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女相亲记》风团散得开

72、文济

　　公告刚发布，凌小芊就接到了郑卉的电话。

　　“小芊，你看到了嘛，你是第一名诶！”她比凌小芊还要激动。

　　凌小芊倒像是预料之中一样，淡淡笑说：“看到了，还是要谢谢卉姐你啊！帮我争取这么好的机会！”

　　郑卉谦虚了两句，便将发布会的具体安排讲给她听。方便起见，果果会和前三名以线上会议的方式沟通，同时需要出镜录制视频为后续宣传积累物料。发布会将在周末举办，刚好蹭上跨年热点。

　　“第二名和第三名都离得很远，赶不过来，所以陈总希望你能出席发布会，最好现场演唱同人曲，”郑卉最后点评道，“他们不能来，刚好能衬出你！小芊，你可得好好把握！陈总很看好你！而且果果对你的歌词评价也不低哦！”

　　听说果果也看过她的词，凌小芊这才提起兴致：“好！我一定好好表现！”

　　然而，年底工作本来就多，各种总结报表评估考核需要整理，今年又加了个风采活动。凌小芊少不得开夜车改歌词，又要跟着伴奏练唱，还怕闵秀慧听到啰嗦，只能在楼下小院里练习。
　　一来二去的，凌小芊很快被病毒击中了。

　　饶是一有症状就吃上了感冒药消炎药，还是不可控制地发展起来了。头晕鼻塞事小，压不住的咳嗽和日渐沙哑的嗓子才是她的心腹大患。离发布会还有不到一周，这副嗓音如何登台演唱呀！

　　好巧不巧，林局年底要去省里开会，急着把这风采活动当作今年的重大业绩，把活动时间提前了……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凌小芊绝对不能请假。

　　“小芊啊，再坚持坚持，忙完这个活动就给你放两天假哈！”沈科长看到凌小芊强撑病体，于心不忍却也只能如此安慰。

　　凌小芊知道科室人少活多，总要有人干，倒也没什么怨言，便哑着嗓子笑道：“沈科长哪里话，还是妍菲姐更辛苦些！”正和宋导调试音响设备的李妍菲看似专注工作，却也一心二用地听着，此时朝她笑笑，算是领了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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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两轮彩排，活动终于正式开始了。

　　由于人手不够，林局又调了局里几个年富力强的小伙子过来帮忙。李妍菲自然和导演黏在一起，围着舞台转悠，指挥局里的壮劳力们搬道具抬箱子，和指导老师们说笑着交流走位，又细声细气地叮嘱小朋友们上下台要有秩序注意安全，充分展示了社牛属性，活脱一个副导演。虽然相处了没多长时间，但宋导对她印象绝佳，感谢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工作餐不知吃了多少顿。

　　李妍菲在里面帮导演干着专业性的活儿，凌小芊便在门口迎来送往，做一块哪里需要往哪搬的砖。倒不算多累，只是来来往往的领导、小演员、观众太多，她又是新人，只认得本局的，那些兄弟单位的领导是一个也不认识，只好硬着头皮干这份差事。有好几次，沈科长都看不下去，直说让李妍菲和她换换，李妍菲撇着嘴一万个不乐意，又不愿和沈科长明说，支支吾吾说和导演比较默契，配合得当，怕凌小芊不能胜任云云。她又求助似的看向凌小芊，凌小芊只好笑着跟沈科长打包票：“脑袋上顶着一张嘴，不认识可以问嘛！而且我是新人，做这类工作也能和领导同事熟悉熟悉！”这才混了过去。
　　只是，她门里门外来回走，又多打了几个喷嚏，脑子也晕晕乎乎的，恐怕是感冒加重了。

　　不过，看着会场虽然嘈杂，但来宾们人手一张节目单，脸上都挂着笑容，按照她的指引进入演播厅，精准找到自己的座位，凌小芊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尤其是，看着手中一点点被填满的签到表，她笑着咳嗽了几声。

　　下午两点半，活动正式开始。
　　然而签到表上还有位领导没到，凌小芊找李妍菲要来她邀请时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是忙音……之后她又接连打了几个，都没接通。

　　凌小芊弯着腰进入演播厅，沈科长正同林局说话，兴致正浓，她硬着头皮打搅：“沈科长，□□的领导还没到，工作人员电话打不通……”

　　沈科长皱皱眉头，语气冰冷：“哪个领导，工作人员叫啥？”

　　详细信息都在邮箱里，虽然打印了一份备用，但都放在了外面的签到桌上。凌小芊冷静几秒，大脑不断闪回那份名单，那是她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是分管人事的王局，工作人员叫文济。”

　　沈科长的表情终于温和下来，旁边的林局也向她投以赞赏的目光。

　　“哎，王局呀……”沈科长直接给王局打了电话，特意压低了声音，“好嘞好嘞，没事，不着急，您慢点！”

　　“去门口等着吧，他们马上到！”

　　凌小芊于是依依不舍地退出演播厅，关门时还多看了两眼舞台，开场节目已经结束，主持人正在报幕。为了李妍菲的小心思，她几乎没怎么跟宋导说上话，只拿到一份最终选定的节目单，后来彩排，李妍菲也总是将她支开，做些搬搬抬抬的体力活，或是研究一下会场布局，来宾如何入场、座位如何安排之类。也就是说，她根本没看过排练好的节目，本想借机检验一下自己的评估水平，看来是无望了。评估报告皱皱巴巴地塞在裤兜里，凌小芊叹着气离开了演播厅，搬个板凳守在会场门口。

　　十五分钟后，王局出现了。

　　凌小芊抖擞精神，换上职业笑容，像迎宾小姐一样凑了过去：“王局这边请，您的座位在……”她熟练地指引着，根本没顾上后面的陪同而来的文济。

　　好容易把王局引了进去，见已经表演到第三个节目了，凌小芊赶紧跑去取放在签到桌上的书包，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怎奈她速度过快，动作太猛，一头撞上慢悠悠进来的文济。

　　“啊对不起哦！”凌小芊摸着额头尴尬地道歉。

　　文济笑笑：“怎么这是我们之间特有的见面礼吗？”

　　凌小芊这才仔细看了看他，原来是上次□□帮她办饭卡的男生。“是你呀，上回办饭卡还没好好感谢你呢！”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心想，这人眼神真好使，不过一面之缘，况且今天又因为感冒戴着口罩，他居然能一眼认出。

　　台上正唱着歌，她不想杵在这儿叙旧，便指指他的座位，示意他赶快落座。但等她拿着书包回来时，发现他还是在最后排站着，没有丝毫去指定座位的意思。

　　“怎么坐下来看啊？”凌小芊小声问。
　　“这儿最高，看得远，视角最好。”

　　演播厅座位是阶梯式排布的，凌小芊点点头，没说什么，自己找了个周围没什么人的位置坐下，拿出评估报告，专心致志对照着看表演，时不时停下来写两笔，偶尔歪头咳嗽两声。

　　凌小芊正奋笔疾书，就感到旁边有人盯着自己，她停笔抬头，是文济。

　　“这么认真呀！”他没仔细看她笔下的内容，“刚入职就这么要强，林局沈科长这是挖到宝了！”

　　凌小芊胡乱将纸笔收起，听他这话便知道他没看清她写的东西，随意应付了他两句，想起之前给他打电话，便问：“路上不顺吗，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

　　他随意晃晃手机：“有点堵车，手机静音没听到，后来没电了自动关机。”

　　凌小芊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专心看节目。他倒是偶尔说一两句，大多围绕工作，出于礼貌，凌小芊尽量简短地回答，并不想在这种场合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影响舞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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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圆满结束，李妍菲同宋导收拾器械，凌小芊则引导小演员、来宾、观众有序退场。又从会场管理人员那儿取来停车券，站在门口挨个发放，还念叨着“感谢您来参加活动，路上注意安全！”

　　林局和那位迟到的王局在前面握着手寒暄说笑，沈科长和文济跟在后面也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凌小芊没上前，她本就不善交际，跟这几个领导更是没的说。那个文济年纪虽轻，却是一副满脑子仕途经济的老成做派，一看就跟自己不是一路人。想进去找李妍菲，又怕当个电灯泡讨人嫌，便靠着签到桌对照着前两天果果的建议修改同人曲。

　　看着线上会议的录屏，她到现在还有些恍惚。画面上果果松松挽着低马尾，画着淡妆，虽不似《花间酒》发布会那样惊艳，但更显亲切。而且，她一口一个“小芊”，耐心解答她所有的问题，又提出许多有针对性的意见，并不是为了宣传《孤舟辞》而敷衍摆拍。末了，她还甜甜地说期待周末与她同台演唱。没想到有一天，她能离梦想这么近。

　　“小芊！走了！”沈科长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颠颠地跑过去，“傻愣愣杵在那儿干嘛呢！”活动结束，沈科长肩上没了负担，心情大好，此刻不像领导，倒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家伯伯。

　　李妍菲开车，宋导坐在副驾驶，两人不时借着反光镜互送秋波。凌小芊在后排和沈科长一起，板板正正地坐着，目光不知落在哪儿是好。

　　“王局对咱们这次活动评价很高呢，一会儿回单位食堂要一起吃个简餐，大家交流交流，他们也想学习学习，将来也办办此类活动！这不，直接把林局拽上他们的车了！”沈科长半开玩笑地说着。

　　凌小芊今晚还要赶去京北，为明早的发布会做准备，便推说身体不适拒绝了。沈科长虽不满，但知她这几天带病工作，也并未强求。他刷了刷手机，又看看凌小芊，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