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雨停》卡文卡炸了

28、第 28 章

　　浴室的潮气还没散尽，薄荷香在空气里慢慢沉下来。
　　徐怡卿坐在床沿，浴袍的带子紧紧系着，正用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在膝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她却像没察觉，目光落在床尾叠好的校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浴袍的流苏。
　　魏辰月的笔尖悬在草稿纸上，“动量定理”的公式只写了一半。
　　她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
　　不是直视，是那种轻轻落在背上的、带着点犹豫的重量。
　　刚才徐怡卿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两秒，她的笔尖就跟着抖了两抖，把mv写成了nv。
　　算了，反正也写不下去，休息吧。
　　魏辰月按灭了台灯。
　　“睡觉”
　　“……哦……好”
　　关灯的瞬间，黑暗像潮水似的漫过来，把两个人都裹了进去。
　　魏辰月挨着床沿躺下，后背绷得笔直，能感觉到另一侧的床垫微微陷下去一块。徐怡卿也躺下了，隔着能再塞下一个人的距离。
　　安静突然被放大了无数倍。空调的嗡鸣、窗外远处的车声，还有……徐怡卿的呼吸声。比刚才在灯下听着要清晰，带着点浅浅的起伏，一下一下，敲在空气里，也敲在魏辰月的耳膜上。
　　谁都没说话。魏辰月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脑子里却像在放电影。
　　出租车里相碰的指尖，徐怡卿拽着浴袍的手，练习册上划掉的错题，还有此刻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原来看得见的时候还能假装低头做题，看不见了，所有感官反而变得格外灵敏，连空气里的尴尬都浓得化不开。
　　她闭紧眼睛，却听得更清了。
　　徐怡卿翻身时布料的窸窣，她自己有点急促的心跳，还有两个人刻意放轻、却又忍不住相互留意的呼吸。
　　这黑暗明明是最好的掩护，却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拘谨，照得无所遁形。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枕头上洇出一小片银白。魏辰月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浅影，能感觉到徐怡卿的呼吸落在鬓角，带着点薄荷香的凉，比刚才更近了。
　　大概是她又往这边挪了挪，床垫陷下去的弧度都变了。
　　指尖忽然碰到一片温热的皮肤。
　　是徐怡卿的手背，搭在两人中间的被子上，离得那么近，魏辰月甚至能摸到她指腹上那点写字磨出的薄茧。
　　她没敢动，连呼吸都停了半秒，只觉得那点触感像电流似的，顺着指尖往心里窜，麻得人指尖发颤。
　　徐怡卿的手也没抽回。过了会儿，她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像蝴蝶振翅，擦过魏辰月的指节。
　　魏辰月的心跳瞬间乱了，下意识蜷了蜷手，却不小心勾住了徐怡卿的小指。
　　黑暗里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撞在一起，咚咚的，比窗外的车声还响。
　　徐怡卿的小指轻轻回勾了一下，很轻，像在试探，又像在回应。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直到徐怡卿那边传来了抽泣声。
　　“你……”
　　魏辰月感觉徐怡卿的肩膀在轻轻抖，刚才还勾着她小指的手，此刻攥紧了被子。