，仔细听却只有模糊的“还来……”
“我的爪……”
紧接着，神社正殿的方向猛地冲出一道雪白身影，正是那只稻荷白狐——它通体白毛却散发着黑色的浓雾，浑身沾着灰黑色的咒力，左前爪果然是断裂的石面，浑浊的暗黄色瞳孔死死盯着几人，喉咙里发出不像狐狸、反倒像石像摩擦的低吼。
伏黑惠瞬间绷紧脊背，低喝一声：“玉犬！”两道黑影从影子中窜出，直扑白狐。
可白狐却灵活地侧身躲开，石制的断爪在地面一蹬，竟掀起几片带着咒力的碎石，直砸向身后的伊地知。
“小心！”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伊地知敏捷地向后跃开，双手快速结印。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黑色的帐迅速降下，将整个神社笼罩其中，隔绝了内外。
帐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滞，那股腥甜的气息和低语声也愈发清晰起来。
五条悟轻松地靠在剥落的鸟居上，勾着眼罩，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只小狐狸有点特别。惠，悠真，交给你们了。”
伏黑惠啧了一声，但眼神已然专注起来。
“玉犬！”
黑白两道兽影咆哮着冲出，一左一右夹击那只散发着不祥黑气的白狐咒灵。
夏油悠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为环境和不详气息带来的不适，迅速分析着：“它动作很快，而且很警惕，不像普通的二级……惠，能限制它的行动吗？”
“明白，鵺！”
伏黑惠双手结印，巨大的猫头鹰式神呼啸着从影中飞出，扇动翅膀释放出电流，试图麻痹白狐的动作。
白狐咒灵发出一声尖锐如石磨摩擦的嘶鸣，断裂的石爪猛地砸向地面！
轰！
参道上的石板被掀飞起来，夹杂着浓郁的咒力，如同弹片般射向空中的鵺和地面的玉犬。
鵺敏捷地拔高躲避，而黑玉犬则被几块碎石击中，发出一声哀鸣，动作稍缓。
就是现在！
夏油悠真看准机会，右手前伸，掌心对准白狐咒灵。
他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只要能用咒力压制并触碰到对方，就有机会将其吸收！
咒力如同无形的绳索缠向白狐。
然而，那白狐咒灵浑浊的黄色瞳孔猛地转向他，断裂的前爪再次抬起，这一次，并非砸向地面，而是对准了悠真！
一股高度凝聚的、带着强烈怨念的咒力冲击波猛地射出！速度远超之前的碎石，空气中那腥甜的味道瞬间浓烈到令人作呕。
“悠真！躲开！”伏黑惠急喊。
但悠真为了施展术式，站位过于靠前，眼看已经来不及完全避开！
“哇哦，稍微有点过火了呢 ，可不能伤害我可爱的学生啊。”，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几乎同时在悠真耳边响起。
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侧，随意地伸出了手，将咒灵轰倒在地。
就是现在！夏油悠真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冲上前，将全部咒力凝聚于掌心，这一次准确无误地按在了动弹不得的白狐咒灵头上！
漆黑的咒力如同漩涡般从悠真掌心爆发，瞬间包裹住白狐咒灵。
白狐咒灵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恨的嘶鸣，身体剧烈地扭曲、变形，最终被强行压缩成一颗漆黑的球体，悬浮在悠真的掌心。
帐缓缓散去，周围令人不适的气息和低语声也渐渐消失。
夏油悠真喘着气，额头上布满细汗，看着手中那颗不断散发出阴冷、污秽气息的咒灵玉。
“做得不错……”伏黑惠收回式神，走了过来。
但悠真已经听不清他后面的话了。
那颗咒灵玉在他手中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散发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腥甜，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混合了绝望、怨恨、恐惧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然后猛地将那颗散发着极致恶臭和污秽的咒灵玉塞进了嘴里，强行吞咽下去。
冰冷的、难以形容的恶心触感滑过喉咙，所带来的强烈反胃和眩晕感让他身体晃了晃。
他的胃部剧烈地翻搅起来，喉咙发紧，恶心感直冲头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渗出更多冷汗，手指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他死死咬着牙关，才没有当场干呕出来。
这就是……咒灵操术的代价。吸收咒灵，必须品尝其核心的污秽。
五条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仿佛从未移动过。
他看着悠真痛苦忍耐的样子，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淡了些，苍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
“那么难吃吗？”，他语气轻松地问，仿佛在评论一道菜。
夏油悠真艰难地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回答：“……你说呢。”
五条悟拍了拍手，语气重新变得轻快：“好啦好啦，任务完成！虽然伊地知的情报稍微有点偏差，但这不也解决了嘛~至于聚餐……”
他拉长语调，看着两个疲惫不堪的学生。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超级～好吃的甜食店哦！当然，我请客！”
伏黑惠：“……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家店吧。”
夏油悠真捂着嘴，强压下恶心感，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色的帐完全撤去，郊外荒败的景象重新被夕阳的余晖浸染，但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冷似乎还贴在皮肤上。夏油悠真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脸色苍白地跟着五条悟和伏黑惠上了车。
伊地知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看了悠真一眼：“夏油君，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
“没事，”悠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声音有些虚弱。
“只是……有点反胃。”
何止是有点，那种仿佛吞咽了腐烂内脏混合着极致负面情绪的恶心感，仍在喉咙深处徘徊。
五条悟坐在副驾驶，心情极好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仿佛刚才只是去郊游了一圈。
“都说了那家甜品店超~级赞的！伊地知，出发！”
伏黑惠叹了口气：“五条老师，悠真刚吞了那种东西，你觉得他现在吃得下甜品吗？”
车辆最终却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极为雅致、甚至有些低调奢华的怀石料理店门前。
“不是说甜品店吗？”伏黑惠狐疑地看着五条悟。
“啊啦，计划变更~”五条悟笑嘻嘻地推门下车，“运动过后当然要先好好补充正经能量啦！甜品是饭后吃的！”
包厢是传统的和室，幽静私密。精致的菜肴一道道送上来，气氛却有些微妙。
伏黑惠安静地吃着，礼仪周到。五条悟则吃得毫无顾忌，一边吃一边点评哪道菜不如哪家店，但速度一点也不慢。
悠真没什么胃口，只是勉强动了几下筷子，清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试图冲淡嘴里那幻梦般的恶心感。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五条悟忽然放下筷子，托着下巴，视线投向悠真，语气里带着纯粹的好奇，打破了宁静：“说起来，悠真，那个‘稻荷白狐’的味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我每次看杰……嗯，总之很好奇呢。”
这个问题让伏黑惠也停下了动作，看向了悠真。
悠真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很恶心。”他最终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像是……放坏了很久的甜腻点心，腐烂发酵后生出蛆虫，混合着铁锈和泥土的味道。”
他顿了顿，眉头紧紧皱起，“更糟糕的是那种感觉，人类负面情绪像黏在喉咙里的蛛网，咽不下去也咳不出来。。”
他说完，包厢里一片寂静。
五条悟脸上的玩世不恭都稍微收敛了一些，苍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
过了一会儿，悠真抬起头，看向五条悟，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五条老师……您之前提到的杰，是夏油杰吗？那个和我一样有着咒灵操术的诅咒师？”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
他向后靠了靠，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罩遮挡了他的眼神，但那股无形的气场让伏黑惠都感到了些许压力。
“嗯，是啊。”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甚至比平时少了些起伏，“杰，夏油杰。他曾经是……最强的咒术师之一，也是我唯一的挚友。”
“曾经？”悠真捕捉到了这个词。
“啊，他后来叛逃了，成了诅咒师。”五条悟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最后被我杀了。”
“……”悠真失语，他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沉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个吞咽下咒灵玉的地方仿佛又开始灼烧起来。
五条悟忽然又笑了起来，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他重新看向悠真，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怎么，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悠真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本身就像是一种答案。
“放心吧~”五条悟拖长了语调，重新变回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你和杰不一样。那家伙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复杂了，容易钻牛角尖。而你嘛…”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悠真，“看起来就傻乎乎的，应该没那么容易想不开。而且——”
他凑近了一些，虽然隔着眼罩，但悠真仿佛能感觉到那双重瞳的注视。
“有我在呢。我可是最强的。不会让你走上歪路的哦~”这句话半是玩笑，半是承诺，带着五条悟特有的绝对强大的自信。
伏黑惠在一旁默默喝茶，最后这句大概才是重点，五条老师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对自己认可的学生，有着超乎寻常的保护欲和责任感。
他或许是在透过悠真，看着某个过去的影子，决心不让悲剧重演。
悠真怔怔地看着五条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恶心感似乎还在胃里徘徊，但某种沉重的、关于未来的隐忧，仿佛因为对方那句有我在呢而稍微减轻了一丝分量。
“好了好了！”五条悟一拍手，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严肃话题结束！老板，麻烦上甜品！最好的抹茶巴菲和三份！伊地知也有份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高专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