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顶峰主题]一日相逢》羊家の玩偶

38、成佛之路与成魔之路相较之下其实还是前者更为容易。

　　从已经改变地理坐标的鎏法天宫.改中出来的时候，佛剑分说的心情很不好。这种不好让他几乎想立刻抽出佛牒好好护生斩业一下。但是本着一代高僧和佛门暴力美人的素质，他忍住了。
　　那三位阿阇梨的情况让他没来由地想起龙宿。不过相比这本名为《涅盘净体如意法》的佛门至高心法，泥马的《红尘剑谱》到底是个啥啊！从某些角度和方面来说，佛剑分说觉得自己此时心情低落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起来龙宿，大概还因为他对这个一贯以华丽为处世准则的好友那奇葩的审美产生了深深的绝望。其实啊…事实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不是么。
　　但是事实偏偏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真是TMD坑爹啊！
　　于是现在心情低落的佛剑大师决定赶紧回到不解岩吃一碗素续缘亲手煮的糖水芋头来治愈自己受伤的心灵。

　　这个时候，偏偏就有不开眼的家伙冲上来以身殉佛牒。
　　那个名叫邯宁的阿阇梨寻上来的时候佛剑就知道这个人的佛路早就走完了，现在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条充满虚幻和血腥的魔路而已。想来鎏法天宫鼎盛百年，也是到了天道轮回盛极必衰的时候了。
　　成魔之佛，天理当诛。
　　佛牒断首的时候只有一瞬，那位已经心魔深重的阿阇梨其实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而他的罪业也被佛牒度化，想来是可以去往西方净土了。

　　佛剑埋葬那具冰冷的尸体的时候佛牒小姑娘再次从本体中化出来，却是眼神哀伤。她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块墓碑，还没有写字的墓碑。只是刚刚被佛剑做出一个墓碑该有的形状，只是一块木牌而已。然后那纤细的指尖滑过的地方慢慢出现了秀丽的文字。
　　佛剑分说没有问自己的剑灵是怎么知道那人的名字的，因为就算他问了，佛牒小姑娘也未必能清楚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口不能言的乖巧剑灵是真的讨人喜欢的。于是佛剑分说伸出手，轻轻把佛牒小姑娘搂进了怀里。那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搂了一团湿润的气体那样。然而却是温暖的。
　　佛剑分说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外人看来都会觉得恐怖的宠溺和温柔。

　　而这个时候的宫灯帏，龙宿正在努力和邪之刀大小姐做着最后的沟通。
　　龙宿：吾不是西蒙，不可能纵容汝这么多臭毛病。
　　邪之刀大小姐：主人，什么是臭毛病？
　　龙宿冷笑：吾怎么可能给汝找来什么“处子之血”让汝沐浴？此等心思，汝还是早些断绝了好。
　　邪之刀大小姐歪头：主人，这样可以让我更加锋锐。也可以让主人战无不克。
　　龙宿大笑：哈，汝以为没了汝，吾就不能战了么。
　　邪之刀大小姐语塞。
　　龙宿招呼穆仙凤：把这东西给吾收下去，看着心烦。

　　这就是邪影再次来到宫灯帏的时候看到的一幕。
　　他忍不住笑出来：疏楼龙宿，你何苦要和一个孩子较劲？
　　龙宿眯起眸子，涂了薄薄一层紫金的唇勾起一个淡漠寡丽的笑容：吾行家法，何时轮到汝来聒噪？
　　邪影倒也不恼，这次看起来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我又看见了剑子仙迹哦。
　　龙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那又如何。
　　邪影有些诧异：我不信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龙宿笑起来：可笑。吾为何要在乎。若汝只是来说这些废话的，请在外面帮吾把宫灯帏的大门关上谢谢。
　　邪影半天憋出来一句话：龙宿…宫灯帏没有大门。
　　龙宿干脆径自点了水烟慢慢抽起来。对邪影冷暴力。

　　邪影自忖自己长得没那么面目可憎不说，甚至还能称得上“俊秀”两字。但是偏偏疏楼龙宿每次对自己都爱答不理。难道他真的不想听见一点有关剑子仙迹的事情？不对啊…明明很久之前有个白毛的老道和他炫耀过，说自家那口子最口是心非了。可为什么此时此刻看起来，竟然是个如此坚决果敢的性子呢。
　　不过那白毛老道有句话说得倒是不假。邪影非常清楚地记得他很久之前还在钜锋里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剑子仙迹炫耀之极地对着他和令狐神逸炫耀自己是找了个多么多么才俊多金的美好墙头。他现在还能非常之良好地还原出那时候剑子仙迹的一脸幸福。
　　其实剑子仙迹应该是真的喜欢疏楼龙宿的。邪影突然有些凉凉地想。只是那白毛老道的闷骚性格实在是…唉，算了。不提也罢。

　　老实说邪影其实一直是好心的。他自己自己和圣踪那点儿糟烂事儿实在难以摆到台面上来说。难道他要说自己是被对方那张伪饼脸的圆润美貌迷了心窍所以心甘情愿为他背负太多的骂名和杀业么。想来他也算是一代先天人。这样的面子拉不下来啊。
　　邪影至今还觉得那个时候跑来钜锋里巴巴地炫耀的剑子仙迹是非常之幸福的。所以他真的有点儿不忍心看着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就算他不忍心又如何呢。自古以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于心不忍”其实是四个听起来非常之可笑的词语组合。但是，邪影其实脑子也不太好使。这就是他为什么明明知道疏楼龙宿坚决果敢到连和剑子仙迹相关的人都不想看到半个，却还要一次次死皮赖脸往宫灯帏跑的原因。同时，我们可以通过伟大的穿越之神明白他在日后到底是为了什么“含恨而终”的。

　　好容易送走邪影之后，疏楼龙宿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深深吸了几口水烟，还是觉得无法起到哪怕半点儿的缓解作用。于是他索性把那水烟丢在了一边，然后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收好了邪之刀回来的穆仙凤顺道端回来了一碗百合莲子羹。素白肥厚的百合片和碧青的新下莲子用文火细细熬了五六个小时之后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膏状。上面撒了几粒艳红的枸杞和细小的冰珠。摆在亭子中石桌上的时候还氤氲地冒着丝丝的白气。
　　穆仙凤柔声唤龙宿道：主人，喝些莲子羹祛暑可好？
　　龙宿仄仄地抬眼看了一眼：放那里吧，吾一会儿喝。
　　穆仙凤福了福便退下了。龙宿自己在亭子里看着那晚莲子羹出神。他看着那些氤氲的白雾慢慢变得单薄。结在瓷碗外面的水珠滑下来落在石桌上变成小小的一汪水渍。最后那些水渍也干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一碗好好的冰镇百合莲子羹变成了单纯的百合莲子羹。

　　最后龙宿伸出手，端了那碗莲子羹在眼前仔细端详。似乎那里面真的能开出一朵花来的样子。只是最后他却把手微微倾斜，将那碗莲子羹尽数倒在了亭外的花圃中。清甜的味道在空气里丝丝蔓延开。

作者有话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