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女相亲记》风团散得开

70、D先生

　　“当然不要！”程瑶瑶很有骨气地说，“他都劈腿了诶！还和他纠缠什么！直接拉黑得了！”说着就要抢她的手机。

　　凌小芊死死护住，“不要就不要嘛，联系方式还是留着吧，万一……万一是误会呢？”

　　程瑶瑶恨铁不成钢，“一开始你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应该明白，他根本就没想相亲，就是玩玩！也就你，傻了吧唧付出真心！现在居然还执迷不悟！是有误会，是你误会了他对你有真心！”

　　程瑶瑶的音量越来越大，像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得凌小芊头破血流，却也让她从梦中醒来，彻底抛却幻想。

　　“我知道了。”凌小芊耐心地听她骂完，弱弱地说了一句。

　　见她窝在沙发上，可怜兮兮的，程瑶瑶后悔自己说得太直接太激烈，仿佛把对陈鹏飞积攒地火气借此事发泄出来似的，“对不起啊，我刚说的有点过。”

　　凌小芊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你说的很对，我……我是时候清醒清醒了。”

　　程瑶瑶忽然想到什么，拿着手机一通搜，“找到了！”她将一个微信名片推给凌小芊，“我们班有个学生家长是做音乐的，偶尔会发一些晚会宣传，应该也认识几个导演吧，你加上问问？”

　　凌小芊照做，“谢谢你瑶瑶！”

　　程瑶瑶锤锤自己胸口，义气地说：“关键时刻，姐妹可比男人中用！”

　　凌小芊眼里闪着泪花笑了，程瑶瑶见她如此，也掉了几滴眼泪。她们抱在一起，还责怪彼此太过煽情。

　　凌小芊仍旧紧紧攥着手机，熊猫头像也依旧是聊天置顶。
　　她，还是不甘心吧。

　　好友申请很快通过，凌小芊简单自我介绍后，便直奔主题，又将沈科长画大饼的招数使了出来。对方倒是很礼貌，但并不吃沈科长画的大饼，只说会尽力帮忙，有几个导演朋友应该有档期，明天中午前给她回信儿。
　　凌小芊十分感谢，这个昵称是“D”的人很实在，而且很有时间观念。放下手机躺在沙发床上，她终于露出了微笑：世上还是好人多！

　　虽然有了点眉目，但没得到准确答复前凌小芊还是不敢大意。所以早上回复沈科长时，她也只是说在尽力找。同时，也开启了PlanB：找沈科长确定了预算后便出发去剧院和高校，小剧场的导演有实操经验，高校导演系的学生有理论知识，重点是价钱都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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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认识的学生和熟悉的剧场嘛？”

　　凌小芊头一次出外勤，还是类似外联的工作，她没有谈判经验，想邀请李妍菲同她一起，却被她这个问题堵住了嘴。凌小芊摇摇头，知道这次外勤只能自己一个人跑了。

　　“我这还有好多报表没整理完呢，要不你先去，实在搞不定了咱们再视频说？”李妍菲很为难地说道。
　　“好！”凌小芊不强人所难，痛快地答应，戴好围巾帽子就出去了。

　　经过二楼徐一一办公室，她从门缝里看到她，立刻就跑出来问，凌小芊实话实说，同她寒暄两句。徐一一贴心地从屋里拿了两个暖贴，又给她塞了两袋面包，凌小芊很是感动，但仔细一看，那面包袋上贴着个大大“成功甜品”标签，这是杨成功甜品店的面包……看来，这段日子她和吕珐的关系更近了一些呢。凌小芊在公交车上胡思乱想着，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凌小芊先去了大学城，她自己也刚毕业没多久，和学生相处更自如些。
　　她信心满满地走在通往影视学院的迎风小路上，壮着胆子问了好几个同学，最终收获了一个悲惨的消息：导演系重实践，大三大四的同学都去实习工作了，大一大二的同学还都是懵懵懂懂的小白，根本不能独立执导……
　　而林海又是个小城市，只有这么一个学校有导演专业……

　　开局不利，凌小芊振奋精神准备前往艺术广场，那里剧场颇多，虽然大多是草台班子，但总也能应应急。
　　她正在公交站台刷着手机，全神贯注搜集小剧场的信息，丝毫没意识到一声声的汽车喇叭响是在叫她。

　　“小芊，好巧啊，”吕珐探出头来，招呼着，“你去哪儿呀，上车，我捎你一段儿！”
　　凌小芊想拒绝，但他执意要她上车，后面的公交车也一直没好气地鸣笛催促，她只好答应了。

　　“我来大学城送点东西，这不在校招呢嘛！”不等凌小芊问，他解释起来，强调“巧合”二字。
　　凌小芊也将找导演的事同他说了，他当即靠边停了车，“这不是巧了嘛，我有个朋友就是导演，正愁接不到活儿呢，我帮你联系呀！”

　　“真的？”凌小芊只顾上高兴，来不及细想，“不用麻烦啦，你把他电话发我，我自己联系就成！”
　　吕珐却稍显犹豫，“他不太好相处，还是我帮你们传话吧！”
　　凌小芊便将预算、舞台场景图、活动时间地点等都发给了他，最后还叮嘱道：“得快点确定，我们科长在催呢！”
　　“包在我身上！”吕珐胸有成竹，“要是事情成了，你怎么感谢我呀？”
　　凌小芊给了他个白眼，她就知道，他无利不起早！

　　吕珐装作沉思，“嗯……我有点怀念草莓蛋糕了……”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凌小芊就想起徐一一刚送她的面包。她将面包扔到他身上，“蛋糕没有，面包倒有两个！”甜品店是公开的，徐一一买了成功甜品的面包好不稀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介意。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怎么搞得像吃醋了一样！

　　吕珐摸不着头脑，翻来转去研究着面包，“你去小杨的甜品店了？想吃面包直接告诉我嘛，大老远的何必自己去买呢！”

　　“徐一一送的，你既然饿了，就拿给你吃咯！”凌小芊自以为表现得很自然，吕珐却看出了她的别扭。

　　他心中欢喜，将面包撕开，还给她掰了一半：“这是小杨新研发的，你尝尝！”
　　为了显得自己没别的意思，凌小芊接了过来，一点一点撕着吃。吕珐便开始长篇大论地解释徐一一知道成功甜品店的前因后果……

　　“所以真的只是碰巧，我真没有故意带她去甜品店！这面包应该是她后来自己去买的，我发誓，跟我绝对没关系！”吕珐满眼真诚，还举着手做出发誓的动作。

　　凌小芊依旧满不在乎地吃着面包，“你不用跟我解释，都是单身，你俩处一处挺好的。”

　　“那你呢？你是单身吗？”吕珐凑近她，目光炯炯。

　　凌小芊撕面包的手突然停下，转头系上安全带，“不早了，先去艺术广场吧！”

　　“都说了帮你找导演，不相信我呀？”他也没有抓着那个问题不放，他知道今天已经算是小有成就了，有些事得慢慢来。他拿过她没吃完的面包，随意放进嘴里，丝毫不顾她惊讶的表情，“嗯，是很好吃呢！中午可否赏脸吃顿更好吃的？”

　　“还是先去艺术广场吧，我想再找找看！”没有确切的人选，凌小芊始终不踏实。
　　吕珐见她着急工作，也不再开玩笑，“好！那今天的午饭？”
　　“我请！”她话音刚落，车子便稳步行驶起来。

　　这是凌小芊第一次见识吕珐的工作能力。

　　与其说是他陪她，不如说是她在给他当助手，跟在他身后，偶尔报个预算，附和着说两句。正经找剧场经理谈事情，还得是吕珐出马。遇到好说话的，他便在沈科长画的大饼的基础上添油加醋，说的绘声绘色，连凌小芊都要信了；遇到不好相处的，他也不急不躁，赔着笑脸给人递根烟，嘴甜地叫声“哥”“姐”，人也都乐得跟他说说话。
　　为人处世这块儿，凌小芊决定得跟他拜师，好好学学！

　　虽然最后颗粒无收，不是价格谈不拢，就是导演没档期，但毕竟收了好多张名片，加了许多个微信，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或许就能用得到呢。凌小芊挺兴奋，觉得这一趟没白跑！

　　吕珐却有些沮丧，觉得自己没完成任务，在她面前丢了面子，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凌小芊却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末了又安慰他：“你已经帮我很多啦！今天要是我自己来，没准连那些剧场的门都进不去呢！有你在，很安心！”
　　吕珐这才眉头舒展，“你放心，导演的事包在我身上！”

　　时值中午，两人又开始讨论去哪里吃饭，从火锅、烤肉到米线、炒菜，聊得不亦乐乎，仿佛要开个美食茶话会。
　　然而还没定好饭店，凌小芊就收到了好消息。

　　十一点四十五，“D先生”赶在上午过去之前给她回信儿了！她手机响个不停，D先生将导演履历、执导晚会的视频全都发了过来，最后又推了导演的名片。
　　凌小芊欣喜若狂，差点叫出声！
　　她这么不喜欢发语音的人，此刻都忍不住发了个语音条，激动地表达着感谢之情。

　　某人刚舒展的眉头又蜷缩到了一起……
　　“D先生是谁啊？”幽幽地传来一句话。
　　凌小芊抱着手机兴奋地查看他刚发过来的文档，有火速加上微信，头也没抬，随意答道：“一个朋友。”

　　虽然不是什么大导演，只执导过一些社区联欢会之类，但那些从视频看，舞台效果很好，氛围热闹，和这次风采活动的风格很搭。凌小芊丝毫没注意到吕珐的情绪，咧着嘴朝他笑：“这次真是捡到宝了，D先生也太及时了！我得赶紧告诉沈科长！”

　　在手机频繁振动几次后，她慢慢抬起头，像做贼一样观察着吕珐，小声道：“那个……”
　　吕珐早就看透了，调转车头，往凌小芊单位开，“今天中午不能一起吃饭了吧。”
　　凌小芊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科长着急，好不容易找到导演，想赶紧确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她难得解释这么多，吕珐听得舒坦，但还是装作失望：“唉，跑一上午的辛苦也比不过D先生一句话啊！”
　　凌小芊噗嗤一笑，“这顿饭先欠着，改天一定补上！”
　　“那你是不是也要请D先生吃呀？”他此言带这些酸味，但凌小芊一心都在找到导演的兴奋中，一点儿没察觉。“D先生到底是谁呀？这么神通广大？有机会我也要见识见识！”

　　他揪着D先生不放，凌小芊也坦然地将认识D先生的始末告诉他。“所以，我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叫啥。不过你一提，好像是该请人家吃顿饭表示感谢哦。”

　　吕珐一脸黑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哎，算了，等活动举办完再说吧！”她懒得想之后的事，又沉浸在度过危机的喜悦中。

　　解开所有误会，凌小芊觉得吕珐似乎也没那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