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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快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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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凯毅回到酒吧,擦了擦桌子准备营业,诺琳又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琳·forest:司凯毅,你在酒吧吗?
司凯毅放下擦桌布,看到消息,拿起手机回复。
司凯毅:在啊。
琳·forest:我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
司凯毅心沉了一下,最近这边确实乱的不行,而且这里酒吧多,街上醉醺醺的人也不少,之前这里真的发生过有醉鬼追着人打的事情,之前给岳夕遇到过,给吓得够呛。
司凯毅 :你在哪?
琳·forest:离酒吧最近的那个酒店旁边那条小巷子。
司凯毅:等着马上。
司凯毅放下桌布从酒吧出去,程砚洗着酒杯,看见司凯毅往外跑。
“诶诶,去哪啊?”
司凯毅跟没听见一样推开门就走。
离酒吧最近的酒店旁边的小巷子…她也不太熟悉,酒吧附近只有三家酒店,最近的那家在酒吧西南边,司凯毅飞奔着过去,连闯了几个红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身体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
两束刺眼的白光离司凯毅越来越近,轮胎快速摩擦地面的声音传进司凯毅的耳朵里,一辆车快速的行驶着,朝司凯毅撞了过来。
“砰——”车撞在司凯毅的侧身上,她的身体被撞得还腾空了一下,转而摔在地上。
“你丫的!不看路吗?!找死啊!”
司机朝着司凯毅怒喝,明明是他闯得红灯…
司凯毅从地上爬起来,红色的温热的液体顺着脸滴在手上,她流鼻血了,胳膊也一片淤青,她感觉身上好疼,眼前发黑,但还是强撑着朝那个小巷跑去。
小巷里灯很亮,但没有什么人,周围清冷得有些不太像黄浦区的夜晚该有的样子。
琳·forest:司凯毅,你到哪了。那人还跟着我。
司凯毅:到巷子了。
琳·forest:快!拜托,害怕。
司凯毅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顾不得身上的疼,朝巷子内继续奔去。
一个玲珑的身影出现在路灯下,是诺琳!
司凯毅朝她招招手,诺琳看到对面高挑的身影,是司凯毅!
“司凯毅,这里!”她踮起脚,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寒光,路灯的照耀下,刀身和刀刃上的光。
司凯毅,朝着诺琳奔过去,路灯那么亮,司凯毅眼前越来越发黑发昏,但看到刀光的时候瞬间还是清醒。
她像喊一嗓子让诺琳小心,但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把匕首让她肋间发疼,那道疤要裂开了,后背也是,曾经父亲好像也是用这样的匕首一刀一刀的把自己砍得血肉模糊。
大脑一片空白之际,她像一只豹子一样朝着诺琳飞跑着,在匕首快要落下的瞬间,她冲到诺琳身后,她一拳打在男人的左脸上,那男人不甘示弱,面目狰狞的挥舞着手里的刀狠狠的朝司凯毅批下来,一刀落下。
“噗呲”——
锁骨处像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鲜血溅在刀上,也像是割断了司凯毅理智的那根弦,平静如死水的眼底染上一抹猩红,纤细的手掐着那人的脖子径直把人拎了起来,那人手里还握着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划着司凯毅的胳膊。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马甲也被划了一大道口子。
司凯毅将那人狠狠摔在地上,猛的一脚踹了过去,那男人几乎飞了出去,撞在墙上,身上肥肉直抖,手里还紧握匕首。
司凯毅从旁边抄起一根铁棍,一棍子下去,这人肯定疼的哭爹喊娘。
她举起棍子,还没蓄完力,两条白细的手臂环上她的腰。
“司凯毅!你清醒点…”诺琳从后面抱住司凯毅,怕她做出太出格的事,怕她把自己(司凯毅)搭进去。
司凯毅像是被冰水泼了一样清醒了几分,身上血和汗混合打湿了衬衫,巨大的疼痛席卷全身,疼得她浑身发抖,她感觉到自己的肋间好疼,浑身都好疼。
我快死了么…
她慢慢地跪了下去,双手撑着膝盖,胳膊微曲,想靠深呼吸缓解体内巨大的疼,但不仅没用,反而更疼了,她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了,肺里像是被灌了水一样。
诺琳急坏了,一边打120,一边蹲下来抱住司凯毅,司凯毅的嘴里涌出鲜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正在被分食,真的好疼。
“司凯毅…别睡啊!司凯毅!”诺琳急哭了,泪汪汪的抱着司凯毅。
诺琳捏捏她的手,那双手几乎瘦的就剩骨头。
救护车来了,司凯毅被抬上担架。
诺琳跟着,她紧紧地握着司凯毅的手,手机提示音响起。
诺琳没有看消息,双眼盯着司凯毅无血色的脸,贝齿咬着下唇。
程砚看着自己发出的消息没人回,干脆直接打了电话。
诺琳按下接听键,熟悉的男声从话筒那边传过来。
“喂?小琳子?”程砚的声音里透着些急。
“砚哥?怎么了?”诺琳在救护车上,周围有些杂乱。
“司凯毅去哪了?你看见她了吗?”程砚用肩和脸夹着手机,手里搅拌着冰块。
“我们在救护车上呢。”诺琳一手握着司凯毅的手,一手拿着手机。
“救护车?出什么事了?”程砚靠在吧台旁边,皱着眉,司凯毅出去一趟怎么还出事了?
“她…被刀给砍了。”诺琳看着司凯毅胸口的刀伤,血淋淋的看着还不浅。
“怎么回事?!怎么还让人给砍了?!”程砚旁边的车辞月抬头,一脸疑惑,程砚示意她专心调酒。
“有人跟踪我,司凯毅跟那人打了一架,那人还持刀。”
“我得天,报警了么?”
“没有。”诺琳这才想起来没有报警。
“我现在报警,刚才那些事是在哪里发生的?”
“离酒吧最近的那个酒店旁边的小巷。”
“好。”程砚按着110,报了警。
司凯毅嘴里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肋骨像断了的钢筋般钝痛。
“坚持住,马上到医院!”医护人员快速解开司凯毅的西装马甲,监护仪的滴滴声与雨声混在一起。她咳出带着血丝的气音,眼前的灯光开始发晃——胸腔里像灌了铅,每吸一口气,都觉得有重物压着肺,连带着心脏也跳得又沉又乱。
“血压90/60,氧饱和度88,准备给氧!”另一名护士迅速接上氧气管,冰凉的面罩扣在她脸上,混着消毒水味的氧气涌入鼻腔,却仍压不住那股从胸口蔓延开的血腥气。
窒息感让她神智不清,眼前发黑。她下意识攥紧担架旁的扶手,指节泛白,视线落在医护人员剪开他衣服的手上沾着血,剪刀刃上的光,正随着车辆的颠簸在她眼前轻轻晃动。
“肋骨可能有骨折,别用力咳!”医生一边用手按压她的胸廓两侧检查,一边语速极快地说,“右侧胸腔有积液,中量血胸的可能性大,到医院就得立刻穿刺引流。”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把钝刀在里面慢慢搅动,每一次颠簸都让那痛感加剧,连带着四肢也开始发凉。司凯毅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浅,监护仪的声音似乎也变得遥远,只有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和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交织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手术室得灯光照在司凯毅苍白的皮肤上,无影灯的冷光下,麻醉师俯身固定面罩,冰凉的气体涌入鼻腔,意识就像坠入深海,被一点点吞没,最后听见的是器械碰撞的声响。
消毒水味弥漫的手术间里,主刀医生划开他右侧胸壁,渗着暗红的积血瞬间涌出,从苍白的皮肤上滑落,吸引器的嗡鸣声立刻响起。“中量血胸,肋骨断端刺破肋间血管。”助手递上止血钳,医生精准夹住出血点,细密的缝线快速闭合血管裂口。
胸腔镜探入的瞬间,屏幕上清晰显出塌陷的肺叶和胸膜腔内的积血。护士持续传递引流管,医生将其沿肋骨间隙插入,血液顺着导管流入集液袋,随着积血的减少,屏幕里的肺叶渐渐舒展。
“复位骨折断端。”医生接过钛合金固定板,在助手的配合下,将移位的肋骨轻轻顶回原位,钢板贴合骨面,螺钉逐一拧入固定。当最后一根缝线闭合胸壁切口时,麻醉机旁的监护仪上,司凯毅的氧饱和度终于从85%缓缓回升到96%,胸腔引流管里的血液也从喷射状变成了缓慢滴流。
接着是锁骨处的伤口,这个伤口不浅,但好在未伤及骨头,医生手指轻按创口边缘,目光扫过伤口深度:“生理盐水冲洗,碘伏消毒范围扩大至创口周围15厘米。”
护士递上冲洗针管,生理盐水顺着创口缓缓注入,冲刷掉表面污物,医生持无菌纱布轻蘸,清晰露出深达皮下的伤口,未伤及锁骨骨质,但可见小血管断端微微渗血。“止血钳。”医生话音落,护士递上,他用钳尖轻轻挑起活跃出血的小血管,另一只手接过持针器,可吸收线快速结扎,渗血瞬间止住。
医生换用组织剪修剪创口边缘失活的皮肤与皮下组织,直至露出新鲜的肉芽创面。“准备分层缝合。”他先以圆针丝线缝合皮下脂肪层,每针间距均匀,将创缘对齐;再换用三角针缝合皮肤,针脚细密,最后用无菌纱布覆盖创口,缠上弹性绷带适度加压固定,整个过程流畅利落,不过十分钟,原本狰狞的刀伤已被整齐缝合,只余下一条细细的缝合线。
手术灯熄灭时,司凯毅的胸廓被敷上厚厚的无菌纱布,引流管另一端的集液袋里,500多毫升暗红的血液静静躺着,司凯毅觉得呼吸通畅了,她还没死。
诺琳看到司凯毅苍白的脸,捂着嘴,落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