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雨停》卡文卡炸了

29、第 29 章

　　那呜咽声起初细若游丝，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死死憋在喉咙里。可越是憋着，那股子悲伤就越是钻得厉害，到后来，连带着肩膀都开始一抽一抽地颤。
　　“你……你怎么了？”
　　魏晨月几乎是弹坐起来半分，跟着就往苏念那边翻，双手撑在徐怡卿身两侧，她整个人几乎悬在徐怡卿上方，肩膀微沉，形成一个圈。苏念蜷着的身子恰好落在这圈里，被她的影子完完全全罩住，连呼吸间都像是能撞在她的锁骨上。
　　魏晨月能闻到徐怡卿发间的洗发水味，混着眼泪的咸涩，近得让她心跳猛地炸响。
　　她的手腕离徐怡卿的肩膀只有寸许，只要稍微松劲，就能压下去。
　　可她僵在那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声音都比刚才更硬了几分，却又藏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慌。
　　“到底……怎么了？”
　　身下的人没回答，只是哭声顿了半秒，跟着就更凶了，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到，又像是终于有了个能困住悲伤的角落，眼泪掉得更急，砸在魏晨月手旁的床单上，烫得她指尖发麻。
　　“你……你别哭啊……”
　　魏晨月想伸手把她挡着脸的手拨开，手刚伸出去又顿住，转头去拿纸巾，却被徐怡卿的一声抽泣惊得收回手。
　　徐怡卿没回答，只是哭得更厉害了些，眼泪把枕头濡湿了一小块。
　　魏晨月看着那片深色的印记，忽然很想把她捞进怀里。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又是白天郑禾的话。
　　这一整天，她的视线就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总在徐怡卿身上打转。那些零碎的念头像春天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爬满了魏晨月的心思。
　　魏晨月忽然想起初中时，班里女生凑在一起聊喜欢的男生，她从来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只觉得那些脸红心跳的描述很陌生，她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可现在，想起徐怡卿低头时露出的纤细脖颈，想起她运动会那天带着光的眼睛，那些陌生的感觉突然有了具体的形状。
　　她不是没听过同gender相恋的事，可真要落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像隔着层薄雾，看不真切。
　　她试着想象如果徐怡卿是个男生，那些心动会不会更合理些。
　　不会合理，只会惊悚，徐怡卿比她低了将近两头，她恐怕不会喜欢一个那么矮的男生。
　　但是是徐怡卿的话，就可以。
　　什么都可以，无论是什么，怎么样。
　　徐怡卿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徐怡卿……”
　　魏晨月第一次叫出了徐怡卿的名字。
　　她很小被魏守业扔在养母父母家的时候，养母的母亲告诉她:不开心的时候抱一抱会好得多。
　　其实除了两个老人家也没有什么人再抱她。
　　宋静宜抱过一次，被她主动推开了。
　　亲妹妹孙月曦三岁的时候想要抱她，被她躲过去了。
　　很小的时候孤儿院的姐姐抱过她，也仅仅有几次而已。
　　这是她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意愿，想要去抱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